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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胆小不中用晕过去了,丞相府的小姐竟然愿意,她心里的震撼可不小。心里对陆雪倾又有了新的看法,或许是她太偏执了!
“那就有劳陆大小姐了!”安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看了眼陆雪倾转身去了窗边收拾那药引子!
陆雪倾,既然你那么想帮忙,我就成全你,只是待会儿怕是有你哭的时候!
安然将雪球放在案几上,从竹箱子中取出一个青花的钵和蛇皮袋。轻轻的打开蛇皮口,小心翼翼的将蛇皮袋子里混有血和胆汁的血清色液体倒入钵中,屋里瞬间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陆小姐,你过来把它抬着,切记不可洒了!要不然,我和厉王犯险从古墓里取出的阴蛇王胆便废了!!”
安然对着陆雪倾招了招手,面带笑意的替陆雪倾解释道。
陆雪倾已经被那股子腥味儿刺激的神经紧绷,面色有些发白,胃里泛酸水儿了。凤眼瞅见金钵里的东西,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般难受。
“你说什么?那是墓里面的蛇。。。蛇胆。。。”
陆雪倾一想到那些冰冷软体的丑蛇,尖尖的嘴里吐着红信子的模样,头皮都在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怎么说得这么轻松?
安然见她小脸惨白的模样,甚是痛快。安然戴上了蚕丝手套,掏出那把玄铁匕首,抓起了小狐狸头上的毒蟾蜍,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蟾蜍的心脏,猛地刺下,鲜血溅了陆雪倾一脸。
毒蟾蜍四肢使劲儿的挣扎,血流干涸后,停止了动弹。
“啊——”
陆雪倾惊恐的叫了一声,慌忙的用手帕去擦拭脸上的血,慌乱之中却越擦越狼狈,满脸的血污映着惨白惊恐的脸,对比更是鲜明!
荷叶和秋菊见陆雪倾如此失态,心里起了微微变化。是她自己要求着来看夫人,又争着要侍疾的,怎会这般有失小姐身份?叫叫嚷嚷的像什么样,哪里像是传闻中稳重识大体的陆家大小姐?
秋香虽见她不惯,但她终究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便出门唤丫鬟给她打一盆水进来,这般模样实在很难想象月城第一美女是这般风貌!
安然挖出蟾蜍的苦胆,让荷叶倒了一杯清水来,溶于碗中,让秦夫人喝下,“夫人,比别怕,闭上眼睛就好。一会儿我用金针封住你的穴位,你感觉不到痛的!”
秦夫人笑着将苦涩恶心的水喝下,又躺了回去,轻声道:“我相信你!”
毒蟾蜍是她精心喂养的,浑身是毒,它的胆汁能催化秦夫人体内的毒蛊,再配合她的针法,那些蛊虫便会往一个地方汇聚。
安然用金针封住了秦夫人身上的几处大穴,下手稳、准、快,顷刻间的功夫,微微的刺痛之后,秦夫人已经不觉得疼了。
只是,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乱窜,像是找不到路似的,迷茫的乱撞。身体也开始逐渐发热,左手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肿胀,并在白希的皮肤上隐隐的印出柳条形米粒大小的影子。
荷叶和秋菊站在一旁,惊异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嘴巴张大的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秦夫人想看看她身体里害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手臂。安然正坐在榻前,右手捏着长而细的金针慢慢的扎进她的手腕。
“陆大小姐,把金钵子端过来!”
安然头也没回的喊了一声,哪怕她不回头,她也知道陆雪倾此时此刻恨不得将手里的东西丢掉却又不得不端着的表情。
陆雪倾此时已经整理了仪容一番,看上去没之前那般狼狈。双眼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安然,又吸了吸鼻子,慢慢地稳住了心神,两只白希的收捧着金钵小心翼翼的走近,尽量屏住气息,不让恶心反胃的腥臭味道钻进鼻子里。
不得不说,陆雪倾倒是个极能忍耐的,如此时候,竟然还能装出一副僵硬却又得体的笑容来,可见隐忍的功底一斑。
“蹲下,接好了!”安然像是唤狗一般,清冷的眸子带着笑意,“陆大小姐,接下来手可别抖啊!”
