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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皇太孙慢慢半坐起来。
元春低着头,将靠枕垫在他腰下,还是不看他,继续道:“赏我了一套头面。”她抿着唇,下面的话不想说了。
皇太孙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低声道:“别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
元春有些诧异,她抬眼,正撞进太孙的笑容里。
“这次指婚是皇祖父心血来潮,孤不答应,便也作罢了。”皇太孙说得很轻松,仿佛真的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元春却知道绝非如此轻易便可做到。小冯氏、安玥郡主都觉出了动向,太后娘娘都亲口同她说了,那必然是皇帝已经拿定了主意;让皇帝改变主意,怎么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咬着下唇,还望着太孙,眼中盈盈有泪。
皇太孙牵着她的手,轻晃两下,和煦道:“真的。孤只说想先做点实事,再谈婚嫁——皇祖父也是乐见的。”
贾元春含泪听着,忽而问道:“你的腿疾怎么又复发了?”
皇太孙垂下睫毛,静了一秒,口气轻淡道:“兴许是天气不好的缘故。”
“我来前问过胡太医。”贾元春瞪着太孙。
胡太医一眼就看出新起的肿胀是因为跪久了。
皇太孙无奈道:“是朝中的事情,孤与皇祖父意见相左,起了争执。”他说完,悄悄看了元春一眼。
却见元春静静地看着他,听他这样说,只“嗯”了一声。
皇太孙稍稍放心了些。
却听元春又道:“若有下次,你便应了吧。”
皇太孙望着她。
元春也望着皇太孙。
两人的目光都有些复杂。
元春微微侧头,余光中望见他屈起的膝盖,心里一痛,低声泣道:“为着我这一点幽微心思,累你受这样的苦楚,算怎么回事呢?”
皇太孙拍着她的手安慰道:“孤并没有怎么样的,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元春哭着伏到太孙怀中去。
皇太孙双臂一僵,而后缓缓回落,环住元春腰肢,低声慢慢道:“孤实不愿让你有一丝勉强。如今孤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故此不敢轻许承诺。”他低下头去,将唇贴在元春耳边,悄悄道;“等孤两年,好不好?”
元春扬起脸来。
皇太孙手势轻柔地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深深望着她,缓缓道:“等孤两年,孤许你一个天下。”
☆、第46章
皇太孙为了推行新稻种的事情越发忙了起来。而且如今老皇帝将上书房的折子都先放给皇太孙批;皇太孙没法专断的再呈给老皇帝。这么一来;皇太孙就更忙了。
贾元春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同廖姑姑把话说清楚了。
她倒是觉得跟廖姑姑没什么好或者坏之说,只是廖姑姑毕竟服侍了皇太孙二十年,是陪伴着皇太孙长大的。只是冲着这一点,贾元春也愿意低头。
廖姑姑对贾元春的看法;说到底还是要看贾元春对皇太孙怎么样。她对皇太孙够好,廖姑姑就高兴;不够好,廖姑姑就忍不住要对元春说上一二。在廖姑姑看来;明明已经是太孙殿下的女人了,还和别的王孙公子有些不清不楚的,这要不是贾元春;估计她廖姑姑都能直接把人羞哭了。
“当真没有什么。兴许是当初同为女史,与靖亲王世子妃有些龃龉,如今地位差别开来,当初的误会也不好解释清楚了。”贾元春表示自己是处于弱势地位的。
廖姑姑问了两次“当真?”
贾元春都真挚点头。
廖姑姑便笑了,叹道:“我想你也不至于的。”又要给元春道歉,“倒是我之前碎嘴了,跟殿下说了正月里遇到的事情,可给你添烦难处了?我去跟殿下说说?”
贾元春忙按住她,“不是什么要紧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吧。殿下如今这样忙,我们何苦再去给他添乱呢。”
廖姑姑坐下来,脸上这才显出点真切的满意来。
×××
五月底,贾元春带着抱琴、碧玺往小冯氏去。
西北开战了。
小冯氏这段时间,每隔几日就要遣人来请她过去一趟。
贾元春边走边想,这也是幸亏皇帝已经信了皇太孙,不然就以小冯氏这样频繁得联络太孙宫,只怕也要让皇帝起疑心。她想一想,决定这次与小冯氏好好说说,此后少走动些。
小冯氏父兄都在西北前线,她担忧也是自然。一个后宫女子,也没什么消息来源,唯有一个贾元春,能在太孙宫书房听几耳朵,就算是没有什么大的消息可说,总也是聊胜于无的意思。
这次到小冯氏处,贾元春还没说到正题,就被安玥郡主截了胡。
她知道贾元春过来,径直从周贵妃处杀了过来。
贾元春只来得及与小冯氏说一声“改日再会”,便被安玥郡主拖到了御花园里。
说是御花园,其实就是个小花园子,连棵遮阳的树都没有。
“这是怎么了?吃了辣椒一样。”贾元春笑着打趣她。
安玥郡主不理睬她这打趣,手中挥着扇子怒气冲冲,“你还笑!我竟是不懂你这人了!”
