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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家的……财产,就这么、吸引妳,一定要……不择手段……吗?」痛苦□□似的声音,像是咬着牙强挤出来。
「废话!若不是妳娘中途介入,这一切本都该是属于我的!」
「胡……说!娘是爹……明媒正娶的……夫人。」
「是啊,是明媒正娶。可若不是妳娘的出身比我好,太老爷又怎么会允她作正室!」
其实此话不虚。
当年受托寄居于慕容府的慕容夫人与慕容老爷本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但那时当家的太老爷不太满意慕容夫人乃罪臣之后,身上仍背着罪籍,硬是给另指了一门亲事。
一开始慕容老爷对这亲事亦是不乐意的,不过将妻子迎进门相处一阵子之后,发觉新婚妻子温柔如水又知书达礼,实在是不可多得,于是也算是接受了。
再后来,还是贤淑的元配听说自己嫁进门前丈夫的那些事,出面求着公公做主纳了这一房妾。
「我做的一切……只是在排除所有阻碍,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她做的……这一切?!
「难道,我娘也是……」
「妳总算是发现了。我给她喂了一种会使人慢慢变衰弱的药,所以她才会在生下妳们两姐弟之后再也补不回来。」
「二娘,我娘她……待妳不薄……」
「那又如何?若是有她在,我永远是上不了台面的妾,更何谈掌权?只是没想到除掉她之后放你们两个小的自生自灭却是最失策的决定!
「不过没关系,发现错误我及时纠正便是了。妳那个弟弟现在跟我可是近得很,想必是不会阻挠我做什么的。若是妳寄望他替妳报仇的话就更不需要了……妳别说,那『玉肌霜』的效果还真是不错。」
端起手在面前装模作样地瞧了瞧。
「瓕儿想着给妳带了吗?据我所知是没有的,对吧?不是二娘说妳,做嫡姐做到妳这样被弟弟仇视的也真是绝无仅有,亏妳还总是一心为了他好。」
她咧嘴危险地笑开了。
「不过妳放心,过不了多久,二娘会让他去陪妳的。妳觉得……就用一样的法子送他去,怎么样?毕竟是亲姐弟,也该教他体会一下姐姐经历过的痛苦嘛。哈哈哈……」
她高声狂笑了很久,细致保养着的面容变得狰狞。
「慕容青丝,虽然妳是很聪明,但毕竟还是太嫩了点。」
「……」
慕容青丝的头缓缓无力地垂下,整副面容彻底笼于阴影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1
这厢有人正乐不可歇,放声大笑得像是几百年没笑过了。
那厢也有人克制不住心中源源昇起的怪异感觉,拉了拉已经忘乎所以的人的衣袖。
「娘,我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
「怎么了,淑仪?」
行这些台面下阴谋诡计的人最注重感觉了,通常没有好预感的时候事情多半就要出状况。
因此一听媳妇开口说此种话,慕容夫人立刻从压抑多年即将出头的狂喜中冷静下来。
「我要苏大掺的『七日断魂』应该是服下之后一个时辰才开始作用,可是从我们进来到现在才半个时辰多点而已!」
「……是啊,没道理这么快……」
听她一提,慕容夫人登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连忙回头瞧,却发现本该倒在桌前的那位不知何时竟端坐在座位上,正漠然等着她们的注意力转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没机会把话问全,慕容青丝已然冷声截断了话头。
「珠儿,去,把里屋的都请出来。」
「是」
里屋……的?
