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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将军,花蚊子会去吗?”
她到底还是不放心,如果文子欺能陪他去,她也能放心不少。
秦未安抚的顺着她的头,“你好好睡,明日再告诉你。”
叶长安乖乖睡到自然醒,没有如愿以偿听到文子欺会随军的消息,倒是听到了他被禁足的消息。
在水患之后,淮水沿岸的百姓都一股脑儿北上避灾,南朝趁机发兵是在意料之中,南朝由周行领兵,大魏朝则派秦未迎战。
文子欺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自发的收拾行囊准备随军,因为这在他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他不需要官家给他名正言顺的身份,没有身份谁也不能小瞧他,秦未是老大,他就是老二。
可是他忘了还有个手眼通天的爹,深知文子欺的尿性,先下手为强的把他关在家里,棒打鸳鸯似的不让他有逃走的机会,断了他的一切念想。
于是文大公子就开启了每日的嚎叫模式,门板拍的震天响,势要把牢底坐穿。
“文老头你有点儿觉悟行不行!事关我大魏朝安危,百姓安宁,我文大副将一出手,凭他十个八个的周行都不在话下,这是多么长脸的事啊,你怎么就转不过弯来那!”
“公子,老爷他去公廨了,您要不等他回来再喊?”过来送茶水的侍女提醒他。
“不在家啊,早说啊。”文子欺嚷的口干舌燥,他端详进来的丫头,贼兮兮的朝人家笑,“你叫阿鸢是吧,越长越好看了,过来跟你说两句悄悄话,你回头转给我阿姊。”
“公子,您是想趁机偷钥匙吧,别费劲了,钥匙给您。”
阿鸢把钥匙递给他,文子欺傻眼,“现在咱家里的姑娘们都这么精明吗,太吓人了啊!”
阿鸢扑哧笑出声,“不是我精明,是姑爷吩咐我的,他说反正也关不住您,不如放您出去,让您去官家那里请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随军,要是请不下来,那就不要再反抗了,偷跑这种事不会再有,他会亲自去城门口抓您。”
文子欺一拍大腿,“还得是我姊夫啊,太有觉悟了!”他一把拿过钥匙,“好阿鸢,我记住你了,回头给你买胭脂。”
文子欺得了宋尹的里应外合,欺上瞒下的偷跑进宫中,准备使出自己不要脸的必杀技来说服官家舅舅,等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看文老头还不同意!
“是子欺来了,稀客啊。”官家扔下手头的公务,笑看他,“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想求什么?”
文子欺假模假样的行完了礼,盯着官家夸张道:“哎呀!陛下舅舅您最近容颜焕发啊,怎么这样年轻了那,保养秘诀也告我呗。”
“胡说八道。”官家笑嗔道,“有屁快放!”
“嘿嘿,陛下舅舅,子欺是来请求随军的,您赐我个威风点的名号,也让我风光一回行不?”
“你要随军?文公同意吗?”
“您提他做甚,我又不是没上过战场,他哪回拦着了,他向来是大公无私,还能不同意吗?”
官家斜睨他,“真同意了?孤可是知道文公的脾气,恐怕不大乐意你随军吧,你可别叫孤里外不是人。”
文子欺心虚,心说难道他爹提前跟官家吹过耳风了?
“哪能呢,我爹他通情达理着呢,任何时候都不会扯我后腿,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事,肯定同意。”
“孤可得提醒你,上次若不是文公最后关头把你托住,你这小命可就难说了,再说大长公主也心疼你,孤每次都落埋冤,你就消停些留在洛阳,秦未一个人去够使。”
“上次?什么上次?”文子欺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时有些不敢置信。
“还有哪个上次,你自己好好想想,这次孤不上你当,假若文公不来亲口跟孤说他同意了,孤是不会同意你随军的。”
文子欺如遭雷劈,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宫里出来的,他怎么也不能想到是他爹拦住他去支援白渊的,他当时身上受了伤,白渊没有让他第一时间冲在前头,说可能会需要他支援,但等来的却是援军已到,不需要他去的消息。
原来所谓的援军都是他文公胡说八道,就只是为了不让他自己的儿子去送死,可是他想过白渊吗,想过跟白渊一起牺牲的那些将士吗!假如白渊没能逃过这一劫,他文子欺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吗!
