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着少年慢吞吞地跨上回廊,轻手轻脚地从他身旁掠过然后幽幽飘走,那一倒一扶的呆毛背后似乎还有一片因挫败而升腾而起的苦逼黑气……冲田总司顿时心情大好,微笑着朝山南敬助点了点头便起步跟了上去。
“请等一下,冲田君。”
冲田总司停下脚步,瞄了瞄前方还冒着黑气的少女,侧头望向山南。
“我想,隐刚才的话你应该听到了吧。”
后者只是轻轻眯起了眉眼朝他温和一笑,
“虽然可能是我想多了,不过你要小心了呐。”
冲田默然了片刻,刚要再次起步,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微垂起眼睑,将碧眸直直地盯向隐藏在漆黑夜幕中的人,启了启唇,最终却没有开口。——那寂寞单薄的背影就好像所有人都抛弃了他一般,虽然事实并不是如此。
大约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山南敬助侧过头摆出一个如斯淡雅的笑容:
“我没事的,放心吧。”
……
“阿拉,隐我还以为你会和山南先生多聊一会儿的。”
“不,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
“哟哟,到底是什么大事让总司君大老远跑到我这里来的?隐我开始有点期待了!”
看着逐渐从后追上转而与少女齐肩而走的少年,山南敬助渐渐拉平了嘴角的苦笑,低头望向了自己受伤的左手。
“上次的那只猫,我刚才看见土方先生正坐在回廊上和它说话。”
“诶诶,土方先生在和猫说话?”
被超越认识之外的惊天消息砸中,被雷得外焦里嫩的隐猛地瞪大了双眼,
“这么难得的事情就该快去围观啊……不不不,不对,趁着土方先生在吸引猫的视线赶紧把它抓住要回上次丢的那些鱼才是当务之急!”
口中如此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大声喊着,她的行动也不含糊,立即身体力行地冲了出去。
冲田总司微笑着,略带无奈地挑了挑眉。
>>>
很遗憾,看见传说中的土方和猫时,他们的谈话似乎已经完结,隐并没有看见自己想象中“土方岁三笑得一脸温和一边与猫大眼瞪小眼一边说些什么”的和谐场景。她所见所闻的只是猫晃着尾巴从旁边的围栏跃到了屯所外,还有土方岁三循着她的脚步声回过头、稍带严厉的喝声: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嘘——大半夜的这么大声太吓人了啊土方先生!”
隐听闻,立即从黑暗中走出,站定,泰然自若地微微一笑,
“刚才总司君说这里有好玩的场景隐我才过来看看的!所以原来没有么?土方先生打扰到你了真是抱……不对,这都是总司君的错!”
“隐……”
对于身旁浑然没在意自己便在场的少女正大光明地推卸责任的行为,冲田总司报以一声无可奈何的轻唤。
土方岁三看了他一眼:
“不早了,你们两个别在外面晃了,快点回房休息!”
他说着起身离去,刚走出几步,立即又回过头补了一句,
“特别是你,总司!”
“是是,我知道了土方先生。”
……
“看来土方先生的心情并不是太好啊。”
望着土方岁三慢慢远离的背影,冲田总司歪了歪头浅笑道,
“也是,这次我们可算是死伤惨重。”
隐侧着身斜靠在木柱上望着漆黑的夜空,并没有回话。
>>>
确实可以用“死伤惨重”来形容——
趁着长州藩召开火烧京城掳掠天皇的秘密集会剿杀其成员,这本是他们昨晚行动的目的。但由于并不明确他们的秘密集点,只能由土方和近藤各带着队员分头埋伏,而隐则被要求留在屯所内坐听动向。
“隐,你快上去看看,总司刚才在吐血!”
后来她赶到池田屋,刚踏入大门,劈头就是新八的大声呼喊,
“刚才千鹤上去了,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必须承认的是,听到“总司在吐血”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逼得“总司吐血”的二楼居然只有冲田、千鹤和另外一个陌生人。
“你就只有这点实力么?”
暗淡的月光下可以分辨出那人浅棕色的头发。那时的他居高临下地斜举着刀,直指微微颤抖着半蹲在地勉强以刀支撑着身体的冲田。
一根长鞭以迅雷之势干净利落地划破昏暗的夜色直接缠上了银白的刀刃,棕发男子稍稍一顿,镇定自若地侧过头斜视站在门口的人:
“你也是他们的同伴?”
