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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0023:59 。。。
彼得·帕克打着呵欠从冰箱里取出一盒冻牛奶,回头就碰见滑雪归来神色疲惫的梅姨。对方肩扛雪具站在门口,一手扶着腰还在隐约喘着粗气,显然是已经乏累得不得了,只对他简单地道了声晚安便弓着身子转向楼梯,甚至没像以往那样走过来亲亲他的额头。
不久后楼上就传来类似于大力扣上门的砰然一声巨响。
噢……他那活力四射、精力充沛的姨妈今天睡得可真早。
抬头看了眼黏在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正缓缓移向罗马数字十的位置。彼得·帕克回退两步重新来到厨房,将还没被捂热的牛奶盒子塞回冰箱,然后趿拉着拖鞋蹬蹬蹬飞快上了楼。
他一头钻进卧室,一面利索地反锁上门一面屈起拇指勾着后领扯下衬衫,露出常年穿在内里的紧身蜘蛛衣,红蓝配色在昏暗光线里产生了鲜明对撞的视觉冲击。
他满意地对着穿衣镜左右看了看,随后伸手悄无声息地扒拉开玻璃窗,一矮身子敏捷灵巧地遁入窗外泯泯黑夜。整套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作为市民们友善的好邻居蜘蛛侠,他总是会趁着夜色的掩护悄然穿梭在城市嶙峋的骨架中,维护治安见义勇为。没人给他任何酬劳,甚至听不到一声谢谢,可他始终将这项“兼职工作”视为自己应尽的责任,并且乐此不疲。
……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城中区高中的三年级学生。
其实通常来讲,在夜晚一心抓捕逃窜的偷车贼时,彼得一般不会想起有关自己另一重身份的任何事情。但是今晚却不同寻常——他刚刚从腕部的喷射器里弹出蛛丝,将气喘吁吁再也跑不动的偷车贼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反吊在不远处的警察局门口,还没来得及歇上一口气,就在马路对面人声鼎沸的酒吧门前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克莉丝·肯特,他金发碧眼长相标致的同班同学,全校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
此时只穿了件单薄小罩衫的姑娘一头精致卷发凌乱地披覆肩头,正抱着膝盖蹲坐在冰冷的水泥台阶上,整张脸都埋进了圈拢在膝上的双臂中,裸。露在外的苍白肩窝不停地随着细弱抽噎声一下一下耸动着。一开始只是压抑着的小声啜泣,到后来却逐渐演变成了不加掩饰的放声大哭。
纵使是扯着嗓子用尽全力号啕哭泣,她的声音依旧被酒吧里隐隐传来的嘈杂电音所吞没。
……真糟糕,他似乎没法就此一走了之?
彼得·帕克驻足在十米开外的拐角处,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张脸来观望了几分钟,踌躇了两秒还是靠着柔韧蛛丝一把荡到了对街,把还在奋力挣扎的偷车贼身上的长风衣扒了下来,又顺便摘走了足以遮挡住大半张脸的鸭舌帽,反手扣在脑袋上。
躲进暗处扯下蜘蛛面罩随手塞进口袋,彼得裹紧了尺码偏大长至脚踝的风衣又压了压帽檐,还不放心地对着街边零售店光洁宽大的橱窗确认了自己的形象,才总算步履温吞地缓缓靠近了哭声渐弱看起来已经没了力气的金发姑娘。
克莉丝伤心地呜咽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喉咙干哑发烫。她怎么也没想到,半个小时以前,在她满怀期待地盛装打扮来到酒吧赴约时,却意外地看到自己才仅仅交往了一周的新男友——棒球队主力、几乎是全校少女的梦中情人安德鲁正搂着别的女孩儿热烈地接吻,在发现她的存在后也没露出半点要辩解的意思,淡淡撇下一句分手就圈着那女孩儿的腰进了舞池。
她站在原地呆立半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回过神来旋即便难堪地立马从酒吧里跑了出来,边跑眼泪边止不住地哗啦啦往下淌,下颌和颈窝被濡湿得又冷又黏。她连跑丢了高跟鞋都浑然不觉,直到从酒吧那人头攒动的浑浊空间里冒出头才迟钝地感觉到脚底的刺痛,这让她更难过了,干脆将手包随便一扔就地坐下,埋首在臂间毫无防备地大哭起来,靠眼泪肆意宣泄着起伏激荡的负面情绪。
哭到没了力气,克莉丝抬起脸来用手指擦了擦眼角,大口呼吸着午夜凉丝丝的空气,头脑总算稍微清醒了一点儿。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关切的问候。
“嗨,你……你还好吗?”
