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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太皇太后偏宠不说,如今挑选夫君又是品行上乘人,以后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胡桃儿进了宫后,被太皇太后身边嬷嬷按着擦了珍珠软膏,全身每一处都擦上,说是能让皮肤光滑白皙。光滑倒是,没两天,她沐浴时候,就感觉皮肤滑溜,就像上好绸缎。
只是白皙就难了,嬷嬷们也愁人,用了几盒子珍珠,都没见这位敏郡主皮肤变得白一些。
京中男子都喜欢女子白皙为美,她们发愁,要是郡马爷不喜欢郡主这身黝黑皮肤该怎么办?
胡桃儿倒是想得开,没叫嬷嬷们再折腾了。她人就是如此,若是江元镇不喜,便是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有什么好说?
她私底下也有些嘀咕,瞧着宫女都是白白净净,自己站丫鬟面前,倒像是个烧火丫头,不由对着铜镜偷偷看了半天,悄悄叹气。
后等出嫁前一天,胡桃儿根本没睡着,一双眼睛肿得跟胡桃一样,叫太皇太后心疼,揽着她一直叫着心肝,让她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曾湘玉劝了劝,胡桃儿这才止了泪,叫嬷嬷们带去沐浴上妆了。
她倒是明白这位敏郡主担心,每个出嫁姑娘哪里会不想得了夫君喜欢?
曾湘玉是过来人,等胡桃儿换好大红衣裳,擦了厚厚脂粉,这才打发了嬷嬷和宫女,坐了她身边。
瞧见胡桃儿双手绞一起,显然十分紧张,曾湘玉不由笑了:“郡主不用担心,元镇是我看着长大,素来不拘小节。性子耿直,一张嘴皮子很会来事,品行却是极好。他欢喜郡主,忐忑求娶,等郡主嫁过去,必然是他家人,牢牢护着不说,哪里忍心欺负?”
胡桃儿闻言,心里安定了不少,脸颊不由泛着一丝粉色。
曾湘玉又正色道:“元镇大小便没了父母,跟着赵将军几次出生入死,如今突厥人大败,他回来后想要,就是有一个家。不是没有媒人上门,他只说不合适。想必,郡主就是他心中合适,陪他身边人。”
胡桃儿脸颊红了,原本她也觉得,江元镇看上自己,兴许是因为郡主身份。
但是她虽说是郡主,却有着一半胡人血统,京中高门大户根本就不愿意跟自己结亲。小一些门户想攀上亲,太皇太后又不愿意委屈了自己。
如今听着,江元镇看上,或许是她这个人,而非背后这个郡主身份。
其实说是郡主,也就太皇太后怜惜了一些,胡桃儿一直偏远庄子住着,每隔三年才上京来,多多少少也明白,自己这个郡主根本名不副实。
享受不了京中繁华和富贵,血脉不纯,不能长久呆宫中。
太皇太后偏爱,也过不了太久。
太皇太后年纪也不小了,等她一去,谁还记得自己这个郡主呢?
自己生母死早,以前交往过故人早就把她淡忘了,胡桃儿只能借着太皇太后还时候,挑一门好亲事,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如今看来,她是对,也选对了人。
曾湘玉见胡桃儿面色缓和,便知道她都听了进去,拍了拍胡桃儿手背,便起身离开了。
这场亲事办得风风光光,江元镇骑着骏马,意气风发地京中绕了两圈,这才高高兴兴地接娘,拜堂成亲,一直嘴巴都咧着到耳根上了,叫唐子嫣看得好笑。
原本想请客人不多,但是不少人前来道贺,不能不招待。
唐子嫣大着肚子不方便,便请了赵玄凌两个同僚贵夫人来帮忙安排客人。
赵玄凌作为江元镇长辈,受了人一拜,给了见面礼,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早生贵子。”
胡桃儿低下去,几乎要贴胸口上了。
江元镇笑呵呵,一面应答着:“承将军贵言,三年抱两。”
被胡桃儿听见了,忍不住捏了捏他手掌心。
江元镇还以为她答应了呢,笑得是傻乎乎,叫胡桃儿无可奈何。
灌了几杯酒,其他兄弟就替江元镇挡了,送了他去洞房。
赵玄凌抽身回来,接唐子嫣回府,却路上碰见了厌恶人,不由皱起眉头。
对方团团作揖,兴许喝了点酒,身上带着浅淡酒气:“家父下帖子,再次邀请将军过府。一直没得到将军回音,杜某只好这里候着了。”
