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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让弟子也想不出根治之法……」两人说话间,已从这间屋子之中走了出去,欧阳少恭顿了顿,「不知掌门准备用什麽办法?」
张怀谷听了欧阳少恭此话,心道对方应是有了大致的法子,也不废话,当即就将自己之前和紫胤真人所说的话告诉了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听着,眼中露出了些许的深思之色,片刻後,对张怀□□:「掌门的药方极好,不过若是其中两位药材更换,那原本的药效便又能多上几年。」
张怀谷为人谦和,并不恃才放旷。平日里与欧阳少恭谈论医道,全无掌门长辈架子。因此听他指出这药方中可以改进之处,并不觉得尴尬亦或是恼火。
只是这是他想了又想,斟酌了又再斟酌才开出来的药方,听闻欧阳少恭说出此话,张怀谷面上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立即追问了欧阳少恭这两味药材应当更换成什麽。等到欧阳少恭给出答案,他不免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後,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感慨非常,「少恭所言甚是,你更改的药方极好,对於紫胤真人那弟子而言实属大幸之事。」
「只是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对於他的夸赞,欧阳少恭面色不变,反倒是微蹙着眉头,「这药方,辅以温养经络的功法,至多撑不过这孩子弱冠之年。」
张怀谷却是笑了笑,语气平和的说道:「天不绝人。」而後双手背在身後,踱步进了屋子。
这意思就是让他慢慢去想的意思,恰巧正与欧阳少恭自己之前安慰陆明琛的话语一模一样。
可此时也的的确确没有更好的办法。欧阳少恭紧锁着眉头,心中忽而升起了一股郁气,只不过他向来懂得掩饰,因此进门之时,无论是张怀谷还是紫胤真人皆是没有看出他有些纷乱的心思。
「以後之事,犹未可知。」未等张怀谷开口,紫胤真人便道:「无论如何,先谢过掌门与这位长老了。」
张怀谷知晓自己和欧阳少恭在外谈话的声音皆数落入了紫胤真人的耳中,只是他早已料到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他二人会出了这屋子再商议病情,不过是考虑到这孩子的感受。
「真人客气了。」张怀谷抚须道,早年他欠天墉城一个人情,却不知该如何还上。本以为要带着这事一并埋入了黄土,却不想还有机会偿还。如此也好,算是了却了他一个心愿。
「本就是分内之事,实在不足挂齿。」欧阳少恭微微一笑,面上温和似水,「何况我见小道长颇为亲切,能帮上些忙心里也是着实高兴。」
他说得实在是客气谦让,就是一直垂眸不语的陆明琛,也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
欧阳少恭见他看着自己,唇边笑意愈发显得温润了些许。
陆明琛看着,竟觉得他影影绰绰地与置於心尖那人的模样对上了几分,然而他心中却是清清楚楚,对方绝非是自己要寻找之人。
也不知对方此时究竟置身何处……陆明琛微微阖眼,神情在旁人看来更是疲倦了几分。
见状,张怀谷同紫胤真人交代完日後当如何照顾他这弟子病情之後,与欧阳少恭一道离开了。
「你若是疲惫,还是躺下歇息罢。」紫胤真人立在床边,语气未变,眼中的神色却很是柔和,「几日之後,我们就回崑仑山。」
他已是从弟子方才的言语神态看出,对方并不愿意在此处久留。若是病情已得到控制,紫胤真人也不愿意勉强自己的弟子。
陆明琛点了点头,低身躺了下去,「弟子明白了。」
紫胤真人为他拉好被子,自收了小弟子之後,诸如此类之事他做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习以为常,紫胤真人越发的波澜不惊。