站在她面前的男孩儿五官清秀面容温和,一头稍显蓬乱的棕色短发格外惹眼,此时正一脚踏在两级阶梯之上,半弯着腰贴心地将自己降低至她的高度,一双暖褐色的润泽眸子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平常她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的类型,在此刻的处境下却显得分外顺眼。
睫毛膏和眼线早就被眼泪冲刷得糊成了黑乎乎的一团,褪了色的口红已然遮盖不住血色尽失的柔软嘴唇,平常打理得柔顺熨帖的金色卷发也乱糟糟的,还有一绺固执地黏连在颊边。更别提她现在还赤着脚躬着身,手包里的零碎物件在半步之遥散落一地——她想她现在的样子肯定滑稽可笑极了。
可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没能从对面男孩的眼底看出半分嘲笑抑或讽刺的意味。
饶是如此一瞬间仍旧觉得窘迫而又狼狈,克莉丝匆匆搓了搓冻得发红的鼻头,难得顺从地从他手里接过纸巾,胡乱抹了一把脏兮兮的脸,然后忽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你是谁?”她抽噎着小声问道。
彼得:“……”
他知道作为拉拉队队长、学校的风云人物,克莉丝·肯特一向以盛气凌人的面貌示人,从不让目光在那些不起眼的普通学生身上逗留一秒——更遑论自己这种深藏不露的书呆子形象——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连自己朝夕相处了两年的同班同学的名字都记不得。
“我叫帕克,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子……你知道,每天可以看得见外面飞来飞去的钢铁侠。”他无奈地解释道。
克莉丝愣了一下——她可从没注意过教室的那个角落——可对方的表情认真而诚恳,她只好礼节性地作出努力回忆的样子来……可最后还是意料之中地失败了。
“不管怎么说……”她吸了吸鼻子正视他,“谢谢你,帕克。”
作者有话要说:校园纯爱轻喜剧,1V1,HE。
BGM和对应歌词都在文案上~
短篇,也就十来章,有人看我就多更点儿,没人看我就少更点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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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0012:00 。。。
翌日,讲台上的史密斯先生正唾沫横飞地讲授着世界史,中年男人有气无力的粗嘎声音浑似只聒噪苍蝇在耳旁嗡鸣,彼得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趴在桌面上舒展身体,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地伸了个懒腰。
昨晚他好心地把克莉丝?肯特送回了家——可他没想到习惯了车接车送的对方压根记不得自家的具体地址,只好循循善诱地让她努力回忆周遭的地标性建筑,带着她漫无边际地盲目摸索了许久,她才总算就着昏黄路灯辨认出了熟悉的街道。
——结果这直接导致了最后他瘫倒在自己房间里舒适的单人床上时,时钟已然滴滴答答走过了凌晨四点——他甚至连身上的蜘蛛战衣都没脱,几乎是后颈一沾上枕头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今早直到恼人的闹铃声孜孜不倦地连铃响了三次,他才勉强从被窝里探出手来企图按灭它,结果没控制好力道直接把闹钟一把拍得七零八落——他躲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儿,终于不情不愿地扶着胀痛的脑袋骨碌下来,结果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就睡到了八点整。
他手忙脚乱地边洗漱边把简便的衣服往身上套,抓了块面包就急忙夺门而出,一路紧赶慢赶,在校门关闭的最后一秒侧身挤了进去,才总算没有迟到。
彼得叹了口气,在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挲声中挺起腰杆,用手支着下巴好让自己不至于一不留神仰面躺倒过去,神情困顿而乏力。
半分钟后,就在他即将阖上沉重眼帘的前一秒,教室前门细微的喀嗒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史密斯先生也旋即停止了枯燥授课,用拇指敲了敲手腕上的机械表,无声地谴责着姗姗来迟的对方缺乏时间观念。
彼得转眼便看到克莉丝?肯特推门而入——他并不奇怪她为什么能在校门关闭后还如此从容不迫地走进来,每所校园里都总会有这种永远能找到法子行使特权的人。
“请为你的迟到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肯特小姐。”
在她气定神闲地挪步入座后,史密斯先生慢吞吞地扶正圆片眼镜,意有所指道。
