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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的人员变动在两队人马里造成了些微的怨言，但很快便被军人们的服从本能压制下去。杰克坐在一群SWAT之间，从升空开始一直在闭目养神，就连耳机那头队员们传来的问询也置之不理。
为了将BOW带上飞机，他们拆掉了靠墙的一排座椅。杰克发觉到从他刚醒来后，这个可怜的前BSAA成员就一直没停止过低声咆哮，直到他登机坐在培养舱对面的座椅上后威胁的声音才有所减弱。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上头要的东西，”SWAT的队长拍了拍加固后的玻璃舱壁，将运输舱震得哐哐作响，“我一定得建议你把它带回去当宠物。这小东西真听话啊，嗯哼？”
杰克向他拉扯了一下嘴角，“免了，没人对养一只会像前女友一样追着人跑的BOW有兴趣。”
“我们这种人例外，”SWAT嘿嘿地笑着入座，“这可是钱。”
“钱可不会让我提心吊胆。”杰克摸了摸右颊的刀疤。
但人和BOW都会。
交接地点在设在印度洋某处公海上。
杰克嗅到海腥味后便解开安全扣，径直向驾驶室走去，关上门坐在空置的副驾驶位置上。
窗外是一望无垠的海洋，在蔚蓝的画布上几粒晶莹的绿宝石正随着海风起伏荡漾。
“那是邦博加岛。”飞行员指着远处的一粒绿宝石说，“印度洋这块的风景很不错，我开民航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条航线。”
“杰克抬了抬下巴，“你开过民航？”
很快他便发现他问了句错话，飞行员一提到过去便喋喋不休，在他们飞到安达曼海上的时候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杰克开始还乐意附和几句，过了会就连点头都懒得做。
“够了！”杰克不耐烦地打开□□的保险装置，枪口对准飞行员的同时眼疾手快地按下关闭通讯按钮，“闭上嘴，否则我就让你和他们一起闻安眠药。或者你也可以试试你们到底有没有把这个替换成空包弹。”「3」
飞行员愤愤不平地张口，立刻便遭了一记手刀跌进座椅里，接着又被拖进角落锁起来。
杰克感到有些抱歉，飞行员看起来是个老好人，可以考虑在合适的时机放他一条生路。
他飞一般地行动起来。
关闭定位信息，设定新坐标。机载雷达显示他仍在B号机的射程内，他需要尽快摆脱这个——幸好他可以嘱咐伊尔韦斯带队摆平这件事。只要通讯器里传来加密信息，他便能下压机头加速——
刹那间机舱剧烈地晃动起来，轰地一声巨响在尾部炸开，接着周围便出现接二连三的呼啸声与爆炸。
通讯器里立刻传来叫骂，B号机的雇佣兵们咆哮着声称自己受到了袭击。
杰克扫了眼雷达，四架武直呈扇形包围在他们后方，而其中一架已经将导弹锁定了他。
“混蛋！”雇佣兵咬着牙攥紧了驾驶盘全力左转，避开瞬息而至的飞弹。两发热源导弹撞在一起，火红的灰烟一时间拢住机身，平衡仪滴滴地尖叫起来。
伊尔韦斯在通讯器里咆哮：“头儿，武直上的LOGO也被抹掉了。恐怕是别家眼红我们想黑吃黑！你带着货物走！我们来掩护你！”
“我觉得更像是过河拆桥。”杰克冷笑了一下。
没有携带武器的运输机无论如何是拼不过武直的，逃生几率也近乎为零。他迅速地计算了一下距离海平面的距离，困扰地皱起眉头，在这种高度，如果选择跳机唯一的结局便是在海平面上撞得粉身碎骨。
“伊尔韦斯，”杰克冲着通讯耳麦喊，“处理你们自己的，我这边能搞定。”他猛地上拉驾驶盘，锁死旋翼。在运输机以出乎意料的速度向下坠落时一路翻过座椅，跳进机舱，跑过昏迷的SWAT，解开BOW培养舱上的固定搭扣。
五
四
三
二
一
在运输机头部撞开水面的那一刻，杰克打开机舱门，和培养舱一起跌进水中，奋力地向反方向游过去。
下一瞬间，剧烈的爆炸溅起冲天的水浪，解体的直升机碎片在洋面上熊熊燃烧起来，火红色如同信标染尽了蔚蓝的画布。
tbc
“电磁炮”失联了。■■的人从来都是这么莽撞。现下只能通过旁敲侧击获取更多资料，以此看来我又必须亲自走一趟了。
Feb。 28th； 2018
作者有话要说：
