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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宠妃[元春重生]-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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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孙很是威严得看着她,淡淡道:“是你不肯告诉孤实话。”他说着,手中动作不停,已是将元春衣袖挽至臂弯处,入目赫然两处指甲印,用力深的地方已经破了皮渗了血丝。
皇太孙的面色登时阴沉下来。
贾元春也没想到竟见了血,再看皇太孙神色,不知为何便心虚起来。
“小高,去传李太医来。”皇太孙倒没先追究元春。
贾元春忙劝道:“都这时候了请太医,到时候皇上与后宫主位都该问了。”
皇太孙不理会她这话,只问道:“这是怎么伤的?”
胳膊被他温热的手掌握着,贾元春一阵脸红心跳,低了头慢慢道:“今日撞上了靖王爷世子妃,从前同为女史的,许久不见情切之下……”她说到这里,悄悄抬眼看皇太孙,只见他正似笑非笑得瞅着自己,登时心口一慌住了嘴。
皇太孙笑笑,道:“总是你惹下的债,挨这下也不冤。”
贾元春别开脸道:“你这话说得奇怪,我竟是听不明白。”
皇太孙也不同她绕圈子,点破道:“后来难道不是水沥给你解得围?”以他素来为人,这般问到面上来的行为是从不曾有的,这一次却不知怎的,话冲过喉咙自己往外窜。
这话一落入耳中,贾元春登时觉得头也发胀、眼也发花,静了一静抬眼看他,却见他面上神色并不像是生气,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赌气道:“是又如何?”
皇太孙见她急了,倒是翘了翘嘴角,淡淡道:“也不如何。”

☆、第44章
话说到这儿,两人之间气氛便僵持住了;这还是破天荒第一遭。
贾元春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心潮起伏;一时觉得委屈;一时又想她上一世委身水沥,如今说起来又有什么可以辩白的;越想越是自怜自艾;想到如今自己这段心思,更觉难成正果,心里直是恨压三峰华岳低。
皇太孙见元春只低着头不说话;也颇有些后悔方才把话说重了;他本意倒也不是怪元春如何;只是瞧了她伤处心头无名火气;更兼有难言的情绪裹着;话赶话便说到这里了。
幸而这时李太医赶到,开药上药,倒是打破了空气里的僵持。
经李太医这么一打岔,皇太孙也缓了过来,待人出去后,便坐到元春身边。
元春却还在不自在,见他靠过来,低着头往旁边让。
皇太孙失笑,上来按住元春肩头,不令她避开,低声道:“原是孤说错了话,女史大人有大量,便饶了孤这一遭吧。”
元春想着自己心事,越想越觉得心冷,只是低头不语。
皇太孙哄了一回,见元春只是不说话,渐觉不对,蹲下、身来觑她,却见元春面色苍白,眼睛里的光却是散的,登时唬了一跳,将她抱到怀中来。
元春此刻已是陷到自己心思里去,竟也忘了避开。
她不闪不避,皇太孙不觉喜悦,只觉心惊,一径放柔了声音哄道:“好姑娘,两个人在一处,久了哪有不起口角的?孤心里还是疼你的。出了正月,孤便去皇祖父跟前求娶你……乖乖,你应一声,好不好?”
“求娶”二字拉回了贾元春的心神。
她有些僵硬得竖在皇太孙怀中,有希冀的光从眼中一闪而过,她抿了抿唇,开口时声音有些喑哑,“便是你要娶,也得同时迎两位侧妃过门才行……仓促间,又从哪里找另一位来?”
皇子皇孙成亲前,常常会先有侧妃,为了彰显后来正妃的地位尊荣,先嫁的侧妃往往是成双的。
皇太孙听她肯说话了,心中一松,亲昵得为她整一整鬓发,笑道:“兴许皇祖父从记档的秀女里挑一个吧。”
贾元春一颗心直直坠、落下去。
她偏了偏头,避开皇太孙落在她发上的手指。
皇太孙手指停在半空中,看一眼她眉目,问道:“乖乖,可是孤又说错话了?”
贾元春压住从肺里渗出来的冷,哽着嗓子一字一顿道:“我、不、嫁。”
“什么?”皇太孙以为他听错了。
“我不嫁。”这一次贾元春说得流利了些,话音也不再晦涩难明。
皇太孙直起身子,将自己与贾元春的距离拉远了些,收了笑容盯着她看,认真问道:“你不愿嫁给孤?”
