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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赵王寝宫。另外一座便是衡权宫。”
“咱们有多少人?”月夕问道
“这次的事情,不敢让应侯晓得。郑敢他们便不能用。我只让司马梗挑了四名飞鹰锐士中的高手。”
“入赵王宫偷东西,本就只求一击而中,人多手杂,反而容易暴露,四人便四人。赵王宫的防守如何?”
王恪立刻重哼了一声:“三日前,宫防突然多了好几重,换岗也勤了。”
月夕讪讪地笑了,她自然猜到了这是为了什么?
她一步错。便被赵括把住了命脉,不但将她带回了马服君府,还劝服了赵丹,加强了王宫的戒备。他虽然不晓得月夕要做什么,可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
“这个赵括……”王恪愤声叫道。他又要抱怨赵括恩将仇报,月夕忙笑着拦住他:“好了好了,我犯了错,便是我来补过,我自有办法。”
王恪盯着她,不以为然地翻了翻白眼:“你为了他。连赵王都放走了,我还能说什么?”
“捉了那个赵王也没什么用,爷爷若晓得当时的情形。也会让我放走他的。”月夕淡淡一笑。
王恪虽觉惊讶,可仍是颔首:“反正我说不过你。你把这图看熟了,我随时等你消息。”
“小恪,你再帮我查查,这几日赵王宫里,在议什么要紧的事情。”
“正想告诉你,咱们来之前的这些日子,邯郸城里一直在传一句话,同赵括有关。”
“什么?”
“坊间传言:秦之所恶。独畏马服子赵括将耳,廉颇易与。且降矣。”
“廉颇那老头子,只晓得死守。还自以为得计,确实不足为虑。”月夕笑道,“至于他……你不是也听到了么,爷爷确曾说过,他的确有些本事。”
月夕咬着下唇,面上又喜又羞,目光神游,似乎沉浸在回忆中。王恪立时翻了翻白眼,推了推她:“你别忘了,就算那个赵括真有本事。可秦军上下,几时有过独惧马服子这样的说法?”
月夕被王恪说的一怔,沉吟了半晌,才道:“来邯郸前,爷爷倒确曾说过赵丹当初若以赵括为将,如今长平之势或将不同。可……秦军向来无惧,怎会有这样的传闻,还传到了邯郸?”
“可会是应侯……他想叫赵王长平换将,以赵括换下廉颇,所以派人散播谣言?”王恪亦思索道。
“不会,”月夕微一思忖,便断然道,“你说这消息是咱们来邯郸之前传开的,那时爷爷同秦王,应侯正在议事,爷爷对他向来评价不错,绝不会同意应侯这样做,作茧自缚。”
“我也暗中问过菱儿,马服君府中无人晓得这传闻。难道赵括刻意不叫府里的人知晓?”
“先不说这传闻哪里来的。若是真的要他代替廉颇……”月夕长长地叹气,“这对马服君府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
月夕避而不答,却又思索着:“若只为这一件事,绝不足以叫平原君深夜入宫见赵丹……”她叮嘱道:“小恪,你再去打探,若有消息便告诉我,还有……还有小师兄那边,他怎么说?”
“他叫你不必着急,缓缓图之,一切小心为上。武安君若有万一,他自会设法。”
月夕默默地点了点头。王恪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户,正要出去。月夕咬了咬唇,突然叫住了他:“哎……”
☆、21 鸣雁下汀州
王恪顿住身形转过身来,月夕沉吟了片晌,轻声道:“小恪,你爹除了你,还有两子一女,是不是?”
“嗯。”
“你那两位哥哥,都娶了妻子,是不是?”
“是啊!”
“那……你两位嫂子,平日里在家都做些什么?”
“我自幼被宣太后召入宫中,日日与你一起,我怎么晓得她们在家做些什么?”王恪只只觉得月夕这几句话问得莫名其妙,挠了挠头,“总归是主持家务,养育孩子,侍奉爹娘。”
“侍奉爹娘?”月夕一愣,“那她们……她们可会与你娘发生争执?”
“我不晓得。不过她们身为媳妇,当然要孝敬公婆,”王恪冥思苦想,突然“啊”声道,“去年我曾回家呆了几日,看见我二嫂因为我娘给我小侄儿吃坏了肚子,埋怨了我娘几句……”
“后来呢?”
“后来我二哥晓得了,训斥她不孝,叫她回房思过去了。”
“你二嫂只是埋怨了几句?”
