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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着眼,裴墨就这般静静的躺在床榻,手指磨砂着身下质感很好的锦缎,一切似乎回到了几月前的时间里,明媚的双眼,温柔的声音,刚硬的身姿,只是所有都还可以回到以前吗?自己又是否还能再那样坦荡的与她相对?现下到底该怎么做?保护她,还是杀了她?
另一边,濮阳羽澈也是难以入眠,他心里自然也是想着好多事情的,想着以前,想着以后,濮阳羽澈轻轻自怀中掏出半截短笛,显然已经毁坏,只是剩下的这段还保存甚好。
一直以来,只要闭上眼睛,他就会看见一个女子倒在血泊中,甚至在她倒下的一瞬间里一直看着他的眼睛都仍是微笑着,绝美的容颜在血色里竟然那么令人动容,自己却无论如何都跑不到她身边,不能为她挡下致命的那一剑。虽然自己一直是一副漫不经心懒散模样,可惜仍是挡不住过去的记忆汹涌而来。
父亲当年被人杀害,自己却被当做凶手抓进牢狱之中,也是若商陆当年需要人手,他本就在武学方面很是聪明,幸而被若商陆救出牢狱,只是,这么多年,他没有武逆过他的任何事,却只是因为一次执行任务时为心爱人分了心,致使任务失败,她便惨遭杀害,因为只有这般,才不会阻挡他的脚步。至今,他始终忘不了那个温柔的女子死在自己面前,那么凄美。
裴墨的过去与濮阳羽澈并无多大不同,只是,裴墨的父亲当时有着一官半职,但由于政见不同,终是未逃过一劫,整个家族,活下来的只有裴墨一人,因为裴墨年纪尚小,只能在街边乞讨,却被若商陆带回,精心培养,最终成为其身边的一名黑士,报的家仇之后,便一直为若商陆效忠,只是,他也慢慢发现,所有被若商陆救回来的人,也不过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根本无足轻重的人,或者连人都算不上,那些专为他们研制的毒药便能说明一切。
一夜无眠,二人皆是明白即便根本无法预料未来不知名的路途上等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即使荆棘遍布,千疮百孔,又或者一切归零,都必须走下去。
按着青鸟所给地方,二人并未费多大力气便到了,只是花了不少时间罢了。
一切还和几月前一样,似乎并没有多大变化,裴墨又往前走了几步,但是,好像没有人在,不知道主人去了哪里,濮阳羽澈似乎也发现没有人在。
“应该是去集市了吧”裴墨转了转头说道。
“嗯?”濮阳羽澈看了看裴墨。
“院落中晾晒了这么多的药种”,说着还拿起一些闻了闻,“我想她应该是去药材商那里了”,裴墨说着进了里屋,濮阳羽澈并无多大怀疑的点点头,把院中的角角落落看了个遍,继而笑了笑“有趣,果然有趣。”
裴墨看了看这屋中摆设,还和不久前一样,无甚变化,桌子上的茶壶、杯子依旧整洁,白净如初,裴墨笑了笑,似乎又看到那个倔强的女子一袭轻纱静静的站在面前。
濮阳羽澈也跟着进了屋内,顺手轻抹过厅堂正中桌子的桌面,屋内陈设很是简单,单单看摆设便可知这的确是住了一位姑娘,看样子似乎是没有找错人,濮阳羽澈看了看这姑娘的境遇,也明白对这样一个女子而言,的确是委屈了些许,甚至可以说残酷,可看这样子,那姑娘却丝毫没有不习惯。
现下已经是傍晚时分,从屋内出来正好可以看见血红残阳,甚是美丽。此前,裴墨还在此处养伤,总能看见倾城在这个时候就站在院落,望着天边那轮完整的光亮变成残缺,等待最后一抹血红也一点一点褪去,直到完全不见,而后有些失落的垂头。
此刻,裴墨也站在倾城站过的位置看着远处的火红慢慢落下,最终剩下一片黑暗,裴墨习惯性的用手遮了遮眼睛,似乎不大愿意看到这一幕,也许是在刻意回避,自己一直在阻碍的事依旧按着它原来的步伐进行着,就像给大海里投入的一小块石头,只是刹那的波澜,最终掀不起大风浪,现下的自己就是那个石块。
“天黑了”终于濮阳羽澈也自屋内出来。
“明白,让他们行动吧”裴墨动也未动,仍旧那个姿势,站在原先的位置,似乎有点像在等着谁。
说完,濮阳羽澈自怀中摸出一截断笛,眼里满是凉意,放入怀中,又抽出另一只更短的笛子,却是完整的一把,样子很是好看。
一种古怪的声音自笛子里传出,有些凄凉,又有些危险的感觉,瞬间,十五个人从黑暗中悄无声息的越出,他们均穿着黑色衣裳,衣服下摆用价格不菲的金线绣着预示死亡的乌鸦,然后又悄悄进了那个屋子,裴墨只听见里面传出翻东西的声音。
