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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师哥!”一个浅色的小小身影快速地飞奔进入膳房,连带起院中的落叶一阵飞舞。
闻言,独孤风停下正在切黄瓜的菜刀,轻轻地叹惜,望向一冲进来就紧抱自己大腿的小人儿,额间的一片柳叶在细碎的发丝间若隐若现,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在笑起时眼角总是不自觉的上扬,精巧的小鼻下一张樱桃小红唇一张一合。
“师哥!你在做什么?咦?这是什么?啊!它为什么那么丑丑?呜呜…。”独孤风狠狠地往问个不停的小人儿的嘴里塞了几片黄瓜,堵得死死的,没错,这个小人儿正是柳若小友,恰处在一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于是她发扬了不懂就问的良好传统,除了吃饭,睡觉,她稚嫩的声音从来未停止过。
本来三个大老爷们儿拉扯一个小姑娘已经不容易了,这些老成为问题的问题理应不再算什么问题了,直接交给师夫,那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老人家就好了,然而,这个计划被暂时搁浅了,并不是小若总问师傅很刁钻的问题,而是——
“小丫头啊,这人身上的死穴有这么几大类……”
“死穴?死穴自然就是……”
“至于穴位的力道……”
“呐,开膛破肚,依老夫多年的经验之谈……”
“小丫头,快来,老夫抓了一只兔子来给你当场示范一遍!”
……
如今身处乱世,小孩子从小学习点功夫,知道点知识没什么不好,但至于连个生活常识都没弄明白就去研究这么血腥的东西吗?这也就算了,还记得前几日小若缠着小墨指明任督二脉——
“二师哥,能封上给我看看吗?”
“……”
这还不算,还记得一日,他正坐在地上削木剑,小若靠近也没怎么在意,却突然感到后颈一麻,一回头却见小若若有所思地盯着手指头——
“师傅明明说用这般巧劲按压死穴人就会当即毙命……咦?师兄,你怎么还没死啊?”
一个精致漂亮的小女娃,眨着纯净天真的眼眸认认真真地询问,师兄你怎还未毙命?!那么他是否应当如她所愿,来博美人一笑?
后来,终于在小墨被“点”了一次死穴后把小若从师父那边拎过来了,而现在……
看着脚边的小若,独孤风轻叹了口气,扬了扬手中的菜刀,“呐,师兄在切黄瓜,小若知道菜刀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满嘴塞满黄瓜的小若两眼放光地盯着独孤风的菜刀,来不及咀嚼,含糊地答道:“嘎又地(割肉的)。”
独孤风一愣,反应过来,轻轻的一弯嘴角,“小若好聪明!”说完又朝小若的嘴里塞了半块黄瓜片,小若只得嘟嚷着嚼黄瓜。
庄墨推开门进来,一眼便看见互动的二人,日渐展开的俊颜已然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两侧,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深潭一般,足以让所有与之对视的人深陷其中,一挑剑眉,他习惯性的冷冷一哼,然而,冰冷的目光在落到小若的身上时隐隐柔和了许多。
第五章 寻访客
一回头,小若看见了正冷笑得庄墨,也未有管顾庄墨仿佛与生俱来的冷凝,一把就唤着扑上去——“犀……利……哥!(师……被黄瓜噎住……哥)。”
庄墨一提右手上的母鸡,险险地避开扑来的小若,一把将母鸡扔上了砧板。
独孤风侧头看了他一眼,“师父让买的?”
“恩。”
“公的母的。”
“你自己看。”
二人似乎觉得这段话有点似曾相识,不禁四只手都顿了一下。短短的一下后,庄墨麻利地操起了一把菜刀,按着母鸡的脖子就欲砍去,又是一顿,缓缓低下头,对上一双纯真的眸子,天然,无知……该死的,他想把她的眼珠子挖出来!
小若可怜兮兮的攥住庄墨的衣角,正欲开口说什么,又一片黄瓜片被庄墨塞入小若口中,“出去。”
小若奋力一噎,挣扎地推开又递出黄瓜的手。“师父说让两个师哥正午去魂断崖练剑……”
二人一愣,庄墨手下的母鸡盯着那把菜刀似乎看见了生的希望,挣扎的更为猛烈,却依旧被轻易地按在砧板上。
“小墨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独孤风镇静地拍下一根黄瓜。
庄墨淡淡地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小若,“怎么不早说?”
