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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伤心呢?怀雪,快起来吧。”
祝玖悄声说着,眼中满是期盼。
“阿玖,她的小指动了一下!”
“真的?!”
听了这话,暗香身子颤抖了一下,转头看过来。
“二位小姐,太医来了。”
沈云梳转过头,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步履匆匆地走进,简单问了两句就将帕子搭在林怀雪的手腕上把脉。
四人眼巴巴地看着,仿佛林怀雪下一刻便会睁开眼。可刚才的动静似乎是她们的错觉,林怀雪躺在那儿,静悄悄的。
祝玖等得心焦,怕压抑不住询问的欲望打扰太医治疗,索性转出房门向顾玉琦问道:“绮罗姐姐,可请了人去怀雪的弟弟哪儿?”
“自然,放心吧。”
待她又进门,便听到:“林小姐的情况不算太糟。。。。。。我开了药,给她喂下去,人不离身地侍候着,两个时辰之内应该就能醒。”
第36章
祝玖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沈云梳看了感概:自己和怀雪是君子之交,平日虽不嬉笑打趣却也推心置腹。可也许还是没有她们两个的感情深;奇怪的是; 她心中并没有看到阿罗和其他人亲密时的嫉妒; 反而为她们高兴。
能遇上此生的知己; 该多么幸运啊?
说来; 沈云梳在绮罗郡主面前并没有在林怀雪面前的毫无顾忌。也许是因为两人身份的差距,也许是太在乎了。
其实沈云梳现在也是中书侍郎的嫡女; 身份不算太差——是了,沈明义今年升了整整一级。
过了一会儿; 祝玖才想起屋内的另一位好友。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云梳; 你出去跟绮罗姐姐她们说,你们一同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怀雪就够了。”
“这。。。。。。”沈云梳有些犹豫; “可怀雪尚未苏醒。。。。。。”
但她们这么多人; 留在这儿也不象话。
“怀雪喜静,人多了反而吵到她。你们明日再来探望也是一样的。”
沈云梳抿了抿唇。“那好。”
说罢最后不放心地望了一眼; 林怀雪脸上仍然没有血色,却并非毫无生机。那个叫寒泉的侍女小心地端来刚熬好的药; 暗香一勺一勺往她嘴里灌。虽然嘴角溢出了不少药汁,总算吞咽下去一些。
来到外边时; 天色竟已近黄昏。十一人在外间坐着,衬得屋子都有些狭小。林若徐在西厢房; 神思不属地批阅着公文。
沈云梳顿时有些愧疚; 将祝玖的打算说出。几个小的似是仍不放心; 然而看长姐或友人神色,知道留下也于事无补; 便答应了。
“今岁像是多事之秋。”沈云华眉头微拧。
“都会好的。”沈云梳心中更为彷徨,不止为了怀雪,还为了很多很多。
然而她必须坚强。
阿姐护了她十二年。如今,她已不是那个渺小的庶女,而是东陵学子,未来“净尘山庄”的主人之一。
是的,方才看见怀雪的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这个名字。那个真正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刚烈女子,或许也有着扫净天下尘埃的夙愿吧?
该她护着阿姐了。
回府后,沈云华向母亲禀报了提前归府的缘由。程氏好生宽慰了她们一番,说她们无论何时想去看望友人,只要得了林家主人的许可便可出府。
同时,杜氏的作为也被亲眼见证的十余位闺秀告知了自家主母,她彻底身败名裂了。
不知想到儿女将来要背负的恶名,这位母亲可会后悔?
将近夜半时分,沈云梳却还没有睡。大理石桌案上,竹笔在宣纸上滴下了一个个墨点。
怀雪该醒了吧?
“姑娘,林府派人传来了消息,说林小姐和林少爷都转醒了!林姑娘用了小半碗稀粥和蜂蜜水,精神看着还好。”
“太好了!”沈云梳甚至不由自主念了一声佛,“姐姐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放心,月菱姐姐已经去通禀了。”
见姑娘点头,一旁的曹氏劝道:“姑娘,既然林小姐没事了,您早些安寝吧;不是说明日还要去探望吗?”