无声的闭了闭眼,事已至此,自己已无力为之。现下,恐怕那些精心布置的东西都已经一片凌乱了罢,裴墨有些悲哀的笑了笑,笑自己这一生过的凄惨无望,即便是近在咫尺的阳光,无论自己多么渴望,始终够不到那点温暖,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心念,却注定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濮阳羽澈一直站在屋门前,右手握剑,两手交叉胸前,就这样靠在门框处,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裴墨,看着他周遭的气息一点一点变得压抑,又一点一点的舒缓,也许濮阳羽澈已经猜到些许,只是他也不挑明,他不想有些事变得太过尴尬,兴许给陌多留些时间,他总会想明白,无论是朝着哪个方面,好的亦或坏的。
屋内的响动还在继续,可能人人都在想这姑娘将那小小地图究竟放在了何处。
“你回来了”很好听的声音,温婉,柔和,像一抹微风拂过心上,裴墨看向院外,她脸上挂着淡淡微笑,像个孩子般有些偏着头看向他,轻轻展颜,恍若天人。
与往常不同,今日她身着一袭红纱琉璃裙,自腰间绸带蜿蜒而下的罗裙边沿处一排流苏摇曳的甚是好看,发丝垂下,头上只一个白玉簪,却异常惊艳,右手手腕亦带着配有五彩石和小铃铛的手链,腰隙系着的玉佩,此刻在月色下竟有些发光,兴许是这月色的缘故,使得倾城此刻看去周身如火般红艳,甚至这颜色称的倾城肤色更是白了几分,裴墨送她的凤舞琴此刻正躺在她的左手臂弯处。
裴墨就这么看着,不知怎的有些入迷,就连倾城刚刚说的话似乎都未听见,倾城右手轻抚过琴弦发出些声响,夹杂着手链铃铛的响音,竟是分外好听,裴墨回过神,许是夜色浓了些,脸上的表情看的不太真切,但是倾城还是从裴墨的眼里看出了些喜悦。身后濮阳羽澈也有些惊讶,不仅仅是对顾倾城的容貌,他有些不懂这样的女子为何和城中人口中所传丝毫不同。
你回来了,回来了,她说你回来了,裴墨第一次想要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好好的抱着她,也许这样她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只是倾城那句话说完,便看到了握剑靠在门上的濮阳羽澈,继而又听见屋内传出的种种动静,笑意倏然冻结眼底,最终慢慢隐去。
“他们就是你等的同伴?”倾城右手指向裴墨身后,她用的是他们,手腕的铃铛又发出一阵声响,清脆的,很好听。
裴墨点点头,依旧看着倾城已无任何表情的面孔。
倾城酿跄的向后退了两步,怀中的琴慢慢的滑落,“嗵”掉到了地上,许是外面太安静,这声音听着分外响亮。倾城抬起头,眼里的东西裴墨看不懂到底是什么,有恨,有悲,又有笑。
裴墨动了动,伸手想要去扶着她,可是终究未挪开身子,他看出她眼里的嫌弃,憎恶,他明白以倾城的聪慧,怎会不知现下发生了何事。
“我救了你,却得到你这样的报答,真好”倾城跌坐在了地上,“哈哈哈,是我太天真,太自以为是,太容易相信人”,裴墨看到了倾城的伤心欲绝,他知道他不该这
么做,可是他还是做了,甚至做的很“好”。
她本就很脆弱,自己又残忍的补了一刀,既然如此那便就此吧,就这样也好,也好,裴墨闭了双眼,转身向屋内走入。
“我一直在想,当初在庭院外对我说会回来的那个人究竟是怎样的呢?会不会就是我所看到的那般,会不会就是一个简单的侠士”说着倾城笑了笑,裴墨在听到倾城吐出第一个字时便站住了双脚。
“可终究是我错了,错的并不是曾认为,你就是当初那个单纯对我笑,一心教我武功,说要保护我的好人,而是自己的心。我不止一次的想,若是能在你回来之前便报得杀父之仇,我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为你奏一首完整的曲子,我天真的以为你一定会喜欢。”
倾城苦笑一番,泪水自眼角滑落,一滴一滴打在面前的琴上,轻轻的似乎有声音发出,裴墨听此身形震了震,濮阳羽澈看到此景,转身去了屋内,这是他二人的事,自己本就不便在此。
