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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生病了,总是让人担忧。
吴庸先用额头抵着叶绫舞的额头,好烫,得立刻找大夫。
他快手快脚地穿衣下床,再尽量轻柔地为叶绫舞穿好衣裳,又用被子将她身子盖好,这才转身出了内室,打开了堂屋的大门。
大丫鬟双云带着两个小丫鬟正在门口等候着,见吴庸开了门,忙屈膝问安:「姑爷早。」
吴庸点点头,吩咐一个小丫鬟:「你去前院找安哲,要他立刻去请大夫,就说少夫人发高烧了。」
小丫鬟急忙领命而去,一路小跑。
双云一听也有些急了,连忙问:「小姐怎么了?奴婢可以进去伺候小姐了吗?」
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大男人,吴庸很不习惯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有丫鬟在外间值夜,尤其他成亲以后,丫鬟如果宿在外间,与其说是守夜,还不如说偷听他们夫妻的一举一动,所以他向来不许丫鬟值夜。
昨夜双云睡在东厢房,并不知道小姐和姑爷是否顺利圆房,而小姐又怎么会好端端就发烧了?
吴庸想了一下,才说:「进去吧。」
他本有意亲自照顾叶绫舞,但是想想这个时代男尊女卑的习俗,如果他做的太过头了,反而有不好的影响。
另外一个小丫鬟去端来了冷水,双云浸了冷帕子覆在叶绫舞的额头上,又倒了温热的开水,试图滋润叶绫舞干裂的嘴唇。
过了一会儿,叶绫舞终于醒了。
她的眼睛有些肿痛,睁开得很慢,等意识慢慢恢复,她才发觉自己浑身软绵绵,腰部有些酸痛,喉咙很渴,整个人有种虚脱的难受。
「小姐。」双云有些担心地看着主子,问:「您已经很久没病了,怎、怎么会……」
她有些不好意思问下去。
是不是姑爷太不体贴了,所以才把小姐累病了?
叶绫舞看看站在一边的吴庸,虚弱地笑笑,说:「没事,抓上两副药吃吃就好了。」
她觉得自己实在好糟糕哪,明明平时很坚强的,怎么到了吴庸面前就老是出问题呢?吴庸会不会觉得她其实很没用?
叶绫舞看着吴庸,说:「夫君,我身体很好的,吃点药就会好了,你不用担心上。」
吴庸又好笑又心疼她这好强的模样,她是不是平时什么事都得靠自己挺着,所以才如此没有安全感,害怕自己一旦变弱就会被人厌弃呢?
他挥手让双云起来,自己坐到叶绫舞身边,大掌握住她的手,说:「可能是你平时实在太累了,如今终于忙完了,人一放松就容易疲倦生病。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可是今天说好回去娘家的。」
吴庸立刻说:「今天哪里都不去,你好好在床上躺着,等下大夫来了,给你把把脉,开了药方,喝了汤药之后,你就乖乖休息。」
「可是……」
「没有可是,听话。」吴庸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不容置疑的力量。
叶绫舞无奈地轻皱眉头,最后还是妥协:「好吧。」
今日是他们大婚第二天,如果是一般婚姻,新媳妇该敬茶给公公婆婆,然后见一见男方这边的亲眷。
可是入赘刚好相反,今日应该是吴庸和叶家人见面,虽然不至于要他去向长辈们磕头敬茶,但是总要正式见一见叶家的亲属,分发一下见面礼,大家一起吃顿饭。
叶绫舞本来和吴庸商量好了,今日他们一起过去叶家大宅,叶绫舞的妹妹和妹夫也会过去,大家一起团聚一下。
但是现在叶绫舞病了,而且似乎病得不轻,吴庸自然不会让她拖着病体去应酬她那一大帮亲戚和家人。
双云有点意外吴庸的强势,更意外自家小姐会乖乖听话,自从老爷去世后,小姐为了撑起风雨飘摇中的叶家,已经习惯了坚强,养成了不容他人反驳的性格。
外人纷纷嘲笑她家小姐招赘了一个吃软饭的女婿,可是就双云目前的观察,她家姑爷那相貌,那气质,遇事时的那份沉稳果决,不知道要比那些自诩青年才俊的家伙好上几百倍呢。
双云为自己小姐庆幸的同时,心里也起了一丝丝涟漪。
吴庸理解叶绫舞的忧虑,她不想自己的婚事处处不顺,想让一切都尽善尽美,所以他说:「等会儿我派人去接岳母和三位姨娘过来,也要人去通知三位妹妹直接到咱们这里来就是了,在哪里吃团圆饭都一样。」
