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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凤倾城继续迈出了步子,憔悴了许多的身影,在风中,似乎显得单薄,凤倾城要走,但她又如何走得了?黑衣人身形一闪,下一瞬,高大的身躯已经挡在了凤倾城的面前。
凤倾城眼里划过一抹不悦,凌厉的视线对上那黑衣人,“你这是干什么?”
“倒没有要干什么,只是,主子交代了,救了大小姐,一定要请大小姐去见见主子,属下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黑衣人朗声道,声音平静无波。
“那你告诉你的主子,见面就不必了,我这辈子最不想见的,就是她。”凤倾城不喜欢这种感觉,即便是詹楚楚这次救了她,也休想因为这个原因,来牵扯着她,干涉她的一切。
黑衣人眸光微闪,“这可不行,我若是带回了这个答复,主子一定会不高兴的,而我也会同样的受到牵连。”
“哼,这就不关我的事了,请让开。”凤倾城冷声道,她还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再说了,一个下人的生死,和她有什么关系?
“那就抱歉了。”黑衣人眼神一凛,方才已经见识过这个凤倾城杀人不眨眼的狠辣,对于这样的女子,怜香惜玉倒是显得多余了,既然对方不配合,那么,来硬的又如何?
凤倾城听出了那话中的危险之意,但她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应对,对方的剑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黑衣人眉毛邪恶的一挑,“大小姐,你可不希望我像方才你对待成家人那样对你吧?”
凤倾城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生出一丝怀疑,“你到底是谁的人?”
以詹楚楚对自己的态度,她断然不可能放纵她的人如此对她,感受到那凌厉的刀锋朝自己袭来的阵阵寒意,凤倾城的目光亦是变得阴沉,防备的看着面前的这个黑衣男人。
“你见了不就知道了。”黑衣人淡淡的道,“来人,既然大小姐不从,那大家就帮帮大小姐,不过……”
黑衣人说到此,视线却是灼灼的落在凤倾城的脸上,“不过,大小姐,我们都是习武之人,若是粗手粗脚的,伤到了大小姐,大小姐可不要怪罪才好啊。”
语气之中,明显就是浓烈的威胁,就差直白的告诉凤倾城,若是她不愿配合,那么,受伤的,吃亏的,就只能是她自己了。
凤倾城是明白人,方才她之所以能够那么轻松的收拾了成家人,很大程度上是依赖着这些黑衣人给成家人所带来的震慑,但是此刻,这些黑衣人给她带来的,不也是震慑么?
詹楚楚?这些人真的是詹楚楚派来的吗?她的心中生出了浓烈的怀疑。
但如果这些人是詹楚楚派来的话,她若是见了詹楚楚,定会要这些人好看,尤其是眼前的这个黑衣人。
“好,我跟你们走,不过……你给我记住了。”凤倾城对上那黑衣人的视线,警告着,心中隐隐带着几分试探,果然,从黑衣人的眼里,凤倾城看到了不以为意,心里一怔,更加肯定,这些人是詹楚楚派来的几率很小。
到底是谁?凤倾城脑中浮现出几个身影,凤孤城?还是其他的人?
若是凤孤城和其他的人,那他们定是知道自己和詹楚楚的约定与计划,他们又是如何知道的?凤倾城的心中,更加忐忑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此刻形势竟然发生了这样的逆转,她此时是一个人,而对方……她明显是处于弱势的一方的,她除了顺从,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两辆马车很快便驶了过来,在黑衣人的中间停下,随即,有黑衣人动了动,走到另外两个黑衣人面前,凤倾城看着他们的举动,目光落在那个黑衣人的身上,心中一紧,方才是她太大意,亦或者是她太专注于对成家人的报复,竟然没有发现,这群黑衣人当中,靠后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竟然有两个和其他黑衣人打扮不一样的人。
虽然都是一袭黑衣,但是,这两人的身形却相较于其他的人,娇小许多,看起来倒像是女子,黑色从上到下,宽松的将二人包裹着,甚至连头上,都是盖着斗篷,让人无法窥见其一丁点儿庐山真面目。
那两人在其他几个黑衣人的引导下,上了马车,看那些人对那两个黑衣人的态度,凤倾城隐隐猜测,这或许就是就是他们的主子么?
