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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殇,她在哪儿?”
安然早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不顾礼仪的拽住了寒殇的胳膊,声音近乎颤抖的问道。而她这番动作,却是黑了君莫离的脸!
她近些天不是不担心,而是她太过担心不得不掩饰住那些真实的情绪。关心她的人太多,不能因为她担心陆雪心而让她身边的人都担心她自己!
寒殇被一道冷冷的视线盯着,浑身一凛,连连退后了两步,斜睨了一眼离他只有几步距离的君莫离。
君莫离的眼神泛着幽幽寒芒,盯着寒殇的手忽然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寒殇心里惊得整个人都傻了,主子不会因为夫人碰了他一下手臂,要把双手给他砍掉吧?
“寒殇,问你话呢,心儿在哪儿?”
安然见寒殇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还不答话,心里更加慌张,双手再次罪恶的伸向了寒殇的手臂,这次却被寒殇提前预知一般错过了!
夫人,你大慈大悲离属下远一点吧!
“夫人,我们的人查到陆小姐在一所农舍,刚得到消息,属下便赶回来了!”
言外之意很明显,只是查到了消息她在农舍,但他并未见到人。或许,已经不在了也说不定!
“然儿,你也别太着急了,吉人自有天相,陆小姐不会有事的!”君莫离自知她现在听不进去,简单的安慰了两句,站起身把她搂进怀里,轻声道:“要不,我陪你去看看?”
“好!”
安然心里再高兴不过了,暗星阁的消息基本上就没出过纰漏,所有的消息来源都是靠实的。因此,才会在短短几年之内迅速的崛起,成为了“情报”与“暗杀”两个行业的龙头人物,并且,隐蔽的太好,根本没有人知道暗星阁的落脚点在哪里!
她相信,暗星阁的探子们已经找到了陆雪心的位置!
说走就走,一点也没犹豫,安然和君莫离连晚膳也没吃,便和寒殇一道去了那座农舍。
三人到达农舍之时,天空已经全黑了。站的远远的看去,农舍周围很安静,院子里喂养的鸡鸭鹅已经全部都进了笼子,偶尔发出几声叫声在寂静的田野里传的很远。
屋内的油灯亮着,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窗户纸上映出三个人影,其中一人是坐着的,另外两人正在忙活着什么!
“确定是这里?”
君莫离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双目如炬的盯着那间农舍问道。这晚霞到底是身不由己还是野心勃勃,他已经不想为了让安然安心而为她找借口了。
晚霞这女人,可谓无孔不钻!
“是,探子给我的消息,查到的就是这里。以免打草惊蛇,我们的人一直没靠近过这里!”
寒殇低声确认了一遍,这也是为什么发现了陆雪心的踪迹,他们连一个监视的人都没有安排在这里。那些苗疆人太过狡猾,若是发现了他们,转移陆雪心的位置是小,又在这里埋伏才是麻烦!
“好,我们小心翼翼的靠近去看看,然后。。。。。。然儿!”
“主子,你快看!”
君莫离刚想喊安然,竟然见她不要命的冲了出去,寒殇却在同一时刻惊叫出声来。他的视线再次落在那扇纸窗户上时,窗户上竟然洒了一层血红,还在沿着窗檐迅速的往下蔓延!
“快!”
君莫离心神一凛,毫不犹豫的跟着安然飞奔而去,房间内的烛火忽然熄灭,映着清冷的月色,隐隐约约见一个黑影儿破窗而出,跳上了房顶,朝着屋子的另一面没(mo)去的了身影!
“追!”
君莫离和寒殇立即追了上去,安然慌张的一脚踹开了农舍的大门,掏出身上的火折子,在屋里扫视了一圈,看见桌子上熄灭的蜡烛,迅速的点亮了蜡烛,屋里又恢复了光亮。
只是,刚刚温馨的屋子如今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窗户上的鲜血还在嗒嗒的往下滴。
“心儿,心儿,心儿。。。。。。”
安然神魂颠倒的在屋里乱晃,拼命的寻找着陆雪心的身影。地上躺着三具还保持着热度的尸体,但没有一具是属于陆雪心的。然,窗边的那具尸体却是属于一直照顾陆雪心的何嬷嬷的!