叶绫舞却有点犹豫,问:「这样是不是太麻烦她们了?」
自家娘亲和三个姨娘,再加上三个还未出阁的庶妹,以及伺候她们的丫鬟们,一群女人出门还真是不容易。
吴庸轻轻一笑,说:「以往你为她们奔波劳累,如今只是要她们过来吃顿饭,这也叫麻烦?」
吴庸不介意叶绫舞养着她的家人,必要时他也愿意出手相助,但是他以后絶不会容许自己的女人劳心劳力还换不来那些人的一点感恩,如果那些人还像叶绫舞未成亲以前只知压榨她,他不介意帮着自家娘子给那些人一点教训。
叶绫舞听了吴庸这样说,不由一怔,她看得到吴庸眼中满满的疼惜与怜爱,这让她心头发暖,似乎病症都减轻了许多。
她低头想了想,才抬头对他笑了笑,说:「夫君说的是。」
或许真的是她以往太迁就家人,所以她们都以为她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甚至最后还逼着她把父亲留下的绮绣阁卖掉。
大夫来得挺快的,发须皆白的老先生为叶绫舞诊脉之后,出来对吴庸低声说:「吴公子,说句实话,尊夫人身体状况不是太好,而且并非一日之因。她体型偏瘦,属于长期劳心劳神积劳成疾,加之昨夜可能受了点凉,长久积压的病症就一起爆发了,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尊夫人这身体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不能再受累了。」
吴庸认真地听着,面色严肃。
老先生看吴庸听进了自己的劝告,怜悯叶绫舞的同时,又为她感到欣慰,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要强丫头,看起来总算找到一个好归宿了。
老先生接着说:「而且,尊夫人还有点宫寒之症,如果不好好调养也不利于生养,趁此新婚的时机,吴公子就好好为她调养调养吧。」
吴庸点头,「老先生开药方吧,以后我会遵照您的医嘱盯着她,不让她再把自己累着。」
老先生开了两张药方,说:「这第一个药方是治疗风寒的,早中晚各服一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最迟今夜就能退烧了,但是明日还要再服用一天。第三天开始换第二个药方,以调养为主,休养生息,同时也治疗宫寒之症。」
吴庸接过药方,又要安哲拿了诊金给老先生,并额外多给了十两银子,说:「以后麻烦老先生每月来给我家娘子诊一次平安脉,可好?」
老先生爽快应允:「好,好!」
叶家诸人来得很晚,直到快中午了,才姗姗来迟。
王氏有点生气的样子,阴沉着脸,下了马车后对吴庸的笑脸相迎视而不见,冷哼一声就直接走向后院。
王氏后面跟着留守在叶家的三位姨娘,分别姓董、郭、甘。
董姨娘和郭姨娘是最早被叶父纳进家门的,而且都育有一个女儿,如今青春已逝,对再嫁也没了什么念头。她们二人性子都算乖巧本分,又见叶绫舞对她们不错,就安心在叶家养老。
甘姨娘排行第九,今年只有二十四岁,也是留守的三位姨娘中姿色最佳的,柳眉杏眼,瑶鼻红唇,左唇角上方还有一颗不大不小的美人痣,一笑的时候格外动人。甘姨娘也有一个女儿,今年还不到四岁,是叶父的遗腹子。
在众人经过吴庸往内走去时,甘姨娘特意落后了两步,对吴庸笑了笑,又刻意压低声音说:「三小姐说了些怪话,再加上夫人也有些担心大小姐,这才有点失态,你也别介意。」
吴庸心下一动,表情上却是一片感激,说:「没关系,感谢告知。」
甘姨娘小声娇笑,用手帕掩了嘴角,顺带还送了他一个无比妩媚的眼波。吴庸不动声色,等甘姨娘迈步去追王氏,他才慢悠悠地踱步进去。叶家虽然小,看起来麻烦事倒还真不少。
王氏先确认了大女儿没有大碍,就板起面孔说:「我当初就不是很同意这门亲事,你看看现在,住在他的房子,还要我们过来见他,架子比一般姑爷还要大,这哪里是招赘?还不如当初直接嫁了你表弟省心省事。」
叶绫舞有点气恼,她本来还觉得麻烦娘和姨娘主动过来有点歉意,现在觉得多折腾她们一点也不会怎么样。王氏不多关心她的病情,一来就说这些有的没的,要是吴庸听到了,不是替他们新婚夫妻制造问题吗?
