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尽管秦将军还如同一个老父一样关怀叮嘱,叶长安却不再觉得他啰嗦,一脸享受的跑了。而对于秦将军来说,有人在耳朵边叮嘱的滋味他鲜少尝到过,他站在远处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就扬起来,半是窝心半是惆怅。
叶长安离开长公主别府,看着天色还早,便打算阳奉阴违的溜出去闲逛,来到街市上的时候,猛然瞧见街角有个脑袋探来探去,她略一琢磨,便朝那人走过去,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扶摇帮的人。
不知道扶摇帮忽然找她做甚。
叶长安跟着那人来到无人的小巷,那郎君果真跟她笑嘻嘻的打招呼,“叶娘子,我叫小星,你可能没见过我,但我见过你哦。”
“小星,我记住你了。”叶长安问他,“是邢老大让你来找我的吗?”
“叶娘子猜的没错,是老大让我来的,有个小道消息要告诉你。”小星往巷子外面看了眼,小声说道,“我们有兄弟亲眼见到柔然质子馆中的人进了司马府,我们老大说务必来跟你说一声,没准儿用得上。”
柔然人进司马府,听起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以叶长安的认知跟需求来看,这种事跟她并没有多大关系,分明不是来提醒她的,估计是想跟秦将军卖好。这些混混帮派里的人眼线遍布洛阳城,什么样的小道消息都能打探到,但有消息不见的乐意告诉你,都是得看人情的,甚至有的会明码标价,刑山愿意跟她说,这就是大人情。
“小星,替我谢谢你们老大,如果兄弟们方便,便替我多盯着他们些,有消息还劳烦跟我提一句。”叶长安扔了几个铜钱给他,“喏,拿去买点吃的,别嫌少。”
“好嘞,谢叶娘子啦。”小星笑嘻嘻的可爱,“改天还去我们那吃酒啊。”
叶长安从巷子里出来,琢磨着晚上等秦将军回来就告诉他,只是这样一来,少不得要被他知道了跟扶摇帮接触的事,不过现在她一点都不怕秦将军骂她,知道了也无妨。
然而秦将军夜里归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第二日又走的早,因为又出了乱子。
事情出在四夷坊,是出了人命,本来人命案子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都是廷尉府该关心的,然而这次的人命案子关系到的人比较特殊,故而不过只过了一晚便闹的不可开交。
死的人是南朝商贾,行凶者不是旁人,正是以怀朔王为首的那帮公子,不消说,定是赌赛的时候产生矛盾而至。
原来怀朔王昨日称病不去宋小公子的满月宴,是在忙着赌赛,如今又因此闹出来人命,官家如何能容忍,当即就把他招进宫臭骂一顿。其实怀朔王闹点人命,想要摆平也容易,只不过死的这位南朝商贾身份敏感,人家并不肯轻易放过,势要讨个说法。
南朝与大魏并存,只是现如今国力甚微,并不能跟如日中天的大魏朝抗衡,前些年战事不顺,亦送了质子在洛阳城,渐渐的商贸往来频繁,四夷馆里更建有南朝会馆,而死的这位就是南朝会馆里的人。
南朝与大魏就如同柔然与大魏,和的时候大都是表面功夫,对立才是根本,如此敏感的关系禁不得一丁点风吹草动,假如南朝趁这次机会把事态闹大,就想死咬住怀朔王不放又待如何,官家是纵容还是严惩,已经不仅仅是个态度问题了。
怀朔王乃大魏朝储君,假如他因此栽了,大魏朝根基必然受挫,要知道官家膝下已经成年可堪重人的,便也只有怀朔王一人而已。
晨议结束后,官家留了秦未,一并还有燕廷尉跟高安。
官家问道:“南朝之事必须要摆平,不管用什么法子,孤不想这件事继续闹下去。”
官家未免天真了些,现在不是他不想闹下去,而是人家南朝要借题发挥,目的就是针对大魏皇室,甚至是整个大魏朝,岂是如此容易摆平的。
高安道:“陛下,此事关系重大,臣以为应该速着燕廷尉去调查事情真伪,至少要搞清楚是不是怀朔王所为。”
“你说的很是,白渊也跟着去,务必要安抚好南朝质子,银钱都不是事,不过是一个南朝商贾罢了。”
燕廷尉瞄了秦未一眼,说道:“陛下,南朝商贾一事关系到两朝和平,臣以为不是那么好摆平的,假如怀朔王真的摘不开又当如何?”
