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俞秀山被这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的眼光看的心中发毛,他把珍珠抱到腿上,筷子放到桌上,朝着万珍笑了笑。
笑起来可真好看,白嫩的皮肤上有两个梨涡,万珍扭过头,在心中冷笑,早晚大家是一样的,只要住进这个村子大家都是一样的。
现在笑的好看又能怎么样。
俞秀山被万珍盯着看,也就多瞧了两眼万珍。从五官来说,万珍眼大鼻翘,细瘦脸盘,算不的十分的美人,也能打个七分,只是肤色是一种黑锈一般,还带着灰白色的斑,竟然连七分都算不上,只能算个三分容貌。
俞秀山抱着珍珠在腿上,喂珍珠吃面,等珍珠吃碗面,喝了碗茶,出村进镇的马车就来了。吃面的时候跟旁边的人打听了,来回每人十文钱,今天进镇子的人少,车上算上珍珠一共五个人。
宴谙没睡醒,坐在车里一角,闭着眼打瞌睡。马车棚原本也很宽敞,可一起坐车的两位老人家要到镇上看在外做工的儿子,带的大包小包,几乎要占满。
俞秀山跟他们聊着天,知道他们的儿子和儿媳在外做工,已经三个月没有回家看二老,放心不下,所以打算要镇上去看看。
他们极喜欢小珍珠,打开了一个随身的罐子,从密封的严严实实的罐子里掏出一枚腌鸡蛋递给珍珠。
鸡蛋刚拿出来,宴谙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然后,轰的一声,一道惊雷响起,随着惊雷响起,一道一道闪电落下来,豆大的雨点开始掉落。
马儿收到惊吓一般,发疯般朝前奔跑。
宴谙捂住鼻子揉了揉,掀开帘,伸手拉住马的缰绳,车夫在这样大的雨中都块被发疯的马颠簸下去。
宴谙握住缰绳,马像是受了安抚一样,慢慢的平静下来。一阵风吹过来,把车厢内的腌臭鸡蛋的味道带出来,宴谙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更响的雷声轰隆起来,闪电落的更频繁,雨水如同瓢泼。
马儿又受到惊吓,朝着猛的一冲,老人家手里的罐子被打翻了!俞秀山护着珍珠的头,听见宴谙又在外面打喷嚏了!
这喷嚏打得都快赶上昨天晚上听得故事里的龙神了。
宴谙觉得自己喷嚏停不下了,他捏住鼻子,鼻孔中发痒,只要一松手,就要有一连串的喷嚏打出来。宴谙勒住缰绳,站在马车上,马的脖子被勒紧,速度缓慢起来,可仍然来不及,眨眼间,这边的马车就要和对面一辆同样被雷电惊扰的马车撞上。
宴谙站在马车之上,一手勒紧缰绳,另一只手按住迎面而来的那匹马的马脖子,两辆马车立刻静止不动。
马车静止了,雷雨也就此停止。
宴谙又打个喷嚏,一道雷电朝着这边过来,正好落到两辆马车的中间,马夫吓得大叫,两匹马瞪大马眼,噗通一下,跪了下去,颇有一种大侠饶命的风范。
宴谙看着那道闪电落到马车的旁边,从车上跳下来,掀开车帘:“这个味真是太臭了,是臭豆腐吗?”
如果是的话,还是可以捏着鼻子尝两口的。宴谙一向觉得臭豆腐多放辣椒和香菜也是一种美味,只是从来没有吃上过。
☆、玉容散
香阁妖粉使用指南
第七章玉容散
腌臭鸡蛋滚的满车都是,宴谙捏着鼻子看着满车的腌鸡蛋,捡起一个放到眼前看了看,低声说:“不是臭豆腐,刚才一定是睡糊涂了,从梦里闻见跟臭豆腐一样的味道。”
宴谙从车上跳下去,两匹马还安静的瞪着马眼跪在地上,见宴谙从马车上下来,都抬起头看宴谙。
宴谙小声说:“站起来。”
两匹马拼命的要站起来,结果被惊吓过度,腿还软,四脚劈叉,重新瘫了下去。
对面的马车中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车帘掀开,走出一个青年男子,面容俊秀,衣着虽然不是十分华丽,也可以看出是小康家庭。他身后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大眼翘鼻,细瘦脸盘,梳着妇人发髻,头上的金叉摇曳生姿。
她下车小心缓慢,随后安静的站在男子的身后。
俞秀山听见这声惊叫,掀开车帘,抱着珍珠下车。他最先看见的是四脚劈叉的两匹马,两匹马耷拉着大马眼,有些楚楚可怜。
小珍珠一点也不懂楚楚可怜的美,咯咯的笑起来:“大马趴。”
俞秀山摸摸小珍珠的头,把她放到地上。然后注意到对面的青年男女。男子书生气十足,有些失措,看着四脚劈叉的马,问宴谙:“这是怎么了,这马还能站起来吗,哎呀,我们离半壁店村还有多远,这可怎么办好?”