“也不是埋怨,就是当着我娘的面嘟囔了几句……”
“只是嘟囔了几句么?那你二嫂可会点你娘的穴道,与你娘动手?”
“我两个嫂嫂都不会功夫……”王恪突地吓了一大跳,骇笑道,“她们若敢点我娘的穴道,与我娘动手,哼哼……月儿,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哼哼……”两声,笑得阴森恐怖,仿佛后面没说出来的,简直就是一桩人间惨剧。月夕顿时变得一怔一怔的,半晌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晓得了,你走罢。”
王恪觉得月夕愈发有些不可理喻。可也懒得理会她。他攀住了窗格,正要越窗而去,忽然窗外一掌迎面涌来。他一时未查,不及回护。眼看要被这掌风扫中。月夕瞧得分明,丝带急出,卷住了王恪的腰身,将他扯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可窗外又是一掌涌入,将月夕和王恪分了开,紧跟着便是一条青色的身影从窗户内跃了进来。
赵括站在窗前,袖手而立,双眼在月夕和王恪身上不停的回转。待见到几案上的赵王宫地图。上面红色标志的赵王寝宫,顿时目光一凛,回身便盯住了月夕。
月夕微微一笑,将王恪一推,轻声道:“你先走,这里我来应付。”王恪盯了赵括一眼,冷哼了一声:“忘恩负义。”这才从窗户中跳了出去。
赵括也不追赶,只是紧盯着月夕。月夕见王恪走了,信手将几案上的地图一收,又将自己绕过了屏风。坐在了席榻上,曼声道:“马服子议完事了?终于回府了?”
赵括微微一哂,月夕又笑道:“在自家府第里。便不要这样偷偷摸摸的了。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便是了……”
“我问了,你都会答我么?”
“你若不问,我又怎么晓得愿不愿答你呢?”月夕目含真诚,盈盈笑道。
赵括晓得自己问了也是白问,叹了口气:“月儿,你为了什么来邯郸?”果然月夕眼波一转,身子扭到了一边,没有答他。
“你们要入赵王宫?要做什么?”
“你那夜带我回来。便见到小恪来寻我了,只是熬到今夜才戳破他。是么?”月夕笑着,不问反答。
“月儿。你要对赵王做什么?”
“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月夕哼笑一声,“我要对他做什么,犯得着这么麻烦吗?当初在宣华宫,我寻到了他便可立即杀了他。”她撇了撇嘴,又咯咯笑道:“不对不对,那时我还未猜出他的身份,我若要杀他……便要等到桑婆婆去送你们时,叫桑婆婆杀了他,一了百了。”
“月儿……”赵括心中微喟,从屏风外转了进来,坐到了月夕身边,柔声道,“你帮我救了赵王,我真不晓得该如何谢你?”
“你不必谢我。”月夕面上笑容慢慢消退,又浮上了些不屑,“你们这个赵王,本事没几分,馊主意却多得很。他若是死在了我们秦国,激起你们赵国上下同仇敌忾之心,反倒给我们惹了麻烦。他死了,可比他活着的用处要大多了。我自然要让他平平安安的回去赵国,与其祸害我们,还不如留着祸害你们自己。”
她对赵丹的评价可谓刻薄之至,可却是一语中的。赵括亦不想与她辩驳,他伸手拉住了月夕的左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亲,又低声道:“无论如何,还是多谢你。”
“那你就这样咄咄逼人,来谢我么?”月夕转过身来。
“月儿,你究竟为了什么事情来邯郸?”
月夕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笑道:“我想你了,所以来瞧你。你信不信?”
赵括深深地望着她,半晌才道:“我信。你去快风楼,本来确实只想来见我一面。可你见到赵王也去了,便立刻改变主意了。”
“我同他又没什么牵扯不清的,何必为了他改变主意?”月夕嗔笑道,“我从来都只会生你一个人的气。”
“你本不想见他与玥公主,所以才躲出了窗外。你既然准备躲开他,若不是改变主意,为何又要见他?你要做的事情,若不是与他有关,你又为何装醉要随他进赵王宫?”