没有陆雪心的尸体,算得上一个好消息,安然在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可是,她的心儿又去哪儿了?刚刚杀他们的又是什么人?
“何嬷嬷,何嬷嬷。。。。。。”
安然抱起何嬷嬷,连连唤了几声。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搭在何嬷嬷颈部的动脉血管上,失望的收回了手。
死了!
安然瘫坐在地上,脸上心里都是难掩的复杂之情。何嬷嬷一死,关于他们这几个月所面临过的事情又成了无头案。
“寒殇,我们分头找,这人刚刚还在的,肯定还未走远!”
君莫离和寒殇追着此人进了一片树林,茂密的树枝横七竖八,又是在夜里,根本不看不清一丈以外的景物。可是,君莫离还是不死心,非得要再向里面前进!
“主子,这里根本看不清,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若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夫人就有危险了!”
寒殇半眯着眸子看了专注了扫视了一眼周围,除了山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周围一片死寂!
“小心!”
忽然,君莫离猛地扑向寒殇,一只铁箭便从他的背上擦着过去,射在了一棵树干上,力量之大,贯穿了整棵树干,箭尾因惯性还在颤抖!
“走,先离开这里!”
君莫离冷着眼眸扫视了一眼铁箭飞来的方向,那里是树木更为茂密。即使知道黑衣人藏在里面,他们也不敢如此贸然的往里面冲了,有这种穿透力极强的剑弩在里面,他怕自己和寒殇被射成筛子眼儿!
君莫离和寒殇迅速的离去,在他们刚刚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黑影儿,肩上还扛着一个白衣女子。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迟疑了片刻,也消失在了树林!
“然儿!”
“追到了吗?”
安然冷冷的开口问道,阴冷眸子却坚强的没有掉下一滴泪来。活了两世,她比谁都明白,除了一如既往的坚强,哭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天太黑,让他逃了!”
君莫离本想出声安慰,但心里所有的话都化作了一声叹息。那树林固然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但是那人的轻功也确实很俊。要不然,怎会连他都没有追上他?
安然心里划过一抹失落,她和陆雪心重逢之后,一直都在分离,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一起生活过。若不是她把强行从丞相府内救出来,她的日子是否不会如此艰辛?
“让人好好的把何嬷嬷脏了吧!”
安然轻轻的把何嬷嬷的尸体放下,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伤,缓缓的站起身来,脚步虚晃,身体像一只断线的风筝,摇摇欲坠!
“然儿!”
君莫离大惊失色,但也幸得他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拉住,才险险的避过了摔在地上的命运。安然向他摆了摆手,下一刻便晕了过去。
寒殇站在门口,神色冷峻。到底是谁捷足先登?还是,那人本来就是跟着他们来的?若是如此,这人又是谁?
寒殇应了安然的要求,厚葬了何嬷嬷。但安然却在回安府的当晚病了,这一病就是好几天!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晒晒太阳,今天的太阳还不错,这个时辰也没有风!”
安然病了这几日,君莫离无心其他,一心都扑在了照顾安然的身上,除了上茅房,一直寸步未离。见安然睡醒了,有些憔悴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来!
这几日他近乎没合一次眼,双眼红红的,胡子也未去打理,像是老了好几岁。这副憔悴老男人的相貌和前几天温润儒雅的公子哥比起来,足以让人大跌眼镜!
安然勾了勾嘴唇,牵强的对着他一笑,看着他满脸的憔悴和嘴巴周围的青胡茬,满心都是心疼。这几日她病的不轻,全身无力,但意识确实醒的,君莫离做过些什么,她都清楚!
“喝点清粥就好!”
君莫离唤人端来了粥,小心翼翼的喂她。安然吞咽都有些艰难,好不容易吃了半碗,却再也喝不下了。
她明明胃里已经空了,肚子饿的扁扁的,可心里堵得难受,根本没胃口多喝。朝着君莫离歉意的点点头后,又重新躺了回去。
“然儿,再喝一口好不好?就一口?”
君莫离用哄小孩子的口吻哄着安然,脸上也挂着笑,但安然苍白的脸映进他的眼帘,墨黑的眸子满是心疼。
“不喝了,你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对不对?你让人端进来,我看着你吃!”安然倚在靠枕上轻笑着说道,她病了他心疼,他若是病了,她又何尝不心疼?