慕容夫人与她的表姪女儿媳妇皆是一副疑惑的模样,盯着珠儿撩起隔了里屋与外间帘子,朝屋内比了个什么手势,然后安静退回慕容青丝身后。
不必她们开口问,她们好奇的答桉已由走出的那几个满脸或痛心或震惊或愤怒的人挑明——
「老爷!」
「夫君!」
慕容老爷和大少爷慕容青珏两个人手上还挂着显然是刚松了绑的绳子,一身锦衣看上去却格外狼狈。
尤其是慕容青珏,他嘴里居然有绢布塞着还未取下!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傅子谦手中也握有一些散开的绳索,似是刚从哪里解下来的。
接着,慕容青瓕难得乖乖坐着滚轮椅子,由任轩推了出来。
「爹、大哥,很抱歉我必须用这种方式请你们来。」待人都出来齐了,慕容青丝缓缓站起身,平静地看着自己的亲人。「不过,相信你们能明白,我已别无他法。」
慕容老爷没说话,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瞪着枕边人看了半晌,不知何时竟已老泪纵横。
「夫人妳这真是……作孽啊!」
「老爷,若不是您狠心,妾身又怎会做这些不仁不义之事?」
「娘!」慕容青珏取出口中的绢布,几乎是痛呼道,「您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难到您还不明白,爹这几年一直是念在夫妻情面上对您睁隻眼闭隻眼吗?」
慕容夫人闻言一窒,「莫非老爷……」
那投过来的惊骇视线触得慕容老爷忍不住哀哀叹了口气。
「我只当妳是不待见丝儿和瓕儿,谁曾想妳竟撺掇儿媳欲将我儿除之而后快!妳……」
「爹果真只以为是如此而已吗?」
慕容青丝突兀地插了一句,瞬间使在场几个人陡然全变了脸色。
「丝儿……」
「爹难到不觉得奇怪,为何娘生下的姐姐们个个夭折,而二娘的孩子每个都能健康成长?」
她说着,向前逼近了两步。
「爹难道不觉得奇怪,明明身体极好的娘怎么能在三年之内不经重病便将身子骨彻底弄垮?」
凤眸睁得圆圆的,清秀脸上一派肃色,纤纤柔荑握紧成拳。
「爹难道不觉得奇怪,两个不足三岁的孩子在无人问津的情况下要如何生存下来?」
她忽然停下来,嘲讽地自答道:「啊,我忘了,爹并不在意这些。儿子您有了,女儿您也不缺,哪会注意到还有两个奶娃娃受尽下人欺负,身为主子却连一顿饱餐都要看下人的脸色。若不是女儿刻意出现在您的书房,或许您已经忘记自己还有一双小的了吧?!」
简单两句话,道尽了她和慕容青瓕幼年那些心酸经历。
「丝儿、瓕儿,你们别这样想,爹怎么会不在意你们……」低低的辩解,所有人都听得出那底气有多不足。
虽曾有那些被冷落的痛苦记忆,但后来这几年他们受到的极宠同样是不容否认的——即便那是她以劳力心机换来的亦然。
更何况毕竟是生身父亲,就算有过再多的不满,血缘之亲无法斩断。
见到爹亲那一脸愧疚的模样,慕容青丝心中的火才刚燃起便已偃息。
——她毕竟还是会心软,会记得自己后来得到的好。
轻轻叹了口气。
她敛下眼帘,抿紧唇,不再多言。
只不过立刻便有人把话接了过去:
「爹。若不是姐姐帮您解决了当初困扰您许久的分号难题,您真的还能想起我们吗?」
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那个一直在家人面前扮演贴心幺子、把所有叛逆愤怒独留给嫡姐的少年,提出了隐约带着讽刺意味的疑惑。
这一瞬间,他的脸上没有开朗笑靥、没有俏皮撒娇,剩下的唯有深不见底的阴郁。
彷彿曾经出现在所有人跟前的那个任性而天真的人压根是一道幻影。
「瓕儿……」
「如过真能想起,又怎会任由我们自生自灭?」他摇头,不给人以开口的机会,「我不懂,难到这个家表面上的平和对您就这么重要?重要到您可以置结发妻子、甚至亲生子女的性命于不顾?」
此话一落,受到质问的长者浑身一震,再也挤不出一声辩解。
「这些年来,您对姐姐和我的确是宠爱有加,但我永远忘不了当年,若不是姐姐自己忍着饿把能得到的食物几乎都留给了我、若不是大哥仁慈偷偷照顾,我根本活不到可以受您宠爱的时候!所以,在这个家里,除了姐姐和大哥是我的亲人之外,我从没把任何人当做家人,包括您,爹……」
「青瓕,不要再说了!」
原本似乎是要保持沉默了的慕容青丝突然扬高声调,喝止弟弟吐出更伤人的说辞。
然,已脱口的部分却无法收回,好似受到沉痛打击的慕容老爷跄踉地退了几步,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而被逮了个现行的慕容夫人与大少奶奶不知何时早瘫滑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那两双仍闪着不明所以的眼睛彷彿还在诉说着她们对自身失败的不甘。
「爹,很抱歉,这一次我不能再由着您压下这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了。这回我本来的目的就是要彻底解决一直针芒在背、让我和青瓕不得安宁的威胁。」
她顿了下,看向自己的大哥,眸中稍稍流露出些许暖意。
「不过,看在大哥当初可怜我们姐弟俩的份上,今日给您两条路选,一是您和二娘一齐到杭州的别庄安度晚年,无论您或是二娘都无权再过问家中任何事。当然,二娘可以放心,属于大哥的那一份产业,我和青瓕绝不会侵占。」
「那……第二条路呢?」没了方才狂妄气势的慕容夫人畏畏地问。
便见慕容青丝凤眼一瞪:「第二条路就是妳和大嫂一齐进了官府,为妳们这些年来犯下的事赎罪!」
几声急促的倒吸气不约而同响起。
她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虽然基于人情愿意放过罪魁祸首,但她却不愿再放过帮凶。
「淑仪……毕竟是珏儿的妻子、妳的大嫂,妳就不能……」看在他面子上也同样饶恕她?
