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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万岁!”君鼎越退了朝,众臣离开。
殿上陆安荣却故意晚了两步,留下来道,“请秦大人留步!”
秦若阳面无异色,深邃墨黑的眸子看着陆安荣。虽是不语,但也停住了脚步。
“丞相大人有何指教?”秦若阳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平静的很。可是他越平静,陆安荣心里就越是不安,他从秦若阳脸上、眼睛里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秦大人准备何时去那废弃的将军府一查究竟?”
“现在!”秦若阳平静无波的声音在大殿上想起,空旷的殿上偶有回声。
陆安荣听完,笑着点点头,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笑着说道:“那老夫便与秦大人一起吧!早日破了此案,安抚民心,替陛下分忧!”
秦若阳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提了官服的袍摆出了殿门。陆安荣在他身后微微打量了他一番,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话说那一日,冷将军出门遇袭,遍山遍野都是伏兵,冷将军只带了一百部下进入了敌军的埋伏圈中。大伙儿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敌兵,精神为之一振,冷将军临危不惧,沉着应战,大喝道‘宁可光荣的为国洒热血,不愿平静的老死榻上,给我杀’。冷将军一声话落,众将士心中同仇敌忾,紧握武器,意志坚定的冲向敌人,不要命的砍杀,最后大破敌军埋伏圈。。。”
一家酒楼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说书人正慷慨激昂的讲述冷将军曾八百将士破敌军五千埋伏那一战。他讲的神采飞扬,唾沫横飞,好像当时亲眼见过那一战一样。把冷将军英明神武的风姿细细说来,让台下的人放佛眼前都看见了他当时是如何的英勇。
安然抱着小狐狸坐在角落,静静地听着说书人说书。那一站曾是冷将军助君鼎越登上龙椅之前的最后一战,也是他以少胜多的一战。她犹记得那时她刚为陆安荣生下陆俊辰,陆安荣喜笑颜开,唤了几个要好的弟兄大醉了*。而一转眼,他便亲眼目睹了他最爱的儿子惨死的过程。他任由辰儿喊破了喉咙,听闻那凄惨的喊叫声,也没软下心救救他。
现在大街小巷都是对昨夜那哭声的谈论,她还以为只是她听见了,没想到那么多人都听见了那哭声。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又有什么目的?他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不仅是昨晚的哭声,就连眼前这个说书人也像是突然间冒出来的一样,细听他的口音,便能听出其实他不是月城本地人。而且,昨夜刚听闻那哭声,翌日一早在酒楼里便有人说书,还是赞扬冷氏的段子。要知道,褒扬谋反的乱臣贼子,若是被人告发,这可是大罪,起码得治一个“同党”的罪名。而这瘦瘦高高的说书人眼底清明,说话沉稳有力,不知道是不知道那罪名还是心里压根儿就一点儿都不怕被治罪!
“剩下的二十几名将士刚过了那埋伏圈,冲向山顶,突然。。。”
“砰”的一声,他手上的醒目敲打在桌上,高声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唉,怎么不讲了啊,刚听的起劲儿呢!”
“先生,再加一场吧!”
“我们愿意再多出一分钱!”
“是啊。。。”
。。。
那说书人一拍板儿,台下的听客们就不乐意了。纷纷站起身,吵吵嚷嚷的让那说书人再加一场。这刚到一个转折处,对后面的发展充满了期待,现在一下子没了后续,心情极是失落。
“多谢各位客官的抬举,但老纪有个规矩,三天只说一场,二十年来从未破过,所以若是各位想听那后面的,请三日之后再来,老纪一定在此恭候各位的大驾!恕老纪先行一步!”
说书人老纪收拾好东西出了酒楼的门,酒楼里的听客们一脸失望和扫兴,可是又别无他法。心里失落的很,但又想到他三日后还会再来,一扫犹豫的心情,大伙儿又吃吃喝喝了起来。
说书人出了酒楼,从正大街左拐进了一条小巷子,左顾右看之后,继续往里走,穿过两条僻静的巷子之后,在最里面的巷子尽头站着一个身穿黑衣,带着鬼头面具的男子。
此人一身黑袍,身高八尺有余,那恐怖如同地下幽魂的面具下遮盖住了所有情绪,只有那双鹰隼嗜血的眸子带着一股强烈的杀气,锐利的眸子暗藏一股摄人的气魄。周身散发着低气压,三米之内无人敢靠近一步。
“主人!”
