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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综]误入正途-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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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萍,这把剑,对我,对部落很重要。」角离咬了咬牙,「我……」

    南萍的眼神逐渐暗淡了下来,勉强一笑,「我知道了,角离你放心去罢。」

    「南萍,你放心,等到剑一铸成,我一定会好好陪你还有我们的孩子。」角离抱了抱自己的妻子,随後毫不犹豫的走进了内室,关上了石门。

    陆明琛握了握拳,看了眼那失魂落魄的女人一眼,迈开步子,直直撞入了石门。

    果然,石门对他形同虚设,仅仅是淡了几分颜色,又恢复了常态。

    内室之中,角离放出了太子长琴的魂魄。

    此时的太子长琴已失去了意识,魂魄漂浮於空中。

    角离的眼中绽放出狂热的光芒,手掌中闪过几丝幽幽的光,犹如蛛丝一般,将太子长琴的魂魄牢牢束缚。

    内室中摆着一个巨大的铁炉,比起陆明琛之前在外所见大上了数倍。

    他看着角离将铁炉点燃。

    空气中升起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陆明琛好似闻到了炭火烧起的焦味。

    灵魂硬生生遭人分离之痛是何种滋味?

    陆明琛终於知道了。

  
 第102章 琴心剑魄今何在10

    无能为力。

    陆明琛的尝试,皆被一伸手触碰就会消失的幻象挡了回去。

    太子长琴悬浮在空中的身形愈发单薄; 微微垂首。眸中的神色不复之前的明亮和温润; 此时没有任何任何光彩。若是细看; 甚至能够发现他眼底的惊惧。

    「仙人又当如何; 还不是沦落至此。」角离冷哼了一声; 嘲讽道,而後将手中印有红痕的铸魂石脱手一掷; 投向了太子长琴的方向。

    那铸魂石犹如闻到了腥味的猫一般,立即贴近了太子长琴的魂魄,在空中绽放出不详的红光。

    太子长琴抬起了头; 望着那石头; 眸中闪过绝望; 最终闭上了眼睛。

    「仙人魂魄果然不同!不过是一开始,这炉中竟已经有了力量的波动!」角离惊喜地注视着自己的铸剑炉; 咧开嘴角; 扬声大笑了起来。

    陆明琛袖下的拳头紧了又松; 松了又紧。理智在清晰无比的告诉他,自己这是在做无用之功; 他却还是忍不住; 上了前去。

    幻象果然还是幻象,纵使这的的确确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陆明琛怔怔地注视着面前渐渐消失的画面; 手脚彷佛被冻住了一般,整个人动弹不得,心中亦是悲凉一片。

    角离张狂的笑声依稀响在耳畔; 心上人饱受折磨时,那双涣散的眼眸,苍白而虚弱的面孔,同样深深地刻在了陆明琛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的心口像是被淬了毒的利刃刺穿了胸口,连喘口气都觉得困难。

    陆明琛的脸上有湿湿的东西滑落了下来。他知道那是什麽,可如今却丝毫也不想理会。

    耳边传来一阵匆忙而混乱脚步声,由远及近。

    陆明琛闭了闭眼睛,复而睁开,视线才逐渐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个打扮与角离之妻南萍差不多的女人,满头大汗,眉宇间带着一股急躁,脚步匆匆,片刻後在一间石屋前停了下来。

    「南萍。」她在外喊道,听见里面没有动静,又喊了一声。

    「……阿香,我又要麻烦你了。」片刻之後,屋中的人就打开了门,露出了一张同样布满汗水,青白难看的面孔来。

    「这个时候就别跟我客气了,快些进去吧。」阿香目含担忧的看了腹大如盆的女人一眼,「说了昨日我就过来照顾你,你偏倔强……」

    「怎麽能什麽事情都去麻烦你。」南萍勉强一笑,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皱着眉道「……我已经疼了好一阵,怕是要生了。阿香,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阿香扶住了怀着身孕的女人,皱着眉头道:「你先躺下。」