“我这几日老老实实在太孙宫,哪里又招了你的嫌?”贾元春有些莫名其妙,还是笑着。
“你还记得当初在我家,那个在我阁子里睡觉的丫头吗?”
贾元春想了一想,隐约记得,问道:“是叫绿珠还是绿翘?上次在草原,我看你身边就是她跟着的,从打扫的小丫头做到你身边的贴身侍女,可见是投了你的缘法。”
“呸!”安玥郡主恨恨道:“我瞧她是个伶俐的,谁知道提拔出个内贼来。”
贾元春闻言,看了安玥郡主一会儿,慢慢道:“既然是内贼,那便是你们府上的家事,怎的你一副要找我算账的模样?”
安玥郡主横她一眼。
“莫不是同我有关?”贾元春试探着问道。
安玥郡主单手将扇子在胸前摇得飞快,带起一阵阵热风,“你说呢!我且问你,那日你在阁中,可是撞见了靖亲王府世子?”
贾元春心中“哎哟”一声,隐约将先前想不通的地方联系起来。
“那靖亲王世子吃醉了酒,我那好大嫂就带着我母亲和一众夫人前去捉奸了。哼,倒不知道你还替我挡了一场横祸。”
贾元春口中笑道:“我替你挡了横祸,你却来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
安玥郡主气咻咻得将手中扇子戳在贾元春肩头,“这两件事儿我都挺生气的。一件气这内贼,一件气你——论起来,你这还更令人生气些。”
贾元春知道既然安玥郡主还能直接问到她面前来,就代表她还当俩人是朋友,倒也不是很紧张,一面看四周可有阴凉处,一面道:“我的事且不忙,你先说内贼的事吧。”
“我偏要先说你的事儿!”安玥郡主瞪着她,见她左顾右盼的,更生气了,“你且看着我!”
贾元春无奈,只好站在大太阳底下,笑着看着她。
“那靖亲王世子护着你出去,不损你名节,你便欢喜他了,是也不是?你还给他留了珠花上的珍珠做信物,是也不是?”
贾元春有些牙疼的吸了口气。
说起来,算有这么回事;但又不是安玥郡主说得这么——直接。
“你别想抵赖!”安玥郡主又拿扇子戳她,“你可知道我气你什么?一来竟将这事瞒着我!咱俩认识以来,我可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就连对皇太孙的心思也没半点瞒着你。前些日子还告诉你说我母亲逼我嫁人的事——你倒好,什么也不同我说!”
贾元春张了张嘴,想说话,被安玥郡主一个眼神冻了回去。
“你别抵赖!我这些都是查证确实了的事儿!又有什么好抵赖的?这儿也没旁人,我也不会拿这事儿把你怎么样。就这样,你若还瞒我,便当真是没把我做朋友了。”
贾元春不敢说话了。
“二来我气你什么你可知道?若你早告诉我这番心思,说不准在草原上我便能助你成了心思。那谢鲤我早告诉你她不是什么好人,你不听,好了,被人趁虚而入了吧!凭着一朵没有珍珠的珠花成功嫁入靖亲王府了吧!”安玥郡主口中噼里啪啦,活像一只小爆竹,“你这么聪明,什么都不同我说,什么都知道,你倒说说谢鲤怎么会知道你同靖亲王世子的事的?”
贾元春其实心中隐约猜到了,但是这当口要真顺着安玥郡主的话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肯定把她气得要一跳三丈高,因只摇摇头,望着安玥郡主笑道:“这我可不知道了,想来你是要惩罚我不同你说靖亲王世子的事,让我猜上一猜了。”
“哼,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安玥郡主浑然不知踏入了圈套,睥睨了贾元春一眼,表示自己跟她是不同的,“这绿翘是我大嫂的人,我大嫂你知道么?郎氏!那靖亲王世子生母是什么人?郎氏!这俩都是一家的,原本是联手想将我糊弄到靖亲王府去。我猜我大嫂是知道我那会儿痴迷皇太孙,怕我闹出什么不好收场的事来,影响她女儿说亲。”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气来,“算计到我头上!”
