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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容谨吹灭了蜡烛,径自走到床榻上,不再理会画末。
随之一起被熄灭的,还有画末狠毒的目光。
这一夜,容谨睡得并不好。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来没有当过奴才,所以也不习惯奴才的规矩。
在宫里的奴才,即便是在就寝的时候,也不允许有丝毫的马虎,不许仰面朝天,只能侧身弓着身子睡觉,不可呓语,不可有鼾声。
所以第二天一早起来,容谨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上去十分憔悴。
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便准备前往养心殿。
一路上容谨遇到不少故人,却也都是一些奴才,没有当初的那些主子,虽然言辞之间颇为难听,但也好在没有受太大委屈。
看着冰冷的红墙,容谨有那么一刻后悔再次回到这个黑暗的牢笼,却也只是那么一刻,转瞬即逝。
这条永无天日的路,从来没有人逼过她,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为了心中那抹极致的仇恨,就算受再多的苦楚也是值得的。
清晨,空气中透着青草的香味,却不知道这味道,掩埋了多少血肉模糊的人生。
容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扫脸上的疲惫,换上清心淡雅的笑容,顺着宫墙,一路走到养心殿。
刚刚踏进院子,一个身影就迅速的靠近了她,容谨心里吓了一跳,脸上也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对他欠了欠身,道:“公公,怎么了?”
张贵全脸色有点不佳,却仍是回了容谨一礼,压低声音说道:“怎么才过来?皇上早就在殿里了。”
容谨有些吃惊,她明明已经是提早来了,怎么还是没有赶在云佑的前面:“皇上怎么来的这么早?”
“这怎么是我们奴才能晓得的!”张贵全对容谨使了一个眼神,轻道:“皇上的脸色不是很好,好像是边关又出事情了,一会儿进屋里伺候要当心一点。”
容谨感激的对张贵全一笑,点了点头:“多谢公公提醒。”
说罢,便脚步轻盈的朝养心殿里走去。
“容谨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云佑手掌支着脑袋,见容谨进来,随意的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容谨恭敬的起身,低眉顺目的站到一侧,倒颇有宫女儿的架势。
“其他人都退下吧,容谨留下。”
许久,待张贵全为云佑换茶水的时候,他才淡淡的出声。
众人的眼光不着痕迹的聚向容谨,又不着痕迹的散开,“奴才/奴婢遵命。”
容谨低着头,站在原地,就像是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目光一样,安静恭顺。
云佑端起茶碗,轻嗫了一口,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指尖点了点案面:“过来……”
语气中透着无限的疲惫,甚至包含着一丝……脆弱。
容谨走到大殿中央,盈盈一跪:“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到朕的身边来。”
“这,恐怕不合规矩吧……”容谨有些迟疑,抬头看着云佑。
云佑微微抬眼,一双剑眉轻轻皱起,狭长的眼睛中透着不耐:“叫你过来,你就过来……”
“遵命。”
容谨虽然心里惊慌,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云佑身边,
见机行事吧。
“帮朕念一下折子……”
容谨刚刚走到云佑身边,一个明黄的折子就扔到了她的身上。
后宫干政这四个字顿时就在容谨的脑袋里炸开,大脑瞬间空白,自己是做了什么事情,会让云佑有此动作?
身体的反应要比容谨思考的速度快得多,只听云佑声音刚落,容谨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容谨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奈何的地雷,让偶受宠若惊~~~~(*^__^*)
不仅感谢奈何,也感谢支持偶的好妹纸们~~~鞠躬~~~
☆、第二十九章 若惊
云佑疲惫的侧过头,眉头淡淡的皱起:“你这是要做什么?”
“皇上,圣祖皇帝曾说‘毋使妇人与国事’,容谨一介妇人,怎敢参与前朝政事?!!”