陆雪倾本来就笑的僵硬的脸更难看了,眉头紧蹙,借着蹲下的功夫,背对着秦夫人和两个大丫鬟狠狠的瞪了安然一眼,这该死的践人,到底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
安然直接无视掉陆雪倾愤恨的双眼,悠然自得的伸手取下腰间的条形竹筒,双眼射出一道精光,右手轻轻一扯,左手猛地一倾斜,那条黑蜈蚣一下子落到了金钵之中,在液体里头不停地翻滚着。
陆雪倾离得近,那蜈蚣又细又多的腿突然间放大了无数倍,刚才才缓和一些的小脸猛地煞白,手一抖差一点将这钵给丢了出去。
安然迅速伸手按住陆雪倾的手,她缓缓道:“陆大小姐你可得了,这金钵里的液体可不是只有阴蛇王的胆汁,外加数种名贵草药,雪域灵狐的鲜血,再加上女儿家的**子之血作为血引。而那血引可并非谁的都可以,必须阴年阴月阴时出生姑娘才可以,陆大小姐,洒了,可得用你自己的血引了!不过,就算你肯,那古墓中一年才悬挂一次的阴蛇王蛇胆可就没有了!到时候若是秦夫人出了什么意外,珍妃娘娘那儿你可不好交代!”
血引?**子之血?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而那令人羞耻的东西,安然却好像再说今天天气一般,说的自然好不扭捏拘泥。而陆雪倾最震惊的还不是血引,而是安然怎么会知道她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
安然怎会有自己的生辰八字?
珍妃娘娘?陆雪倾眼前立即飘过那个高贵而美丽的女子,中宫无主,珍妃娘娘一手把持后宫多年,虽未被册立为皇后,但后宫的实权都握在她手里,不是皇后,胜似皇后。
一想到秦夫人若是死了,珍妃娘娘哪儿她用命也交代不了,陆雪倾的手抖得再厉害,都不敢拿这个开玩笑了。抬头看向安然,她只觉得安然的那一双手如千年的寒冰一般,仿佛从地狱深处深处来的,叫她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安然收回了手,轻轻的抓住了秦夫人的手,发现她的手指甲的颜色比前几天还要深一些。她取出匕首在荷叶准备好的烛火上反复灼烤,待那冰冷的刀锋微微变黑,腾起一缕雾气的时候,右手迅速抬起秦夫人的手腕,狠心的一刀划下去,一条一寸左右的刀口赫然于眼前。
而那本该被叫做血的液体竟然是绿色的,“嗒嗒”的落下,掉进陆雪倾捧着的金钵之中同那混合多种液体的解药混合在了一起,随着鲜血不停的滴落,秦夫人肿胀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她越发的看得惊奇。
片刻之后,她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金钵,这一看她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那金钵之中除了混着胆汁、蜈蚣、雪域灵狐的液体,竟然还充满着无数蠕动着的小虫子!血还在继续往下滴,那血中混着的白色米粒般大小的肉虫子不断往下掉进金钵中,越来越少,血的颜色也慢慢的由绿色变为淡绿色、淡红色、红色、暗红色。。。
陆雪倾从小养在深闺,学习的都是三从四德,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诗书礼乐,哪里见过这么恐怖的画面?
本想着混着银蛇胆汁飘着血腥味儿的液体已经是恶心,却没想到更恶心的是毒蟾蜍血溅了自己一脸,而后又听闻什么女子的初血,再看见那条黑漆漆的长脚蜈蚣。。。而更恐怖的,却是那些从秦夫人体内和着污血流出来的小虫子。
黑蜈蚣在金钵中不停的翻滚,像是极其痛苦一般,搅动着粘稠并且变成幽绿色的液体,长而密集的腿不停地挣扎,那些虫子推挤在蜈蚣身上,ru动着细小的身子,竟然爬上了蜈蚣的细脚,慢慢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那条蜈蚣什么也没剩下,肥硕的身体被小虫子吞噬了个干净。
陆雪倾被这恶心恐怖的一幕惊得瞳孔放大,两眼木然的盯着那金钵,猛地一回神,弱不经风的身子吓得不停地颤动,胃里的酸水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趴在榻前吐了起来。
随着她身体的晃动,金钵里的粘稠液体也一并晃动,伴随着那些小虫子,一时之间,那金钵一抖一抖的,液体荡在金钵的内壁上,随时都有溅出来的可能。
“陆大小姐,你现在可更要端稳了,要是那小虫子有一条粘在你白如凝脂、滑入锦帛的手背上,你的纤纤玉手可就毁了!那皮肤会一点点的溃烂,一条小虫子生出两条小虫子,再变成四条小虫子。。。最后,全身都会沾满小虫子啃食你的五脏六腑,到时候可就香消玉殒了!”安然双眼冷笑,压低了声音凑到陆雪倾耳朵处道。
陆雪倾听完,浑身抖得更加厉害,低着头吐得天昏地暗,但抬着金钵的双手确是纹丝不动。
安然勾起一抹冷笑,折身从竹箱子里取出止血粉洒在秦夫人的手腕上止血,待血液凝固了,用特制的药酒洗掉那层血粉,用消过毒的纱布替秦夫人包扎。
此时,秦夫人的手指甲已经恢复了红润之色,粗壮的手臂也变得和另一条一般粗细,皮肤上也没了那些米粒大小的阴影,她体内的毒蛊已经解决掉了!