“今日之事做的很好!继续做好自己的事,有什么事本尊会亲自找你的!”鬼面男子一开口,声音冷冽如千年寒冰,明明在炎炎夏日,却能被那声音冻的瑟瑟发抖。
“谢主人夸赞!”
鬼面男子点点头,突然耳朵有了异动,柜面下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来,虽然看不见脸,但他的眼睛射出两道饶有兴趣的视线来!
“退下吧!”
“是!”
老纪不敢直视鬼面男子,惊恐他骇然的气势,连忙低头退下。
而老纪刚一离开,鬼面男子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在空荡荡的僻静巷子里,“听够了,该出来了吧!”
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安然抱着小狐狸从一个角落里悠然的走出,她竟然被发现了?此时的实力怕是要高出她许多。而整个江湖上,武功修为能高出她许多的人,一双手也能数得过来。
安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眼睛,像要从他那双没有遮盖住的眼里看出些什么来。而他那双眼睛却像是有魔力一般,生生的勾住了她的注意力,想要移开视线,却又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最后陷入一个巨大的旋窝之内。
“你是谁?”
“这话该我问你吧?呵呵。。。”鬼面男子截住安然的话,轻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姑娘这年纪该是闺中候嫁,绣花练字的时候,可别随意的到处偷听人讲话,否则丢了性命可怨不得别人!”
鬼面男子最后一句话说的格外的淡,但安然却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威胁她?
“你怎么清楚冷将军的事?有何目的?”安然迎上他锐利摄人的眸光,冷声问道。
她不允许父亲含恨冤死之后还被人讲出来供人消遣,她不允许!谁若敢再毁她父亲的名声,她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哼,本尊的事不需要告诉任何人!”鬼面男子冷哼了一声,微微闭了闭眸子,眯成了一条线,“本尊今日便饶恕你,下一次,可就得把命留下了!”
“哼!”冷然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敛了眸光,面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身上那股戾气仿佛是从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的,再次睁眸,摄人的气势中带着点点笑意。
很多人都想要她的命,可惜他们都没那本事!
鬼面人被安然一瞬间转变的气势所震惊,微微一愣之后,便勾了勾嘴角,这丫头怕是来历不小。弦月中竟然有这样的人存在,那倒也不虚此行。
偷听秘密的人本该被他一剑处以极刑的,一剑从腰部位置斩断,人却留有一口气在,惊恐的用手去抓自己的下半身,想要接上活命,最后在惊恐和流血殆尽后死亡,眸子睁得大大的,一脸的恐惧,那表情可爱的极了。
可是,他好像一点儿没生出杀她的意思来,从发现她偷听的那时没有,现在如此狂妄的瞪着他之时也没有。他压根儿就没生出这种想法,令他自己都惊叹!
“既然你不愿走,那本尊可走了!”鬼面人冷声的说道,但声音中的冷冽却明显缓和了不少。
“不交代清楚就想走?哪有这么容易!”安然话落,小狐狸已经跃到了地上,她已经运足了一掌,朝鬼面人的面门打去。她冷氏的过往,无论辉煌或是落败,都不容许人拿到大街上来讲故事,尤其是带有不明却绝对是恶意的目的的人!
鬼面人见她动真格的了, 身影轻轻一闪便躲过了她的一击,眨眼间身影已经窜到了房顶之上,居高临下的俯瞰安然,挑眉道:“自不量力!”
安然一击不成功,心里暗暗惊叹,他的速度竟然比她还快,还能发现她隐匿的气息,他的武功修为一定在她之上!
但是,那又如何?
她最令人致命的,可不是她的武功!
“打完了还能再说这话也不迟!”安然身轻如燕,如鹞子一般,身形一跃,已经站在了同鬼面人对峙的房顶上,眸光犀利,墨发飞扬。
一时间,屋顶上衣袂翻飞,一黑一白,强大的罡气把二人包围起来,只见那团气流中发出“哔哔啵啵”的相撞声,两道身影在空中只剩下两道残影。远远看去,那残影就像是谁白日里放焰火一般,只能见那火光,而被掩去了夺目的光彩。
“砰”的一声対掌后,两人的身影落在房顶上分开来,纷纷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一人站在房顶的一端,凝视遥望!