“岳母大人给你开了新的药方子,你先喝药!”
君莫离避而不谈,转移了话题!
“你吃饭,我喝药!”
面对安然倔强的坚持,君莫离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女人什么时候又变得如此倔强了?
“好!”
丫鬟在chuang边摆了一张桌子,荤素搭配的很合理,那些荤菜也一点儿不油腻。安然倚在*柱上,面前放了一只盛着浓稠药汁的碗,看的安然直皱眉。她什么时候病的如此重了?
君莫离或许是真的饿了,看了一眼认真喝药的安然,便匆忙的吃起来,夹菜扒饭的速度一筷快过一筷!
安然埋头轻笑,没想到君莫离这个时候,也是挺可爱的!
饭后,君莫离把安然抱到外面晒太阳,呼吸着新鲜空气,安然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在*上躺久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
君一泓在弦月的皇宫内,一天之内收到了三封从夜月皇宫传来的信息。一次比一层窝火,气的他捶胸顿足,肺都快气炸了。
“皇上,太后娘娘请你去一趟福安宫!”
正当君一泓难忍怒气的时候,太监总管轻轻的推开御书房的门进来,手拿拂尘躬着身体道!
“滚下去!”
君一泓正怒不可止,顺手拿起龙案上的砚台砸向了太监总管。
只是这太监命好,君一泓的砚台就从他脑门儿上擦着过去,砸在了身后的雕花博古架上,而他只是被洒了一脸的墨汁,看上去时分的狼狈!
他吓得浑身一哆嗦,双腿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的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君一泓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才忍住再次喷射而出的怒火,愤怒的 双眸瞪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奴才,沉着声道:“回了太后,朕稍后就到!”
“是,皇上!”
君一泓并未急着出去,反而坐在了龙椅上,身靠着椅背,长长的叹息。御惊澜,你是在跟朕直接叫板吗?
“来人,替朕沐浴更衣!”
君一泓咬着牙在心里把御惊澜给骂了几十遍,才唤了人宫婢进来。
福安宫前,站着四个精神奕奕的侍卫。君一泓觉得有些面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而那些侍卫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单膝跪地,像是活死人一样。
这倒是奇了!
“奴婢见过皇上!”
这时,太后身边的贴身嬷嬷从里面出来正好碰见君一泓,连忙向他请安。
“母后可在?”
“太后娘娘已经等了皇上好一会儿了,正在打瞌睡。皇上慢些走,老奴去通传一声!”
言罢,老嬷嬷已经退回去走的远了!
君一泓若有所思的又扫了一眼那四个侍卫,才慢悠悠的进了福安宫的大门!
历代太后的寝宫都在凤鸾宫,可福贵妃成为太后以后,却不愿去住那座在正东方的宫殿。这本是不合规矩的,可她是后宫之主,一改祖制,坚持住在福安宫内,把这福安宫一如既往的作为了她的寝宫。
君一泓进入大殿时,太后还倚在凤榻上小憩。听见稳重沉重的声音脚步声传来,缓缓的睁开了美眸。
她如一直猫一样慵懒的躺在榻上,身穿一身鎏金色的宫装,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比最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晶莹;比最娇美的玫瑰花瓣还要娇嫩鲜艳;比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秀美水灵,这哪里像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
说她二十岁,也不为过!
一时间,君一泓看的有些晃了神,他母后以前不是这样的!
太后微微勾了勾嘴角,脸上泛起一抹慈爱的笑,声音温柔似水的道:“皇儿来了!”
君一泓身体一哆嗦,有些情绪难明的回神,暗骂了自己两句,站在下面拱手弓腰给太后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
“坐吧!”
太后已经起身了,一旁的宫婢立即为她端来了一盅燕窝粥。
“不知母后传了儿臣来,所谓何事?”
君一泓心里一直都有些奇怪,他们母子至少已经一个月不曾见过面,他在宫里过他的皇帝日子,她在后宫过她的太后日子,一直没有什么交集,他也省了晨昏定省的请安,这突然传了他来又是所为何事?
太后优雅的吃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