「1」瑞士SG551型5。56mm突击□□：又是一个万国牌的装备，不过相比英萨斯来说使用度更高。
「2」SC70C：美系运输直升机UH…60“黑鹰”的出口版本型号。
「3」黑鹰的驾驶室是敞开的，理论上没法关门。同时，黑鹰的通风系统是用来做动力冷却的，并不能用于投放气雾型安眠药。
第3章 第 3 章
杰克张开眼睛的时候仍然能感受到胸口窒息的钝痛以及海水洗刷肺部时锯木般的热辣质感。他被一块运输机残骸承载着，孤零零地漂在海面上，BOW了无踪影。残骸四周荡漾着散发出浓烈气味的机油和密布的死鱼，这些惨烈的屠杀被洋流推撞着争先恐后地闯入他的眼睛，用死不瞑目的灰败瞳仁和黑黢黢的油渍进行控诉。
“等不到救援，你就会变得和我一样。”雇佣兵摆弄着随手捞上来的鲭鱼，将鱼嘴对准他自己一张一合。“呃——”他很快觉得恶心，将黏糊糊的尸体扔回水里，“要是我不把那个BOW丢到海里，你们大概是另一种死法。唔，它失踪这么久说不定会有更多你们的同伴遭殃。”
然而现在有一个比BOW与鱼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随时会回来的武装直升机。在这片死海上，他是一个活生生的靶子，随时随地就能被一网打尽。杰克怀疑他们为什么没有趁着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攻击，莫非不再需要灭口了？那么他们必然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糟糕。”他猛地翻身爬起来，铁皮残骸在他身下晃了几晃。该死的，他想，他事前应该想办法黑入“雇主”的通讯系统的，结果现在只能寄期望于BSAA收到消息后的反应速度了。杰克从防水内袋里掏出PDA，身下的铁皮晃个不停，差点让他失手把东西摔下去。
“啪嗒！”
雇佣兵眼疾手快地捞住砸在残骸上的救命稻草，长舒了口气。他的信息素监测手表在连上PDA的同时突然疯狂鸣叫起来，红色的读数催命般地表达着对Omega信息素浓度超过警戒值的忧虑。他这才意识到虽然自己一直裹着湿漉漉的作战服却从没觉得冷，他甚至感觉到有一股流窜着的暖流揉捏着他的五脏六腑。
所以他确实是Omega，一个迟钝的Omega。
杰克在摇曳的残骸上对天翻了个白眼，新安布雷拉都没发觉这件事，而上帝却想在拖了几年后该死地跟他开一个玩笑。他摸了摸口袋，上机前伊尔韦斯硬塞过来的抑制剂早已在爆炸中遗失，现在他得拖着发情期不听使唤的身体逃命了。
他觉得他大概是一个人在演泰坦尼克了，正好那里也有个杰克。
Omega盘腿闷闷地思索着，陡然间身下残骸剧烈地晃动起来，海水随之开始翻腾，他一把抓住烧焦的卷边，迅速蹲踞下来从鞋里拔出匕首。荧蓝的弧光瞬息间染亮海水，雷霆似的穿过鲭鱼群的海上坟场，准确地击中简陋的小船，将他掀进海里。杰克立刻把匕首绞进铁皮的缝隙处，死死地嵌进去，一发力挺腰窜出水面。
又有一些死鱼随着他的动作从深海里翻上来。
他抹去脸上腥臭的海水，睁开眼时吓了一跳。一张半人半兽的面孔直愣愣地戳在他面前，怪物般的右臂闪烁着渗人的电弧——是那个他以为失踪的BOW。
Omega倒吸了一口凉气，片刻后却懈下劲来：“所以你没被抓走啊。”
BOW摆出听不懂的样子，仍是面无表情地杵在水中，只有白色的瞳仁随着杰克藏在身后摸索的右手慢慢移动。
他的匕首嵌在铁皮内纹丝不动，杰克只好收回手朝BOW哂笑，“不好意思——”，他猛然间凌空翻落入海，抬腿将面前的铁皮残骸踹向BOW的胸口。
怪物发出吃痛的咆哮，右臂在海面上炸出炫目的蓝光，无尽的闪电沿着海平面气势汹汹地扩散开来。
杰克迅速地跃到半空，避开致命的电流，这一次他落到BOW的肩上，双腿钳住怪物的脑袋。
然后他闻到呛人的味道，硝石、黑胡椒、粉尘。干燥的气息瞬息间便冲淡了海水的潮湿，夹杂着热辣的怒意冲进他的腹腔。热浪滔天而来，他又一次跌进海里，手脚徒劳地拍打着海面，呛进几口腥涩的海水。
该死的，我这两天晕过去的次数已经够多的了，在BOW抓住他的手之前，他这样想。
半日之后。
杰克被甩上岸，疲倦地陷入柔软的沙滩里，他咳嗽着从空空如也的胃里绞出几口海水。BOW随后跟了上来，拽着作战服的后领将他拖离扑打的海浪。