“不见,”赵玄凌断然拒绝,越过杜长卿就要离开,又听见他开口。
“将军不为了自己,难道也不为郡公夫人着想?”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杜家人
赵玄凌闻言;脚步一顿,如冰刀一样的目光扫向杜长卿。
杜长卿脸上的笑容收得干干净净;身体绷直;显然担心赵玄凌恼怒之下会不管不顾地对自己大打出手。即使这里不是赵府;而是郡主的府邸。
幸好;赵玄凌比他想象中还要理智,或许是更加隐忍。
即使双手握成拳,手背青筋突起,眼里的杀意犹如刀刃,就像横在杜长卿的脖子上,叫他窒息着,好半天等赵玄凌移开了目光,这才感觉呼吸畅通了。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杜长卿心里这样想着,却又隐隐带着一丝兴奋。
看,再厉害的男人,也是有软肋的。
即使是一个死去多年的人,依旧叫赵玄凌放不下。
杜长卿嘴角微勾,又轻声道:“那么,杜府就恭候将军的驾临了,必定蓬荜生辉,家父也会十分高兴的。”
他说完,见赵玄凌再没看自己一眼,也没在意,笑着告辞离开了。
赵玄凌在原地站了很久,即使杜长卿早就离开了,他依旧没有动。
心里的怒火几乎要把他燃烧殆尽,赵玄凌深吸了口气,慢慢平缓着自己的怒意,又告诫自己,这里是京中,不是沙场,他不能握着手里的银枪,把杜长卿碎尸万段。
虽然在他心里,杜长卿几乎算得上是一个死人了。只要一个呼吸间的功夫,他就能身首异处。
也亏得赵玄凌的隐忍够好,要不然杜长卿怎能平平安安地离去?
夜风冷凉,远处还传来一阵阵喧闹声,他的兄弟们必然在起哄喝酒,在这个难得大喜的日子,大家都放松了下来,欢快地喝酒吃肉。
他被冷风吹得清醒了许多,伸手揉了揉僵硬的脸面,这才大步走向唐子嫣的屋子。
唐子嫣对屋外的事一无所知,怕她无聊,翠竹还捧着一本游记,就着烛火低声念着。
屋内一片宁静安然,让赵玄凌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走吧,我们回家。”
唐子嫣被翠竹扶起身,对赵玄凌点点头,便跟在他的身后出了郡公府。
兄弟们也闹得差不多了,便勾肩搭背地一起走了。
赵玄凌握住唐子嫣的小手,也不忌讳兄弟们,向他们点头示意,便扶着她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小子们忍不住感叹:“我们也是时候,找一房可心的媳妇了。”
说罢,其他人起哄着,又闹做一团。
唐子嫣和赵玄凌回去后,也有些倦了。
霍嬷嬷叫人送来热汤,唐子嫣洗完出来,已是昏昏欲睡,歪在床榻上,勉强睁着眼看向赵玄凌。
赵玄凌捏了捏她的小手,笑道:“今天娘子也累了,先睡吧,我去去就回。”
唐子嫣轻轻点头,到底还是累了,没多久闭上眼便沉沉睡去。
赵玄凌坐在榻前许久,直到霍嬷嬷低声提醒水要冷了,这才起身去了隔间简单冲洗了一番。
他心里有事,躺在唐子嫣的身边,睁着眼变态没睡着。
杜长卿的一番话,就像一根刺,横在赵玄凌的心里。时不时抽痛一下,叫人难受又憋屈。
只是赵玄凌还不能不应,不能视若无睹,充耳不闻。
那些脸皮厚的人,卑鄙无耻,跟他们说别拿死人做筏子,叫死人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心,只怕也是听不进去,根本没有作用。
赵玄凌又看了眼身边因为有些凉而依偎过来的唐子嫣,在她秀丽的眉眼上细细看了一圈,便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
他并非一个人了,还有唐子嫣,以及两人的孩子。
第二天一早唐子嫣醒来不见赵玄凌,以为他去了晨练,便没有在意。
洗漱后,她见霍嬷嬷摆早饭,只有一人份,不由一愣:“将军呢?出去了?”
昨天喝酒到那么晚,他应该也没什么事才是,不歇着怎么一大早出去了?
霍嬷嬷点头答道:“将军一早就出门了,说是有紧要事去办,让夫人不必等他用午饭的。”
唐子嫣听着有些奇怪,赵玄凌不管什么事,总会午时前赶回来跟自己用饭。
这到底是多紧要的事,竟然午时都赶不回来?
