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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砺瞄她一眼,不说话。
韦钰耐烦的戳了他一下,说:“你到底是气什么,直接说出来。孕妇不能动那么多脑子,会有神经病的不知道么?”
还是不说话。
韦钰火了,闹道:“停车停车哀家不回去了”
呆子终于动容,按下她:“我没气。”
“那你为毛不理我?”韦钰奸计得逞的笑了笑,继续质问。
石砺扫她一眼,无声叹口气道:“我没有不理你,就是不想说话。”
什么叫不想说话,还不是在气?翻了翻白眼,韦钰没好气道:“那时候我想不通嘛,后来想通的时候你又来花安了,再后来到了花安又一直没机会跟你独处,可我也每天送东西给你啦……你都给我那么久臭脸了,也该想跟我说话了吧……你都不想我的么?我可是日日想,夜夜想的。”边说,边挪过去,慢慢地,不着痕迹地靠人怀中——怀柔攻势,不信你吃得住哼哼。
“离幽和墨寒已经与你行过礼了吧?”
“……吓?”韦钰一时没反应过来,行过礼了是什么意思?
石砺有些僵硬的把韦钰扶起来,坚硬的唇瓣张张合合,别开眼才说道:“已经有那么多人疼你宠你,少我一个又何妨?横竖你也不如他们待见我,我只要安分做公主的侍卫就好。”
汗颜,原来是说那嘛事,韦钰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支吾道:“那什么,离幽那小子离经叛道你是知道的……跟墨寒还没有的。”还好他受重伤,不能人道。神啊,原来呆子也会吃醋。之前不是好好的么?对谁都无所谓的嘛这会儿发什么疯?
第四部分:憨夫的懊恼与公共厕所 第十九部分 回家
第十九部分 回家
石砺刚毅的容颜挂上一丝怒,一丝难过……还有一丝酸气。
没错,他就是不爽,为什么每次他都是最后一个?每次都那么理所当然的伤害他,再晾上一晾,差不多了再哄回来。难道她就吃得那么准,他一定不会走开么?
……也对,他是石家人,除非死,否则他是不可能弃她而去的。凄凉一笑,石砺道:“无碍,公主的私事属下万死不敢干涉。公主放心,属下从今以后绝不会越雷池半步,如有违背,千刀万剐。”
这话刺得韦钰小心肝一跳一跳的,有必要那么激动吗?倒吸口气,愣了两秒后,眼睛一酸,孕妇发达的泪腺开始发挥作用:“哇——你个千刀万剐的,你早该千刀万剐了!你怎么不现在就被千刀万剐!我都已经那么低声下气了你还这样,你比那个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还要硬,你就是天底下最臭最烂的石头!你叫什么石砺,你是烂石头!烂石头!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你要做石头你就去做个够!你以为我还非你们这些男人不可了么?我告诉你我一个都不要!你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了!你们都是混蛋!大混蛋!超级大混蛋!哇——出去!滚出去——哇——”
“钰儿……”这回轮到石砺愣了,他还从未遇过这种状况,不说韦钰,其他女人也没见过这般的。
“出去!哇啊啊啊——”哪还要听他唧唧歪歪,直接飞枕过去。
从未见过这般的韦钰,石砺一下蒙了,这种状况他当然不敢真的出去,但又不敢再靠近,只能窝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嘴巴张张合合,话也不敢多说。
还是“司机位”上的巫羽听见不对劲,忙开门进来,只见韦钰揪着薄被不管不顾的嗷嗷大哭,大块头石砺却像个呆鹌鹑似的窝在门边,狼狈不堪。漂亮的眉头一皱:“做什么这是?”
“我……”石砺刚要说什么,那厢有人指控了:“他欺负我!他说他不要我了!他嫌弃我跟别人有一腿,他不要我了!哇——”
石砺一怔,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呜呼哀哉,谁敢不要伟大的望钰公主?莫说他还是贴身死忠的石家人。就单单个夫侍的身份也轮不到他来说不要妻主撒。这大帽子盖的,人家不过心里不平衡想刺激刺激她罢了……(话说,你这不是刺激成功了么?)