“我想不管怎样,终究我是对你有好感的吧,你说过会回来我便在此等你,既然你答应过的,那么我信,你会做到,现在看来,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终是回来了,可他回来却是要杀我的,我却天真的以为,以为他回来只是单纯的,单纯的为了我罢了”倾城苦涩的笑容连带满脸泪水,颤抖的声音刺痛着裴墨的心。
他也想告诉她他想见她,时时刻刻都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动了动嘴唇,“我想姑娘是误会了”,倾城模糊的双眼看着裴墨背影,“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以前不是,现在更加不是,若是先前做了什么令姑娘误会的事,那在下在此向姑娘赔不是了”。
倾城抬起头,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睛却没有任何焦距的,“是吗?”。
“顾姑娘难道没有看出这一切都是已经安排好的吗?不过你现在明白也不晚,只要你交出我们要的东西”
当他接到任务时,他就已经明白事情会发展到这步田地,终究他什么也没有改变。
倾城像没有听到一般,当初陈伯告诉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自己半真半假的带着这句话过了这么久,陈伯死了,自己最后还是一个人。
倾城擦了擦泪水,尽量让自己看不出有多大悲哀,起身走进院中,连那把琴都未拿起,“你们还是不要费心了,那东西你们永远都找不到”,屋内的人听到这话,纷纷走了出来,那十五黑士右手提剑整齐的指向倾城。
“即便我死你们也休想得到它”倾城眼里似有决绝的说道。
“交出东西,或许我们可以不杀你”一直都未开口的濮阳羽澈此刻直截了当的说道。
倾城笑了笑“不杀我?当真以为我是傻子么,既然都来了怎么可能放过我”,顿了顿,“我劝你们还是打消想从我这里得到东西的念头吧”。
“正如你说,我们既已来此,怎可空手而返,总得带点东西才行”,濮阳羽澈上前说道,那十五黑士迅速让开一条道。
“既然如此,我可以再给你们时间找,如若还不能寻到,就请诸位离开”倾城看着对面的人,坚决的说出狠话。
“顾姑娘,恐怕你还没听清楚我的话,我的意思是让你交出来”,濮阳羽澈进而说道。
“恐怕你也未听清我的意思吧,如果是你你会把杀父仇人要的东西亲手交出去吗?”。
“顾姑娘,我劝你还是配合点好,我们也不想为难你”
“既然不想为难我,那么为何还不离开”,说着倾城走上前,欲向屋内走去。
裴墨静静地看着倾城,看着数十把剑齐齐的指向她。
“你还是将东西交出来罢,我们不想伤及无辜”终于裴墨开口道。
倾城抬头笑着“不想?无辜?我还算是无辜之人吗?”望着裴墨,那双眼睛不曾眨一下。
“顾姑娘,你怎样才肯拿出那张地图”裴墨用坚硬的语气质问。
“我说了,除非我死”倾城决绝的说道。
“既然如此,姑娘莫要怪我”说罢,裴墨便将随身携带的长剑抽出,指向倾城。
倾城看着那把剑直直的放在自己面前,持剑之人没有一丝温度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就好像在做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倾城笑的很是凄惨“哈哈哈,终于,你这把剑还是指向了我,很好,这样我也无需手软”。
一旁青鸟不知何时早已悄无声息而来,此刻亦站在一边看着,没有任何表情的。濮阳羽澈也抱剑站在一处,没有人上前。
倾城挥起剑,右手的铃铛又带着空灵的声音响在这片寂静下,腰间的玉佩跟着悦耳的声音晃动着相同的频率,许久下来,倾城已是有些疲惫,自是不敌裴墨,即便还能接下裴墨数招,可眼下裴墨不断变换的招数她根本就无法抵挡,又如何接得住迎面而来的剑,裴墨手中的剑就这样深深的刺入了倾城腹中,血从剑刃上一滴一滴掉落,砸在地上。
裴墨未有丝毫动容的脸上仍是一抹淡然,身上的白衣依旧一尘不染,手一紧,剑便从倾城腹中抽出,血将倾城身上的衣裳染的更加艳丽,倾城跌跌撞撞,很是不稳,倒在地上,只是谁都没有看到那把拿剑的手隐在黑暗中微微发颤。
“这就是就是你说的要要保护我”倾城绝望的说道,握着剑刃的手满是血。裴墨眼神流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