容谨跪在地上,双肩瑟瑟发抖,声音却不同以往乖巧天真,透着铿锵之感。
云佑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淡淡道:“你何罪之有?是朕要你帮朕读折子,是朕让你参与到这里面来的,”然后伸手端起茶,轻抿了一口,“不过是读一下折子,又不是让你批阅,怎么算得上是干政?”
“可是,国家大事,怎容容谨窥探?!”她几乎将头垂伏在地上,声音隐隐约约之中,还带着几丝颤意,手心里头已攥满了汗。
“你会泄露出去?”
“怎敢?!!!”
容谨大惊,下意识地把衣角攥得死死的,云佑看着她这么一副紧张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一连几日阴霾的心情也扫去了不少。
抬住她的臂膀,淡淡道:“既然你不敢,又何来的窥探之说呢?”
“但,这毕竟是国家重事,容谨担心外臣……”
此刻容谨心跳如雷,却硬生生地将全数惊惶压下,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一点偏差,若是她说错一句话,动错一个表情,就有可能被云佑一旨下去,满门抄斩。毕竟她现在是要参与到国事当中去,如果她只是一介孤女倒还好说,但她的身后可是站着呵察氏一家,让她来阅读奏章,知晓圣意,那等待呵察家的将是什么?
顾家就是他们的下场。
“你看这屋子里,都有谁?”
容谨微微侧眼,才恍然想起,这屋里的人,早就被云佑遣散了,除了他跟自己之外,再无二人。
“只有圣上和容谨两人。”
“那外臣是如何知道你帮朕阅看折子呢?”
“这……”容谨顿了顿,将头垂得更低,良久,才缓缓道,“皇上,还是请您收回成命吧!”
“为何?”云佑挑了挑眉,眯眼看着她。
“容谨以为,后宫一旦干政,前朝就可能会有不可预知的事情发生,呵察氏一家在朝为官,若是容谨参与到政事当中来,外戚就会做大,即便是呵察氏一家没有此等心思,但是在外虎视眈眈于呵察氏一族的人,很有可能就会以次为把柄,将呵察氏推入不复深渊。”
容谨对着云佑深深的磕了一个头,意态决绝地看着他:“虽然容谨没有福分怀有子嗣,为皇上诞下一儿半女,但是现在就让容谨知晓政事,恐怕也会让所有人都不安心。汉朝吕氏一族,借助吕氏威信,权倾朝野,即便后来是吕氏亲子即位,吕氏仍是不许她的亲子剥夺她的权力,以至于汉惠帝年纪轻轻便因病逝去。汉朝的外戚梁冀,手掌国家大权,废立皇帝如同儿戏,如今皇上您正值盛年,朝中大事,您依旧可以处理的妥帖得当,容谨一介妇人,妄不敢参与其中。”
容谨语气坚定,声音却有些颤,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此刻是硬压着心中的那股害怕,咬着牙才说出来这些话的。
参与朝事,容谨不是没有想过,但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若是贸贸然就同意云佑的安排,恐怕会让他对自己生疑,现在以退为进,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摆在台面上,剖析深刻,即便是将来云佑想怪罪,她也能有足够的理由应对。
“看不出来,朕的谨儿,居然自比吕后?”云佑轻轻一笑,但其中的刺骨寒冷,却让容谨不觉的浑身一颤。
“皇上,容谨断断不可能成为那吕后的。”容谨惊恐的看着云佑,身子也跟着颤颤巍巍的摇晃,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倒下去的样子。
云佑不置可否的看着她,嘴边的笑意更深:“朕只是说你自比吕后,并没有说你会成为吕后,怎么?难道你的心里真的想成为那等牝鸡司晨的人物?”
