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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当然,”女伯爵微微颔首,语含讥诮,“我怎么能忘了大家是怎么夸我的,坚强、贞洁、勇敢、善良!哦我的天啊,这种词听起来就像在夸圣女贞德(注2)!但是最后呢,所有人都知道,贞德被人架在火上烧死了,因为人们已经不需要她了!
“这就是一个女人的命运。人们告诉你,追求的东西要与他们一致,若是不一致,他们随时可以不认同你、孤立你、抛弃你。这真是可悲啊。但是,我还什么都没有做,仅仅只是怀念下死去之人,你就准备反对我了吗?我亲爱的莱恩牧师,难道要忘记此处教堂都是由我的家族赞助了吗,恩?”
名叫莱恩的牧师无法忍受似地闭上眼,怀中抱着圣经,喃喃道:“哦天啊,夫人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对于神的敬爱不该牵扯到俗世俗物,这对于神,是不敬的。”
此后却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女伯爵也不再对他多言,转过身来,看着窃窃私语隐隐骚动的人群,傲然道:“感谢今日各位的来到,我知道你们并不太想来到这里,这点倒是跟我一样的。但是,恐怕我和你们不愿意来到这里的原因是没有半分相同的。你们希望他死,而大概只有我一人希望他生。所以对各位此刻的到来,我也只能勉强表现出不甚真诚的欢迎,谢谢各位,谢谢。”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啊。萨沙望着她,感觉到她的骄傲与古怪。而说完,女伯爵抬手掀开覆在面上的白纱,露出她的真容。
若是早十几年,不哪怕早个十年,女伯爵虽然不是个美人,但也是个与面上的骄傲与言语中的讥诮相符合的少妇。若是在那时候,别人看着她生动眉目灵动眼神,还会觉得她的讥诮与骄傲为她本身增添了几分韵味。然而,此刻面对她已经抬头纹堆积的额头,没人会在意它是否饱满看起来显得聪慧,也没人会再在意她生的高挺的鼻梁,而是会在意她失去水润肌肤瘦到只剩下颧骨很是刻薄的脸颊,在心底默默地把她与丑对等。
那是再华丽的衣物也遮不住的苍凉。
这样一个人,就是从夏初开始拐走无数女童少女的杀人魔?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其中的英文以及中文意思引用于《绝望主妇》最后一季的台词。】
【注2:圣女贞德(1412年1月6日-1431年5月30日)是法国的军事家,天主教圣人,被法国人视为民族英雄。在英法百年战争(1337年-1453年)中她带领法国军队对抗英军的入侵,最后被捕并被处决。最终于1456年为她平反。500年后被梵蒂冈封圣。
嘛其实我想圣女贞德的故事大家大概都晓得,简单来说就是中世纪一个少女得到天启然后带领自己国家败北的军队,想要把英军打回老家,最后被自己的国家背叛最终被处死的悲情故事。“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种故事真是让人不痛快啊。而在此文中要指正的是,“圣女贞德”四个字,贞德平反是她死后24年,但是被封为“圣女贞德”却是在五·百·年后,所以文中女伯爵的说法并不恰当,但是为了文中的戏剧冲突以及语境意味还是引用了“圣女贞德”这四个字。
作者也不是什么科普达人,就觉得自己知道的还是应该跟大家分享一下。但是跟文章冲突了的嘛。。。。。。大仲马有句名言,“历史是什么;不过是我用来挂小说的钉子。”我还是认同他这句话的XD。】
、与女伯爵见面
马车奔波在路上。
坐在马车里的少女小脸凝重着,慢慢地把事情理清了。
一切还要从那次葬礼上与女伯爵的见面说起。在她一番略显刻薄的话语下,众人有些站不住了,然而在她说道“诚意这种事情说起来本来就很没意思,还是表现出来吧”,接下来分发给众人各色珠宝黄金后,不满的众人顿时对她感激极了。
站在前排的萨沙也分到了个礼物,是个胸针,样式简单,但是以宝石镶嵌的。她兴趣缺缺地拿在手里把玩了下,看着身边金发小男孩手中的羽毛笔,觉得那个更实用,与小狮子商量下便用胸针换了羽毛笔。
这个小举动却受到了女伯爵的关注。
“为什么要换一支笔?一支笔的价值怎么跟珠宝比?”女伯爵眼睛垂下,望着小女孩,语气威严。
这正是一个引起女伯爵注意的机会。
既要可爱又要活泼,既要天真又要聪慧,这是需要神演技的时候。
