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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陆明琛,也感觉到了这阵寒意。他凝着长眉,对萧暄道:「你先去沐浴,换身衣服,不然这一冷一热,很容易受寒。」
听了陆明琛的话,萧暄愣了一下。除却从小到大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嬷嬷之外,已经很久没有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他垂下眼帘,心中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惊喜,总之像是一瓶打翻了五味瓶,复杂万分,「嗯。」
陆明琛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这座宫殿空空荡荡,竟然连一个可以服侍孩子的太监和宫女也没有,眉头皱起更深,问道:「伺候你的人呢,都去了哪里?」
萧暄缓缓道:「今日宫中举办宴会,人手不足,他们都被抽调走了。」
陆明琛的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这哪里算是个正经的理由,就是人手不足,真要抽调人手,也轮不到萧暄这里,分明就是看他不受永元帝重视。
那边萧暄消失在了陆明琛的眼前。
没有热水,没有宫女太监,该孩子怎麽沐浴?
陆明琛有些困惑,看着萧暄离开在自己眼前的身影,立即抬脚跟了上去。
等看清楚了萧暄正在做什麽,面色不由一变。
「停下。」看着萧暄撸起袖子,抱起柴火一副准备动手的模样,陆明琛头疼的叫了停。
在这座偌大的皇城之中,上至皇后妃嫔,下至宫女太监,无一不是倚靠永元帝而活。
萧暄抱着柴火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
陆明琛揉了揉额角,问道:「平日里这些事情都是要你做的?」堂堂皇子,身边没有一个可以服侍的人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要自己拾柴烧水。
「没有。」一大捆柴火对於他如今的身量来说,一直抱着实在有些困难,听见陆明琛的问话,萧暄弯腰放下了柴火,「次数很少,他们都出去了我才需要做这个。」
听萧暄的话,看来还不是一次两次了,陆明琛的表情顿时沉了下来,「混账东西。」
这一声,语气实在有些严厉,身上本就凛冽的气息在这一瞬间更是冰冷了起来,引得站在他身边的太监情不自禁抖了抖身体,抬起眼,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
「殿下息怒,这些身份低贱的宫人不值得您动气啊!」看见他脸上的怒意,太监劝道。
「明日你拿着我的腰牌,去说一下这事,给九皇弟换几个手脚俐落,听话的人来。」陆明琛淡淡道。
太监点着头,连忙应了下来。
陆明琛的视线往外探去,发现此时此刻,外面的雨势已经转小,只是犹如春蚕吐丝一般的绵绵细雨,沉吟半晌,他问道:「九皇弟,你这里有伞吗?」
「有的,我去找找。」萧暄点了点头,有些不明所以,想了一下,觉得对方很可能是不想留在这种地方,应声後转过身离开了陆明琛的视线。
等到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有了两把伞。
「二哥,这两把你都拿去。」萧暄抬起手,将雨伞递给了陆明琛。
令他有些奇怪的是,对方只接过了其中一把。
「那把你自己拿着,然後和我一起回寝宫。」陆明琛沉声道,他总不能看着对方浑身湿透。就算是现在让人来说,麻烦不说,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
萧暄终於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微抿唇角,心中掠过一丝感动,却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行的,嬷嬷回来没看到我,会到处找我的。」
这不是什麽大问题,陆明琛转头对身边的太监道:「孙进忠,你留在这里,等到九皇弟的嬷嬷回来,通知他一声。」
孙进忠闻言,一下子就苦了脸,「殿下……」他本来要说外面夜深路滑,留您一个人怎麽能够放心,可是看到自家殿下冰冷地眼神,便把什麽後话都吞进了肚子里,点了点头,「是。」
