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婉太聪明了,她跟踪了我,找到了我,也看到了我折磨他们的地方,看到了齐修敏的尸体。”
“她是一个人来的,做事不能说不小心,你知道,她一直都是一个优秀的女性,但仍被我的人发现了。不得已,我只好去见她。”
“你的母亲就这样问我,是不是为了私欲,可以弃家族荣誉于不顾,可以放弃家庭,放弃现有的人生。”
“她近乎崩溃,在问我,我真的不管不顾吗。”
“雅麟,你说呢,如果是你。”
“我当然不是。”他叹了一口气,“所以我只能放弃你母亲。”
“小婉有长期的心脏病,她的身体本就有顽疾,与我争执时许是情绪波动太大,心脏出了问题,抢救回来之后一直在疗养院休息。”
“就是这样,我还是觉得不够,不够保险,安全。”
“所以我安排了人,给你母亲注射了超量的药物。
“你!”
“就是你看到的档案,它损害了小婉的神经系统,整日神志不清,慢慢地智商退化如孩童。肖家的人多次发难,但这些年我们两家绑在一起,做了多少勾当,哪是小婉一场病能破坏的,而且彼时小婉的父母已经式微,小婉的哥哥,毕竟隔了一层。”
“长期的病痛折磨,你的母亲最终很安详地走了。”
方长亭话语中毫无波澜,如同阐述一件简单的事情,方雅麟却激红了眼,如同发怒的老虎。
“你骗人!她死于长期中毒,根本就是你要她的命!你害她!!”
“是,是我害的。”方长亭看着发怒的女儿,毫不掩饰自己的恶行。
得到如此直接的回应,方雅麟如同被打了一拳一样,血液冲上大脑,她的头嗡嗡地作响交缠着。
她的妈妈,一位柔韧良善的女子,一生对丈夫的爱,对家庭的付出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笑话。
眼泪滴下来,她泛起一阵阵恶心。
天旋地转,呕吐感冲到她的喉咙。
泪化作一点点薄雾,模糊住方雅麟眼前的父亲。
他还能称之为父亲吗?
“雅麟,拥有你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幸福的事情。”
“现在这幸福也到头了。”
方雅麟捂住了心脏,天旋地转间,她的心跳乏力地跳动,像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动弹不得。
方长亭走到她面前,扶起滑落到地上狼狈的方雅麟,又将她稳稳地坐到软椅上。
黑暗像她袭来,方雅麟无力的心脏是一首挽歌终段,终将消逝无声。她垂落的头歪到一边。
“雅雅,从小爸爸就告诉你,不要随便喝别人给你的东西,身边的人也是,你那个助理,就不老实。”
“从现在开始,你也沉默吧。”
黑暗淹没意识的最后一秒,方长亭说。
※
第二天谢眺果然出门去逛了街,买了点考试要用的文具就进了书店,他是喜欢看书的,从小就能在书店里窝一个下午。齐衡之也安心将他交给刘琦,自己一心管着手头上的工作。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和北欧那边开了长长的跨国会议,FFI的调查仍然没有太大的进展,现在已经在分析被盗文件的破解方式,以求分析出地方的,齐衡之仍受到监控。会议在四点钟结束,齐衡之刚打开手机,提示铃恰在此刻响了起来。
一封匿名邮件躺进了他的收件箱。
是一个空白邮件,只有一个附件,他打开备用电脑,运行安全软件,放着检测文件的病毒情况。
一边起身倒茶,回到座位时检查结果刚好出来,叮铃一声,是检测无异常的意思。
附件是个音频,齐衡之戴上耳机听了起来。
慢慢地,他的手缩进了,钳住滚烫的茶杯,手背上青筋四起,听到某个节点的时候,突然站了起来,手臂一扫。
“……”齐衡之一阵天旋地转,他重重捶在桌上,一室狼藉
“齐少!刘哥中枪了!”
刘琦?
那谢眺呢?
此时,齐衡之的电话响了起来。
“小衡,你的小朋友在我这里,很安全。录音你也收到了是吗。”
齐衡之不出声,沉默着,粗重的呼吸传进听筒里,纤毫必现。 “两个小时后到辅桐大洋冷冻库,你自己来,不许带任何人,不然你就见不到你的两个小家伙了。”
“老板!”
