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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痛苦地将那药液生吞下去,大约是过于惊惧,脸上已经没有了半分血色,还在颤抖着咳嗽着时,突然动作一僵,仰面直挺挺地向身后的床榻上倒下去。
楚灵锦替她将锦衾盖好了,似笑非笑地轻叹了一句:“当初你来拉拢我助你登上后位,让我替你扳倒颜怜,又借机生事要将我杀人灭口之时,可曾想过我能逃过一劫,而你自己今日甚至也遭到了报应?”
她冷笑一声,转身欲走时,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拽住。她低头一看,原来齐梦竹竟还未完全失去神志,拼着最后的力气拉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一百章,番外三个。以上。
☆、(九十六)天尽斜阳红欲暮
齐梦竹死盯着她,喘着气道:“那端王呢?你要后宫必然得放弃端王果然薄情寡义!”
楚灵锦却是笑了,眼波一转道:“谁说我要放弃他?您不是已经拟好了手谕,将奴婢赐婚给端王为正妃了么?说起来,奴婢还要多谢皇后娘娘恩典,知道奴婢与端王苦心相恋多年,好心让我们得以终成眷属,这也是为娘娘您自己积了阴骘呢。”
她有如三月阳春一般嫣然娇艳的笑靥之下,齐梦竹的脸色惨白如金纸,甚至连双眼都在逐渐地失去焦距最后只半张着口,保持着同一个僵硬的姿势仰卧在锦衾绣帐的凤榻之上,呼吸心跳仍在,整个人却再不见有半分活气。
“光正王戎马一生,这么个女儿送进宫里来,父女两个都满以为能母仪天下,是享福来的。原本你不做那些多余的事,安安分分做你的皇后,做我的傀儡,没有人会亏待你。偏偏你出手害人却不懂得斩草除根,没能一击必杀还留下了活口,这可不正是把你自己往绝路上推么?罢了,皇后娘娘,您安心等着来日被尊为母后皇太后便是了。这南朝后宫么安心交到奴婢手上便是。”
语罢,楚灵锦转身要走之时,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半转回身,俯视着凤榻上异样沉默着的齐梦竹,像是在同她说,又像是在跟自己确定,郑重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和洛景长相厮守。”
刚入了七月,山越国朝堂之上便被一道刚刚流传出了些许风声的,据说是由国君颜钧头一回亲自下达的圣旨,掀起了轩然大波。流言之中那道圣旨的内容并不复杂,只是寥寥几句话却足以改变山越朝堂如今的格局。
——明王颜惜,加封镇国长公主,拜为上卿。又赐点苍山下行馆一座,毗邻云深国寺,代国君于佛前静修,祝祷国运。下辖吏部、户部、兵部职务移交各部尚书接管。不日动身。
朝官之中传得有板有眼,当面将这话听进了耳朵里的颜惜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颜钧御前的总管内监李金将圣旨的内容复述得一字不落。颜惜擦拭着落日弓深红如赤霞颜色的弓身,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却笑了笑道:“李公公这么传话给孤,不怕三皇兄知道了拿公公你开刀?”
李金一张富态极了的大圆脸盘上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看不见的细缝,恭恭敬敬地道:“哪能呢?奴才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看得出殿下您才是咱们山越国的真龙天女!这不是早早赶着来献个殷勤么,只盼着日后殿下登临大宝了,也别忘了伸手拉上奴才一把”
颜惜抬手在紧绷的弓弦上轻轻一拨,仔细辨认着那声音,口中还道:“李公公有这份心是好的。只是公公也知道,孤从前也在后宫待过几年,耳濡目染知道身边人朝秦暮楚的厉害‘身在曹营心在汉’这话便不必说了。都是流着同样血脉的山越皇族,哪里来的什么曹营汉营。”
李金一愣。而颜惜话音落地时,她手中的弓弦亦因为绷得太紧,应声而断。她看着那两截断弦,似叹非叹道:“这弓弦前几日便松了,孤没去管它,几日没调,如今上得紧了些,便耐受不住了。为人处世,想必也是一样的道理罢。若前头放松太过,骤然开始步步紧逼,难免会让自己乱了阵脚,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颜惜将手中弯弓放下了,转头看向了窗外山越皇宫的方向,悄无声息地想,与其坐以待毙,落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莫不如先发制人,说不准还能出奇制胜。
更何况,颜钧的突然发难是为了什么,旁人猜测不到,她却并不是毫无眉目。
她这位三皇兄,流连风月、耽于享乐了二十七年,即便是自危皇位不稳,又哪里会一夜之间便定下了步步为营的谋划,要将她这功高震主的皇妹剔除出权力的中心?
