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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柏时冷笑一声,“你经常对朋友动手动脚?”
昨天他不知为何有些心烦,一时答应了他去喝酒,没想到这法国人手很不老实,还企图骗他去酒店,即使他喝醉了,也绝不会跟这种人走。
布里斯面色讪讪,“我以为我们是同类,我为我的冒犯向你道歉,以后我绝对不会这样了。”
顾柏时没理他,转身走了。
他的作息一向很规律,在十一点准时睡觉,今晚却有些失眠,他看了看微信界面,没有消息,又打开朋友圈,发现陆夕寒转了一条镜心浪潮的推送。
他点开把全文看完了,尽管有点生涩,但整篇文章的完成度和专业性都不错,对于这样严肃的报道,陆夕寒已经能做到比较优秀的水平,这让他感到欣慰。
只是最近文华丑闻频发,值此多事之秋,他有些担心陆夕寒会不会被院里批评。
顾柏时在十二点多终于陷入沉睡,却在三点多被铃声吵醒。
“喂?” 深度睡眠被打断是一件会令所有人不爽的事情,顾柏时的语气很不友好。
电话那边传来萧何漂洋过海后依旧不正经的声音,
“顾博士,你心爱的学生出大事了!”
第二十一章
陆夕寒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上午还要继续上课。
公共课上,他能感觉到很多人在看他,这些目光并非恶意,大多是怜悯与好奇。
他的人缘向来不错,因而也有不少熟识的同学安慰他。陆夕寒只得强撑起笑容,反过来安慰他们。
林雪阳没来上课,陆夕寒问她也没有回应。他决定抽空去看看林雪阳,这个自小从未遭受过挫折的优秀女生,比他更不能接受这种莫须有的处分。
他还要想办法去求情让张彬凯留下来,他根本没有犯错,凭什么被开除?
这些事情统统压在陆夕寒身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陆夕寒的人生从来不是一帆风顺,他之前遭遇过的挫折远比今天更要棘手,即使无父无母,他也自己一个人走了过来,但那只是他自己的磨难。
如今他的好朋友和他崇敬的学长,都陷在这片泥沼里。镜心浪潮被封,所有的努力付之一炬,所谓的理想被轻易斩断,这让他根本无法像以前那样乐观。
当他辗转反侧时,强颜欢笑时,他总会想起顾柏时,却不敢打电话给他。
真正对你好的人,总是在你最无助的时候被想起。
而真正被你在意的人,却宁愿独自舔舐伤口,也不愿去打扰他。
上午十点,新闻院院长办公室。
“您放心,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允许再次发生。该删的已经删了,该封的也封了,影响并没有扩大,我们处理的很及时。”马院长拿着手机,不自觉微弯着腰,面上恭敬之意不减。
“对对对,学生我们也做了恰当的处分,这件事足以在院里敲响警钟,之后我还会给学生们做讲座,好好教育他们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
“您说袁教授吗?您放心,我一定会登门致歉,这件事给袁教授的声誉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是我的责任。”
等马院长和袁校长的一通电话打完,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还有些后怕。
“舅舅!”
一个高高大大的少年推门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是刚下完课。
“季霖?你怎么过来了。”马院长亲切说道,转身去给季霖泡牛奶。
季霖见状笑道,“我都这么大了,不用喝牛奶了吧。”
马院长道,“你没听说过,二十三,窜一窜吗?”他将牛奶递给季霖,仰头看着季霖一米八好几的个头,不由道,“都说外甥像舅,你居然长这么高,而且还在长的样子。”
季霖一口气将牛奶喝完,说道,“我像我妈妈,但妈妈和您不太像。”
马院长叹了口气,他没有兄弟,只有一个早死的妹妹,因而十分宠爱这唯一的外甥,基本是当爸爸一样把他养大,欣慰的是这个外甥从小就很争气。
季霖见他脸色柔和了起来,趁机道,“舅舅,我有一件事情要向您汇报。”
马院长道,“如果是学生会的事,可以找陈思维。”
季霖听到陈思维的名字,神情有一瞬的不自然,他抓起舅舅的手,这是他自小撒娇惯用的姿态,
“这件事儿太大了,思维也解决不了啊。”
马院长没注意到他对陈思维怪异的称呼,问道,“什么事儿?”