    正如南萍所说,不过半刻钟之後,她就开始发作了。

    不知何时,天空中响起了沉闷的雷鸣声。

    随後豆大般的雨点从天而降,以睥睨之态很快席卷了这片寂静的天地。

    陆明琛站在屋外,那些本应该将他浸湿的雨水,像是对待什麽洪水猛兽一般,对他退避三尺,直接绕开了他。因此陆明琛的身上半分水渍也没有,依旧温暖而乾净。

    只是陆明琛的心却依旧是一片冰凉。

    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从屋内传了出来,即使是滂沱大雨也无法遮掩。

    陆明琛在外站了许久。

    雨势转弱,女人痛苦的惨叫声也逐渐弱了下去,而後屋中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啼哭声。

    陆明琛若有所感,背过了身,朝那屋子看去。

    他未曾进门,自然看不到任何东西,但听见那声清楚的婴儿哭声,陆明琛原本微暗的眼眸在一时之间亮了许多。

    门仅是半掩着,屋内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清楚地传入了陆明琛的耳中。

    「南萍……我之前就想说了,生孩子这麽大的事情,角离却毫无作为。就算那是把绝无仅有的剑,可比得上你和孩子吗?」

    「生孩子这件事就算有他在也帮不上什麽忙。」南萍虚弱而体贴的说道:「阿香,角离正在铸剑的紧要关头,一不小心就可能功亏一篑,我不能打扰他。」

    「……你们这对夫妻,我实在是不明白。」阿香叹了一口气,不再提及这件事情,转而问道:「这孩子,可曾取好了名字?」

    「角离一早便说过了。」提及此事,南萍的脸上多了分真心的笑意,望着身侧的婴儿,她轻声道:「角越,角落说。无论是男是女,这个孩子都叫做角越。」

    角越……陆明琛喃喃道,上前一步,踏进了屋中。

    然而没有说话的女人,更是没有名为角越的婴儿,屋中所在的,只有一个约莫**岁左右的孩子。

    他生得很是秀气,眉间甚至叫陆明琛有些熟悉。陆明琛一看见这孩子,心便不由自主的柔软了下来。

    「角越。」妇人摸了摸孩子的头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皱了皱眉头,「你又在看这把剑,它究竟有什麽不同?」

    角越……他果然就是角越,陆明琛默然地注视着垂眸不语的孩子。

    「角越,你……你先来用饭罢。」妇人愁眉不展,却还是极力放柔了声音,「娘做了你最喜爱的点心。」

    角越眨了眨眼睛,目光仍旧停留在悬浮在空中的剑身上,半刻也舍不得移开。

    妇人,也正是南萍见状叹了一口气,弯腰将他抱在了怀中。

    「……焚寂。」被抱到了饭桌前的角越低着头,小声地念道。

    南萍将饭菜推到了孩子的面前,加大了声音,语气变为有些严厉,「角越,无论这把剑有什麽玄机。日後你如果还想再看见它,就得先给我乖乖吃饭。」

    角越像是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抬头看了她一眼,神情变得有些怯弱,用很轻的声音回答道:「我……我知道了。」

    「南萍,角越可是做了什麽惹你动怒的事情?」开了石室的角离见到这一幕愣了一下,看见柳眉倒竖的妻子,还有微微蜷缩着身子的儿子,皱眉问道。

    「……都是你做的好事。」南萍冷着脸,声音变得有些尖锐,「如果不是你那把破剑,我们的孩子也不至於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南萍……我知道,当初我不该痴迷铸剑忽略了你们母子二人。」角离低声道,「角越还未曾长大,现在开始教导也来得及。」

    「……角离,你不是还有心心念念的神剑未曾造出吗?如今舍得分出时间了?」南萍嘲讽一笑,摇了摇头,「算了吧,你做不到的。」

    「南萍……」角离目光一沉,「我……你知晓,我们龙渊部落因是蚩尤後裔,一直为上界所忌惮……那人不会放过我们。为了我们,为了龙渊,我们必须造出力量强大的神剑。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资格反抗上界的那些人,才能够主宰这片大地。」

    南萍看向角离的目光蕴含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意思,她咬了咬唇,不再去看角离

    而角越至始至终也未曾看过自己的父母一眼,如同一个局外之人。

    陆明琛这个真真正正的局外人,则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角越。

    在这过程中,周围的场景开始扭曲。

    陆明琛清楚,这个幻境又要消失了。

    依然是熟悉的屋子,有六人合抱尚余三尺宽的铸剑炉。

    陆明琛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铸剑炉旁的少年。

    应该是过了几年时间,角离的身量有了些变化,原本只垂落耳际的黑发亦是长了许多,如今披散在身後,更衬得他眉目如画。

    除却他之外,此处还有其他人。

    女人的哭声钻入了陆明琛的耳中,还有男人暴躁而不耐烦的呵斥声。

    「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造出这几把剑!」南萍半伏在地上,泪眼朦胧的看着身形高大的丈夫,「以无数魂魄铸剑,原本就是个错误。如今被人夺走了,难道不是正好吗?」