「睡吧。」紫胤真人伸出手探了探弟子额上的温度,终於是定下了心。
「师尊,我已无事。」陆明琛抬手拉住了他的衣袖,「你也去休息吧。」
「无妨。」紫胤真人淡声道,顺带将小弟子的手塞入了被子中,「不差这一时半刻。」
先前喝下的药水有些模糊了陆明琛的意识,他记得自己好似说了些什麽,又好似什麽都没说,然而陷入一片黑暗前,白发仙人清冷的面容,暗含关切的双眸却是实实在在的映入了他眼中。
……无怪这世间之人言道师恩如山。
第106章 琴心剑魄今何在13
天墉城坐落於崑仑之巅,周围群峰环绕; 终年积雪不散。
紫胤真人携小弟子回天墉城的时候已是临近年关; 正是风雪正盛之时。天墉城
门前那条由青石铺就的夹道堆了一层厚厚的雪; 结结实实的挡住了来人的去路。
不过好在紫胤真人无需经过此道; 剑上载着自家弟子直接行至了自己所居住的浮空岛上。
「师尊。」知晓师尊与小师弟今日归程; 陵越料理完门中事务,一早便来到了浮空岛等候。见到从空中缓缓落下的紫胤真人之後; 躬身行了一礼。
紫胤真人微微颔了下首,「起来吧。」
陵越站起身,看见紫胤真人身旁的陆明琛; 眸中含着关心; 问道:「师弟可是好多了?」
陆明琛道:「有劳大师兄关心; 日後按时用药,就没有什麽大碍了。」
陵越闻言心渐宽; 看着面前身量瘦弱的小师弟; 眼中闪过忧虑之色; 此时叫他自行煎药着实是有些困难,思忖片刻; 道:「丹阁旁有煎药的地方; 小师弟平日去那处,把手中的药交於弟子便可。」
「师弟知晓了; 多谢大师兄。」明白对方这是体贴自己,陆明琛真心实意的感谢道。
陵越摇头道:「分内之事,无需言谢。」
话音未落; 天空中忽而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的,宛若迎风飞舞的柳絮一般。
陆明琛本是想说些什麽,然而喉咙中一阵痒意,难以克制地咳嗽了起来。
他是早已咳嗽成了习惯,并不当回事情,但陵越和紫胤真人却是无论如何也忽视不了。
「进屋罢。」紫胤真人抬手抚了抚小弟子的头发,同两人说道。
屋中果然是暖和了许多,陆明琛进屋之时,那些掉落在他身上的雪花就立即融化了开来,在衣服上变作了一个个晕开来的暗色斑点。不过好在他刚才在外停留的时间并不算久,那些留在他身上的水渍很快就被屋中的暖意所蒸发,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陆明琛摸了摸身上的衣服,他省下了再换一身衣服的功夫。
「陵越,自明日起,你师弟便跟随你开始参道习剑。」紫胤真人同自己的大弟子交代道:「他体质虽是与其他弟子有所区别,但於修习之事,你也不可因此懈怠。」
这基础功紫胤真人自是不用亲自传授,便是前头的陵越和百里屠苏两个弟子,亦是同门中其余弟子一同学习功课。
至於练剑,二弟子身怀煞气,紫胤真人担忧他年少气盛,难免行之差错,於是不叫他与师兄弟一起。但换做小弟子,他却是没有这份顾虑的。
陵越面色肃然,「弟子知晓了。」
对於近年来愈发成熟稳重的首徒,紫胤真人一向不怎麽操心,目光落在面前静望着自己,
正等候着他交代什麽的小弟子,紫胤真人不疾不徐的说道:「方才我同你师兄所说,亦是我要对你的话。」
见到小弟子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点头应下,紫胤真人顿了顿,又道:「为师不定时检验你所为……不过凡事尽力而为即可。」
「弟子明白。」陆明琛应道,他向来就不是爱偷懒的性子,更何况这修行一事能够强健体魄,与他性命有助,陆明琛更是不会松懈半分。
於是第二日,陵越前来寻自己小师弟去做早课之时,未曾行至门前,就早早看见了那房中摇曳的灯火。
陵越踱步至门前,抬手叩了叩门,声音放得很低,「小师弟。」
里面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陵越未曾等多久,那房门就已经打开。
「大师兄请进。」陆明琛出声道。
陵越看着面色暗沉不大好看的小师弟,眉心微皱,走进了屋中,「昨晚可是休息的不好?」