“你就是你就是!你还问我是不是跟离幽墨寒上床了!还说都那么多男人了就不缺你了,完了你就说不要我了,还什么雷池什么千刀万剐的!你个烂石头你个死呆子!你欺负我个大肚子的反抗不了就得劲儿刺激我!呜呜……我就是个白痴,千辛万苦费尽心思的讨好你们这些白眼狼做什么?你们男人没一个好的!统统都是混蛋!是混蛋!混蛋!呜……”
“我……”石砺还想再解释什么,巫羽满头黑线的抬手阻止,再转向韦钰道:“你是有身子的人,不为自己也该为孩子想想不是?”
现在也只有孩子两个字是最敏感的,韦钰愣了愣,抽抽鼻子,莫名的看着巫羽:“想什么?”
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巫羽无奈加气恼道:“舟车劳顿已是损伤,你再这般歇斯底里,这孩子到底要是不要?若是不要你说句话,我开剂汤药给你,保证干净利落。”
这话狠,韦钰水龙头一关,倒吸口气,呆呆地看着冷酷的巫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中还透出丝丝害怕。这可是大美人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口吻跟她说话,他是真的怒了。
石砺见状又是心疼又是懊恼,忙解释道:“你别吓她了,这事是我不对……”
“的确是你不对。”巫羽冷声道:“钰儿本就年纪小,如今的体质也不适合受孕,这是第一胎,怀得坎坷,一直奔波不断不说,还烦心劳力。你身为她的夫侍又兼任贴身侍卫,是不是该变着法子让她安心些?”
“我——”石砺哑然。
巫羽冷哼一声,继续道:“如今国事已让她绞尽脑汁,闵睿那还一堆不安稳,阎烈又是生死未卜,墨寒和兰鹤都重伤不起,我们这一大家子都处在水生火热之中,连离幽都想尽法子只为能帮衬点,你却还要在这让她为了儿女私情煞费苦心,歇斯底里——可不是你不对?”
一番话说得石砺愧疚不已,脸色青一阵,红一阵,道:“你别说了,是我不对。钰儿,对不起,是我鲁莽了,我……任你惩罚。”
韦钰委屈的抽了抽气,却是再不敢激动,也没什么话好说。别开眼不看他,眼泪还是像那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就罚你贴身伺候吧,端茶递水什么的,务必伺候舒坦了。”巫羽似笑非笑的看着石砺平淡道:“只是‘上床’这种事情,一直到孩子出生后再满百天方可进行了。”
“呃……你说的什么话?我能干那混蛋事儿么?”石砺满脸通红的骂了声,转身出去,开门前滞了滞,嘟哝一句:“我出去透透气。”
待石砺出去,巫羽拿眼斜着韦钰。某人懦懦的回视。
相视良久,美人终于叹口气,抬手拂去那精致面庞上委屈的水珠子,可人儿这才破涕而笑。抚上他的手,轻道:“对不起,谢谢。”
“有身孕的人最忌讳大悲大喜。”把韦钰按在怀中,修长的指尖细细抚上那柔顺青丝,刻意板着声音道:“你答应过万事以身子为重,下次再这般,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韦钰心中一暖,甜甜应了声:“嗯!”讨好的环抱住大美人。
再叹口气,巫羽道:“如今正当乱世,你又身居其位,这般劳心奔波。若不是九王子,我还真不想留你这胎。”
韦钰闻言蹙眉问道:“我的身体状况这么差么?”这些年她一直勤奋锻炼身体,好汤好水补着。还以为只要大姨妈来了就正常了。若是说年纪太小,可这时代的人不都这个时候结婚生子么?为什么到她这就有问题了?