贾元春咬着牙点点头。
皇太孙又仔细问道:“不是因为恼了孤?是真心实意,从头至尾就不愿嫁给孤?”他把“真心实意”“从头至尾”这八个字咬得很重,饶是他放缓了语速,还有有丝丝危险从话中透出来。
贾元春有些不受控制得想要发颤,她在自己心底深处发狂般的想要嫁给眼前这个男子,她不是不愿嫁,而是……不、能、嫁。她听出皇太孙语气里的认真,猜想着也许自己只要再点点头,这位天之骄子便会拂衣而去,与她此生不复相见。
她不敢动,不敢言,连泪都不敢流。
她沉默了多久,皇太孙便屏息等待了多久。
终于,贾元春开口道:“不是因为恼了您,是我不愿嫁。”等于直承了“真心实意,从头至尾”八字,当初是她对着病中的皇太孙应诺,如今又反复,简直像是蓄意玩弄人心。
皇太孙松开了放在她肩头的双手,他按住榻沿,借着手臂的力量让自己缓缓站了起来。
贾元春以为一颗心已经跌落谷底,此刻见他这般动作,却又坠坠的疼了起来。
皇太孙背对着贾元春,左手无意识得摩挲着自己脖颈,他绕着脚边四块方砖走了几圈,越走越快,越走越重——忽然猛地停下!
只听他哑声道:“天晚了,先歇下吧。”说着拔脚便走,再也没有看贾元春一眼。
皇太孙一走,贾元春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人一下便瘫软在榻上。
被压抑的悲痛、不舍、惧怕……一股脑儿涌了上来,她将脸埋在摊开的书页间,呜呜咽咽得哭了起来。
正哭得天昏地暗,便听有人贴着她耳边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贾元春听了这声音,几乎以为是在梦中,她犹疑着将哭花了的脸从书中抬起来,却见已经走了的皇太孙正弯腰蹙眉看着她。
“您……您不是已经走了吗?”贾元春还没明白过来,哭得太猛了,现在半张着嘴直抽气儿。
皇太孙扶着她坐好,看她哭成这样子,递一方帕子给她。
贾元春接过帕子,自己拭泪,不禁又想:从前这样光景,他都是亲自为我拭泪;如今便只以礼相待,是啦,从前那些情谊此后都不能再得了……想到这里,抵紧了牙关,才阻住要落下来的泪水。
皇太孙抱臂站在贾元春对面,见她镇定些了,和气道:“孤也不是桀纣之辈,你既然不愿意,孤也不强你,也不怪罪你,你实在不必哭成这幅样子。”
纵然是皇太孙这样的人物,陷于情爱也难免患得患失,这夜贾元春断然拒绝嫁给他,他又想不到贾元春心里存的意思,乍听之下,只道这大半年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元春怕他怪罪只好应承。一时伤极痛极愧极,所伤者钟情之人竟无意于自己,所痛者她竟以为自己乃桀纣之辈实在辜负这几百日夜的朝夕相对,所愧者却是自己挟权贵之位迫女子之情却不自知。他落荒而逃却到底舍不得,折回来一看,正撞上元春哭倒在榻上,不知不觉便又进来安慰。
贾元春听他这样说,更是要忍不住流泪。
皇太孙想要像往常一样去摸摸元春发顶,手伸到一半才察觉这安慰的动作已不合时宜,他有些自嘲得落寞一笑,柔声道:“好啦,别难过了。孤记得你从前仿佛是想做当家主母过安稳日子的?”他挣开舌尖简直要实质化的酸涩,有些麻木得继续道:“孤说过的话都还作数,什么时候你有了……”他实在吐不出接下来的字眼,便也不再折磨自己,笑了笑换了说法,“总之,你什么时候想出去了,孤便应你就是了。”
贾元春一边拭泪一边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当家主母过安稳日子的话?你要迎新人过门,要打发我走,只须一句话便是,也不必拿这些瞎话来编排我。”
皇太孙听了这话,痛麻了的心又隐约有了知觉,口中胡乱道:“这倒奇了,难道不是你在草原小金帐中同孤讲的?孤又何尝要迎新人了?”
贾元春将帕子捏在手中,认真反驳道:“我当日说的是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可没说做什么主母的话——什么做主母,都是你心里想着安到我头上的,我是再不能认的。你方才还说要去求皇上将记档的秀女指一位下来,怎么不是要迎新人?”
皇太孙听她前面说的,心中一回想,倒还真是如此,听到后面,又哭笑不得,也驳道:“你后面这话说得奇怪,孤分明说得是去求娶你,哪里是要皇祖父指什么秀女,是你问说另一位侧妃从哪里来……”他说到这里,忽然脑中清明了一下,不知不觉地已是走到贾元春身前来,深深望入她眼中,轻声问道:“你是不愿与别人一同嫁给孤?”
