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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飞快地去抽他的魔杖,但是哈利比他更快;他在马尔福的手指刚刚伸进长袍的口袋时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波特!”
一个声音穿过门廊。斯内普出现在通往他的办公室的楼梯上,看着哈利。哈利感到一阵强烈的憎恨,远远超过他对马尔福的。无论邓不利多说什么,他都不会原谅斯内普,永远不。
“你在干什么,波特?”斯内普的声音和平时一样冷酷,他朝他们四个大步走了过来。
“我正在想用在马尔福身上的咒语,先生,”哈利厉声说道。
斯内普瞪着他。
“马上把你的魔杖放下,”他快速地说,“扣除格莱芬多十分—”
斯内普看着墙上巨大的记分器,轻蔑地笑了。
“啊,我发现记分器上格莱芬多已经没什么分可以扣了。那么,波特,我只能简单地—”
“加上一些分数?”
麦格教授一瘸一拐地从石阶上走进城堡,一只手提着一个格子呢的旅行袋,身体歪斜地靠着另一只手中的手杖,气色看上去很不错。
“麦格教授!”斯内普叫道,大踏步地走了过去,“你从圣蒙格医院出来了!”
“是的,斯内普教授,”麦格教授说,一边脱去了她的旅行斗蓬,“我已经焕然一新了。你们两个…克拉伯…高尔…”
她高傲地向他们招了招手,那两个人走了过来,磨磨蹭蹭地拖着脚步。
“拿着,”她把旅行袋塞到克拉伯怀里,斗蓬塞给了高尔,“把它们拿到我办公室去。”
克拉伯和高尔转过身去,跌跌撞撞地走上了楼梯。
“那么好吧,”麦格教授说,抬头看着墙上的记分器,“嗯,我想波特和他的朋友必须每人加上五十分,因为他们向世人警告了神秘人的归来!你看怎么样,斯内普教授?”
“什么?”斯内普吃惊地问,哈利觉得他肯定听得清清楚楚。“噢…好吧…我想是的。”
“那么给波特加五十分,还有两个威斯里家的孩子,隆巴顿和格兰杰,”麦格教授说着,格莱芬多记分器里一大堆红宝石哗啦哗啦掉了下来。“噢,我想还有拉夫格,”她补充道,“卫文克劳的记分器里兰宝石洒落了下来。“现在,我想你可以扣波特十分了,斯内普教授—就想我们看到的。”
记分器里飞起了一些红宝石,不过留在下面的仍然相当可观。
“那么,波特,马尔福,我想你们是不是该出去了?外面那么好的天气。”麦格教授神采奕奕地说。
哈利不需要听她说第二遍了—他把魔杖塞进长袍里,径直朝着前门走过去,一眼都没多看斯内普和马尔福。
太阳的热气包围了他,他穿过草坪,朝海格的小屋走去。草坪上的学生们正在享受着阳光,互相谈论着,有的在看《预言家日报》,有的在吃零食,当他走过去的时候他们都瞧着他;有一些人在叫他,或者向他挥手,迫切地想表示他们,就像《预言家日报》上的提的,把他当成了英雄。哈利没和任何一个人说话。他不知道他们对于过去的三天里发生的事知道多少,但他现在或以后都不想被人问东问西的。
他在巧海格的门时想了一下,但是牙牙从转角处跑了过来,并且带着极大的热情向他扑了过来,告诉哈利海格正在菜园里摘豆子。
“太好了,哈利!”海格高兴地嚷嚷,哈利朝栅栏走过去,“来吧,来吧,让我们喝一杯蒲公英汁。”
“怎么样?”海格问,他们坐在他的木桌旁,一人拿着一杯冰冻果汁。“呃…感觉还不错吧?”
哈利看着海格关心的神情,知道他并非在问自己的身体是否健康。
“我很好,”哈利快速地说,不想讨论海格脑海里在想的事,“你怎么样?”