陆明琛回屋之後断断续续地咳嗽到了後半夜,今日又起得早,自然是没有休息好。只是为了免去对方的担心,这话却是不能如实相告。於是他摇了摇头,指了指那桌上放置的一个白色瓷瓶,面色沉静的说道:「只是还未用药。」
听他解释,陵越将信将疑,眉头不曾松开,反倒更紧了一些。心中暗暗思忖道,稍後若是小师弟看起来仍旧这幅模样,便同师尊商议今日暂且停了功课罢了,料想师尊也会同意此事。
心中拿定了主意,陵越原本紧绷的面色稍缓了一些。
「快些服药罢,之後师兄带你去用饭。」上次匆匆忙忙抛下了刚刚入门的小师弟,还让其遭遇了陵端的为难。尽管当时陵越是奉了掌门命令身不由己必须离去,但他始终有些过意不去。对於年龄尚小的陆明琛,不由得更是上心了几分。
陆明琛闻言点了点头,套上天墉城紫白相间的弟子外袍,取出那白瓷瓶中的几颗药碗,吞入了腹中之後便跟在陵越身後出了门。
等看到屋前一个颀长如修竹般的身影,陵越和陆明琛两人均是有些发怔。陆明琛皱眉还未曾见过其人,身为大师兄的陵越却已是将自己的另一个同门师弟认了出来。
「师弟。」陵越道,「可是要同我们一齐去饭堂?」见到对方点头,陵越颔首,而後笑了起来。
来人正是百里屠苏不错,昨夜在陵越和陆明琛离开紫胤真人住所之後,他便被紫胤真人派人传唤到了身边,按照惯例开始检验起了近日所学。在这过程之中,百里屠苏也顺带知晓了紫胤真人对自己小师弟的安排。
前头说过,除却练剑不同其他弟子一起,百里屠苏其余的修行日程和其余诸人也没有什麽不同,假若真要说出一处不同,则是身上背负了血海深仇的百里屠苏比起旁人的学习,要认真了百倍千倍。
自小师弟被师尊收进门内,天墉城的议论之声就不曾断过,纵使是百里屠苏也有所耳闻。
小师弟入门不久,尚未熟悉周围事物,况且先前陵端曾经欺负过他。当初长老虽是已经惩戒了陵端,但依照此人的小肚鸡肠,难料他会不会藉机报复。来去寻思了一回,百里屠苏便有些放心不下。比起往日,他今日便起得早了几分,正是为了能够领着自己的师弟一同去上课。
见到大师兄陵越,他怔了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大师兄心思向来细致,恐怕早已想到了自己所想……百里屠苏想到此处,觉得有些好笑,他们师兄弟因面前这孩子,原来是想到了一块去。
「二师兄。」陆明琛道,心里也有些明白,这位不喜爱在人前露面的二师兄站在屋前是为了什麽,不禁感慨自己这身份,还有这幅孩童外表所占据的便宜甚多。
「走吧。」百里屠苏面色冷肃,望着小师弟的眼睛却实实在在称得上「柔和」二字了,「再过会儿大家都起了。」
这句话平平无奇,陆明琛却奇怪地从中听出了别种意味。他看着百里屠苏,见其神色俨然,端正无比,心道定然是自己想多了。
陵越听这话,牵了牵唇角,压住了涌上心头的笑意。
他是想起了许久以前的一段往事。
犹记当初,师弟入门不久,师尊忙於旁事的那段日子。作为同门师兄,年龄长了师弟好几岁,他自然是责无旁贷的照顾起了对方。
天墉城修道之所,纵使是饭堂,饮食也是颇为清淡。饶是如此,也依旧有几道素菜受到了
广大弟子的欢迎,平日若是稍微起晚,这几道菜便见不到影子了。
师弟当时初至天墉城并不知晓,每每到了饭堂都只能吃些旁人不愿去吃,剩下来的白粥馒头。
这一来二去,陵越再一次去唤人起床的时候,发觉对方衣着整齐,已是起了个大早。他那时不明白孩子的心思,於是开口问了一句。师弟便是回道:早去大家都还未起来。
师弟当初年龄尚小,孩子心性未消,有些贪食也算不上奇怪。不过如今回忆往事,想起对方那时的孩子气,陵越仍旧是有些好笑。只是可惜……他後来所要负责的事务日益增多,而师弟长大之後,两人也渐行渐远。
陵越不知晓该如何改变这种情况,也只能默认如此,只是他对於自己师弟的关心,却是从未少过。
思及往事种种,他一时之间不由有些出神,待听到耳旁提示的声音,看到面前一大一小两个人皆用困惑的眼神看着自己,陵越方才收拾了自己的心神。
「早些去罢。」陵越看了眼泛起鱼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