「二娘还不明白吗?如果不是二娘逼迫,她岂能进得了慕容家的门?」慕容青瓕仍有些许稚气的脸上扬着冷笑截断慕容夫人的说情,「再说这些年来的事总得有人担着,还是说二娘比较愿意亲自担待?」
一句反问立刻教还抱着一线妄想的人噤了声。
他言里言外的意思甚至不把那个人当作是一家人来说。没有尊称,很显然他并不认可她「亲点」的女子为长嫂。
生死关头,自私若慕容夫人这般,又怎可能再为她人而舍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当然是连忙闭紧了嘴。
就在这时,整晚未在北苑出现的佟清世推门而入,四下打量一番。
在瞧清小姐所在的位置后毫不迟疑地步上前,拱手道:「知府大人已到。」
没等所有人有反应,一声带了明显颤意惊叫转移了大家对知府突然造访的疑惑:
「你……你怎么还活着?!」
话音落下,佟清世一头莫名地看向发出声音的慕容夫人,那表情写满了不解。
到是慕容青瓕忽地像是领悟到什么一般疾呼了声「姐姐!」将所有人的视线又转回慕容青丝身上——
一丝殷红自唇角缓缓往下滑……
那一瞬间,彷彿一切都静止了。
好像不知该作何行动了。
一切动作一切声音都是多余似的。
全部的视线都聚集在那无声坠落的绛色上。
直到落地的一滴暗朱溅起猩红的星沫时,佟清世如梦初醒,急忙冲上前想接住慕容青丝摇摇欲坠的身躯。
却不想竟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奔到慕容青丝跟前,在全场人诧异的视线下圈住她。
这人竟是——『残』了多年的慕容青瓕!
佟清世下意识地望向二少爷的贴身护卫任轩,只见他也是满脸震惊,看来同样意外慕容青瓕的双腿。
「呵……已经……一个时辰……了吗?」
轻声呢喃。
稍早前细柔却有力的嗓音不复存在,有的只剩痛苦得几近呻吟的暗哑。
「姐姐!我早上要妳服下的那颗『丸子』难到妳没吃?」
佟清世闻言怔了下。
所有的点转瞬间牵成一条他不愿相信的线!
「我们之中……总要有一个……才能让爹无话可说……」
慕容青丝探出一隻手,颤巍巍地抬高到弟弟凑近的脸庞,却无力安抚。
「至少现在是……证据确凿,你可以按……按我们说好的……」
一滴温热落在她颊畔。
她侧首看向另一抹心中记挂的身影,确认他看起来完好无疑,放心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以为自己用了很多力气大幅颔首,不过看在身旁的人眼里更像是痛苦的挣扎,但又已没有太多气力还能行动自如。
眼泪立刻流得更凶了。
「……你们……都没事……」就好。
气若游丝的话没说完,但哪还听得到半点声音,她已经痛苦得厥过去了!
此时慕容青瓕彷若猛然回神似的抬起头朝任轩大喊道:「快,快去把煦阳请过来。」
「……诶?」这时候请张家小少爷来做什么?
「快去啊!」
更大一声吼催得任轩忙不迭跑出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2
慕容青瓕耐着性子把剩下该处理的事情做好赶回慕容青丝的房间时,张煦阳刚好诊完走出里屋。
「怎么样?」急急迎上去。
「先坐下再说吧。」
张煦阳面色凝重,指了指外间的椅子,不等慕容青瓕多说,先好似精疲力竭地瘫坐进其中一把。
「很棘手吗?」
光是瞧着张煦阳的表情,慕容青瓕的心便已经沉得快见不着底了。
「非常!」一口气重重叹出。
眉头紧锁、不断揉压太阳穴的模样再没有一丝这些年在北苑的人都见惯了的天真无邪。
「连你都没办法解吗……」
「这毒够邪门的,毒发速度慢、毒发时间长,可毒性蔓延倒是迅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