“等等!”凤倾城立即叫出口,那原本两个正要上马车的人,立即顿住脚步,却没有说话,头微微朝着凤倾城的方向侧了一个角度,但凤倾城依然无法看到那两人的真面目,那两人,似乎是在等待着凤倾城的下文。
凤倾城利眼微眯着,看着那两人,“你们到底是谁?”
黑色斗篷之下,其中一个黑人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似乎带着些微的嘲讽,但依旧沉默不语,这沉默中所蕴含的怪异,让凤倾城更加不安了起来,继续大声的朝着那两个与众不同的身影吼道,“你们是谁?快告诉我,你们是谁?凤孤城?你是不是他的人?难道你是……”
凤倾城的脑中快速的转动着,闪过无数个可能性,突然,她的脑海中定格了一个画面,那是一张女子的笑脸,总是笑得那么云淡风轻,但她却是在她手上吃过太多的亏,那个女人,无疑就是自己的天敌,凤倾城看着其中的一个背影,喃喃道,“安宁……你是安宁!”
凤倾城虽然极不愿意相信,但她的语气却是分外肯定,不错,安宁,她怎么能一时之间忘记了这么个人,她应该第一时间就想到是安宁的啊!
一定是她,一定是安宁!
记起新婚之夜安宁对自己的开诚布公,凤倾城心中的不安好似要将她淹没,如果说,落在成府是地狱,落在凤孤城的手中是地狱最深的那一层,那么,落在安宁的手中,则是比地狱最深那一层还要惨烈几分。
虽是女子,虽然总是那样温婉,但是,安宁这个人,对待敌人,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若是论起手段,论起心计,自己恐怕都不会是她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她整个人已经等于是落入了她的手中了啊。
凤倾城知道,只要自己被她们带走了,那么,等待自己的,或许是比成府还要不堪的折磨,所以,她不能跟她们走,绝对不能!
凤倾城紧咬着牙,似乎是在做着什么挣扎,看到那带着斗篷的两人,似乎要继续上马车,凤倾城有些急了,立即猛地跪在地上,“求你放了我!”
这一跪,凤倾城下了很大的决心,上一次,在安宁面前跪地磕头,已经是她的耻辱,每次记起,她的心里就好似扎了一根刺,微微一动,心中就难受的慌,她曾暗地里发誓,总有一天,定也要让安宁跪在她的面前磕头,她要将耻辱还给她,可是,自那之后,老天好似就在玩弄她,想到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给她带来沉重的打击,而安宁呢?却时时得到老天的眷顾,脑中浮现出那日在五皇子府上发生的事情,她明明眼看着就要将安宁给推入湖中了,却不料,这安宁还有那么一手,连带着她也拉入湖中,结果呢……呵呵,想想凤倾城就觉得讽刺与不甘,安宁竟然怀孕了,看那模样,是那么的幸福,而她却是连自己肚中的孩子都还没有察觉到,那孩子便从自己的身体离开。
凤倾城紧咬着牙,现在,她又要跪地求饶了吗?虽然她的心里极其不愿,但是,为脱生,她却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比起落入安宁手中的下场,这些耻辱,根本就不算什么。
斗篷下,安宁眉毛一扬,心中兴致高昂,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凤家大小姐,也有主动跪地求饶的一天么?今天,她可没有逼她啊!
看在她这份诚意上,安宁便转身,将自己头上的斗篷拿了下来,等到那张脸终于出现在凤倾城的眼里,即便是早已经料到了此人是安宁,但是,凤倾城此刻依旧震惊,“果然是你!”
“不错,是我,我知道,看到我,成少夫人应该不会高兴,不过,我见到成少夫人,却是很高兴,你知道为什么吗?”安宁脸上依旧是温婉的笑容,在人看来,那笑容干净得不染纤尘,如明媚的阳光,让人心中温暖,但是,对于凤倾城来说,无论安宁的笑容再温和,再温暖,她都只觉得冰冷,安宁笑得越灿烂,便代表着她的下场更可悲。
“你自然是高兴,你不就是喜欢把我踩在脚下吗?”凤倾城紧咬着牙,虽然极力压抑着心中的嫉恨与不甘,但面对面的对着安宁,她总是会失去理智,不再像以前那个冷静聪明的她。
安宁不以为意的挑眉,“错了,不是我喜欢将你踩在脚下,而是,我希望恶人有恶报,另外,看到你落魄凄惨的样子,我是真的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
“你……”凤倾城紧握着拳头,恶人恶报?“就因为,我算计了你的小丫鬟?”