摘不开?位高权重还有摘不开的道理吗,这个燕廷尉未免太实诚些,官家自以为提点的已经够清楚了,完全不知道他这句话的用意。
燕廷尉自然是有备无患的问一句,秦未别有用意的看他一眼,忽然觉得此事不是那么偶然的,燕廷尉这样问大概是想说,怀朔王根本是摘不开的。
只可惜官家眼力有限,压根儿没看出这事的真正根源在哪。
之后秦未跟燕廷尉去了四夷馆例行查案,高安回到府中,却见家中有客,是怀朔王府中儒客曲玉。
曲玉正与韩箫喝茶,见大司马进门,起身拱手行礼,“靖臣见过大司马。”
高安微微一笑,“是靖臣那,你们说到哪了。”
曲玉道:“大司马见笑,乃是为着怀朔王一事。”
“哦?”高安好似知道了曲玉的用意,笑了笑,“怎么,怀朔王真的摘不开啊。”
“看来大司马已经知晓内情了啊。”韩箫叹道,“不止怀朔王摘不开,搭进去的多了去了。”
曲玉自嘲的摇头,“是靖臣一时不察,才让怀朔王捅了篓子,惭愧的很。”
高安眉头一蹙,“那靖臣此来岂非寻错人了,怀朔王之事,我可能爱莫能助。”
“大司马,靖臣此来是想与大司马合作的。”
“合作啊。”高安接了一杯茶饮了,沉吟道,“靖臣何须如此忧虑,南朝再如何闹,我大魏朝的储君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全看官家如何态度罢了,至于其他人,得看燕廷尉如何判了。”
大司马这意思,基本就是说怀朔王不会因此影响储君之位,既然在场的人不止他一人,总能找到替罪羊顶罪。曲玉心下有了底,此来目的就算是达到了,有了大司马的支持,怀朔王的帝王之路基本就是妥了,他曲玉也算得上是有了辅佐之功。
待曲玉走后,韩箫说道:“大司马居然应的这样痛快,怀朔王此人,命里大概就没有成王之理,倒是白瞎了曲靖臣一身的才华,空有辅佐之野心,没碰上一个惜才的主儿。”
“你这话固然对,但怀朔王并不是关键,顺手搭个人情罢了,我只是疑惑怀朔王如何单单就跟南朝商贾闹起来了呢,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你之前说燕柯乃南朝名士,难保他在这其中没起什么作用。”
“大司马这样一说,我倒是联想到一事,前两日柔然使臣所说青凤令,我此时到有八分信了,秦将军三年前不惜诈死隐匿,很有可能是想保住陆谦留下的青凤军,假如此事为真,青凤军里的主力会散落在哪呢?”
大司马的后背不由涌上一股凉意,陆谦死去这么多年,青凤军三个字犹有如此威力,假如青凤军有朝一日重现天日,大事就要不妙了。
正文 100通曲款
四夷馆中,秦未跟燕廷尉还在查案,南朝会馆中人情绪相当激愤,死的这位是他们的一个副会长,地位声望皆高,故而一片哗然。
秦未分别听取了当时在场双方的口供,过程大致相同,分歧就在谁是凶手这里,据南朝会馆的人所言,当时怀朔王一方不甘认输,便谣指他们动手脚使诈,于是就这么争吵起来,是怀朔王一方先动的手。
这一点倒有八分可信,以怀朔王为首的那几个公子是什么烂脾气,大家心知肚明,在洛阳城里横着走的上层人,对教训几个庶民这种事都不以为然,但一群人动手,动辄就会群情激愤,最易导致死伤。
只是混乱之中,谁才是导致商贾最终身亡的人便很难有个确切论断,怀朔王说的是隋家公子隋旭先动的手,打人打的也最为激烈,他自己只是最后踹了一脚,谁知道人就这么没了,颇觉的冤枉。
而南朝会馆却认为,假如没有怀朔王的授意,底下人根本不会动手,何况人也没少打,并不向他说的一般只是踢了最后一脚,堂堂怀朔王纵人行凶不算,还不敢认,可见大魏朝皇族中人并不磊落,对南朝人亦不尊重,假如不能给南朝一个说法,将与大魏朝断绝一切贸易往来。
断绝贸易之事可比两朝宣战更要严重,打仗之事大魏朝可能不怕,但南朝物质丰厚,贸易一停,大魏朝将会受极大损失,再如果南朝转而跟柔然等其他小国合作,必将壮大柔然等国,大魏朝将会四面树劲敌。
秦未跟燕廷尉双双为难,官家给的标准恐怕是达不到了,还很可能要搭一条人命进去才能平息人家的愤怒,可动手的都是世家权贵,搭进谁去都不好办啊。
“秦将军,这下事情可棘手喽,如何,您可有主意?”