贾元春不妨他竟能想到这一节,虽与她心中真正所想犹有差别,却也殊为难得了。她心中感叹,神色里自然就表现出来了。
皇太孙攥紧了双手又松开,想要牵她的手又怕唐突,见她神色一动,知道自己隐约猜对了,心底长舒一口气,笑叹道:“若是为这个,便不要另一位侧妃便是了。礼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直说便是,何须这样糟蹋自己眼睛。”
贾元春更不曾想到他愿意有这样的让步,咬着下唇不知该哭该笑。
皇太孙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弯腰与她面对面,颇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如今可愿意了?”
贾元春呆了一呆,却仍是摇头。
皇太孙皱眉,“你既不愿出宫嫁人,也不愿嫁给孤——难道愿意做一辈子女史?”
贾元春却是微微一笑,笑容中有点绝望的意味,“若是能在殿下、身边做一辈子的女史,也是我的造化。”
皇太孙站直身子,拧着眉头盯着贾元春,像是对上刺猬的老虎,不知该如何下口。她口口声声不愿嫁给他,却也不愿嫁给别人,要留在他身边做个女史——又似乎是对他有情。他想了一想,最终又俯下、身,握、住贾元春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望着她眼睛恳切问道:“那一日,你对孤说,你同孤的心是一样的,不愿见孤独自伤心难过——这话,可是出自真心?”
贾元春睫毛微动,迎着他的目光,轻声道:“是。”
皇太孙又道:“那孤问你,时至今日,你的心可曾变了?”
贾元春的眼睛里又有了光彩,她含泪笑道:“不曾。”
皇太孙握紧了她的手,用力按在自己胸口,两人的手都有些滚烫,他再问,“那你告诉孤,要怎样,你才肯嫁给孤。”
贾元春面色又白了一层,她的目光瑟缩了一下,然而按在皇太孙胸口的手让她感知到对方此刻激烈的心跳,与她丝毫不差,这一认知给了她勇气。她一直想要隐藏起来的,不敢让别人尤其是眼前这个人知道的,几乎是不容于世的想法——要吐露出来吗?
也许会被嘲笑这样的异想天开吧。
皇太孙静静得等待着,并不出声催促,只用他温煦的目光注视着元春,用他宽厚的大掌握住元春的柔荑,用他真实的心跳给女孩勇气。
终于,贾元春长长的睫毛扑扇了两下,她用紧张生涩到有些变了调的声音道:“若要我嫁,便此后只许有我一人。”
她以为她是喊出来的,可是真正发出来的声音却很轻,若不是两个人此刻都屏住呼吸,几乎都有些听不清。
☆、第45章
正月十五夜。
书房里几个幕僚还没离开。
贾元春在外间;坐在榻上剥松子。
那天她把话说开之后,同皇太孙便没有深谈过。这几日看着,皇太孙的确也忙。不过更可能的是;她提了一个不可能达成的要求;让皇太孙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绝才能令她不难堪了。
本来嘛;一国皇太孙;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会成为未来皇帝的人,便是他自己愿意一生只娶一个;还要问问底下忠君体国的大臣们答不答应;上头祖宗规矩许不许呢。
真到了这个地步,贾元春反倒没了之前的压抑,一颗心落到了实处。
她漫无边际得想着;剥好的松子渐渐在碟子里堆成了小山。
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几个幕僚倒退着退了出来。
贾元春出于礼节,下榻站了起来。
周用诚走在最后面,冲她点头一笑去了。
人都出去了,贾元春又坐下来剥松子。
内间的门没掩好,从贾元春这儿望进去,恰能看到皇太孙坐在书桌前的背影。她捏了一粒松子在指间,眼望着书房内,另一只手还下意识得去劈松子裂开的小口,没对准蹭了两下,那粒松子便掉到剥好了的那堆里去了。
她收回目光,将那粒带壳的松子挑出来,看时却是个没裂口的。
贾元春微微皱眉,将这没开口的松子轻轻丢入烛台,火苗一时大盛,隐约有轻微的噼啪声。
皇太孙却在这时走了出来,他停在元春旁边,有些疑惑得嗅了嗅,“什么味道?”
贾元春忙站起来,笑道:“才烧了一个不开口的松子,想来是松油香。”
皇太孙莞尔,“女史好峻的刑罚,嫌犯不开口,且拿来烧一烧。”他目光落在一旁碟子上,微微一凝。
贾元春倒是如常笑着,将碟子推到他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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