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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幽怨。
3
你看得见我?
好的瞳孔骤缩。拓野,那个死去的男人,此刻竟然站在自己面前。
陌吾那小子真是奸猾啊,找了接班人以防万一呢。
拓野的声音空灵。
好不知所措,“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什么呢?”拓芸诧异地抬头,见好一脸惊惧地看着前方。她顺着好的视线看过去,除了那盏灯,就是寂静的树林。
我的小女儿当然看不见我,她不是阴阳师啊。
拓野缓缓迈步,逼近。
他所踏过的地方,不留半点痕迹。
不要惊讶了,我虽然死了,灵魂还在啊。
拓野凑近好的脸,扳起他的下颚。在拓芸眼里看来,好神经质地扬起了下巴。
不要以为陌吾是什么好东西。
“凭你一句话我就否定师傅?”
什么莫名奇妙的?拓芸盯着好,他似乎在和什么人谈话。但她看不见,自己的爹爹就站在身旁。
此时,天微微放亮。
“本想放过你的魂,看来我还是不能心软啊。”
陌吾!
晨光熹微。陌吾目光冷漠,脸上有丝丝倦容,长发略微凌乱。陌吾仅二十出头,这时的他却显得有些沧桑。大概是一夜劳累未眠。
拓野歪着脑袋,嘲讽道:你心软?真是可笑啊。
陌吾不再说话,一张符纸从袖口飞出,碰到拓野的“身体”便化成白烟。拓野的魂若隐若现,即将化为乌有。
没想到我是在女儿面前灰飞烟灭。
拓野看着无知、茫然的女儿。
“你就算了吧,别演戏了。你早料到你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你告诉她来这里,不过是想死之后利用小女儿的肉体附身。要说心狠,我比不过你。只是你笨在——附身这种事,只能靠通灵者办到。还有,这片树林虽易躲藏,但毕竟还算是我的地盘。”
虽然具体情况不了解,但好猜测了个大概。
一阵风忽起,拓野的灵魂随着风消散了。
“话说回来……”陌吾恐怖的眼神盯得好背脊更凉,“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乱跑!”
“啊……是!”
“还有你,”陌吾视线转移到拓芸脸上,“忘了这一切吧。”
拓芸眼睛里的光芒被抽离般,闭上眼,躺在了好的怀里。
“你能起来吧?”陌吾转身,准备离开,“回去再解你的毒。”
“那她呢?”好坐在原地,怀中的拓芸熟睡着。
“让她呆在那里吧,醒了她自己知道回去。这树林的另一头,就是她的府上。”
好让拓芸躺了个舒适的姿势,就赶陌吾去了。
啊……冷死了……
他不禁抱住双臂。
4
时间如白驹过隙。
六年转眼即逝。
啪嗒——
木门被拉开,阳光暖暖投入屋里。细细的尘埃在光芒中翩舞。
身影修长,长发垂腰。少年着一身简单的布衣,正漫不经心地扎起马尾。面如白玉,清隽秀丽。
“早啊。”好微笑道。
“一点都不早啦!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出宫吧。”
拓芸也是一身便装,双手带着护腕。她留着短碎发,左耳坠有红色宝石。如今的她,颇有男儿风范,潇洒大气。
两人走出帝宫大门,各自坐上马背。这两匹马都是黑色,四肢矫健。
帝宫最近几日热闹非凡,因为木莲国最重要的节日——园祭——已经到来。帝王在宫外最大的马场举行了赛马,宫中只要能把马弄到手的人都能参加。好和拓芸正是赶去参赛。
“真厉害,能弄到这样的好马。”好赞许道。
拓芸得意地扬了扬眉,“那当然,我们家的战马还多呢!驾!”
马快速奔走。
“驾!”
好立刻跟上去,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当年的男孩,已是风度翩翩的少年。
5
节日,对于陌吾来说不过是吵闹的几天。他天性喜欢清静。六年的岁月,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影子,一切还如从前。
走在帝都繁荣热闹的街道,面无表情的他显得格格不入。他的目的地是一家药店,那里可以买到珍奇的药材。最近陌吾一心专于治疗术。不久前,他占卜出这个国家将会遭受怪病的侵入。
“来来来!刀术表演啊!这位是得到过‘无间’刀法创始人真传的,大家捧个场吧!”