“本尊竟然能在一个小丫头的身上找到酣畅淋漓的感觉,本尊倒是不枉此行!哈哈。。。”鬼面人高声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安然将喉咙里要吐出的腥红咽下了肚,极力不让鬼面人看出丝毫端倪。勾了勾嘴角冷笑,心里道:待会儿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
“雪球!”安然声音落下,一道白色的影子便窜进了安然怀里,安然温柔的捋着它的绒毛,抬头看着鬼面人笑道:“阁下最好是别辱没了冷将军,否则,一定追杀到底,不死不休!”
安然话落,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几个鹞子翻身,踏着各家房顶,渐渐远去。
“竟然拥有雪域灵狐?这丫头。。。”鬼面人震惊安然手里竟然有千年难遇的雪域灵狐为灵物,突然手心传来一丝痛感,翻开手掌一看,手心里竟然有个黑眼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毒蛊!”鬼面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两个字,她武功不如她,却轻敌的让她得了逞,自己吃了这么个闷亏。想要找她麻烦,安然早就不见踪影了。
她是苗疆的人?
安然离开巷子,一路运着轻功返回安然居。等她回到安然居时,君莫离已经等在药室了,烈火骄阳依旧守在门外。
二人现在一见安然,就像老鼠遇见了猫,想要抗争一下,却被猫玩的更惨。老老实实的行了礼,替安然开了门。
“然儿!”
君莫离见安然进门,光洁的脸一扫之前犹豫,惊喜的喊出声来。
“厉王爷,本姑娘跟你不太熟,别叫的这么亲热!”安然径直越过君莫离,朝着暗格走去。
君莫离讨好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为什么对他总没有什么好脸色?
安然在一个饲养毒蝎子的格子下轻轻拍了拍,“咔嚓”一声过后便弹出一个一尺见方的暗格,里面摆满了两寸高的小瓷瓶。她取了一头一尾的两瓶出来,关好了暗格,随手扔了一瓶给君莫离!
君莫离兴奋她的“赏赐”,却又惊异她的取法很是奇怪,又细细的看着瓷瓶,好像没什么特别,瓶子都一模一样的。
“然儿,这些。。。”
“毒药!”
一听毒药,君莫离差点把手上的瓷瓶摔掉,见安然把手里的“毒药”全部倒进了嘴里,差点搬开她的牙齿让她把毒药全部吐出来。
“本姑娘今天心情好,赶紧把这药吃了!过了这村儿,可没这药了!”安然挑眉看了君莫离一眼,冷声冷情的出声暗里讽刺君莫离胆儿小。
君莫离见安然都敢吃,他怕什么,孩子气一般的赌气将瓶里的药丸倒进了嘴里,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刚进胃部,一股清凉之感就充斥了全身,顺筋活血,全身舒畅。这种级别的“毒药”,他愿意多吃几颗啊!
“厉王爷,本姑娘的药可不是白吃的,得付出点儿代价的!”君莫离刚想道谢,安然的话却让他把那个“谢”字给吞回了肚子里,这丫头,为什么做事总要在别人感谢她时说些话令人厌恶她呢?
“然儿你说,只要本王办得到的,本王一定照办!”
君莫离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来,本就温润如玉,此刻更是如浴春风般温暖。声音就想低沉的大提琴,声音低沉却又美的独特。
安然满意的点点头,勾起嘴角,让笑容慢慢扩大,“借你门外的侍卫用两天!”
借门外的侍卫用两天?做什么?
“怎么,不愿意?”安然见君莫离一时间没答应,饶有兴趣的转了话茬儿道:“既然这样,那刚才的两粒药丸价值上千金,厉王爷近一个月吃了我三瓶,一万两黄金!厉王爷,这可是友情价,外人给我出十倍的价钱我也不会卖!”
君莫离一愣,一万两黄金?这么贵?她这药莫不是仙丹不成?
“哪有,不就是借两个人么,送你了!”君莫离豪爽的开口道,看了眼安然转笑的脸,接着说道:“两个侍卫顶了一万两黄金,他们两个赚了!”
“好,成交!”安然一锤子定音,能把门外那两个缺心眼的侍卫弄到手,除了跑腿儿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