“靠靠靠靠！停下来！你给我停下！你是想勒死我吗？”雇佣兵尖叫着，手脚并用地扒拉着BOW钢铁般的手臂，“我能走！我自己能走！”
BOW停下脚步，但仍然死拽着杰克的衣领不松手。
“我不会自己跑了的，你看，我腿软，”杰克挣扎半天无果，干脆大手大脚地躺下来，伸腿有一搭没一搭地踹着沙滩上的贝类和石块——褐螺「1」咕噜噜地滚到远处，石块却纹丝不动。“我没说错吧。”他对着BOW一摊手，无辜地扬起眉毛。
BOW仍是不为所动，一人一怪四目相对，静静地对峙着。
杰克很快便觉得无措，BOW看起来不想攻击他，但此刻沿着小腿攀上脚心的丝缕热气却骚挠着他，让他难耐地蜷紧了脚趾。“你能听懂我的话，”他扭过头，对着BOW乜斜着眼哼气，“你真的是个BOW吗？”
怪物的脸开始模模糊糊地飘在他的上方，雇佣兵伸出手想抓却迅速地被躲开去。于是他甩了甩挂在脸上的水珠，扭头用鼻尖剐蹭起BOW扯他脖颈的手臂：“你有硝烟的味道。告诉我，这是什么病毒的味道——唔——还是Alpha的气息——是不是你们那里有很多和你味道一样的Alpha——”他蹭得更重，似乎毫不在意鼻尖被BOW粗糙的皮肤磨得通红。
BOW立刻将他丢进沙里，惹来他不满的叫喊。然后叫喊很快变成咯咯的笑声，Omega半埋在柔软的沙滩里，发红的眼角渗出几线晶莹的水光：“真是人类化。”他抬手捂着脸，闷闷地笑起来。
杰克在BOW几乎要杵成石头的时候终于觉得清醒了点。但他还是觉得热，发情期的黏糊感和着海水一起腻在他的皮肤上，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是个糟心Omega的事实。他一面腹诽着BSAA慢到出人意表的反应速度，一面从沙地里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全然忘了自己的PDA在几个小时前已经葬身海底。
BOW迅速后退了一步，警惕地抬起头。
“我们得找个地方，天要暗了。”杰克为它的表现抿了抿唇，不由分说抬手拍拍BOW的肩膀，“不错，乖孩子。”
他们落脚的海岛看起来小如珍珠，用脚丈量起来却分外困难。在环绕海岛的沙滩内，一座山似的巨岩被西斜的太阳割出锋利如刀的边缘。乔木从纵横的裂隙里延伸出来，奋力地向上够着天空，树冠浓密的阴影遮住天空，沿着丝丝缕缕的阳光一路坠进山脚。
在太阳行将落山的时候，他们终于在半山腰上找到一处岩窟。岩洞里散发出腐殖层特殊的泥土味，杰克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嗅到了Alpha以外的味道。说不定我们抢占了某种野兽的巢穴，他想着，但立刻又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伸了伸懒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抬手示意BOW走进去。
洞穴很浅，几乎可以称为石室。残阳橙色的光芒恰好落进洞穴的最深处，照亮长着青苔的岩壁。待BOW在洞穴里头站定，杰克便在他和BOW之间划出一道横线，将洞穴分为内外两片。
“里面归你，外面归我。”他用树枝戳了戳BOW的胸口，对方乖乖承受了他不疼不痒的袭击，“晚上不许出来，我会看着的。”说着，他便蹲下身拢了拢地上的树枝，准备生火过夜。
雇佣兵在半夜里被滚烫的热浪烧醒，火舌从四面八方而来，接连滚过他的皮肤，将硝烟的味道强硬地揉进他的身体。他迷茫地张开口，困难地喘息着，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伊东尼亚。
他看见白的雪，红的火，灰的墓碑，黑的尸骸。子弹的呼啸在他周身穿梭，无形的波涛推推撞撞着将他挤到前线，令他栽入浮在血海的钱山里。但没等他抓住手中的绿色钞票，便跌入空无一人的拥挤城寨，而转瞬间又身处光怪陆离的实验所，□□的身上缠满抽血用的塑料管。
他愣愣地看着血液飞速地离他而去，钻进一个与他相似但更年长的人中。一瞬间他感觉到透骨的寒意，那个人对他来说太熟悉了，他记得他们的袖子上曾贴着的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