    「南萍!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麽!」角离抚着额角,「我们龙渊向来就是以魂魄铸剑,

    这是自上古就流传下来的方法,它不会有错!错的是伏羲,是上界那群可恶的人,他们容不下能够威胁到他们的力量!至始至终,错的就不是我们!」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南萍摇着头,泪水从脸颊上滑落,「因为你口中的神剑,我们的部落死了一半的人。角离……角离,你停手吧,我们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这些剑救不了我们,也无法反抗上界的神。」

    「南萍,你日後会懂的。」角离叹了一口气,眼中尽是失落,「这是我们最後的机会了。」

    「……」南萍不曾说话,面色忽然一变,睁大了双眼,在角离愕然的表情下冲上了前去,「角越!你想做什麽!快些下来!」

    角越踩在铸剑炉边缘上,对於南萍惊慌失措的呵斥,仅是回过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角,惨淡地笑了笑。而後他转过身,不曾有半分犹豫地跳入了那铸剑炉中。

    炉中炙焰滚滚,角越转眼就没了踪迹。

    「角越!!!」

    女人的哭喊声回荡在这屋子之中,与男人低沉的呜咽悲泣交织在了一起。

    陆明琛呆呆地看着那铸剑炉。

    一时间耳边悲痛欲绝的声音彷佛被什麽东西生生切断,化作了一片沉寂。他的心里头亦有什麽东西破碎一般,轰然倒塌。

   

 第103章 琴心剑魄今何在11

    欧阳少恭此时同样此时轻松不到哪里去。

    他不知道面前这些幻象从何而来,自己为何毫无印象; 然而他的判断力清楚万分的告诉他; 眼前这一切并非虚幻; 而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可既然如此; 为什麽自己的记忆却没有留下丝毫的影子?欧阳少恭思来想去; 最终是想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渡魂之时,他有些记忆; 亦会随其烟消云散。先前许多次渡魂便是如此……那些他所深爱之人,憎恶之人,皆数会随着他的渡魂; 悄然无声的消逝在心中。

    夜半无人之时; 欧阳少恭於梦中惊醒; 心中时而会生出一股恐慌。在将来的某天,他会忘却自己为何要活着; 因何而悲伤欢喜……也正是因此; 欧阳少恭才会生出了将人制为焦冥的想法。

    世间有奇异虫豸曰「焦冥」; 食人屍骨,便能化作其形。

    虽然对於他人而言是虚有其表; 自欺欺人的手段而已; 但欧阳少恭对其却是满意得很。

    世间万物寿命终究有限,纵使是上界之人; 也无法插手这生死之事。唯有变作这焦冥,才能够得以长存。

    至於灵魂和思想,对於欧阳少恭来说并不重要。因为这世间之人; 他们的血大多数是冰冷的。前一刻视你为至亲至爱,同你温情细语,下一刻便能将你视作怪物,惊惧鄙夷,甚至恨不得将自己置身死地。

    如此算来,倒还不如死了算了。只化作自己记忆中那副温柔可亲的模样,作为自己记忆的路标就足够了。

    欧阳少恭想到此处,心绪翻滚,一双墨色眼眸愈发深沉,犹如暴风雨下即将掀起的滔天巨浪一般,叫人望而生畏。

    「长琴……终於找到你了。」

    待到听到这句话,他方才抬起了眸,往前面的幻象看去。

    这两人……竟又是重逢了,真是叫人羡慕。

    欧阳少恭眼中神色闪烁,抿了抿唇,看着两人相拥在一起,不曾有多麽多听缠绵的言语,然而两人缱绻情深,却是旁人如何也羡慕不来的。

    这世上除却巽芳一人,当真曾经有人待我至此?不曾因我渡魂畏我惧我,视我为洪水猛兽退避三舍,反而愿意舍弃自己的魂魄,只为了那个可能是虚无缥缈的来世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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