他眯起眼面无表情地问道。
“同伴什么的……别在意啦,这点小事。”
悄悄增加了手中的力道,在确定了对方并不是会轻易被自己甩飞刀刃的菜鸟后,隐甩了甩头顶的呆毛懒懒散散地摊了摊手,
“现在的关键是,这位仁兄你一个人对付那边的两个人,不觉得对他们很不公平么?”
“哦?”
男子扬起嘴角稍稍挑起声调。
“隐,你在说什……”
“恕我直言,总司君。虽然有一句很经典的台词说什么‘人在保护什么时会变得格外强大’,不过隐我实在不敢苟同。”
打断了冲田即将出口的话,她一点一点收紧长鞭缓缓踱步到他和千鹤身前,
“在隐我看来,与其带着个拖后腿的强迫让自己变得‘强大’,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以最轻松的状态全力以赴地应战。”
头都没有回,她只是背对着他们坦荡地对向眼前的敌人血红的双眸,
“你也看到了,现在这两个人一个毫无武力值、另一个不但身体已经不支还要为保护那个人再减攻击力——这种情况下,兄台你不觉得自己太欺负人了么?”
朝一边揉着头顶的天然卷一边大义凛然地诡辩着的少年看了半晌,男子突然弯起眉眼,闭了闭眸,从鼻中发出了一声闷“哼”。
隐挑起眉瞥了他几眼,收回长鞭,叉着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慢慢将武士刀收回刀鞘。
“所以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懒洋洋地眨了眨眼,她随便地歪头问道。
他并没有理会,只是径直走到窗边,一跃,便消失在了夜色内。
渐渐收敛了懒散的神情,见着那人的身影隐匿于黑暗,隐半眯起眼,又慢慢蹙紧双眉。她回过身,扫过被少女扶着的冲田,在他染上斑驳的羽织上停留了片刻,一侧眸,将视线驻在了雪村千鹤身上。
“隐我记得一早就跟你说过——在自己没有绝对的把握时不要随意冲入危险之中,总司君他们不是神,没那么多能耐保护你。”
挥出长鞭在地上击打了一声,盯着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的少女,隐抬了抬下巴,向她走近了一步,
“还有,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允诺过了就一定可以做到,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千鹤,我希望你早点了解清楚,你所处的地方是战场,不是江户那个可以任你胡来的地方。何为战场?战场不需要多余的人,你的善良也毫无用处,所以,你最好早点对自己能发挥的作用有一个定位。”
“……”
“……隐,你吓到她了。”
看着素来慵懒的少年此刻如刀般的锐利视线,冲田总司愣了几秒。随即侧头瞄了瞄略带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的少女,他单手置于唇边咳了一声,低声打断了他步步紧逼的发言。
于是她没有说下去,叉着腰,将视线移向了窗外。
沉默的气氛并未维持多久,木梯便传来了“咯吱”声,不一会儿,便有一戴着眼镜的人冲了上来,看到隐,才停下脚步站定。
“千鹤。”
“嗨,在。”
“屯所里那帮人啊,打架什么的是挺厉害的,但在有些时候简直白痴得让人不忍直视,所以……”
隐回身移回了视线,勾起嘴角,眉眼稍弯,荡然不见了方才的锐利,
“你要在那些地方好好表现,让他们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无能,比如接下来的照顾伤员……我的意思你懂?”
“呃。是!”
看着对方点头应下,隐又将冲田总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四目交错而过时,她下意识地停驻了一下视线。
默默地望着带着月岛大西离开房间、消失在拐角处的女子,冲田总司动了动却没有多余的力气,最终只能发出一声长叹。
>>>
隐忙完了事回到池田屋二楼的时候,太阳已经高升,冲田总司正躺在充当担架的木板上,雪村千鹤坐在一旁,好像正和他说着什么。
她并没有过去,只斜身靠着房门,随意地环视着四周墙面上斑斑点点的血迹。
不一会儿,千鹤突然起身走了出来。
看见冲田侧着头朝自己投来的视线,隐会意,走入室内,侧身坐在了他身旁。
他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有些不习惯,但不知是何缘由,她并没有甩开,只回过身将飞远的视线定在了男子身上。
“隐,你对千鹤,是不是太过了点?”