月夕听他侃侃而谈,突然嘟起了嘴,跺着脚赌气道:“我晓得你是只老狐狸,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猜到了……那你便捉我去见你的赵王啊,告诉他,我是秦王的人,对他别有所图,叫他别中了我的的美人计。”
赵括望了她半晌,无奈叹气道:“我舍不得,也不想瞧见你同他有一点瓜葛。”
月夕心中一甜,将一对胳膊伸到了他面前,抿起嘴,笑道:“那你将我锁起来、绑起来,这样我便不能做一点点坏事情了。”
赵括摇了摇头,以头抵着她。柔声道:“我仍是舍不得。”
他固然又聪明又狡猾,可面对着月夕的时候,却是常常要做傻事的。月夕心中又酥又软。更有说不出的感动,目光又混乱了起来。
她缓缓偎入了他的怀里:“好了好了。你放心,无论我做什么事情,都决不会伤及你的赵王,甚至你们赵国任何一人的性命。你只装作不晓得,让一让我,可好么?”
赵括心下踌躇,沉默了许久,才哑声道:“月儿。在秦国你救了我,还放了赵王。于情于理,都是我亏欠你的。可是现在……”
他起了身,转过了屏风,用很轻很轻,可月夕却又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道:“菱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她要和谁去捉兔子,我本不想管。这西院的侧门,我本也不想上锁。可如今瞧起来,我只能狠下心叫人封了这门。”
他缓缓退到了门边。又低声道:“你要做什么,我从来也拦不住。我心中只想当你是思念我了,只是想来见我一面。可我又不能这样自欺欺人。我现在只盼着……”
“月儿。我只盼着你,莫做出让我为难的事情来。”
他推开了门扇,又回过身来。两人隔着屏风,俱都默不作声。那夜旖旎的月光,如今却冷冷地照在屏风上。过了许久,赵括叹了口气,反身闭上了门扇,缓缓地下了楼,出了小院去。
他这一走。好似将所有的暖意都带走,屋里顿时变得冷冷清清。月夕愣愣地。孤身坐在席榻上,仰头瞧着满屋的红绡。
她很想告诉赵括。她是为了什么而来,可她却不能。
若她的爷爷只是一名普通的老人,只是渭水旁一个垂钓的老头,她一定不会将一切都藏在心里。她一定会扑到赵括的怀里,哭着告诉他一切,让他帮着自己想想法子。
可她的爷爷,却是曾经杀了韩赵魏楚那么多人,曾逼得楚国迁都的武安君,一提起名字便叫六国心惊肉跳的“人屠”白起。
如今的赵国,廉颇不过只是与王龁对阵,都已经显得力不从心。若赵国晓得秦王欲以白起为将,他们会如何应对?若赵括晓得了她是为了救白起而来,他又会怎么做?
※※※※※
自那夜赵括走后,西院的小门果然被封住了。墙外还多了几队赵国士兵,日夜交替巡逻而过。
自然都是赵括安排的。
他自己也说,月夕要做的事情,他怎么能拦得住?墙外的这些人也根本困不住月夕,他只是想用这样的办法,劝月夕瞧在他的一番苦心上,莫要轻举妄动。
这些倒也罢了,月夕倒是有些奇怪,为何赵丹能忍得住一直不来寻她。赵国的朝堂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叫他焦头烂额的事情,以至于将自己这个活色生香的美人都撇下了不管。
反而是那位赵老夫人,曾背着赵括,叫了几名家仆来,想将她逐出马服君府。可她也未免太小觑了月夕。月夕不过逗得这些家仆高声了一点,将那群巡逻的将士吸引来,然后……然后便回屋等着院子重归清静便好了。
至于赵老夫人如何寻赵括算账,她才懒得理睬。
月夕站在窗边,笑眯眯地看着楼下,忽地看见有一条葱绿色的身影闪过,跑到了那小门前。
“赵菱。”月夕微微一怔,立刻猜到了她要做什么。
她居高临下,看不见赵菱的表情,却看见赵菱用手抓住了上面的铜锁,扯动了几下,大门纹丝不动。赵菱好似有些急了,拼命地去拉那铜锁,可无论她如何用力,她的手上除了沾满了铜锈,却不能将铜锁扯动半分。
她松开了手,用力地在门上重重地拍了几下。
“这门锁上了。”
“你别说了,我晓得,”赵菱一边回答,一边拍门,突然愣了一愣,转过身来,瞧见自己身后站了一名白衣的女子,含笑望着她。
“你是谁?”赵菱问道,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小楼,惊诧道,“你住在这里么?”
☆、22 年年长醉玳
“是啊,住了好几日了。”
“我听娘说了,大哥从外面带回了一个人……”赵菱突然想起了什么,“可大哥怎么会让你住在这里?这里是他……他从不让人住在这里,就连玥公主都不行。”
“玥公主是玥公主,我是我。她不能住,难道我便不能住么?”月夕的笑容,因为赵菱的这一句话,瞬间变得更甜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