“一直躲在山里,”海格说,“就像那时候小天狼星—”
海格停住了,他清了清喉咙,看了看哈利,一口气喝了好几口果汁。
“不管怎么样,总算回来了,”他轻轻地说。
“你…你看上去好多了,”哈利说,下定决心要把话题从小天狼星身上移开。
“是吗?”海格问,举起一只大手摸摸自己的脸,“噢…对。格洛普也好多了。我回来后见了他三次,他把事情跟我说了三遍。他是个好家伙,真的。我想该给他找个女朋友了。”
哈利想跟海格说并非如此,要是在黑森林里面再住上一个巨人,也许比格洛普更糊涂更粗鲁,那将是一件令人担忧的事。但是哈利没有精力去讨论这件事情。他开始希望自己能一个人待着了,这种想法促使他大口地喝了些蒲公英汁,喝得杯子里只剩下半杯,这样他可以快点离开。
“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了,哈利,”海格突然柔声地说。他靠近哈利,看着他。“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哈利耸耸肩。
“看,”海格靠在桌子上说,“我知道小天狼星死了,死于一场战斗,那正是他所希望的方式…”
“他根本不希望那样!”哈利生气地说。
海格低下了他那乱蓬蓬的头。
“嗯,我想他不会,”他轻轻地说,“但是,哈利,他绝对不会自己坐在家里而让别人去战斗。他不可能忍受只能接受别人的帮助…”
哈利跳了起来。
“我要去看看罗恩和赫敏,他们还在医院里。”他生硬地说。
“噢,”海格不安地说,“那…好吧,哈利。哈好照顾你自己,如果你…”
“好的。”
哈利飞快地打开门冲了出去,海格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哈利就已经穿过草坪了。大家又一次招呼他。他闭上眼睛,希望他们都能够消失,让他睁开眼后能一个人待着。
几天前,就在考试结束前,他看到了伏地魔留在他脑海的幻像,他愿意付出所有的一切,只要这个魔法世界里的人相信他说的是真话,相信伏地魔回来了,相信他既没有撒谎也没有疯。但是现在—
他在湖边走了一会儿,然后在岸上坐了下来,躲在一丛灌木丛后面以避开人们的目光,看着闪闪发光的湖面,默默地想着。
也许他想一个人待着的原因是在他和邓不利多谈话后,他感觉和其他的人隔离了。一道看不见的障碍把他和这个世界的其他部分隔开了。他是—就像以前一样—一个被做了记号的人。而他一直不理解这意味着什么。
他坐在湖边,悲痛沉甸甸地压着他,失去小天狼星的痛楚在他体内弥漫,他甚至感觉不到恐惧。此刻阳光灿烂,周围的操场上人们正在欢笑,他好像和他们处在两个世界,彼此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距离,但即使这样,他仍然很难相信他的结局将会是一个凶手,或者被其影响一生。
他在湖边坐了很久,凝视着水面,试图不去想他的教父,不去想曾经在这里,在对岸,小天狼星为了抵挡一百个摄魂怪而崩溃。
太阳下山了,他感觉到了寒冷。他站起来,朝城堡走去,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
罗恩和赫敏在学期结束前康复出院了。赫敏不时地表现出试图谈论小天狼星的样子,但是罗恩在她每次提到小天狼星名字的时候就阻止了她。哈利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愿意谈论他的教父,他的意愿随着情绪而改变。但有一件事他确定:当他回到女贞路4号时他将非常不开心,非常想念霍格沃兹。即便他已经知道了为什么每个夏天要回到那里,他也没有因此而觉得好受些。实际上,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担心过。
安布里奇教授在学期结束前一天离开了霍格沃兹。她似乎是在晚餐时分溜出了医院,试图不被察觉地离开这里。但是很不幸,她在半路上遇到了皮皮鬼,后者根据弗雷德的指示抓住了最后一次机会,兴高采烈地截住了她,把一根手杖和一盒粉笔陆续地砸向她。很多学生跑到门廊里来看她如何狼狈而逃,而各学院的院长则只是半心半意地试图制止他们。事实上,麦格教授只是发出了几声微弱的抗议就回到座位上去了,很遗憾地表示她不能进行庆贺,因为皮皮鬼借走了她的手杖。
学期的最后一次晚宴到来了,大部分人已经整理好行李,下去参加晚宴了,只有哈利还没有开始。
“明天再整理吧!”罗恩说,他正站在宿舍门口等哈利,“快点,我饿坏了。”
“我很快就好了,你先走吧。”
但是当罗恩关上门走了以后,哈利仍没有加快速度整理的意思。他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参加晚宴。他担心邓不利多会在发言中提到自己。他肯定会提到伏地魔的名字;会提到过去的这一年。
他把一些皱巴巴的长袍从行李箱的底部拿出来,一件件折好。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一个包装得非常好的小包裹就躺在箱子角落里。他不清楚它怎么会在那。他弯下药,把它从他的训练服下面抽了出来,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他很快想了起来。小天狼星在格陵莫得2号的前门那里把它送给了他。“需要我的时候就用它,好吗?”