呵呵……文子欺怒极而笑,没头没脑的冲进尚书台,打算跟他爹对峙,他倒要看看世人眼中大公无私的文显公,到底披了多厚的人皮!
正文 108又被坑
文子欺一见到他爹的时候就怂了半截,但是碍于心中的愤怒,还得装模作样的质问,他一定要亲口听他说出当年的事来,假如真的是他隐瞒了实情,从而导致白渊险些丧命的话……
他可能,也不能把他爹怎么样,但是态度必须要有,必须要坚决,如果他爹不认错,他就再也不回文家了!
“你来做什么!”文公对他没有好脸色,“你不是关在家里吗,谁放你出来的?”
坏了,文子欺心说光想着来质问,宋尹放他出来的事就兜不住了,哎呀他简直对不住他姊夫啊!
“是我自己出来的。”文子欺梗着脖子道。
“胡闹!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还不给我滚回去!”
“我要随军,你放不放吧。”文子欺也豁出去了,“我就来问你一句,当年援军的事是不是你造谣!”
文显脸上毫无异色,好像一点都不奇怪他会来问,又好像是问心无愧的镇定自若,反正是别想从他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明明没有援军来,你却不让我去支援,那是白渊啊,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是你看着我们长大的,就只有我的命才叫命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文显沉了口气,拾起案上的公务继续看,“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
有侍从闻声进来,却不敢动手,你看我我看你,心说家务事要管吗……
“文老头你不讲理!”文子欺跳脚,“你这是心虚了吧,惭愧了吧,想这么遮过去,没门!”
“外头的人都一块儿进来,会绑粽子吗,就照粽子绑,谁要是让他跑了,罚俸半年。”文显对他的质问无动于衷。
“嘿!文老头你狠!”
文子欺好汉不吃眼前亏,想着先跑为上,无奈进来的侍从太多,门给堵上了,根本无法施展他上蹿下跳的身手,只能任由他们扑上来把他五花大绑。
文大公子就这么活生生被绑成了一根人棍儿,两头一对穿,就是一只待宰的猪,直接被人扛回了文府。
而秦将军出征在即,到底没能再见到他的得力助手文副将。
文子欺不能去,叶长安的心里更就多了几分不安,这两日官家有事没事就给她布置任务,好像生怕她跑了似的,隔一两日就要见她一面,导致她根本没有见秦将军的机会,待到他临出征前一夜,叶长安直到很晚还在宫中。
徐应桐知道她心里记挂着秦将军,跑过来劝她,“长安你别急,秦将军不会有事的,反正离的没多远,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呀,你可知道秦将军在我们心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每次他出征,我们都是欢呼雀跃,是因为相信他一定会凯旋。”
“嗯,我知道,一会我想出去一趟。”
“你要出……”徐应桐吃惊,今日这么晚,大概是要留在宫里过夜,明日一早还要早起,如果是在别的地方还好说,宫里可不大好出去的,“你疯啦!”