季霖接着道,“最近很多院里的学生向我反映,他们不太赞同您对镜心浪潮那三个学生的处分,还写了一大封联名信要我递交给校长呢。” 其实是他自己在朋友圈号召反对院里决定,他作为学生会主席本就人脉广,经他一号召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马院长本来慈爱的表情瞬间变了色,狠拍桌子道,“这是在造反吗?!”
季霖急忙轻轻拍了拍舅舅的背,缓和了语气道,“哪能是造反呢?我本来也反对这件事,但是学生们热情高涨,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的话,这个学生会主席我是当不下去了。”
马院长一听影响到了季霖,急忙道,“你就不能说服他们不要闹事?”
季霖耸了耸肩,“如果我说有用的话,我也不会来找您了。”
马院长焦急的背着手来回转圈,他万万没想到刚处理好校长那边,还要处理学生这边。他知道新闻院这群学生,比其他系的大学生更团结,之前院里因为政治斗争要辞退一个老师,就被这群学生联名阻止,最后只好采取迂回战略隔了半年才辞退。
季霖继续火上浇油,“他们说如果我不交给校长,他们就自己去找校长。”
马院长眉毛竖了起来,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要是跑去找校长闹大了,他还有什么脸面见校长?
马院长想了想,还是要以暴制暴,不能纵容他们,“你告诉他们,谁去找校长,谁就扣分!”
季霖没辙了,扣分是学生的死穴,因为会联系到奖学金评比和保研。
“那我试试吧,”
季霖无奈的走出办公室,还没走几步,就看到走廊尽头转角处有一个人影在探头探脑。
他无声的笑了笑,快步走过去,将那人拉了出来揽进怀里。
陈思维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躲开看了看四周,埋怨道,“你干什么!”
季霖不依不饶的靠近过去,搂住了他的腰,“我为了你被院长训的那么惨,你就这么无情的对我?” 真是撒谎不打草稿。
陈思维一听面色紧张起来,“你被院长训了?他不是一直对你很好吗?”
季霖搂着他往他办公室里走去,反锁上了门,将陈思维困在门板与他的怀抱里。
“那只是在外面,我舅舅其实对我挺凶的,你不知道,他刚才生气的都要打我了。” 季霖委屈巴巴的将头耷拉在陈思维的肩膀上。
陈思维有些愧疚,也没注意到季霖的手正搭在他的腰窝上,“对不起……那你劝说成功了吗?”
季霖摇了摇头,将手又下移了几分,“当然没有,我舅舅这人很倔,对自己做的决定几乎从来没有更改过。”
陈思维彻底失望了,他已经尽了他的努力,张彬凯能不能留下来读书,他也帮不了什么了。
季霖见他出神,不由捏了下陈思维的臀肉,把陈思维吓的跳了起来,他瞪圆了眼睛朝季霖低声道,“你做什么!”
季霖委屈道,“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还凶我。”
陈思维虚张的声势立马弱下来,他低头道,“对不起,我没有凶你,不过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季霖勾了勾嘴角,在他耳边道,“不要怎样?”
陈思维顾左右而言他,“你快回去上课吧。”
季霖看了眼他通红的耳朵,笑着决定放过他,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呢。
“行,那我先走了。”
陆夕寒下午依然有课,他感觉到杜昊成在故意不理他,完全不懂他在别扭什么,明明受处分的是他,杜昊成却在莫名其妙生他的气。
他撞了撞杜昊成的胳膊,低声道,“你怎么了?”
杜昊成看也不看他,面无表情道,“你怎么不去找林雪阳上课?这节课要点名吧。”
陆夕寒道,“我找她了,但是她不想上课,想休息几天。”
杜昊成干脆转过身去不理他,但还是忍不住要说,“你当初听了她的话,要去镜心浪潮,现在被她害的处分了,后不后悔?”
陆夕寒皱眉道,“什么被她害的,我自愿的,当然不后悔了。”
杜昊成恶狠狠的盯着他,“那就是你活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夕寒也有些生气了,杜昊成完全是间接性发疯!