沈云梳见她老人家陪着自己熬着也是不忍,立即点了头。“这里有清荷清莲服侍就好。您和清纱、清浣两个赶紧去歇息吧。”
曹氏欣慰点头,领着二小退下。
“我说着清纱清浣两个年纪小,其实你们也是长身体的时候。”沈云梳叹了口气,“辛苦了。”
次日,沈家姐妹不约而同地早早起身,简单用了早膳便向林府赶去。
“多亏你们了。”林怀雪语气仍十分虚弱,却明显有了好转。
“怀雪,你在继母不准你来庄中游玩时就该早些给我们传递消息才是。万一这回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必然愧疚终身。”沈云梳后怕地说。
“是我大意了。”林怀雪苦笑,“然而此番却不是她阻挠。想必杜姨娘是料到我不会在临近娘亲忌日时出门,才设下这个圈套。”
“先别多想这些了。”祝玖劝道。这时,寒溪前来禀告:“姑娘,少爷说他精神不错,用了半碗鸡丝粥,手脚也能活动了,让您别为他忧心。”
这时,除顾玉琦和祝瑛外的九位闺秀也纷纷赶来。就连陈婉茹也送来了些得用的补品。聊了两句看林怀雪精神不济,也就告辞了。
回府的马车上,沈云梳想到长姐所担忧之事,问道:“阿姐可是准备在府中办个小聚会,将婉茹姐姐请来?”
“唉。”沈云华苦笑,“要真那样便简单了。可我前几日无论是递上花笺还是拜帖,陈夫人都以婉茹如今已是二八年华,要在府中专注于管家之道备嫁的名义通通拒绝了。”
“这。。。。。。”沈云梳犹豫了一下,“要不我用阿罗的身份试试?”
“这样好吗?”即使知道绮罗郡主与自家小妹亲近,沈云华仍然很犹豫。“梳儿。。。。。。我不希望你为我欠下太多人情。”
“阿姐,从那次赏花宴起,我们十五人就是亲如手足的姐妹。阿罗心善,知道了这个消息只会庆幸。”沈云梳为了让阿姐放心,将话说的夸大了一些。
她当然不会觉得阿罗帮忙是理所当然的。
“梳儿。。。。。。谢谢你。”沈云华看着小妹脸上浮现 几抹倦色,欣慰又心疼。“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嗯。”
顾玉琦回府之后,舒服地泡了澡睡了几个时辰。清晨听完宜绡禀告林怀雪的情况后,让人送了几个温补的药膳方子去,吃了一碗鹅蛋羹便着手准备沈云梳跟她说的事。
初墨阁内沈云梳料想的不错,自金钗之年起顾玉琦便开始协助母亲管家。如今她满了十四的生辰,恒王妃更是将大半的权柄交给女儿,自个乐得清闲。府外不少产业也分给儿女打理,丝毫没有不放心的意思。
若是京中那些王孙公子知道绮罗郡主在每年课业得全甲等的同时,还将恒王府上下打理的众人无不交口称赞,必然不会再将她当寻常女子看待。
“雯儿,我记得陛下去年赏下城西外的一个庄子。”
“是,主子。”葛雯儿不知何时落在桌案前,单膝跪地。“那庄子的田地较为贫瘠,收成只算不上不下。然而风景秀丽,下次主子想出门游玩时可以去。”
“我知道了。”
“跟管事吩咐下去,询问庄中佃户是否愿意搬迁去土地更肥沃的庄中生活。”
“是。”葛雯儿一个纵身跃出窗外,正扫着雪的丫头只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女儿给娘请安。”顾玉琦凤眼微微上挑,让人想到雪地中奔跑的火狐。
余曼婷打量她一眼,“说吧,什么事?”
顾玉琦便将沈云梳准备用一个庄子收容孤苦女子的事娓娓道来。
余曼婷罕见地皱起眉。“琦儿。不过一个庄子罢了,你拿去耍也好;但拿圣上赏你的东西赠人,可要想想她值不值得。”
“娘误会了。”顾玉琦微微一笑,“女儿并非想将庄子赠与她,而是想和云梳一起将农庄改造一二。”
“琦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余曼婷的脸色却更沉重了。
她不是没察觉女儿这些天的动作,可以为只是一时兴起,看到她能交到诸多友人便不管了。可眼下,意义可不同。“我知道,女子大多活得辛苦,为娘也愿意尽力去帮助她们。可琦儿,你是绮罗郡主,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不会不懂。”
“绮罗明白。”顾玉琦抬起头,“可女儿想试试。”
此刻,她坚定执拗的神情竟与沈云梳有五分相似。
一开始只是想帮助子佩实现夙愿,后来却真的被那个小姑娘的言语和勇气所折服。前朝那些奇女子能做到的,她贵为郡主之身,竟还要退缩吗?