巫羽摇摇头安抚道:“倒不是你养得不好,只是你的情况与同龄人不一样,迟缓了不是一星半点,直到这些年你才突然暴长,如果不是一直好汤好水的养着,你以为你能承受住这速度?饶是如此,你的身子亦还是未长齐全。这般强行孕育,自然对母体不好。”
说到底就还是个发育不良的。韦钰叹口气,她压根也没打算让自己那么早做娘,怎么也得二三十吧?再再不济也该成年吧?谁知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就出了那么档子事儿?唉,反正现在罪魁祸首也……不知怎么样了,此生能不能再见都是问题,摸摸良心也只能硬着头皮承受那后果。
想到阎烈,韦钰眉宇间飘过一抹悲伤,只一瞬,转而又眨眨睫毛抬眼笑道:“没事,不是还有我们巫神医么?我以后乖乖听你话就是,很快就能养回来的。”
巫羽没有忽略那瞬间的黯然,胸间浮起丝心疼,轻拍她的后背应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总算是一路太平,这日晌午,巫羽如往常般坐在马车副驾上,就要入关之际,只见一风尘卜卜的白衫男子立在关口。
二人间早有默契,也没二话,只让了位置,帮他打开车门。
闵睿朝巫羽点点头便上了马车。
韦钰石砺二人正在闲聊,见马车忽然停下还以为是要检查什么的,正奇怪着,就见门开了,还钻进一个满是风尘的人来。二人愣了愣,却 听那人道:“我回来了。”声音有些干哑,显得很疲惫。
石砺忙给他收拾个位置出来,韦钰忙给他一壶茶水。
闵睿也不废话,拿起茶壶咕咚咕咚的往喉咙里倒。茶壶本也不大,不一会儿就倒空了,韦钰红着眼睛拿出热水壶给他蓄水,轻言:“慢点,没人跟你抢。”
又喝了半壶才放下,看了眼韦钰和石砺,苦笑一声,就不言语了。
石砺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回事?在花都的时候来了又走,现在又搞得这般狼狈。”
闵睿垂着眼眉没有说话。
石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现在外面传得乱七八糟,你跟大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国真的不用再打了?”
良久,闵睿才回了声:“嗯,以后都不会再打了。”
石砺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他敬佩道:“大将军真够意思。”过一会儿,他又纳闷了:“这不是好事么?你还这矫情什么?”
闵睿依旧垂着眼眉,满身疲惫,韦钰看了心中难过,张嘴想如石砺那般问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干脆别开眼。
石砺见他不说话,又自己思寻一阵,再道:“你是担心大将军么?无碍的,虎毒不食子,想那老巫婆也不会怎么样,最多不就受受皮肉之苦。”
自嘲的笑出声,闵睿终于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眸冷冽看着石砺,凉凉道:“只怕这次我们都想得太简单了。”
第四部分:憨夫的懊恼与公共厕所 第二十部分完结
第二十部分完结
记得园子里每次有人要死的时候都会见到这种眼神,石砺心间一片冰凉,警惕道:“什么意思?”
韦钰也抬眼定定看向闵睿,纵然想起上次匆匆见过阎烈的时候也是这般复杂,莫非……一阵心酸爬上心头。
仿佛感受到韦钰的心情,闵睿的目光转了方向,好一会儿他才苦涩的笑道:“阎烈……他是我双生兄弟。”
“什么?!”石砺失控的吼出声,惊愕地瞪大双眼,仿似饿极了却被一个馊掉的肉包子卡住喉咙,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果然。韦钰泄了气,一时间呆呆看着某处,心中百感交集。她不是没想过兄弟的可能,早在上次阎烈偷偷跑来见她,到后来闵睿回而复去,她就考虑过这个可能,只是没想到他们不单是兄弟,还干脆是孪生的……狗血啊,赤果果的狗血剧情。
夜阎女王这个老巫婆,还真是……居然埋了条那么深远的长线。
等等,她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拿来做棋子,别人的儿子就算哪根葱?!可怜无知的小歌儿到现在还被困在深山中,还幸在花安皇帝一念之间。孰不知自己的一生都在被人摆布。
……怪不得,怪不得……什么护国大将军,什么恪守边关猛狼大将,什么倒贴上门的驸马女婿,阴谋!都是赤果果的阴谋啊!魂淡!
怎么办?他们现在要怎么面对这种局面?牺牲一个人,换回四国平和么?瞧阎烈的态度,只怕他就是这么打算了,他要牺牲他自己保护他们全部。
想到这处,韦钰不自觉揪紧了衣服,依那老巫婆的性子,就算牺牲他也不见得能平和吧。就算雪域国圣主再怎么牺牲小我只求和气,又如何承受得了这深水炸弹?瞧瞧闵睿的模样就能想象得到了。雪域国人向来最重情义,何况自己骨肉亲情。
没有发现韦钰的怪异,石砺半天才反应过来,莫名道:“等等,你说双生子?传说双生子不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么?瞧你跟大将军,可没有半点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