马院长从教师食堂吃了饭回来,在办公室里品茶。他本身并不爱喝茶,只是自从当了院长后,觉得还是要有些读书人的品味,因而搞了套茶具搁在茶几上。
他刚喝上第一口,办公室门就被人推开了,他一看,惊得茶水都从嘴里喷出来。
“小顾啊,你怎么回来了?”
第二十二章
顾柏时直接在马院长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也不客气的从茶几上倒了一杯茶喝,只是这茶泡的实在太差,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马院长和蔼道,“这是我新买的好茶,味道挺不错的。”他看了眼坐在对面的顾柏时,这人一身上下一如既往的讲究整洁,只是那脸上疲惫之色难掩。
顾柏时坐了20小时的飞机,又马不停蹄的从机场赶到学校,正一身风尘仆仆。他有些嫌弃的喝完茶,直接开门见山道,
“院长,我这次提前回来,是专门和您谈谈最近院里对镜心浪潮成员的处分。”
马院长一听脸色就黑了,这是怎么了?一个二个的都跑过来要跟他谈!但对面坐的毕竟是顾柏时,他强忍住了脾气,和气道,
“小顾啊,你之前身在美国,对这段时间文华的事情有所不知。这件事性质很恶劣,已经引起了校长的高度重视!如果不处分,新闻院以后在学校里难以抬头啊!”
顾柏时不为所动,他从包里拿出那篇新闻稿的打印件,摆在桌上,
“这篇文章我从头到尾都看过,真实性我也通过一些关系得到了证实,袁升平性侵学生确有其事,文章里没有一处弄虚作假的成分,不知为何院里的处分里说他们造谣生事?”
马院长额头上冒出冷汗,他之前一口咬定这件事是假的,自然是校长嘱咐过,只是他一介院长,调过来只有两年,根本不清楚里面的虚虚实实,只能硬着脖子说假的。但顾柏时若真想查清楚这件事,简直易如反掌。
他只好打马虎眼道,“你也知道,这种事不像抢劫偷盗,很难证实,谁知道那个女生是不是诬陷呢?比如最近学校被举报的那三个老师,都被查明是诬陷。所以在还不清楚事实的情况下,贸然报道当然不对。”
顾柏时并没有理他的歪理,只是取出一份档案袋,放在桌上,修长的食指点了点桌面,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这是当时文华市公安局留下来的案底,证据、供词应有尽有,足以证明这件事的真伪,我想即使把它摆在校长面前,他也不敢否认这件事。”
马院长这下真的没办法再矢口否认了,又不是他犯的罪,凭啥在这儿和顾柏时讨论这个?他只好讪笑道,
“小顾啊,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也一定知道,袁升平,是袁校长的堂弟,我做出的这个处分决定,已经是最轻的了,如果不是我提前做了处分,放到袁校长那里,可能就是三个都开除。”
顾柏时眼中浮现厌恶之色,他质问道,“这件事和他是不是袁校长的亲戚有什么关系?”
马院长脖子一梗,他就不信顾柏时不懂他的意思!这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他顾柏时自然不怕得罪袁校长,大不了有他老子给他顶着,可是他呢?得罪了袁校长这辈子官运也就到头了!
马院长不敢硬碰硬,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个社会你也明白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如果不对他们处分,他们迟早会因为自己的莽撞无知摔跟头,等到他们进了社会才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就晚了!”
顾柏时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下自己有些皱的领带,不疾不徐道,“我想那是社会教给他们的,而不是大学。新闻院教给他们的应该是如何为真实发声和说话,而不是为了苟且选择沉默!”
他此刻突然想到陆夕寒那双总是满溢着纯真的眼睛,那小孩本应快快乐乐的在这所大学度过四年宝贵的光阴。而他则教给他专业之理,也可以教给他行事之道,他甚至愿意教他所有人生所需要的道理。但现在他的学生却因为莫须有的社会潜规则,遭受莫须有的惩罚。如今他不知道在哪里烦恼忧愁,或许还暗自抹掉眼泪。
马院长本要反驳,却看到顾柏时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