半生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之人,终于也有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一天。所谓的真相,原本就是如此的简单而理所应当。
那晚靶场之上的人自然是颜钧无疑。他在看到颜惜挂在弓架之上的落日弓之后,将其误认作了与之模样相似,只颜色不同的玄冰弓,甚至连在远处未能看清面貌的颜惜的身影,都能与旁人混淆。其实这所有的一切,都并非无迹可循。
被颜钧脱口唤出的那名字——俪姬容杳——从前就被宫人议论过与颜惜的面貌有些相似。两人年纪相差不大,身形也是接近。而且听闻俪姬虽不通武艺,箭术倒是当得起一句称赞,那玄冰弓,也是颜钧赏赐给她的爱物。
于是再联想起那日颜钧以为无人在场时说过的话——“真要朕实至名归了才行么?”——所谓实至名归,颜钧如今身为一国之君,国政大权却旁落在颜惜手中,自然是名不符实。若要赢回伊人,须得先夺回大权在握,所以才要将她清除出局?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颜惜又去旁敲侧击了掌管颜钧脉案的御医,甚至还修书一封,经由颜悦问过了宇文启涵,这才终于确定下来。总之颜钧远看时将她错认俪姬,甚至连近在眼前的弓箭的颜色都能看错,并不是因为眼花,甚至连眼疾都算不上,而是一种过于真实的幻觉,算是心病。
颜惜在知道了这些后,便已经有了计较,故而托玄徴多方打探到了那位俪姬的下落——她果然没有被鸩杀,出宫之后便寄居在了云深国寺之中。她可以算作是颜钧的执念,也是促成他从颜惜手中夺权的重要原因。尽管颜钧逼得她非得出手迫他让位不可,不到万不得已,颜惜还是决定尽量采用兵不血刃的法子。毕竟山越国眼下正是百废待兴之时,经不起再一回风波迭起的朝堂动荡。而颜钧与她夺权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无事生非,即便颜惜不为她自己登临君位的野心,为了山越国能够安于一隅,她也应当速战速决,从颜钧手中将国君之位夺过来。
她以为俪姬能够成为她的助力。既然师出为情,那么她便也动之以情。对于颜钧这样伊人绝胜江山的多情之人,她想她已经找到了对症下药的症结所在。
颜惜在她二十四岁生辰前的深夜独自入宫求见颜钧。
彼时他才从温香软玉堆中悠然醒转,却毫不避讳地任由宫人将颜惜领进了寝殿的外堂,自己只披着件勾勒宝相花纹的里服便出来见她,带着一身拂不去的脂粉气。
兄妹两人对彼此的来意都是心知肚明。颜钧索性连寒暄都省去了,更没让颜惜见礼,挥了挥手屏退了宫人,便径直道:“你动手之前,先来听一听朕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罢。”
颜惜道:“皇兄请便。”
其实颜钧的存在,于内廷是妃嫔们要侍奉取悦的君王,从前山越国朝堂被南朝取缔时,是耽于享乐的傀儡,对于山越复国之后重新建立起来的外朝而言,更是权力被完全架空的空壳国君。于他而言,这样尴尬的身份,他是真的没有一丝留恋。若不是因为俪姬
对,若不是因为他此生挚爱的女子被鸩杀前说,“此生再不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想必会这样沉溺于舞榭歌台的熏风软语之中,做一个庸碌无为的傀儡国君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十七)九重青冥触手及
宋时有“烛影斧声”之事,道是太宗赵光义雪夜入见太祖赵匡胤,当夜太祖便驾崩,太宗于灵柩前即位。关于此事无论是在当时还是后世,都有不少人以为太宗难脱弑兄夺位之嫌。往年颜惜也曾与宇文笈城论起此事。后者从不避讳与她畅谈经史,彼时只笑言道:“无论太宗是否当真弑兄夺位,能事发之后抢占先机,继位登基,却也足以证明他脱不了干系。不过终归最后是他受益,成王败寇,究竟是他亲自动手抑或只是坐享其成,又有什么所谓?”