小若无辜地眨了眨泪汪汪的小眸,瞅了瞅黄瓜,又瞅了瞅二人,便不做解释了。
恍然间,寂静。
不过半刻,庄墨突将手中的母鸡往天上一抛,二人手持的菜刀在一片刀光剑影中生生卡在了砧板上,再一抬头,膳房只剩一屋子纷飞的鸡毛,两把菜刀,一只光秃秃的母鸡——好功夫!谁也别想超过谁。
小若抬头看见上方的菜刀,眼里放出精光,母鸡咯咯咯咯地躲入角落,瑟瑟发抖。
小若抬高手臂握住刀柄,一拔,没反应,再拔,还是没反应,再加点力,再加,再加……当小若将两只脚都蹬上灶台时,她知道,胜利不远了!
只听“锃——”的一声,一把准确无误的砸在了秃毛母鸡身前,母鸡鸡身一震,灵巧地一个飞跃向灶台飞去,一身横肉竟还飞的起来,小若也不禁感慨,上次师哥二人飞上屋顶时也不见得有这般教人震撼呐。
小若奔上前去,弯腰拾起菜刀细细打量,二师哥总不让她碰刀碰剑,这次,她终于有机会了。想至此,竟也学着二师哥那样举着菜刀冷冷一笑。
母鸡见刀柄易手,竟更为惊恐,那是一个刚上手的刽子手啊,那是会砍十几下脑袋都掉不下来的生手啊!就在那一刻一只秃毛母鸡的思想的觉悟达到了巅峰,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就朝门外奔去。
“呀!鸡咯咯,你别跑啊!”惊叫着,小若正欲追出去,却一把撞上了一座肉墙。来人一把抓住小若的右手,夺过菜刀举得高高的,仿佛怕被抢似的。
小若抬头,入目的是一剑眉浓密,峨冠博带,面如满月分外俊朗的一位谦谦公子,年纪与师哥们一般大小,身高似也差不了多少,年幼的小若依然只有抱大腿的份。那位公子歉然地拍了拍小若的脑袋瓜,“小姑娘,我来找个朋友,你知道庄墨在哪里吗?”
恩,似乎感觉上也不太一样呢。这人给人的感觉好拘束呢,不像师哥们那样洒脱,正想着,她不禁颤颤地伸出手指向他“你,你怎么上来的?”
那位公子似乎有些无奈,“小姑娘,我是来找人的。”
“那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上得了这山的!”
……她不甘心啊,那次她偷溜下山不是被扛着回来的,她呆了这么多年才勉强闹明白魂断山的机关,难道随随便便就让一山外人给破了?“你,你快告诉我啊,大哥哥,你告诉我吧!”
“啊,刚刚姑娘是要杀鸡吧,让大哥哥来帮你吧。”
“……”
第六章 魂断崖 同门斗
黄昏时初叹恨晚,只愿酒酣畅过时。
最是逍遥少年纪,嘱伶续唱夜半分。
一片晚霞映红了半边天,如同在天际的一头染红了一朵又一朵的雪莲花。黄昏日照下的魂断崖上没有残叶,枯木,没有小桥,流水。只有一位白须老人侧卧在崖上唯一一棵的千年榕树下,左手执一葫芦酒,长袖一挥,清酒倾洒于下,没入老者的口中,一刹那的美景定格于此,似那天下,也不过是过往烟云,倒不如手中的一壶酒,记忆中的一段情,眼下的一双少年轶事。
“嘶——”一把纵剑直直与横剑交错而过,发出刺耳的剑鸣,两把木剑早已起了木刃,若非二剑皆取材于山中秘树的枝干,根本无法撑上这么长的时间。
魂断老人不允二人脚占平地,于是二人只得在崖边借轻功弹跳,于崖石上借力。老人说,一直打,打到一方落败为止,于是二人从正午打到了夕阳西下。
独孤风一脚踩上一块凸出的崖石一转剑锋刺向庄墨的面门,庄墨始料未及,侧头险险避过,一剑挑起独孤的剑刃,只是眨眼的功夫,你来我去间,庄墨绑于脑门上的发带被剑气所袭生生断裂开来,顺着徐风飘荡上了天空,飞舞在万家屋舍之上,蔚蓝的头带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妖异。
庄墨的三千青丝没有了发带的束缚张狂的飘散开来,黑色的碎发顺风胡乱舞着,遮住了庄墨的面颊,这使得庄墨的每一次行动都诡异起来,趁其不备,庄墨手中的木剑在手腕上一个翻转,庄墨一个下腰抓住木剑便向独孤刺去,眼见就要刺上……
“啪!”本凌厉的木剑在尖锐的掌风下断成两截,坠入万丈深渊,庄墨避之不及,被残留的刃屑划上了右眼皮,红色的迷雾倏尔迷住了右眼。二人皆是一惊,侧头看去,魂断老人懒懒的立于断崖之处,缓缓收回伸出的手掌。“就到这里罢。”说罢,便转身离去,却忽察觉周边杀气横生。庄墨左眼厉光一闪。
“小墨!”独孤惊呼。只见庄墨右手一个提气朝着魂断老人便冲了上去。