“我会在天亮之前赶回来的,你帮我兜着点,放心,出宫的路我熟,没事的。”
叶长安简单收拾一下,准备趁早溜出去,徐应桐再担心也不能说什么,因为换成是她,大概也想拼命出去见一见的。
秦将军这几日都在京将营,准备出征相关事宜,今日回来跟官家报备,大概会短暂回家收拾一下,希望能赶在他离开之前见一面。
明知道会挨骂,但不见一面会觉得空落落的,洛阳城的墙不好翻,不过上次跟着秦将军走夜路的时候,大概摸清了夜禁的路怎么走,到底是没能难住她这种惯犯。
回家的时候,秦将军正要出门。
“你从宫里回来的?”秦未皱眉。
“是啊,干完了活还不许人回家来吗。”
“这个时辰,不像是正常能出宫的时辰吧,我看你胆子越来越……”
“哎呀秦将军!”叶长安扑上去抱住他,“别这么煞风景,我就回来看你一眼,马上就回去,保证没人发现的。”
秦未没了脾气,他以往出征无数,何曾有过这么婆婆妈妈的场景,但这几日繁忙之余,到底还是会惦念她,就在方才出门的时候,还生出那么点遗憾来,此去凶险未知,他其实并不能保证自己完好无损的回来,他怕自己食言,更怕她骂他一辈子。
能见一面也是好的,秦未收拢怀抱,任由自己放纵这么一小会儿。
“在宫里的时候要小心,如果有什么不对,自保为上,如果找不到子欺,就去找邢山,扶摇帮在洛阳城势力不浅,应该可以保住你。”
“没事的,我怎么也能自保,倒是你小心点,没事别瞎往前冲,打不过就跑。”
秦未笑,“幸亏没让你上战场,仗都没法打了。”
“我是不是有点婆婆妈妈的?”叶长安抬起头来看他,“都怨你,我以前不这样的,老大的威严都丢光了。”
“巧了,我也不这样的。”秦未捏她鼻尖,“再给你半刻钟,我必须要走了。”
“半刻钟啊,做点什么好那,我来的着急,没想好要说点什么,这么一直抱着都要睡着了。”叶长安眼角一扬,“要不干点正事吧。”
秦将军本能的没有好预感,还没想明白所谓的正事是什么,这姑娘就扑上来啃了他一嘴,他脸一黑,“你是属狗的吗!”
“我是啊。”
“……以后不准搞突袭!”秦未板起脸,狠狠往她腰上拧了一把,“我可真能揍你。”
“秦将军,你老拧我腰做甚,真的很痒啊。”
温热的手掌隔着单薄的衣衫,腰上的触感波及全身,说不上是痒还是热,反正她十分的不自在。
暗夜中,秦未脸上一热,他别开眼,脑袋里手掌间勾勒的都是她纤细而线条紧实的腰,全方位多角度的打击着秦将军坚固的意志,他不自觉收拢双臂,仔细描摹着她的眉眼,忽然有些不想离开……
秦将军离开后几日,叶长安每每想起他唇齿间的味道,都免不了一番面红耳赤,想不到秦将军看着一本正经,一旦不正经起来也非常的不正经,跟文子欺的故作风流有的一拼。
不过婆婆妈妈不是她的本性,人都走了,没必要整天要死要活的惦念,何况她还很忙,忙着忙着,说不定秦将军就回来了。
官家这几日说要检验娘子们的骑射功夫,她得随时准备着,说起来骑马的功夫她也是个半吊子,倒也能将就应对,但前提是她没怎么骑过别的马。
六顺自从上演了一出人仰马翻后,整个就有些痴傻,不知是不是因为屡次求偶不成受了刺激,平日倒也让她骑,但给官家检验可能就差点事。
“叶教习,您的马是万不能上的,上次的事实在是……您看这边有很多匹马供您挑,您不如趁这几日练一练,兴许更趁手那?”
既然官家都嫌弃了,那真不能骑六顺上了,叶长安无奈只好换马,“有劳冯大人,我再挑一匹就是。”
“叶教习通情达理。”
于是她就挑了一匹不怎么高大的小黑马,没敢挑枣红色的,怕六顺看了受刺激,挑定了马后就要抓紧磨合,毕竟在马上射箭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小黑马性子挺温顺,比六顺那头犟驴好驾驭多了,所以上手还算顺利,叶长安每天晚上都会亲自送它去马棚,还要嘱咐马侍喂食沐浴都仔细些,以免生病。
临近验兵的头一晚上,叶长安照旧把它牵回马棚,负责照看的马侍已然认得她,笑呵呵的跟她打招呼,“是叶教习来了,您放心交给我就成,保管不会给您出岔子的。”
“有劳了,明日官家要检验,我只好仔细些。”
不是养熟了的,她到底是有些不放心,亲眼看着马侍给它投喂了干草,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离开。
而在她离开后没多久,又另有两个内侍官过来,说是要检查明日上场的马。这是常有的流程,通常供官家使用的马,用之前都会仔细检查一番,故而马侍很自然的就放他们进了马棚。
查验无误之后,夜色已深,马侍锁上马棚一夜无话,直至第二日一早,叶长安头一个来马棚,照常把小黑马牵出来溜了一圈热身。
用早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