林堂快急疯了,
“刘琦怎么样。”
子弹射穿了左肩,现在在医院抢救,听说心脏没问题。
好,派人去盯着。
“齐锦之在哪里?”
“锦之小姐?”林堂楞了一下,“锦之小姐在南城…。我马上和她的保全联系…。”
齐少!他跟在齐衡之身后,齐衡之却拦住了他“不用了,从现在开始加强所有的安保,所有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林堂:“你去见大哥,从现在开始你归他指挥。”
齐衡之神色匆匆,带着微喘,他叮嘱林堂。
“他手上的砝码还不够。我必须去,不然小妹和谢眺都不安全。”
在刚才,他在内网把录音已经转给了齐靖之,很快他就会安排相应的动作,齐衡之一点都不担心齐靖之的响应速度。
他现在是火在烤,十八年真凶出现,谢眺和齐锦之可能都落在他手里。
齐衡之的手攥紧了方向盘,发动机声音轰鸣。
终于出现,如同在迷雾中终于找到了方向,又牵挂谢眺性命,两重煎熬,车子在他操纵下却开得极其稳重。
驶向最终的命运。
两个小时后,辅桐高速公路出口驶出一辆帕拉梅拉,如电掣,急急地停在了大洋水产冷冻库的园区门口。
那是一处废弃的园区,辅桐靠海,滨海路沿海而起,吹过来的风都卷携着海水的咸腥味。
大洋水产冷冻库原先是个国企,十年前,此刻点着几盏大探照灯,十足十地阴冷。
齐衡之关上车门,就被风糊了一脸。
大门是打开的,整个冰库阴暗,却点起一条灯路径,一路都亮着灯,齐衡之随着灯走,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
一直有人盯着他,眼睛和枪口,在每一个路过的走廊,房间,随他而行,齐衡之却走得坚定,最后一盏灯亮起的时候,齐衡之看到了两张椅子。
谢眺。
他坐在一张椅子上,闭着眼,垂着脑袋,熟睡般安谧。
看上去像睡着了,又像是死了。
另一张椅子,齐锦之的情况不太妙。
脸上有血痕。衣服破烂,肩膀脖子甚至有擦伤的伤口。
长发松垂,眉眼紧闭,脸色苍白。
齐衡之走上前去先摸了摸齐锦之的动脉,又快步俯身蹲在谢眺身前,双手按上了他的脖子。
血液流动动脉的波动,像小河中的流水轻轻地拍击着顽石,发出美妙跃动的音色。
太好了!
“咔哒”黑暗中响起枪支上膛的声音,齐衡之迅速起身,将妹妹和谢眺护在身后。
“小衡。”
那声音越来越近,随着沉稳缓慢的脚步声,带着中年人特有的持重,方长亭走进了这个暗室,随即照明灯也亮了起来,四面墙一溜的黑衣保安都持枪,黑压压的枪口正对着齐衡之的脑袋。
第53章
齐衡之走上前去先摸了摸齐锦之的动脉,又快步俯身蹲在谢眺身前,双手按上了他的脖子。
血液流动动脉的波动,像小河中的流水轻轻地拍击着顽石,发出美妙跃动的音色。
太好了!