宴谙没有回答他,指指蹲在地上摸着马腿的车主。
男子又问车主:“这马怎么了,能站起来吗?”
车主摸了一遍马腿,心中很迷惑,这马的腿好的很,怎么就瘫了呢!他心中不太快活,回答的时候也用不上好言好语:“你自己摸一摸就知道了。”
看上去就是个胆子小的,俞秀山看他听完车主的建议之后,不仅不去摸,还朝后退了一步,躲到了女子的身后。
俞秀山的目光落到女子身上,眼大鼻翘,细瘦脸盘。这张脸跟俞秀山在面摊吃面的时候,见到的一直盯着他们看的姑娘长得一模一样。
也不是完全一样的,眼前的女子皮肤白皙,衣着精致,言行也算彬彬有礼,朝着宴谙和俞秀山微微一拜:“小女郑新,与夫君去半壁店二姨家中,没想到半路遭遇雷电,车夫吓得弃车而逃,马也受了惊吓,惊扰了诸位,真是心中抱歉,只是不知道这马还能不能站得起来走路?”
郑新说完,瞧见俞秀山牵着的珍珠,转身从车里摸出一个纸包来,层层的纸包打开,露出里面白如云,薄如纸的桂花云片糕来。
把云片糕递到小珍珠手里,郑新用帕子擦擦小珍珠的手:“把手擦干净再吃,很甜的,从镇上的旺德斋买的。”
旺德斋是镇上最好的糕点铺子。
小珍珠接过云片糕,闻了闻:“甜呀。”然后学着郑新刚才的姿势还礼:“谢谢。”
俞秀山看着珍珠小大人的模样笑起来:“多谢。”
话说到这个份上,云片糕也收了,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俞秀山说到:“那我去给你看看马。”
哪敢劳烦小舅舅,怕是小舅舅过去把马的全身都摸边了,马也站不起来。宴谙撩起衣服,蹲下去:“我来。”
宴谙蹲在马的旁边,看向楚楚可怜的马眼。他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四脚劈叉的马惊觉而起,起身之快,差点没有把马车掀翻。
这匹马站起来之后,另一匹紧随其后。
两匹马都站起来,安静的低着头站着。宴谙起身:“大概是受到了惊吓,腿吓软了,歇歇就站起来了。”
郑新谢过宴谙,就进了马车,她的夫君驾车朝着半壁店过去。
宴谙捏着鼻子,看着车中滚来滚去的腌臭鸡蛋,一点也不想进车中,他坐在车外,一边看着车主驾车,一边打听着镇上的店铺的情况。
镇上很热闹,两旁是各式店铺,酒楼,街上还有小商贩们叫卖着糖栗子,金丝党梅,杏片,梨干,夏末秋初,竟然还有加冰块的木瓜汁,荔枝浆卖。
宴谙站在大街上,鼻孔发痒,痒的他捏着鼻子也十分不舒服,于是松开手。
松开手,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瓢泼的大雨立刻降下。宴谙深吸一口气,雨水洒落在大地上,激起的泥土的味道很好闻,还带着糖栗子,木瓜汁,荔枝浆清凉的甜味。
俞秀山看着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大雨从瓦片上滚下来,雨水太大,都打得瓦片发颤。雨水哗啦哗啦的流下来,真像是有人拿着一个巨盆朝着天地间不停的泼水。
大雨一来,街上的小商贩急忙撤走摊位,站到两边的店铺下面避雨。俞秀山拉着珍珠和宴谙赶紧躲到了一家店铺的屋檐下。
一站到这家店铺的屋檐下,宴谙就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气,甜腻腻的,加足了蜜糖,足量的蜜糖混着着豆沙,乌梅,金桔,山楂,桂花的味道,连空气都可口起来。
小珍珠也闻到好闻的香味,她拽拽俞秀山的袖子,俞秀山打开纸包,从里面取出一块云片糕,送到珍珠嘴边。珍珠咬了一口云片糕,可还是不满足,指指店铺里:“乌梅糖,珍珠吃糖。”
俞秀山顺着珍珠的目光看过去。掌柜的正打开巴掌大的青花小坛,两根细白的手指夹出一粒黑亮的乌梅糖。
俞秀山把云片糕塞进宴谙的怀里:“我领着珍珠去买乌梅糖,一起去吗?”