捆着灰色头巾的男人声音十分浑厚。
无间?
这个字眼引起了陌吾的注意。他向那个正在卖力吆喝的男人望去,男人身边站着一个手握长刀的青年。
陌吾随路人一起驻足。
“‘无间’刀法我有耳闻,但不是已经失传了吗?”一路人道。
“那就看看吧。”
青年男子开始展示刀术,墨蓝色长袍随他不停飘动。他的招式华丽,引来一阵阵掌声与喝彩。
招式只有排场,果然是来唬弄人的。
陌吾轻轻冷哼。
“怎样?很精彩吧!这个‘无间’刀法绝对纯正!”“头巾男”走到观众面前,示意给钱。
陌吾本打算无趣地离开,但“绝对纯正”四个字,他实在没法忍受。于是,他决定插上一手。
“这也太唬人了吧,纯正的‘无间’我看过,绝对不是这样——简直是耍猴戏。”陌吾从人群中走到青年男子面前,高声道。
青年男子脸色顿时铁青,低声道:“难道你还会不成?”
陌吾笑了笑,拿过男子手里的刀,随意舞弄。虽然是随意,但他的气势把观众逼得倒退几步,生怕被不小心伤着了。
男子证住了,眼前这个人,绝非一般。
“哼,谁又知道你这是不是真的?!”
说话的是“头巾男”,他快要气炸了,刚准备给钱的观众,都收回了手。
“这么说,连你都不知道什么事真的‘无间’咯?”陌吾笑着,这个男人真是愚蠢。
“这……”“头巾男”一下哑住了。
在众人的注视中,陌吾把刀丢给男子,便快步离开了。
4
陌吾从药店出来时,已经过了晌午。
他在路边买了些干粮,就一边吃一边往回走。宫里的山珍海味他吃不来,简单的食物更合他胃口。
忽的,他感觉到一阵寒气。
一把剑直指陌吾。
陌吾转过身,食指与中指夹住了剑身。
他看见一双愤怒的眼睛。
“是你——杀了我的父亲拓野。”
第三章
1
拓炎,拓家长子,武士世家的继承人。不久前进行了成人礼。他生得不算俊俏,眉总是微皱,显出几分优柔。
陌吾以前常到拓家去,也曾见过他多次。他心中稍有震撼,但脸上丝毫不变,道:“原来是你啊。你凭什么断定是我?”
“父亲生前与你交好,死后你却从未到他的灵位前悼念。”拓炎咬咬牙。
陌吾像被提醒了什么,恍然大悟。
怪不得,总觉得少做了点什么啊。
看着陌吾一脸“我忘了”的表情,拓炎更是愤恨,“我一定要为父报仇!”他本想拔剑,剑身却还被陌吾的手指紧紧扣住。
“虽然我不懂剑,但目前的你,还杀不了我。”陌吾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放开拓炎的剑,继续道:“就因为我没去悼念你父亲,你就认定是我吗?”
“那个只引起了我的怀疑。今天我正好目睹了——舞刀的你。错不了,你的刀术绝对在父亲之上。”
拓炎的目光直穿陌吾的眼睛。
陌吾转身,避开拓炎那种眼神,但并不是害怕被揭穿。
“好吧,我承认。等你有那个能力杀我,再来找我吧。”
陌吾步伐从容地离开了。
我不会死心的。拓炎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道。
2
月在晚云间徘徊。
寂静的夜,心却不能安宁。
「等你有那个能力杀我,再来找我吧。」
拓炎辗转难以入睡。为什么,在那句话里,他感觉到陌吾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悲哀。是错觉吗,还是陌吾有其他隐含的意思?算了,再怎么想也得不到答案。陌吾杀了父亲大人,这是千真万确。
怎么等得下去,拥有超过阴阳师的能力,要到什么时候啊。
只有,那个方法了……
法律的制裁。
3
翌日。
好很早就醒了,望着天花板,久久起不来。昨天晚上向师傅请了假,今天不用修炼。再说,他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啊……”
他翻个身,身体酸痛到不行。
回想起昨天的赛马,嘴角有了笑意,一时间也忘了痛。他记不清自己是怎样从马上摔下来的了,只记得拓芸紧张的神情。她还拉着他的手,说马都还在,你不准有事。
他沉浸在一种从未有过的、青涩却甜蜜的感觉里。
门外传来脚步声,他似梦被惊醒般,回到现实。
陌吾的影子穿过窗前。
这么早就要上朝了啊,师傅可真忙。
好想着,又昏昏然快要睡去。
4
文武百官上朝的大殿,叫做天朝殿——整个帝宫中最奢华的宫殿。
拓炎看着站在帝王身边服饰华美的陌吾,心中盼着快点轮到大臣上奏。
“那么,诸位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帝王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见没有人说话,拓炎从武臣的行列中走出,对帝王行礼后,道:“臣想说,六年前家父被杀之事。”
拓炎顿了顿,义正言辞地说:“杀人凶手,就是阴阳师——陌吾!”