“咔哒”黑暗中响起枪支上膛的声音,齐衡之迅速起身,将妹妹和谢眺护在身后。
“小衡。”
那声音越来越近,随着沉稳缓慢的脚步声,带着中年人特有的持重,方长亭走进了这个暗室,随即照明灯也亮了起来,四面墙一溜的黑衣保安都持枪,黑压压的枪口正对着齐衡之。
“方叔。”
齐衡之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低沉带着冷气。
“小衡,为了请你来,我把你的小家伙和妹妹都请过来了。谢眺还好,锦之就麻烦了,身边的人太忠心,还伤了我几个人”
方长亭斜睨了眼坐到一把椅子上,才说道:“FFI系统的下落你已经查到了,越南那边也看到了你的人,你很聪明,小衡,所以你也该知道,我今天找你来,就是问问你,密匙是什么。”
“方长亭,和林糠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齐衡之直视方长亭,眼中无畏:“你与林糠做的那些事情,在齐家插的那些人,我都看清了。”
他在暗示方长亭,齐家也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只是方长亭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林糠是玩命徒,没办法,他想要解开密匙拿到那个系统,我就必须交出你,这艘船会往公海一直开,开出公海之前你还没有交出密码,林糠就会从我手里接受你。”
齐衡之沉默着,他知道,越南叛军组织
“我知道你的厉害,小衡,赌场的人被你拔了,留在你身边的眼睛都遮住了,你的韬光养晦,很是精彩…。这样吧,小衡,给你看一个礼物。”
方长亭的眉毛挑了一下,站起身走向室内的一边,齐衡之这才发现方长亭身上病气全无,而
房间的一端,还有一个蒙着布的大箱子。
“看看吧。”
蒙布解开,整面墙高的水族箱泛着幽蓝光线,箱中水清澈,漂浮着一条大“鱼”。
如摄魂,齐衡之被吸引了视线,不自觉地靠近那个水箱,
走到箱前,他才看清,那鱼是条“美人鱼”
或者说一具女尸。
赤身裸体,双目紧闭,如同在母体的子宫中炫富的胎儿,她舒展着四肢,如坠海的精灵般沉睡着。她有柔软的头发,在液体中如海藻般散开,披散在女人身体周围,遮掩着,让这具身体神秘又美好。
她还有丰满的乳房。那地方实在太容易吸引人们的视线,但那是一个母亲的乳房,她的小腹微微凸起,有一道蚯蚓般的刀痕。
玻璃幕墙后的那个世界是蓝色的,那个女人的身体是白的,苍白,那些血管里本应流动的血液也许可以给她一点颜色,如果还有血液的流动,还有生命的跳跃迹象,
可惜没有,她唯一缺少的是生命力。
她的身体没有了呼吸的起伏,眼睛也永远不会张开,灵魂永远远离了肉体,缄默着 ,是一个完美的标本。
日日夜夜活在一个人的眼里,日日夜夜被一双眼睛注视,眷恋,却冰冷。
她是齐衡之的母亲。
死于17年前。
而无人知晓,她的尸体竟在这牢笼中困了十七年。
一瞬间,齐衡之疯了,他发狂地扭动着,像一头疯牛一样的推搡着押着他的保镖,齐衡之一反抗,那些黑衣人就拳脚并用压制着他,但齐衡之管不上这些了,他的母亲!那是他的妈妈!
拳脚打在他的腰背和胸腹上,齐衡之被摁在地上,满脸都是灰土鞋印。
方长亭看了一眼齐衡之,居高临下地,他挥了挥手。
齐衡之站起来一个趔趄,他不管不顾地冲到玻璃幕墙前,似乎是卸了力气,一把跪倒在那高高的玻璃面前。
眼泪自动地落了下来。那是他的妈妈,自十七年前骨肉分离阴阳两隔后,再没见过的妈妈,世间最好的妈妈。
就在刚才,他甚至以为婴祺还活着。
他想拍一拍那个幕墙,想让婴祺睁开眼睛回应他,却又不敢,他怕惊扰了水中的妈妈。
其实仔细地瞧,仔细地看,抹掉那些可怜的泪水,他就发现了。
这是一句没有生命力的尸体。
“这是我用高浓度的福尔马林保存的,定期去换里面的液体,再加了一些药剂,能把婴祺的容貌保持二十年。你现在看到的,就是她那时的样子。”
“怎么样,很美吧。”
齐衡之置若罔闻,他扶着玻璃站起来,脸贴上去,穿过那些液体,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妈妈。
“你仍能镇静,无非就是相信齐靖之和你的祖父会来救你。”
“那时你的父母也是这么想的。”
夜是真的深了,此夜无月,密云遮掩天光。
“小衡,你知道那种在黑暗里呆久了的感觉吗?呆久了,光明就与你没什么关系了,荣光也不可炫耀,喜悲无人知晓,如阴魂野鬼 ,这滋味,着实一般。”
“呆久了,都有些忘了我要干什么了。”
“”
“小衡,你真有齐家人特有的不招人喜欢。”
“走吧,带上婴祺,我们该出发了。”
“等等。”齐衡之这才开口。
方长亭没理会他的说辞,径自往外走,突然齐衡之拔出了枪。咔嚓一声利索地上膛,举平手臂对准了方长亭的后脑勺。
“放了他们。”
一排的枪手此刻蓄势待发,正待着齐衡之有一丝异动就将他射成筛子,却见顷刻间,局势又变了。
齐衡之将枪口一转,利索地对准了自己的草眼。
“我死了,你也就拿不到FFI的密匙了。”
“放了谢眺,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