雨太大了,站在街这边根本看不到街对面的情景,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宴谙摇摇头:“我外面等着。”
俞秀山拉着小珍珠进店。旺德斋三个大字挂在店中间,鎏金大字,颇是气派。
俞秀山牵着小珍珠走到柜台前,询问:“请问,这坛乌梅糖怎么卖?”
掌柜答非所问:“这坛共有乌梅一百个,要在皮上割出十字,用果醋泡了整整一晚,捞出来,沥干,加醋,玫瑰香露,砂糖,埋藏在底下,交白露时取出来,换醋换糖,再次密封起来,两个月才能取出来食用。”
俞秀山听他说了半天,赞美道:“那一定是好味道。”
掌柜皮笑肉不笑:“如此费时费力,还是我亲手所做,当然是不卖的。”掌柜长相艳丽,眉眼浓重,犹如一道红金杂糅的晚霞。哪怕是皮笑肉不笑,也够勾魂摄魄。
他笑完,端起青花小坛朝着东墙边过去。俞秀山才注意到东墙放着一把躺椅,不过是夏末秋初的季节,已经生起暖炉,暖炉上放着一只陶罐,陶罐中咕嘟咕嘟的煮着东西。
躺椅上躺着一个人,被遮的严严实实的,俞秀山只看到一缕灰白色的头发。大概躺椅上是一位老人。
掌柜从坛中拿出一粒乌梅糖放到躺椅上的人的唇边,。他转头去看外面的大雨,似乎是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说给躺椅上的人听:“怎么就下雨了,刚才还是晴天,不然可以推着你看看石榴果,石榴果都红了,雨真大。”
突如其来的雨真的很大,俞秀山也扭头去看外面的大雨。雨水沿着屋檐流下,像是一道道从天而降的溪水,没准里面还藏着看不见的鱼。
这样大的雨,俞秀山发现自己站在屋檐那儿避雨的大外甥不见了。
雨太大了,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地面上积的水已经没过脚踝。宴谙走在大街上,他的衣服是干的,鞋袜同样没有浸湿。
宴谙记得询问过车主,卖果子酒的最出名的酒肆就在旺德斋的不远处。所以宴谙让马车停在了旺德斋的门前。
宴谙一边吃着云片糕,一边往前走。
往前走了一段,果然闻到一股果子酒的味道,酒香巷子深,他沿着细小的巷子进去,悄无声息的站在一扇门前。
大雨哗啦哗啦的下,掩盖住宴谙推门的声音,他推开门,看到酒坛子上趴着一只小猫。小猫只有两只拳头大小,全身乌黑,只有四只爪子雪白,据说这种猫叫做乌云踏雪,不甚吉祥。
乌云踏雪露着肚皮躺在酒坛上,酒坛子旁边还躺着一只大猫,这种大猫通体雪白,只有四只爪子乌黑。大猫叼着一根烟杆,吞云吐雾,时不时的朝着朝着小猫吐上一口烟。
小猫眯着眼睛吸上一口烟雾,满足的用爪子抓抓肚皮,在酒坛上打了几圈滚,然后眯着眼睛舔了一口小碗中装着的果酒。
一只会享受的乌云踏雪。
宴谙叫道:“乌白。”
小猫在酒坛上睁开眼睛,翻过身,跳到大猫的肚皮上,然后落地,变成一个衣衫不整的青年,露着大半个白胸脯子,盯着宴谙看:“你怎么知道我叫乌白?”
妖怪的真名是不随便给人叫的,传说里有个占山为王的妖怪因为被人随便叫了名字,就被困在一只葫芦里,几百年后才能出来。
聪明的妖怪要善于从失败的傻妖怪那儿吸取经验。
乌白警惕的看着宴谙。
宴谙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书上的灰尘已经被小舅舅吹干净,可看起来仍然脏旧,特别是书的纸张之间还有灰尘落下来。
宴谙掀开一页,这是那本没有字的书。
乌白看着宴谙掀开书,真想上去把纸张间的每一粒灰尘都擦干净,他心里在尖叫,他可真脏啊,纸张上都是土,云片糕都变黑了!
他可真脏啊!
☆、玉容散
香阁妖粉使用指南
第八章玉容散
书页里除了尘土还夹着一些干枯的小虫,宴谙抖一抖书页,空白的书页上浮现出黑色的小字。
乌白没有看到书页上浮现的黑字,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簌簌落下的干枯的小虫吸引。
乌白的内心再一次尖叫,他可真脏啊。乌白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拎起抹布冲过去,把每一张纸仔仔细细的擦干净,再撒上香露,弄得香气喷喷。
乌白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