贾元春在心中默默地为安玥郡主大嫂哀叹一声。
“至于谢鲤怎么搭上的郎家这条线,我就不知道了。她那会儿在太后身边服侍,兴许是从周贵妃处认识了郎氏,不管是我大嫂那个郎氏,还是靖亲王世子生母那个郎氏,总之——”安玥郡主说了一通,最后言简意赅得概括道:“因为你瞒着我,结果被谢鲤抢了心上人,自己还差点给送去和亲!瞧瞧!多么惨烈的教训!”
贾元春一脸沉痛,“我深切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装!接着装!”安玥郡主毫不留情得拆穿她这没诚意的道歉。
“其实吧。”贾元春想一想,神色稍微认真了些,“我倒也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后来跟你熟悉起来的时候,已经不在意靖亲王世子了,便也没觉得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安玥郡主斜眼看着她,似乎在评估她此刻说的话是否可信,“那人被谢鲤抢了,你也没感觉?”
“当下还是有感觉的。”贾元春回忆了一下,“当时一着不慎就要被送去和亲了嘛!还是有点生气的。”这事说到底,还是阿音出于要帮她的目的做了相反的事情,但是这真的不太好跟安玥郡主说,她顿了顿,继续道:“但是现在想来,还该谢谢靖亲王世子妃。”
“谢她?”
“是呀,若不是她,我又怎么会来到太孙殿□边。”贾元春抿唇一笑,整张脸都仿佛在发亮。
安玥郡主脚底绊了一下,“等等——你说的,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贾元春忍笑扶住她,“不同你说,你来怪我:同你说了,你又做这幅样子。”
“你放弃那个一辈子做女史的念头了?”安玥郡主瞪圆了眼睛。
“你不赞成?”贾元春歪头看她。
安玥郡主把眼睛瞪得更圆了,“我为什么不赞成?难道我看起来像你一样蠢么!”
贾元春“噗嗤”一笑,“是,你不蠢,你简直是天底下第一聪明人了。”
安玥郡主却一脸不满意得盯着她,“我还是天底下第一美人,天底下第一才女,天底下第一……”她还要说,贾元春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安玥郡主却没同她一起笑,有些不快得哼了一声,“这下好了,你们郎有情妾有意,这就凑做一对奔向幸福生活了。”她推着贾元春的肩膀,“打住,打住,别的我不想听了!”
贾元春越发笑得收不住。
安玥郡主“呸”了她一声,忽而自己停下来,想了一想,问道:“当日在草原上,皇太孙殿下为何要对你施以援手啊?说起来,在那之前你们也没接触过啊。”
贾元春听了这一问,口中道:“就不许这世上有一见钟情么?”
安玥郡主恨恨得瞪她一眼,“你再炫耀!你再炫耀!”
贾元春叹一口气,“好吧,可能是太孙殿下觉得让我这样的人去和亲,太堕国朝的体面了。所以才施予援手,把我给留下了吧。”她应付着安玥郡主,心里却又想起小冯氏来。
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当初皇太孙会去救她,是因为小冯氏的请求。
贾元春知道不应该,但是想到这一节,心里还是有些闷闷的不舒服。她从目瞪口呆的安玥郡主手中夺过扇子,一手快速摇动着,心里有些无奈得想着:看吧,又矫情上了。
虽然自己心中矫情,但是贾元春也不会拿这些事情去问皇太孙。他最近实在是太忙了。
×××
到了六月份,不知道皇太孙怎么交涉的,皇上给元春下了指婚的旨意。
太孙侧妃。
只此一人。
谢鲤口中的姜嘉棠没有出现。不知道是已经放出记档秀女允许其自行婚配了,还是仍旧留在记档秀女中等着下一次的指婚。
不管怎样,这是个好消息。
旨意下来的当天,皇太孙都没能回太孙宫。他要统筹六部之事,要总理上书房,还要给老皇帝侍疾,一天下来连睡觉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贾元春已经九天没有见过皇太孙的人了。
已经两更天了,皇太孙这夜该是不会回来了。
贾元春躺在床上,有些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已经指婚了,似乎只等礼部勘合一个好日子,她就能嫁给皇太孙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把之前埋的几条线稍微串了一下。
没能给大家奉上太孙与元春的甜蜜相处过程,兔子下一章努力哈~
姑凉们可以重温一下番外~完全围绕两人的~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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