魂断老人眼神中的笑意一闪而过,一个侧身正面对上庄墨的一掌,抬眼看见庄墨鲜血淋漓的右眼,抬手向右眼袭去,本就刚刚受伤该部位分外敏感,庄墨本能地一躲,竟是虚招,魂断老人顺着纰漏袭上,庄墨一把砸上了一旁的榕树,嘴角流下了一溜红色的血液,整张脸在血液的弥漫下显得妖冶至极——
胜负已定。
魂断老人转身离去,独孤急忙冲上前去欲扶起庄墨,庄墨抬头冷冷地一瞪,“滚。”
独孤愣然,久久地开口,“抱歉。”
庄墨匪夷所思地望了他一眼,“不关你的事。”又轻闭上双眸,只是从始至终,他的右眼都未能睁开,仅仅是眼皮上的擦伤竟血流不止。庄墨用手轻轻一撑,扶着榕树站了起来,望向远处行去的背影,嘴角漾起一丝不屑的冷笑。他庄墨可不是轻易认输的人物。
第七章 命,是自己的
远远地看见走来的师徒三人,小若迅速爬上了屋前的小崖石上一阵挥手,“师哥回来了,师哥回来了!”低头看见崖石边的那位公子也昂着头一阵观望,“你不是找二师哥吗?在那里,在那里!”话还未完,就冲那三人冲了过去。
“师父!抱!”小若冲着为首的魂断老人伸出双手,老人露出怜爱的神情,弯腰将小若一把举了起来,一次次抛在了高空中又稳稳的接住,发出畅快的笑声,更引得小若欢喜得惊叫不停,却叫周边人吓个不轻,师父再怎么宝刀未老,年纪也在那儿了啊,要是一个闪失……
“魂断先生。”一个温和声音从前方传来,师徒几人这才回过神看向这位陌生的来客,正是那位等了一下午的公子,“我来寻庄墨。”
小若趴在师父的肩上,怯怯的望向二师哥,担心二师哥生气,气她没有立即带客人去找他,越过锁眉如山的独孤,却见庄墨一脸的血渍,不由得“啊”了一声,挣扎着要师父放她下去,听见声音,那位公子侧过头看向走在独孤身后的庄墨也是一愣,“庄兄……”
魂断老人觑了客人一眼,将小若放下,看着奔向庄墨的小若,对客人幽幽道,“仅此一次,稍晚自行下山去。”话壁便走入院子往楼上走去。
“多谢先生成全。”客人连忙作揖,不敢稍作懈怠。
这边小若冲至庄墨面前,死死抱住庄墨的大腿,眼泪汪汪的望着庄墨,“师哥,师哥怎么了?师哥受伤了?”
庄墨撇过头,拍了拍小若的脑顶,不愿多言,也不愿她看见自己如此狼狈。对着朝自己走来的客人微微颔首,“三殿下。”
本欲回房的独孤听见这一声,有些诧异的回过头,三殿下?这是哪门子的皇家公子跑这儿来了?只见被唤作三殿下的公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别这么叫我庄兄,我一直当你是哥哥,你不是也……”
“去我房间谈吧,这里不方便。”庄墨冷冷的打断三殿下的话,轻轻拉开抱住自己大腿的小若,推向了一旁的独孤。接着冲着三殿下点了点头,“跟我来吧。”然后领着三殿下朝自己一楼的房间走去,路过水池边,取了一勺水将脸速速地冲了一遍,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清洗后反而更显得触目惊心。
他推开房门,让三殿下先进去,在自己进去后面对着院中呆呆的二人邪邪一笑,便紧紧的将门关上,连只苍蝇都没放进去。
独孤的房间与庄墨的房间相对,只隔了一个院子。独孤牵起小若的手,久久的注视着那个紧闭的房门,直到感受到小若不满的拉扯,“大师哥,二师哥怎么了?一脸全是血,好吓人啊。”
“二师哥让木屑划着了,很快就好了,”正说着,他拉着小若就要往房间去,“小若先回房间好不好,师哥还有点事要做。”
小若乖巧的点了点头,似乎感受到了独孤与平时不太一样的坏心情,也不敢多问什么,“小若自己去找师父。”
“恩,去吧”独孤有些僵硬的放开小若,看着她一步三回头的踏上楼梯,直至消失在楼道口,他才走至那个紧闭的房门前,呆立了一会儿,转身坐在了房间门前的台阶上,目光空洞地瞪着地板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了背后的门被轻轻拉开,脚步声就在他身后响起,他却没有吱声,又过了许久,一双脚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停下,“你决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