“夫人,现在我替你取下那些金针便无碍了!”
安然看着秦夫人淡然道,而秦夫人脸颊煞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久久不语。
她只是想看一眼到底是什么东西罢了,没想到竟然会是恶心的虫子,而且肉眼可见。若是再长大一些,跟那蛆虫有何区别?待她一死,这些虫便会啃食掉她的五脏六腑,钻穿她的皮肤,爬满她的全身。。。那些人可真够毒啊,竟然想到如此残忍恶毒的招数来害她!
“夫人!”
安然又唤了一声,秦夫人才猛地一回神,惊魂未定的看着安然。
“夫人,我现在要将金针取下,但是那麻醉的药效已过,可能会有些疼!”
秦夫人微微颔首示意,缓缓的闭上了眸子,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安然伸手慢慢的取下那些金针,秦夫人的眉心紧紧的蹙着,面部肌肉的抖动,方能看出她忍痛的毅力。
每一根针都入骨三分,没取一根,便要忍受一次刮骨之痛。
而站在一旁的荷叶和秋菊的视线恰好被安然挡住,伸了两次脖子也未见陆雪倾金钵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只见她吐得黄疸水都出来了,而安然却不顾不问,她们也未得到秦夫人的吩咐,两人相视了一眼,低下了头。
而那站在门槛处的小丫鬟,正好瞅见这令人作呕的一幕,早就忍不住心里的滔天巨浪,捂着嘴冲了出去。
安然替秦夫人取下最后一根金针,将所有的金针收进卷镇里,才看向陆雪倾道:“陆大小姐怎么吐得这般厉害?难道是胃不舒服?只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这般模样了?要不要我替你把把脉?”
“不劳你费心了!”
陆雪倾一身狼狈,发髻也被蹭散了下来,歪歪扭扭的,小脸煞白,容颜憔悴,根本没了和安然斗下去的心思!
而安然却是不会就此轻易放过她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继续道:“大小姐,我看你病的这么重,还是让我给你瞧瞧吧!”
陆雪倾从来没想过安然除了心狠手辣,还卑鄙无耻至极,明明一切都是她做的,她竟然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装善良,这恶毒的妖女怎会这般无耻?
她反感安然,觉得她做作的恶心,提高了几分声音道:“我没病,不需要你治!”
陆雪倾连续三次拒绝安然,在旁人眼里她则是成了害怕安然给她诊病,她们的心中已经开始浮想联翩了!
安然心里满意极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看向荷叶和秋香问道,“请问二位有泛酸作呕的症状吗?”
荷叶和秋香不明所以,但空气中的血腥味还不足以呕吐不止,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哦,那可能是因为陆大小姐的体质不一样吧!”
安然留下这么一句话,折身取走陆雪倾手里的金钵退出了卧室,陆雪倾狼狈不堪的模样落尽两人眼里,此时的陆雪倾哪里还有初入门时的端庄模样?比那街头要饭的乞丐还要狼狈几分。
而屋外,昏迷了半响的秦若婷幽幽转醒了过来。安然收回手中的药瓶,对她微微一笑,向她指了指卧室,秦若婷摇了摇还有些混沌的脑袋走了进去。
“雪倾!”
秦若婷见陆雪倾浑身污垢的趴在地上,吓得大喊出声,不顾陆雪倾身上的脏乱将她扶了起来。
“呕——”
陆雪倾怎么也忍不住胃里的酸味儿,总觉得想吐。荷叶和秋香奇怪的看了她几眼,再联想到安然说她“体制不一样”,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莫不是陆大小姐。。。有了?
“雪倾!”
秦若婷又唤了一声,心下又觉得愧疚了母亲,侧头看了一眼阖上双眼休息的秦夫人,见母亲面色没有之前苍白,睡颜安详,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扶着陆雪倾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