说着话,他勉强半睁的眼中却全是她的身形,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
“有时候忍不住觉得……”
等待片刻不见回应,冲田总司只能稍稍挑起双眉发出一声苦叹,
“隐,你真的很无情。”
她猛地一愣:
“无……情……么?”
她并不是没有被人说过“无情”。
她还记得那时她还是名死神,帮自家不干事的副队长批阅完公文,队长大人在检查完她所写的内容后突然便对她开了口:
“阿隐你的手段和策略都很不错,但你有点理性过度了……理性到极点就成了无情,太理性会让你失去很多。”
她当时也愣了一下。
“阿拉,很抱歉总司君。”
朝冲田总司扬嘴一笑,搜索着记忆中自己依稀说过的台词,隐慢慢复述道,
“你说的是没错啦,但是,做什么事情都又要理性又要不失人性这种要求对隐我来说太高了,我一定会精分的。”
“精分?”
又被奇怪的词语吸引了注意,冲田瞄了眼她回握的手,轻笑道,
“这又是什么意思?”
“精神分裂啦精神分裂,就是这个意思嗯~”
>>>
“说到底,虽然有你们太过放任千鹤的错,隐我收集情报的方法果然还需要改进……嘛,总之,已经让大西着手去办了。”
挠了挠乱糟糟的天然卷,隐甩了甩头懒洋洋地说着,话锋一转,突然分外认真地回身道,
“哦对了,虽然隐我不知道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不过总司君你果然还是快点按照土方先生说的回房休息去吧。”
“难得你会关心我啊,隐。”
但冲田总司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扬眉调笑了一声。
“喂喂,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诡异的话真的好么总司君?”
隐立即转开了视线,
“而且隐我只是不能同时从两方面考虑问题而已,现在没其他事我还是可以想着关心你一下的。”
那时的他剧烈地咳嗽着,听着短促低沉的声音,她感觉到了他呼吸的困难和沉重。——这绝不是打斗过度可能造成的结果,倒更像是……得了重病。
因此如今,与其说“关心”,更确切点,倒不如称之为“担心”。
出于朋友间的关注也好,其他什么原因也罢,她的确有些……不,很担心。
“所以说呢,作为隐我好不容易关心你的回报,总司君你再不快点回去休息就太对不起我……”
风凉的口气瞬间收回,她侧过身无措地看向身旁疏忽靠近的人。
一双手从后搂住了她的腰,一个胸膛贴住了她的背,四周原本寒冷的空气开始以飞快的速度升温。
“总……司……”
“别动、别说话。”
没有让她吐出那个敬称,男子的头轻轻搁在她肩上,褐色的发鬓在晚风中轻轻吹拂,扫过她的脸颊,送来阵阵瘙痒。
隐噤了声。
碧眸轻扬,冲田总司侧过头,浅笑着凝视着身旁的女子。
她僵硬地看着别处,眼珠四处转动,少有地不知所措着。
月如水,却并不凉。
不知过了多久。
“那么我回去了,晚安咯,隐。”
“啊。”
发出一个单音节,听着从前方飘来的男子欢快的声调,隐却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只词穷地吐出了几个字:
“嗯,晚安……”
TBC
作者有话要说:
、中二与恶趣味本质并无异
袛园精舍的钟声,乃是诸行无常的余韵,
沙罗双树之花色,昭示盛者比衰之宿命,
荣华不能长久,如同春夜梦易醒,
盛者终究消亡,如同风吹尘土散。
暖红的灯笼结集挂于袛园寺上,悠长的音乐随风飘散在空气中,各式的小摊密密地铺设在路边,有说有笑的行人悠悠漫步于人海之内。
唯美的环境、寂静的氛围、忧郁的气氛,正是悲秋伤春的好时机。
“所以,隐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了——新八君,感叹伤怀不适合你。‘零落成泥’什么的,这种话应该是文艺青年说的,完全和你的人设不符啊喂。”
正在众人齐齐沉默着观看袛园祭华美的景象时,愣是有一个声音打破了这被渲染得分外完美的气氛,
“而且隐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我们是来玩的吧,说出这种伤感的句子真的好么?”
“哦,那隐你觉得什么更适合?”
“这个嘛……”
斜眼瞥了瞥身旁扬着嘴角的褐发少年,隐单手托着下巴低下头思忖了片刻,抬起头,眨了眨眼,认真道,
“比如,三千世界……”
“‘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枕至天明’?”
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