既然已经应下了太子,孙进忠想着做事还不如做全了,看见萧暄面上仍旧有些犹豫的神色,他连忙开了口,「九皇子,把事情交给奴才,您就放一百个心,保准办好。」他连说了几句话,打出了一张张感情牌,成功让萧暄的犹豫消失,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人一同撑开手中的伞,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一并融入了这夜色之中。
从这算起,距离陆明琛的宫殿其实还有大段的距离。
担心对方拿着与自己身形不符的宫灯容易在黑夜中摔倒,陆明琛便一手执伞,一手提灯,与他叉开一步之远,缓步走在前面,为他照着前路。
空气中除却浅浅地呼吸,别无他声。
平日里如果没有事情必要开口,陆明琛其实是个不大喜欢说话的人,而萧暄因为环境的影响,也并非多言之人。
两人走在黑夜里,只偶尔交谈几句,虽然通常都是陆明琛问萧暄回答,但因为两个人的个性有几分相似,彼此之间并没有觉得尴尬,反倒是有着与别人谈话是所没有的自在。
大约是因为太子尚未归来,永宁宫灯火通明,有两个太监静静立於门前守夜。
见到远处慢慢走来,再熟悉不过的人影,眼睛顿时一亮,一个立即迎了上来,另一个则是进入宫殿通知众多宫人,将一切准备起来,以防太子要沐浴更衣亦或是用些点心。
「殿下。」太监对着陆明琛行了一礼,在看见他身边的男孩,微微一愣,目光中闪过疑惑,却很有眼色的没有问任何不该问的问题,而是面如常色地接过陆明琛手中的宫灯,在前面带起了路。
等到了宫殿内,陆明琛对着迎上来的宫女道:「去准备热水,和一套衣服,让九皇弟沐浴更衣。」
宫女的视线在萧暄的身上悄悄掠过,低下头,恭敬地应了下来,「奴婢这就去准备。」
热水其实早已准备好,因此不需要等待多久,宫女很快又回来了,把萧暄带去了浴房。
陆明琛则是脱下外袍,交给身边的宫女,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宫女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端到了陆明琛的面前,陆明琛低头浅啜了一口,慢慢地咽下,而後才将茶杯放在了一旁。
「皇后娘娘刚才派人问过殿下回来没有。」陆明琛身边的大宫女清心低声说道。
陆明琛嗯了一声,问道:「除此之外,母亲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清心道:「这道没有,不过皇后娘娘说殿下回来後,得派人通知她一声。」
陆明琛颔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宫女说道:「明日你去太医院请陈太医过来。」陈太医是太医院圣手,擅长治疗心悸之类的病症,陆明琛想着请他给萧暄看一下问题,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这话一落,清心的眼中浮现出惊愕的神情,有些紧张地问道:「殿下,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她想起了自家殿下不久前那场险些丧命的大病,细眉紧蹙,心顿时提了起来。
听到她担忧的语调,陆明琛一怔,发现是自己话没有说清楚才让对方产生了误会,清心是皇后给陆明琛亲自挑选的大宫女,也算是皇后的耳目,陆明琛今天说自己病了,恐怕皇后连夜就会起来,赶往这边。
「不是我。」陆明琛摇了摇头,「九皇弟今日被雷声惊到了,让陈太医来一趟才让人放心。」
清心闻言松了口气,立即点头应道:「殿下放心,我明日一定将陈太医请来。」她将陆明琛的衣服收好,摸了摸上面的湿意,开口问道:「殿下,刚才下过一场大雨,你恐怕淋湿了吧?奴婢们热水准备得多,你不如先去沐浴吧。」
陆明琛点了点头:「将偏殿收拾好,九皇弟今晚就在住在这里了。」听到清心的应话,他才去沐浴更衣。
等到陆明琛出来,萧暄已经在厅中等他了。
陆明琛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微微一笑,「看起来还是蛮合身的。」
听了他的话,纵使刚才已经看过自己的穿着,萧暄还是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耳朵微微热了起来,抿着唇角,道:「劳烦二哥了。」
陆明琛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上面还残留着一两分的湿意。