哈利一屁股坐在床上,把包裹打开。一块小小的方形镜子掉了下来。它看上去很旧,当然也很脏。哈利把它举到自己面前,看到自己的脸。
他把镜子翻了过来。在反面,有一些写得很潦草的字,是小天狼星写的。
这是一个双面镜,一共有两个,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如果你要找我,就对着他喊我的名字;你会出现在我的镜子里,而我也会出现在你的镜子里和你说话。詹姆斯和我分开的时候就用它们来进行联系。
哈利的心跳加快了。四年前他在意若思镜里见到了自己的父母。而现在,他有能和小天狼星说话了,马上,他知道—
他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别人,宿舍里空无一人。他重新看着这面镜子,把它举到面前,手微微地抖着,大声地、清晰地说:“小天狼星。”
他的呼吸使镜子上面起了一层薄雾。他把镜子举得更近些,激动得难以自制,但是薄雾后面向他眨眼的仍然是他自己的眼睛。
他又擦了擦镜子,房间响起了他清清楚楚的、一字一顿的声音:
“小天狼星布莱克!”
毫无动静。镜子里布满失望的仍然是他自己的脸。
小天狼星去拱门那里的时候没有带着他的镜子,哈利脑子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说。这样它就没什么作用。
哈利呆了一会儿,猛的把镜子扔进了箱子,镜子碎了。在那短短的充满光辉的几分钟里,他曾经确信能够见到小天狼星,和他说话。
失望的感觉就要从他的喉咙里蹦出来了;他站了起来,把他的东西扔进箱子,乱七八糟地堆在碎了的镜子上—
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有一个比镜子更好的方法,更好、更可行的方法,他以前怎么没想到—他为什么不去问问?
他冲出宿舍,奔下旋梯,顾不得撞上了墙;他跑过空空荡荡的公共休息室,穿过门口的肖像画,冲进走廊,完全没理会胖夫人在他后面叫:“晚宴已经开始了,你知道,你去了会打断它的!”
可是哈利根本不想去参加晚宴。
为什么么在你不需要他们的时候,这屋子里到处是幽灵;而在你需要的时候却一个都不见了?
他跑下楼梯,走廊里空无一人,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很显然,他们都在大厅里。他跑到咒语课教室外面的时候停住了,一边喘气一边想,看来他不得不等到晚宴结束以后了。
可就在他放弃希望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透明的身影飘过走廊的尽头。
“嗨…嗨!尼克!尼克!”
那个幽灵从墙壁里面把头伸了出来,脱下全是羽毛的帽子,头危险地摇晃着,是尼古拉斯爵士。
“晚上好,”他说,把身体的其余部分从墙里面抽了出来,微笑地看着哈利,“我不是唯一一个迟到的,对吗?当然,”他叹了口气,“从某种角度来说。”
“尼克,我能问你一些事吗?”
尼克的脸上掠过一种奇怪的表情,他把手指伸进领圈,把它拉了拉直,显然在考虑。直到他那悬着的头都快要掉下来的时候,他才停止了考虑。
“呃…现在吗,哈利?”尼克问,看上去有点迷惑。“不能等到晚宴以后?”
“不…尼克…帮帮忙,”哈利说,“我真的需要和你谈谈。在这行吗?”
哈利打开了最近一个教室的门,差点没头的尼克叹了口气。
“噢,好吧,”他听天由命地说。“我就想到会这样。”
哈利替他开着门,可他却从墙里面穿了过去。
“会怎样?”哈利问,关上了门。
“你来找我,”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