“容谨怎敢?”她抬着眼眸,娇媚的眼睛中满满的都是受伤,星光点点,让人不自觉的就生出疼爱怜惜的感觉。
狭长的眼睛盯着她看了良久,最后还是软化在她的似水柔情当中,云佑冥冥中总是感觉容谨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记忆,不是很熟悉,却是有感觉。
也罢,这些年,自己也活得太累了,或许这世上未必所有人都想害他。
“你起吧,朕只是随意说说,”云佑缓缓的伸出手,将容谨扶起,“朕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这不算是干预政事,批改折子,还是要由朕来的,只不过是让你帮朕读一下,最近,朕的眼睛总是看不清东西,所以只能找你过来。”
容谨一听云佑这话,紧忙的反手扶住他:“皇上,您身子不舒服吗?有没有宣太医,怎么会突然就看不清楚东西了呢?”
瞧着容谨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云佑淡淡一笑,轻道:“没有什么大事,可能是最近身体太累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状况吧,你不要担心,刚才你不是还说,朕正值盛年吗?”
“真的没事吗?”
容谨仔细的端详着云佑的眼睛,漆黑当中隐隐有一层薄雾,果然是中了‘牵引’的症状。
“真的没事,你放心。”
“皇上,若是有哪里不舒服,可要及早根治,容谨还是很担心,要不然,皇上您再宣太医看看……”
“好了,朕的身体朕知道,你无需牵挂。”云佑松开扶握住她的手,声音颇淡。
容谨静静的看着他,不敢再多说一言,她心里知道,云佑今天能跟她说这么多话,已经是破天荒的恩泽了,若是自己再不识好歹,恐怕……
“帮朕看看这封折子……”云佑转过身去,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十分疲惫,“湖广总督的字,是越来越潦草了。”
容谨不敢做声,小心翼翼的接过折子,为云佑念起折子来。
烛火摇曳,养心殿只有清清丽丽的声音在响起。
容谨这一念折子,就念到了半夜,口干舌燥,却不敢向任何人讨一口水喝。
这任何人,其实指的就是云佑。
“今天就到这里吧……”云佑淡淡出声,打断了容谨的轻读。
“是。”容谨恭顺乖巧的低头,放下手中的折子,声音略带一些嘶哑。
“陪朕出去走走……”轻轻的揉了揉肩膀,云佑起身离座,舒了一□子,对容谨说道。
即便容谨心里是万般不愿,却也只能微笑着答应。
“先等一下,”云佑看了一眼容谨,狭长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明笑意,“张贵全,给容谨一杯茶水。”
容谨满脸惊愕,随之化为受宠若惊,眼中晶莹闪烁:“谢皇上恩典。”
真想不到,云佑居然也有这般在意别人的时候,会关心一个小小的宫女儿,即便算不得体贴,但与以往相比,这算不算是进步呢?
容谨心中冷笑,恐怕这只是云佑的一时兴起吧,帝王之宠,本就变幻莫测,这一刻他可以为你负尽天下人,下一刻,也可以为了别人,将你推入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这两天我的晋江怎么也打不开,所以更新就延误了,各位亲们见谅!
☆、第三十章 微动
月朗星稀。
真不知道云佑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出来闲逛?
容谨心底暗自腹排,小心翼翼的在他身边伺候着。
“来,把灯给朕,牵着朕的手。”
云佑嘴角含笑,侧头淡淡的身后的容谨说道,然后便伸手向她的柔荑探去。
容谨心里一愣,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重视规矩的云佑会做出如厮般荒唐的事情,哪有皇上会为一个婢女掌灯的?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连忙慌乱的推开云佑,轻轻转身,容谨睁着漂亮的眼睛,开口说道:“皇上,不可!”
瞧着容谨可爱慌乱的样子,云佑唇边笑意更甚:“为何?”
“这……这不合规矩。”
云佑看着她,然后缓缓地走到她的身边,将头磕在她的肩上:“谨儿为什么如此慌张?”
容谨微微一怔,下一刻,粉嫩的脸颊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就连耳朵根子上面都蔓延开来:“皇……皇上……容谨只是一个奴才,哪有皇上为奴才掌灯的?您最重规矩,容谨不敢逾矩。”
云佑眉眼轻轻一挑,似乎好久都不曾有这么愉悦的心情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