「头发干了再去睡。」看见萧暄垂眸,愈发卷翘浓密的睫毛,还有脸上的掩饰不住的困意,陆明琛提醒道。
萧暄面上的表情没有什麽变化,只觉得自己的耳朵更热了起来,他垂下眸,嗯了一声。他没有想到,除却嬷嬷之外,还有一个人会这麽贴心的提醒自己,并且这个人还是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太子。
陆明琛道:「天色不早了,我让清心送你回房间休息。」
清心对着萧暄俯了俯身,娇俏清丽的脸上出现了和煦的笑意,「九皇子,请跟奴婢来。」
萧暄看了陆明琛一眼,而後跟着清心离开了。
陆明琛目送他离去,自己也回到了寝殿休息去了。
第二日,萧暄和陆明琛一同用着午餐。
想起刚才曾经问过萧暄是否已经开始读书,得到否定答案的陆明琛心中直叹气,在皇家以萧暄这个年纪,本应该懂得许多,但由於永元帝的故意忽视,萧暄本应该学到的东西似乎并没有学到多少,更别提什麽皇子待遇了。
「殿下,陈太医来了,已经在门外等候了。」清心来到陆明琛的身边,小声提醒道。
「让他在外稍等片刻,我们吃完就出去。」陆明琛说道,其实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只是萧暄还没有用完的样子。看病什麽的,也不急於一时,还是先把饭吃完再说,所以陆明琛也没有催促对方。
「二哥。」片刻後,萧暄放下了碗筷,抬眼看向陆明琛,表示自己已经吃完了。
陆明琛:「嗯,陈太医正在外面等着。」
萧暄点了点头,与陆明琛一起站起了身,陆明琛在刚才就和他说过陈太医一事,并且徵求过对方的意见,看个病而已,萧暄并不觉得这是多麽大不了的事情,乾脆利落的答应了下来。
在萧暄和陆明琛到来前,陈太医就已经知道了自己今天看病的对象并不是太子,这让的瞬间放松了不少,天知道上次太子病重的时候,他们太医院的那群老家伙被折腾的连命都差点没了,至今让他心有余悸。
「九皇子的身体没有什麽大碍,咳……就是平日里得注意些饮食,千万不要挑食。」陈太医的面色有些古怪,换了你你也不会相信,堂堂皇子竟然会营养不良。没有往其他复杂的方面想去,陈太医只是觉得以对方的身份,会营养不良一定是因为对食物挑剔的原因。
他话中的意思表达并不隐晦,陆明琛很容易就听懂了,他按住自己的额角,面色不大好看,一个皇子竟然会营养不良,这说出去简直能让人笑死。
让人把陈太医送了出去,陆明琛转头看向萧暄,正要说些什麽,却见清心从门外匆匆走了进来,身後跟着常年服侍在永元帝身边的内侍刘进福。
「殿下,皇上这会儿正找你呢,快跟奴才走吧。」先是对着陆明琛和萧暄各自行了一礼,刘进福才对着陆明琛说道。
能够在永元帝身边伺候的人非同寻常,起码在小道消息上就胜过别人不少,陆明琛并没有隐瞒自己昨夜的行踪,因此刘进福知道萧暄并不奇怪。
知道自己离开後萧暄极有可能要回到原来的小宫殿中,想了想,陆明琛低声对他交
代:「九皇弟你先留在这里,不用急着离开,等我回来。」
萧暄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好。」
陆明琛这才放下了心,跟着刘进福离开了永宁宫。
陆明琛到的时候,永元帝正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奏折。听到动静,才缓缓抬起了头。
看到来人是陆明琛,他的脸上立即流露出几分笑意。
「来了啊。」他将奏折合上,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了陆明琛的面前。
「父皇。」陆明琛本来要行礼,却被他摆手拦了下来,「你我之间,不用多礼。」
他打量着面前长身玉立的陆明琛,点了点头,「在西疆接到你小子的消息,将朕吓了一跳。」他不会告诉儿子,当时自己的心情有多麽心慌意乱,先是西疆那边的战局陷入了僵局,紧接着便是自己精心培养了多年的储君生死未卜。即便是心中压力巨大,但身为大越的永元帝,这片江山的主人,谁都可以露出颓色,唯独他绝不可以。
好在之後太子由危转安,而那相持不下的战局,也在此时出现了转机。
永元帝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真如国师所说的那样,是他的福星,大越的福星,已经三番两次让原本糟糕的局面转好。
永元帝先是问了陆明琛一些朝堂上的事情,问题不算简单,但对於曾经混过几年官场的陆明琛而言,却不是什麽难事。
听着自己的太子有条不紊的会打,永元帝的眼中闪过几分满意。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