“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回答您的问题。”
克莉丝抱着手臂背靠在椅子上,不偏不倚礼貌地直视对方,指尖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缕淡金发丝——她今天鲜见地把一头卷发熨烫得笔直,这稍稍让她收敛了平素的锋芒毕露,透出一股难得柔顺乖巧的模样。
她描摹着淡妆的精致面孔生动鲜艳,全然不复昨晚的狼狈与脏污,面上骄傲的神色强势而又夺人眼球,仿佛彼得印象里的脆弱与孤独只是某种错觉。
停顿了两秒,她才继续说道,“因为……您知道的,下课后学生有充分的人身自由权。”
她的话音话音刚落,下课铃声就叮地从教室角落里的扩音器中冒了出来。
史密斯先生无奈地收拾起教案,挟在肋下转身离开了。
一场风波不咸不淡地结束,彼得撇撇嘴换了个较为舒服的姿势,准备趁着课间的十五分钟好好补个眠,然后再去学生食堂饱餐一顿——事实上他也这么干了。
可是没想到,他刚一防松身体,耳畔竟捕捉到了一阵喀喀哒哒的清脆高跟鞋声由远至近,甜腻的香水味道飘散到鼻尖。
“嗨,早上好,帕克。”
有人动作轻缓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嗓音柔润动听。
好吧,这可有点儿超出他的预想范畴了……他本以为一向自视甚高的她被自己无意中撞见了那么丢脸的一幕,今天到了学校想必会装作陌生人一样对他视而不见,好继续维持以往难以接近的高傲形象——而现在这种发展似乎有些不太对头。
“……早上好。”他抬起头来,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低声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句应答。
她对围绕在身边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视而不见,旁若无人地冲他微微一笑,“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出去走走?”
他按着眉心张了张口,她却忽而竖起洁白干净的食指拦在嘴唇边,朝他促狭地一眨眼,浓长睫毛下透出的深绿色眸光荧亮而有神,“我可不想听你拒绝——我在楼门那儿等你。”
说着,她在周遭一片咂舌声中若无其事地走出了教室。
鬼使神差地就跟上了她的步伐,一路来到了教学楼门前,彼得顶着黑眼圈神情有些恍惚,牛仔裤裤脚被稍微扯了一下,连带着拽回了因疲累而漫天游移的思绪。
他顺势低头看着她在地上铺了一层……野餐布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随后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还在旁侧给他让出了一块空位——她怎么那么喜欢坐台阶?这肯定不算是什么好习惯……
“你好像有点儿怕我。”她轻飘飘地以确凿无疑的口吻撂下一句话,笑意爬上涂着亮色唇蜜的嘴角,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高跟鹿皮短靴有一搭没一搭轻点着地面,发出细碎声响却并不惹人生厌。
彼得这会儿好不容易打起了精神,却又被她一句话说得愣了半秒,轮廓柔和的面孔上浮起一丝尴尬神色,清晰的五官皱了起来,“谁不会呢?毕竟,你知道,你是……而我又是……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儿,我……”
“我只是想找你聊聊天……你要是觉得不舒服,那我就不看你。”
克莉丝笑着摆摆手打断他语无伦次的话,把视线转移到苍蓝悠远的天穹,专注地凝视着一块被细风撕扯变幻的云,忽而咬了咬嘴唇开腔道,“那些长相帅气的男孩儿们都是坏脾气的混蛋。”
立即反应过来她还在为昨晚的经历所暗自黯然神伤,彼得好心地往旁侧挪了挪身子,张了张口试图安慰她,“虽然我没经历过这种事儿……我是说,我也没机会经历这种事儿,但是我觉得你是个很棒的姑娘。”
腼腆地弯了弯唇角,他望向她的双眼清亮而透彻,隐约浸着如同金粉扑簌散落的日光色泽,“肯定是他的这里——”食指点了点脑壳,“出了什么问题,这显而易见。”
“你可真会安慰人——你知道吗,那家伙的吻技特别糟糕,还不喜欢洗澡……”
克莉丝半真半假地扬起了眉尖,断断续续地数落着前任的不是,说着说着却忽而毫无征兆地话锋一转,“……我好像开始有些喜欢你这种类型了,帕克。”
女孩潮热的体温隔着秋天薄薄衣料熨烫着皮肤,被对方大胆的话语惊得噎了一下,彼得的脸上依稀红了红——这简直是他十七年的人生里前所未有的大危机……
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该怎么回答,他有些局促地挠了挠脸,“噢,我该感到高兴吗……这听起来可像是在隐晦的说我不帅……”
……他在说什么呀。
“总之……嗯,我很开心?”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反应,克莉丝愉快地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