“有人上门送帖子,或是传口讯吗?”她琢磨着,会不会宫里出了什么事,才急急叫赵玄凌过去的。
霍嬷嬷摇头:“今儿没人上门来,将军也是直接出去的。”
唐子嫣皱了皱眉,到底还是先用了早饭。真有什么事,赵玄凌总会跟她说的,没得胡思乱想地猜测。
她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就听说吕元荷又上门来拜访了。
唐子嫣对吕元荷有点同情,却也不想要深交,比较她到底是吕家人。
原本想以身体不适为由打发了吕元荷,霍嬷嬷回来后却说道:“杜夫人说了,她这次来是有事要跟夫人说,关于赵将军的。”
闻言,唐子嫣有些不悦地皱眉。
关于赵玄凌的事,还需要外人来告诉她吗?
吕元荷这般说,倒像是要挟自己一样,叫人心里有些不痛快。
到底赵玄凌的事还是占了上风,谁知道拒绝了吕元荷,会不会三番四次再上门来,或是嘴巴不紧,在外面到处胡言乱语,便挥挥手道:“请杜夫人到花厅,我这就过去。”
唐子嫣又走了一圈,这才被翠竹扶着踏进了花厅。
看见吕元荷,她不由大吃一惊。
昨天还秀美漂亮的吕元荷,今儿戴着一顶兜帽,身上穿着藏青色的衣裙。
唐子嫣刚走进去,她就把兜帽脱了下来,露出半张红肿的脸颊。
不用细看,显然是被人打的,上面还残留着几个指印。
她看得皱眉,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打吕元荷?
除了她的夫君,谁敢动手?
吕元荷肿着半边脸,若无其事地给唐子嫣行礼:“我这个样子太失礼了,原本不该上门来,免得惊扰了赵夫人。”
既然知道会惊扰她,又为何非要见自己?分明是口是心非!
唐子嫣懒得跟吕元荷寒暄,只想着赶紧把人打发掉,开门见山地问:“杜夫人说是有事要说,究竟是”
“夫人可知将军今儿去了哪里?”吕元荷轻声打断她,反问一句。
“将军去哪里,哪是我一个内宅夫人能过问的?”唐子嫣没接她的话,轻描淡写地回答。
“将军他去了杜府,”吕元荷低声答道,“我看见将军上门,这边出来了。”
出来特意上门告诉她,赵玄凌的行踪吗?
唐子嫣一点都不觉得该感激她,只是也纳闷,赵玄凌跟杜家似乎没什么交情,怎会匆匆忙忙一大早就过去?
“杜家跟赵家没什么交情,也从未来往过。夫人想必奇怪,为何将军会特意上门拜访杜家人。”吕元荷想要笑,只是扯了扯嘴角,脸颊抽痛,只好作罢,僵着脸,面色狰狞古怪。
“杜夫人上门,不就是特意告诉我这件事的?”唐子嫣眯起眼,等着她的话。
“确实如此,只是在说出来之前,我想要跟夫人做一笔生意。”吕元荷一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低声道:“我在杜家过得实在艰难,吕家人也不想掺和进来。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吕家不想得罪杜家,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叫我独自把苦果往肚子里咽。”
她轻轻叹着气,看了眼唐子嫣鼓起的肚子:“夫人可能已经看出来了,杜长卿一直不愿意碰我,又如何能怀上子嗣?我说不出口,杜家老太太就算看出来,也只会站在杜长卿那一边,违心地说着我肚皮不争气的话。我不甘心,想要夫人出手帮忙,叫我能在杜家立足。”
“杜家人如此待你,显然是存心的,你还想在这样的地方继续生活下去?即使杜公子一直没把你放在心上,也要牢牢坐在正室太太的位子上吗?”唐子嫣实在想不明白,这世道夫妻和离不是没有,改嫁也不算太艰难,吕元荷何必守着一棵歪脖子树,说什么都不肯挪窝?
一个两年多不碰她的男人,早就该死心了,还想继续跟杜长卿过日子,吕元荷这是疯了吗?
吕元荷苦笑,摇头说:“和离的话,我又能去哪里了?吕家是回不去了,若是改嫁,只怕嫁的也要不如意,绝不可能比杜家还好。而且我自行离去,不就称了杜家人的心,把正房太太的位子让给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