5
杀人凶手,就是阴阳师——陌吾!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群臣脸色骤变。刚才听到的名字,真的是陌吾吗?他们开始小声议论,相互确认,听到的确实是陌吾。
拓炎目不转睛地盯着陌吾,他想看陌吾狼狈的神色。可惜,陌吾丝毫不动声色,目光不知停在谁的身上,或许他谁也没看。
朝廷上乱了一阵后,安静了下来。
“你有证据吗?”帝王问道。他看上去并不意外,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随意。
震惊的反而是拓炎,但随即他冷静地答道:“昨天我目睹了陌吾大人舞刀,他的刀法超群。再加上他是父亲生前最要好的人,却不曾悼念过家父。最重要的是——陌吾大人已经向我承认了。”
陌吾刀法超群?他承认了?
这两个是重点。
群臣把目光投向陌吾,想听陌吾亲口说些什么。有的人心中有期盼,有的是疑惑,有的无法相信,还有的不过是冷眼旁观。
“我没承认过。”
陌吾淡淡开口。
拓炎被激怒了,但这是他早就料到过的,“我们拓家是武士世家,父亲的刀术在众多武家中算是一流。能比得过拓家的,只有千陌家。而陌吾,他是‘无间’刀法创始人——千陌袁——的遗子。你把姓去掉一个字,就是为了隐藏身份。”
这个消息更加惊人!
十几年前在战乱中身亡的刀圣千陌袁,竟是陌吾的父亲!
陌吾终于挑动了下眉,道:“凭证?”
拓炎胜券在握,目光犀利,“千陌家的规矩,‘无间’刀法——只传子。如果你不是,怎么会那个刀法?怎么会那么在意街头卖艺的人?”
群臣听得云里雾里的,又开始交谈起来。
“陌吾的身份,帝王您应该知道吧?”一老臣道。
陌吾当年成为孤儿后,是帝王一手养大的。所以如今陌吾对帝王竭忠尽智。
“当然知道。他就是一孤儿,就这么简单。”帝王有些不耐烦。
“帝王,您为何要包庇陌吾。”
与其说这是发问,不如说是陈述。拓炎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拿出一封茶色的信,提高声音道:“这是在藏书仓找到的信,千陌袁留给帝王的。内容是,希望帝王好好照顾遗子千陌吾。”
藏书仓是堆积宫廷所有文件的地方。几乎所有没有用的书文或是奏章或是信,都会被清理员丢弃在那里。
千陌袁是当年为了帝王称帝而杀敌无数的功臣。陌吾是他唯一的儿子,总会在死前对抚养儿子的人有什么嘱咐吧。
拓炎昨夜忽然想起了那种可能性,于是怀着那一点希望,在藏书仓待到了天亮。终于,他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帝王明显的表现出不悦,道:“好吧,吾是有所隐瞒。但是,吾包庇的不是陌吾,而是你们拓家。”
“什么意思?您是说您知道家父是陌吾大人杀的?”拓炎不解。
帝王又沉默了,像是在犹豫什么。
“帝王,您作为一国之君,怎能对罪犯留有私情!”看来拓炎是铁了心要讨个说法。
陌吾看着拓炎,眼中有一丝焦灼。
“吾本来想把这件事当成秘密不再提起,看样子,现在是没办法了啊。”帝王叹息道,“拓炎,现在就算你不想为家父讨回公道都难了。”
“你知道,陌吾为什么杀你的父亲吗?”帝王看着这个固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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