萨沙眨了眨眼,天真地笑起来,“有了这支笔,我可以更快地抄写学习的文字呢。所以,你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的感受。”
在女伯爵若有所思的目光中,萨沙有预感自己成功了。
而希绪弗斯紧紧拉着她的手,那只大手完全地包裹住她的小手,想要给予她不被任何所伤的保护,但是此刻却依旧遵循着她的选择而没有再多加干涉。萨沙垂了下眸,另一只手柔柔地搭在那只包裹着自己小手的大手上,然后仰起头冲面上故作平静的希绪弗斯甜甜一笑,声音软软地开口:“爸爸,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拉起一边雷古鲁斯的手给希绪弗斯,却把这个动作做得隐秘不引人注意。论私心,她还是不希望雷古鲁斯淌这一趟浑水,会不会遇到比“空碧塔事件”更奇葩的事还不得而知。
然后看着希绪弗斯目光纠结,坚毅的表情略带阴影,望着自己的目光又痛苦又压抑又意味深长,萨沙觉得今年的奥斯卡还是没小李什么事,妥妥是自己的。
“雅典娜。。。。。。”在回去的路上,希绪弗斯欲言又止。
夕阳西下,三人的背影被斜阳拉长。站中间的大人一手拉着一个小孩,看起来就像一家人一样。如果是这样简单就好了。萨沙长呼了一口气,开口道:“希绪弗斯,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是按照我们商量好的计划不就该这样吗,身为诱饵的我引起女伯爵那方的注意,然后以身试险,你们暗中保护我以及寻找证据,这样,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非要这样?”发言的是雷古鲁斯。
金发的正太停住脚步,拉住其他两个人,看着他们。他额前几缕略微卷曲的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头上,眼神天真,在背光的夕阳中是一泓清泉。
谁也没想到他此刻的发言。萨沙先停住脚步,看着他,欢喜地笑道:“可算是主动说话了!”然后神色慢慢恢复到平静,语气也是一派平静,“因为没有其他办法。如果贸然前往,若是逼急了谁能保证女伯爵不会毁灭一切,到时候哪怕是圣斗士也无法挽回那样的局面。
“这件事的关键在于女伯爵,她是幕后黑手,而我们却不能贸然地区掀开她遮盖的丑闻,因为完全不知道突然掀开会面对什么局面。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在茫然无绪的处境中,找到突破点,控制局面。
“希绪弗斯,我知道你的担忧,但这些我都与笛捷尔沟通好了,才能交付。谁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呢?只是除了人不是为了守着一条命孤独地活着,活在这世间最好的事情就是,有值得彼此交付一切的人存在着。”
说完这句话,她想到了姑姑,曾经她在这世上最好的唯一相信的人。曾经的她,只敢把信任交付给姑姑一个人,而现在的她,终于也可以把信任交付给其他人,这样,大概也是迈了很大很大的一步了。
不想再做那个呆在病房里如待在牢笼里画地为牢,多疑敏感不安的将死者了。
“希绪弗斯,我也想和你这样,跟笛捷尔一样轻松自在如朋友一样的交谈。我知道现在这样很难,但是现在我愿意把自己的信任与生命交付给你,那么,就给我一个能与你敞开心扉聊天的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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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跑在路上,车厢里的人不知黑夜白天。
两个小孩面面相觑,萨沙看着眼睛圆滚滚的小狮子,伸手再撩了下他额前的小卷发,然后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还是不希望这个孩子参进这种事情里。可正如希绪弗斯所说,就算不是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雷古鲁斯也是个小男子汉,溺爱是毫无用处的。
在短暂的迷茫后,困意上涌,萨沙打了个哈欠,决心既然这一步一切就顺其自然吧。然后躺在车内软垫铺就的长椅上,胳膊撑着头,懒洋洋地对雷古鲁斯说道:“到了叫我。”