于是叶绫舞的语气也就有些不愉快,回嘴说:「娘,你都乱说些什么呢?如今我已经成亲了,你这样不是成心给我找麻烦吗?还是你就见不得女儿有点好?」
王氏气得瞪她一眼,「怎么,成亲了就不认亲娘了是吧?」
叶绫舞气闷,说:「有时候我还真不想认了,你是我的亲娘啊,你那些小算盘到底是怎么打的?分不分得清谁才是跟你最近的亲人啊?你那外甥给你灌迷魂汤了?就他那样的货色,他能替你养老?不是我说话歹毒,娘,咱们不如就打个赌,看看如果舅舅舅母不在了的话,我那表弟能用几年败光家底?」
王氏气呼呼地回她:「有你这样诅咒自己亲戚的吗?」
叶绫舞「哼」了一声。
王氏其实不傻,她知道自己四个女儿里,最后能替自己养老的恐怕还是这个长女,只是她性子直、见识少,有时候说话格外呛人,当初也是这样才不讨叶父的喜欢,后来叶父多纳妾室,也和他不喜王氏有很大关系。
王氏独自生了一会儿气,又对叶绫舞说:「行了,我也知道如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什么都不合适了,以后我不说就是了。不过小舞啊,你看你三妹妹带着两个孩子也不容易,如果你不愿意让陈安再去绮绣阁,那能不能和大姑爷说一声,要陈安去典当行做点事?」
因为绮绣阁是被吴庸买下的,而吴庸又聘了叶绫舞继续主管绮绣阁,再加上吴庸入赘叶家,所以在王氏的心里,不仅自家的绮绣阁没丢,就连原本属于吴庸的典当行都被她看成是属于叶家的东西。
叶绫舞差点气极反笑,这是打完了绮绣阁的主意,又开始打她家夫君的主意了?
她的心降到冰点。
如果说前面王氏唠叨表弟的事,只是让她不耐烦的话,现在她已经彻底对自家人失望透顶了。
叶绫舞不是不知道叶家诸人的心态,大抵都是和王氏差不多的看法,以为不仅绮绣阁还是自家的,还多了一个典当行,当然理应供养叶家。
叶绫舞垂下眼,语气变得极为淡漠,说:「娘,我才刚刚成亲,你能不能让我过几天舒心日子,别再处处给我出难题?而且典当行是吴庸在管,我是无法插手的。」
「他不是把铺子当做聘礼都给你了吗?你现在才是当铺的大老板啊。」王氏不快地说。
第九章
三妹夫陈安长得颇俊美,又向来会在王氏跟前讨巧,甜言蜜语一大串,让向来没得过多少男人好脸色的王氏很宝贝自家这个三女婿,恨不得当亲儿子一样养。
陈安出身一个小商户家,是家中次子,父亲是祖传磨香油的,陈安的大哥老老实实地继承家业,继续磨香油,开香油作坊。但是陈安不爱这一行,到处油腻腻的不说,从香油作坊里走出去,身上的衣裳都一股子散不去的油腥味。
陈安自幼比大哥长得俊,人人夸他将来会有大出息,他也讲究吃穿,自从和叶绫歌成亲后,就巴结着叶父进了绮绣阁,他本来还指望着叶父去世后能让他接管绮绣阁呢,结果那个死老头还是宁愿把家产托付给未出阁的大女儿,也不信任他这个女婿,这让陈安暗自恼火了很久。
要知道,为了能接手绮绣阁,陈安曾几次暗示过叶父,他愿意入赘,哪怕让他本人改姓叶,他都乐意,只可惜那死老头子最后也没有点头。
叶绫舞没想到陈安不死心,绮绣阁都卖了,他现在居然又打上了典当行的主意。
她叹了口气,对王氏说:「娘,自古以来,聘礼和嫁妆都是留给出嫁女儿的嫡亲子女,不是留给娘家人,更不是给娘家妹夫的。」
新婚第二天的会亲宴不欢而散。
叶绫舞虽然知道自己家人有点问题,但是没想到问题会这么大,也许是她以前惯坏了他们,让他们养大了胃口,变得越来越贪婪。
吴庸对此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市井小民对钱财斤斤计较,不过是想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也算不上多么大的罪过。
入赘也没有三朝回门的说法,对于吴元痕夫妻来说,能盼到吴庸成家立业,独立出去,他们抚养的责任也算完成了,送走了这个小祖宗,真是要念几声阿弥陀佛。
吴庸也乐得清静,安心在家里照顾生病的新婚娇妻。
叶绫舞的高烧在当晚就退了,第二天虽然人还有点懒洋洋的,但是已经不再那么难受,吃饭也有了点胃口。
对于才新婚就生病,害得吴庸不能享受新婚的「幸福」,叶绫舞有点心虚,委婉地向吴庸表达歉意。
吴庸笑笑,安慰她两人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他喜欢拥抱叶绫舞,不过尚能克制自己蠢动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