而且。。。。。。她似乎有点动心了。
年关时,顾玉琦察觉了挚友的心思。当时她大惊失色,虽然书中听闻过磨镜之交,可万万没想到身边会有这样的人。
子佩聪敏至极且心思缜密,绝不会分不清友情与男女。。。。。。或者说女女之情?但她自知给不了同等的情谊,只好盼着年少思慕能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淡。
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例子不太恰当,可想起云梳每每见到自己的脸红,顾玉琦终究忍不住想试探一二。
结果是,人家没有这个心思。
但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顾玉琦之前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也许心中已隐隐约约发现,对子佩和云梳的情感是不同的。
她能干脆利落地拒绝祝瑛,却不能在沈云梳面前淡定自若。
孽缘啊。
恒王妃终究没松口。严格来说冷碧山庄归绮罗郡主管,然而这个时代父母之命重于泰山。
顾玉琦回了霓裳院,挥退婢女,斜倚在铺虎皮的软榻上。解下脖间挂着的玉佩,轻轻抚摸着。白中泛青的和田玉温润,恰似那人。
第37章
“啊!”顾玉琦回过头,不出意料看到的是兄长邪笑着的脸。“哥!你吓死我了。”
“琦儿。”顾玉熙却反常地没有配合下去。
他本来只是想潜进房中吓小妹一跳; 可方才琦儿看手中玉佩的眼神——混杂着羞涩、纠结与恋慕; 分明就是动心了!
哪家的臭小子; 如此不顾礼法狂妄无知; 竟敢拐走他妹妹?!还送定情信物?
恒王世子虽没个正形,毕竟也是十五岁的人了; 身边友人不乏已成家立业的。这点事,他不会看错。
顾玉熙强压着怒火; 沉声问道:“这玉佩是谁送你的?”
只是他嗓音开朗; 即便这样也不觉吓人。顾玉琦疑惑地眨了眨眼,“哥哥; 你想到哪儿去了?这是云梳送我的。”
顾玉熙怔住了; 仿佛被泼面浇了一头冷水。他悻悻地说:“这样啊,沈家姑娘不错。。。。。。”
连自己都不知在讲些什么。
顾玉琦听到却心中一堵。不错?
“哥哥; 你对她有好感?”
他们兄妹之间,平常插科打诨; 真遇到的什么事儿却总是直言不讳。
“琦儿,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们只见过一面而已。”
看他真这么想的; 顾玉琦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兄长怀疑的眼神,瞪了他一眼说:“你还是跟宝珠姑娘好去吧; 我可不敢让清白人家的闺秀跟着你。”
“是红珠。。。。。”顾玉熙无奈道; “你明知道的。”
谁年少时没起过好奇心; 跟着狐朋狗友去青楼转一圈?
红珠是倚星楼的妓人,到了梳拢的年纪。顾玉熙无意中往那边瞥了一眼; 便失了神。美人如画,真可谓: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不定。
红珠当场宣布,让众人吟诗作对,最出彩的那位夺得她的初夜。一时那些纨绔子弟纷纷开始起哄:谁不知恒王世子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在诗词这般小道上却很是精通。
顾玉琦明白。
恒王能和天子维持较为紧密的关系,一是因为过去的忠诚,二是前两年顾栖梧根基未稳。而下一任恒王,也就是顾玉熙继位后,比皇帝还年轻七岁的他,便成了威胁。
表面上一事无成,圣上不一定看不出来,却至少算是表态。
一个小丫头凑到老鸨身边,悄悄说明了顾玉熙的身份。半老徐娘立刻冲红珠使眼色,然而那青衣女子像是没看着一样,继续神态自若地听各位作出的诗词。
那晚顾玉熙只是与红珠聊些歌赋,却感念于她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气节,花了几百辆银子将她包下。这行为应该很败家,可留下几个破绽,才更让人放心。
“小妹心中有数就好。”顾玉熙顿了顿,“不过娘最近确实在为你相看人家了。 ” 说完见小妹陷入沉默,安慰道:“你若舍不得家,等到十八岁再说也行。”
“那还不是终究要嫁。”
她莫名想到了云梳那句看似大逆不道的话:“凭什么女子就一定要成亲呢?”
“琦儿?”顾玉熙面容严肃起来,“郡马的人选任你挑,受了委屈尽管回家。有谁说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