说着就趴上面,闭眼假寐。在意识海的深处,感觉到一股小宇宙若隐若现,温暖的柔和的。这小宇宙就如水中望见的太阳一样,不再炙热,却依旧温暖。她安心地沉入水中最深处。
再次醒来时,睁眼看见的是金碧辉煌的屋子,果真如萨奇所说,是个华美如梦境的地方。柔软的羊毛地毯,看似古朴实则是从细节处展现出精美的家具,花瓣一样层层叠叠展开的金属立式灯具,大如车轮水晶层层垂落的吊灯,暗红色的丝绒幕布垂落,而剧目的女主角坐在幕布前,凝视着对坐的少女。
与之对坐的萨沙双手被绑在扶手上,双脚也被绑在椅子上,她扭了扭身体,头四处张望了下,看见旁边同样被绑在椅子上歪头闭眼的雷古鲁斯,感觉到小男孩鲜活的小宇宙,暂时长舒一口气。然后,她调整了下坐姿还是尽量让自己坐舒服点。
从容做完这一切后,她目光对上对面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女人,满脸涂满的白粉,跟日本的艺妓一样,但还是遮不住她的衰老与皱纹。
是女伯爵。
她不知道只是几天没见,为什么这个讥诮坚强的女人会老成这样。但是看到她眼睛,萨沙明白了。一个人的年龄会被眼睛出卖。她的灵魂已经满布伤痕,呆滞如将死之人,一丝光都不剩了。
“你看起来比前几天老了许多。”萨沙状似轻松地问。
那个白面的女人看着她,目光意味深长:“你还是一样胆大而自信,小丫头。”
“那么,你也不难猜出那天我是故意吸引你注意力的吧?”既然如此,萨沙也不绕弯子了。
“是的,因为你这样妄图吸引我注意力的,从我年轻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很多了。我对待他们的态度就像是你对待那枚胸针,把玩几下,然后用他们的爱慕来换取对我适用的羽毛笔。”
“哦那你可真是了不起。”为了此刻女伯爵依旧没有丧失的傲然,萨沙由衷地称赞道。
“不好奇我是为了什么吸引你注意力吗?”萨沙泰然自若地说道,似乎压根没在意自己是被绑在椅子上的。
“你看到牧羊向你走近会好奇它为什么向你走近吗?”
这样刻薄讥诮的女人就算年轻的时候不漂亮,可得有魅力啊,要不然实在是惹人厌啊,萨沙气极反笑地想。
“那么你把我和我弟弟绑过来是为了什么?没好事吧?”感觉那到股温柔的小宇宙的存在,知道希绪弗斯藏于暗处保护着他们,萨沙才敢这么嚣张这么轻松惬意,丝毫不怕得罪女伯爵而被翻脸撕票。
女伯爵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说出来的话更是惊人,“我的爱人死了。”
萨沙倒是不吃惊。在葬礼上女伯爵的表现,最后看着自己那阴沉的眼神,倒是真的有些癫狂的影子。但是她还是无法理解,她的恋爱经验完全不足,只能略略颔首,呆呆地说道:“哦这样。。。。。。然后呢?”
“你知道‘Hoodoo’吗?”女伯爵缓缓地看着道,目光越发意味深长。
萨沙摇了摇头,觉出不好的意味谨慎地没有说话。
“是一种巫术,指灵魂之间的转换。比如,我可以抛弃这个老去的身体,住进你的身体里,而你,也会被束缚到我这具什么都有唯独没有青春的肉体里。”
说着这一切时,女伯爵的语气也是毫无起伏和激动的,目光垂垂老矣,比她的年龄更老。
“这样能让你的爱人复活吗?”正是因为如此,萨沙才能直率地开口道。
“我不知道。”女伯爵的目光变得感伤而悠长,“也许我不该错下去了。”
这觉悟,真是极好的。可随着希绪弗斯激烈起伏的小宇宙,萨沙心中有不祥预感。
一声美妙的琴声破空响起,悠悠荡在空气里,余音萦绕。余音散去,随后拔高而起的是女伯爵尖锐绝望的嘶喊。
“——可是,我不甘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差不多要完结了,想要写个互动番外。各位读者如果对本文有建议有不满可以留言吐槽,作者会在番外里进行解答3。
、噩梦的开始与结束
这是一个无法醒来的梦。
萨沙知道。
“你父母好几天没来了。”
“哦。”
“我回去过,你们家已经空了。其他邻居说前两天看他们搬家走了。”
“恩。”
“你早知道了,是吗?”
“大概吧。”
“什么时候?”
“从他们老背着我轻声嘀咕,无意间看我看着他们,就对我又愧疚又讨好的笑。”
“你这傻孩子,为什么不出声问呢?”
“问什么?怎么问?难道要我亲口问,爸,妈,你们不要我了吗?”
“。。。。。。我问不出口,姑姑。”
“那就哭吧。”
“我也哭不出来。”
在黑暗中,模模糊糊地亮起一个画面,是姑姑拥抱了她。那种温暖的怀抱具有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