安宁身旁另外一个戴着斗篷的黑衣人身体微怔,斗篷之下,原本平静的面容,激起了一层波澜,而安宁此刻脸色也是一沉,凌厉的视线如箭矢一般,激射而出,“对我来说,她可不是我的小丫鬟。”
“哼,那又如何?终归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下人罢了!”凤倾城冷哼一声,她隐隐感觉得到,便是自己求饶,或许也不能从安宁的手中逃脱了,她真是傻,怎么能期待安宁放过她呢?安宁若是要放过她,那么,今天在这里的,就不会是安宁了,她的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自始至终都在盘旋着。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脸上便啪的一声,火辣辣的疼痛迅速的蔓延开来,凤倾城猝不及防,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的力道,没有丝毫手下留情,几乎将凤倾城整个脸都打偏了。
凤倾城抬眼看着安宁,紧咬着牙,赫然起身,既然不再希冀安宁放过她,她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跪下去,自取其辱,但是,她不愿意继续跪下去,而安宁却不希望她站起来,给凤倾城身后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仅仅是一瞬,凤倾城几乎是刚站了起来,膝盖一弯,整个人再次重重的跪在地上,强大的冲击力道,几乎让凤倾城痛呼出声。
“注意你的言辞,她可比你高贵多了。”安宁眼神一凛,此刻脸上的笑容早已经被凌厉所取代,敢这样说碧珠,她先且记着,等会儿会一点一滴的从凤倾城的身上讨回来,利眼扫视了一眼凤倾城,安宁淡淡的吩咐下去,“将她带走!”
想到凤倾城这段时间所受的折磨,安宁嘴角微扬,她对凤倾城的玩弄已经够了,这一次,她不会再给凤倾城一丝一毫的机会。
“是。”黑衣人领命道,立即将凤倾城提起来,推搡着朝着另外一辆马车走去。
凤倾城踉跄之下,几次摔倒,紧咬着牙,只能将痛苦往肚子里咽,刚到了马车旁,凤倾城想到自己心中的疑问,转眼看向安宁,“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的?詹楚楚呢?”
安宁眸光微敛,一抹笑容跃然于脸上,“你想知道原因吗?”
安宁顿了顿,原因很简单,那日她在五皇子府偷偷听说了詹楚楚要救凤倾城,她就在心中盘算着应对的方法,将计划告诉苍翟之后,苍翟便加紧部署,可以说凤倾城的一举一动,乃至是詹楚楚的一举一动,都在“惊蛰”的监视当中,而詹楚楚送给凤倾城的那一张写有今日计划的纸条,早早的便落入了安宁的手中,安宁让人轻松的伪造了一份,成功的骗过了凤倾城。
凤倾城以为,在这里的人都是来救她的詹楚楚的部下,可又怎会料到,詹楚楚的人,怕是还在另外的一个地方翘首等待,只是,他们还等得到凤倾城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事实是如此,但是,安宁想到什么,眸光闪了闪,她可没有义务要将真的原因告诉凤倾城,她的心中倒是有另外一个原因,告诉她也无妨,嘴角上扬的弧度大了几分,安宁意有所指的看着凤倾城,一字一句的道,“你又怎知道,詹楚楚是真的要救你,而不是要将你推入另外一个火坑呢?”
话落,果然看到凤倾城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那苍白的脸,狰狞的扭曲在一起,煞是吓人,詹楚楚她……真的是安宁所说的那样吗?詹楚楚是要害她?
似乎有些不愿相信的看了一眼安宁,安宁迎上她的视线,冷哼了声,“你以为我现在有什么必要骗你吗?你已经是我的阶下囚了。”
凤倾城神色微闪,是啊,安宁有什么必要骗她呢?
该死的詹楚楚,凤倾城紧咬着牙,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将詹楚楚碎尸万段,她怎能如此对她?
她好歹也是她的女儿啊,为何,那个什么叫做天然的丫头,就可以得到她的母爱,而自己却不能?她还以为詹楚楚真的是要弥补她,要帮她,却没有料到,她竟然……
安宁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敛下眉眼,遮住一闪而过的得意,她不会让凤倾城好过,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凤倾城都休想逃得掉。
想到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