他生来凉薄,会有这样的想法颜惜也并不觉得奇怪,自己却道:“我只觉得无论真相如何,太宗这样的继位倒是当真幸运得很。一晚上教外头的人连太祖如何驾崩都无从知晓,又有唯一可能知情的宋后迫于形势不敢多言,可不正是由得他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了?况且这法子兵不血刃,可比唐初的玄武门之变要干净利落得多了。”
诚然这个夜晚,在颜惜入见颜钧之前,她脑海中在想的便是这些。烛影斧声之后,太祖驾崩,太宗继位,无论弑兄与否,终归帝位已经到手,没人胆敢对万人之上的天子说一个不字。即便身后背上了弑君弑兄的骂名,可那也不过是自己百年之后了,人都已成了一副白骨一抔黄土,还管那些虚名做甚?而她才疏学浅,能做的也不过是拾人牙慧,聊作班门弄斧罢了。
于是,便有了这夜的一出。
颜钧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而他的面前,颜惜手中巨阙已经出鞘。一豆烛光映着雪亮的剑锋,在这寂静得连一丝风声都难以耳闻的门扉闭锁的寝殿之内,泛起一丝直刺人心的冷意。
“皇兄若是想见俪姬,臣妹倒是知道她的下落。她一直在等着皇兄去见她,她想要的,从来只有皇兄你一个人。”
巨阙的剑柄被颜惜握在手中,她一边说着,足下悄无声息地向颜钧靠近过去。
他视线的焦点仍然不知落在虚空之中的哪一处,只在听到“俪姬”二字的时候清醒了片刻。然而当颜惜说到她一直在等着他,只想要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又再一次露出了那样茫然而失措的神情。他向面前的虚空踯躅着伸出手的那一瞬,宽大的衣袖里滑落出一卷明黄色的锦帛,而他自己却浑然未觉,甚至站起了身,步伐缓慢地朝着对面一步步走去,好似根本没有看见颜惜正直指着他的剑刃。
颜惜将剑尖抬高了些许,仍然指着毫无所觉的颜钧的一击致命之处,同时自己动作小心地绕到了颜钧的身后,俯下了身,将掉落在地上的锦帛拾起了。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颜钧仍然在神游一般地向前走去,待到颜惜返回到他面前时,眼看着他便要径直朝着剑尖上撞过来。
此时颜惜终于确信,颜钧已然陷入了严重的幻觉,严重到了甚至无法察觉周遭任何风吹草动的地步。即便颜惜此时拿剑指着他,甚至随时一个动作便能轻易取了他的性命,颜钧的眼里还是只有虚空之中那个水中月、镜中花一般其实并不存在的俪姬。
颜惜收了剑,看着这样的颜钧,忽然觉得有些无趣。不过好在她并不是将享乐看得那么重要的人,所以即便她意识到就算此时杀了毫无防备的颜钧正是易如反掌,她也绝对不会因为觉得无趣而就此收手。
对准了颜钧的心口处,举剑欲刺的电光火石刹那之间,颜惜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宇文笈城的面容。那是一年前他们被宇文德的手下劫走关在地窖里的那个夜晚,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过,那一刻她好似回到了十年前,一切的阴谋都还没有被揭穿,他们还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是两心缱绻的神仙眷侣,无论转过身去心中各自都有着怎样的算计,可至少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眼里心里,都是只有彼此的。
颜钧同俪姬,应当也是一样的罢。只不过,颜惜想,他们比她和笈城幸运。
她忽然不想杀颜钧了,也重新记起了她这次前来最开始的目的——她原本并不打算要颜钧的性命,只不过是要逼他退位而已。方才一瞬间起了的杀心,因这片刻的犹豫,已经如数消弭于无形。她看着自己熟悉却并不了解的三皇兄,想到了俪姬,而当她脑海中的画面终于定格在了沙场之上宇文笈城心口刺着一支钢针,发青的双唇却被鲜血染红的那副模样——她眼中见到过的,有关于他最后的画面——那时,颜惜忽然觉得若是这世上能少一对参商永隔的怨侣,也是好的。
“三哥。”
颜惜忽然出声。颜钧茫然地转过身来。
“山越的江山,便交给我罢。你想要的,其实与俪姬一样,不过是她一个人罢了。”
颜钧目光一动,好似没有任何反应地看了她许久,半晌之后却道了一句:
“她不肯啊。”
颜惜看着他,却也并没有在看他,仿佛她也和颜钧一样,隔着缥缈虚无,隔着万水千山,面对着另一个人,说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