秦未说道:“刑狱之事还得看燕廷尉如何判定,该如何便如何,至于怀朔王,待最终结论出来,再交由官家定夺。”
燕廷尉心领神会的笑笑,官家让秦未跟着来,不知道是不是一时糊涂,有他在,何来摆平一说,分明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如此怀朔王最终是偿命还是如何,就不大好说了啊。
“秦将军刻正,某甚为佩服。”
“燕廷尉方为各种翘楚才是,不枉官家看重。”秦未隐约有试探之意。
“惭愧惭愧,是官家抬爱,某虽为一介儒士,亦有惩恶扬善之心,廷尉一地最正人性,某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秦未挑眉,“哦?燕廷尉以往可是遇到过什么不平事?”
“不平之事常有,不管是眼见的还是亲身经历过的,秦将军您该比某理解的透彻吧。”
秦未沉吟,越觉他话中有话,片刻后笑了笑说道:“如此,咱们还是先把眼前的案子惩恶扬善再言吧,审问隋公子一事就交给燕廷尉了,我去会馆了解一下情况。”
“如此甚妥。”
秦未目送燕廷尉离去,自己就在会馆中四处闲查,会馆中此时白缦遍布,嚎丧喊冤声震耳欲聋,会馆中前来围观者大有人在,多是他国中人,秦未在人群里寻了两眼,忽见之中有一柔然人探头探脑,这人正是柔然质子底下的人,不知是来看热闹还是为甚。
柔然质子才来几天,底下人就来凑这种热闹,可见此事影响,假如大魏朝不能善了此事,影响会广及四夷。
秦未有心询问会馆中人几句,只可惜大都不肯配合他,一副除了严惩凶手其他一概免谈的态度,于是他只好走出会馆,去四围打探。
此时叶长安正陪着徐应桐往四夷馆而来,皆因此次事件也牵扯了贺添那个傻蛋,徐娘子嘴上骂他笨蛋活该,到底心里放心不下,被叶长安稍微一忽悠就来了。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贺添在那帮公子中算不得是出挑能打的,所以此次群殴事件中,他只是发挥了十分有限的作用,然而他虽然打架不灵光,却富有一身的傻缺意气,又自以为能替怀朔王承担一切,故而大言不惭的说最后一脚是自己踹的,于是就惹祸上身了。
徐应桐已经念叨他一路,“我就想不通了,他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吗,这种时候装什么大尾巴狼,显得他比别人能耐大吗,就他那一脚,够给人挠痒痒吗!”
“谁说不是那徐娘子,所以啊还得你来劝两句,要不贺公子一时热血上涌,把事情都给担了下来,那罪过可就大了。”
“笨蛋!傻子!”
叶长安在旁偷笑,这俩人就是天生的冤家,贺公子是一身傻气,徐娘子是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可不还得靠她这个媒人吗,毕竟谢媒钱都收了哇。
“咱不着急啊徐娘子,这会儿燕廷尉一定还在审案,假如贺公子责任不深,不会有什么事的,不过前提是你得把贺公子骂明白了,他啊还是会听你话的。”
“哼!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正事怎么不见他这么上赶着往前冲那!”
“也不能这么说嘛,贺公子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心眼儿不坏啊。”
“长安你别夸他了,他能有人家秦将军一半的一半好嘛!咦……”徐应桐忽然停下来,“那不是秦将军嘛?”
叶长安并不知道秦将军也在,乍然看见他还十分意外,“是他唉。”
“秦将军!”徐应桐老远就挥手喊他,“我们在这里!”
叶长安本能的就要心虚,不知道私下跑过来会不会被骂,不过秦将军过来的时候面色平静,并没有要骂人的意思,还淡淡看了她一眼。
“你们如何过来了?”
“哇……秦将军,你去了须真好看唉!”徐应桐的眼里此时只有秦将军,俨然已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