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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尔番外一·传闻
传闻中,天界新来的食神功力无比了得,只需一道麻婆豆腐就能引得近千年来没有尝过人间美味的东华帝君连连赞叹,并且欲罢不能。
须知天人本就是不需要食五谷的,因为他们本就是不死之身,早已辟谷,就算不吃食物,也不会觉得饥饿。
所以天界的食神大都只是一个虚职。
食神在天界和其他神仙一样,只需要享受人界香火,然后偶尔处理一些公务即可。
可是最近天界新来的这位食神却大不相同。
他似乎对厨艺一道十分讲究,不仅选材特殊,更有独到烹饪手段。而且他的审美奇高,明明只是一道菜,落到他的手里却成了一件艺术品。
其菜色美貌程度堪比天界仙娥,更有甚者,普通仙娥也是无法比拟的。
更别说那些美味佳肴散发出来的香气,任凭有多深的道行,一样得口水直流。
于是,多年不曾食过人间烟火的天界也开始菜香四溢了。
一到用餐的时候,食神的府邸就会挤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神仙。
神仙也是人修炼而来的,美食怎会不受喜爱?
这一日,箕伯刚在人界北面施风结束,匆匆返回天界。
才穿过天门,正欲驾云往食神的府邸飞去,就见一名貌美小仙娥急忙朝他挥手。
箕伯本来是不愿搭理她的。
他向来是个面冷严肃的,别说是天界的仙娥了,就算是其他仙君见了他,也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根本不可能主动凑上来说话。
箕伯的脾气又臭又硬,就算其他人硬凑上来说话,不论对方品阶地位,箕伯都是看心情打发。
心情好了,就点点头,心情不好,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更别说今天他还急着要去食神的府邸。
箕伯正打算无视她,直接驾云而去。
那小仙娥却已经冲到他面前了,手里提着一只翠绿的小竹篮,里面装满了水灵灵的荷花,看起来像是刚摘的。
没等箕伯开口说话,小仙娥就问道,“仙君可知,这食神府邸怎么走?”
“食神昨日交代我守在瑶池旁摘了荷花,今日送来,可是我找不到路。”
箕伯看了那小仙娥一眼。
她应该是刚刚被提拔上来的,看服饰,品阶应该还比较低。所以对天界很多地方并不熟悉,不知道食神的府邸也是正常。
不过,既然是帮食神送食材的,箕伯自然愿意帮这个忙。
于是他只硬邦邦地说了一句,“跟着罢。”
便头也不回地朝前飞去。
小仙娥愣了半晌才急忙跟上,箕伯驾云的时候犹如神鸟,仿佛脚下生风,速度很快。若不是小仙娥跟得紧,恐怕早就被甩下了。
两人飞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才在一片彩云之间瞥见了一座若隐若现的府邸。
府邸并不算大,可是周围却聚集了许多人。
丝毫也不比天界的盛会差。
小仙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阵仗,顿时显得有点胆怯。
但是随着箕伯的身影落在地上,脚下的云雾一散,周围的谈话声顿时就小了大半,甚至有不少人直接闭嘴了。
箕伯慢腾腾地往前走,那些原本围在府邸门口的仙君就自动散开一条道来。
小仙娥连忙紧跟着箕伯的脚步。
这时,府邸的大门轻轻打开,一名衣着整洁的小童走了出来,头上的两只总角活泼可爱。
他童声朗朗,“今日食神有请风师箕伯。”
说罢便对着箕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其他仙君听了连连叹息摇头,可是又不敢多说什么,于是纷纷告辞离去。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箕伯抬脚走进府邸大门,即使脚步如风,却也不忘对那小童说,“你家仙君倒是好玩,竟然敢去摘那瑶池的荷花。”
说完,人影就消失在门口。
小童便摇头晃脑地看向门口呆站着的小仙娥,挥手让她进来。
小仙娥似乎还处于震惊中没有回神。
“刚刚那人就是风神箕伯?”
小童抓了抓头上的黑发,“对啊,怎地,不像吗?”
小仙娥心想,怎么会不像,和传说中一样黑脸。
只是,听说箕伯和这天界里的谁都处不来,就连几方管事的帝君也说不了他。
怎么,这样难缠的人,居然会和食神有交情?
小仙娥想不明白。
那小童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一边笑出两只酒窝,一边像学堂里背书的童子一样摇头晃脑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如果不是,那就两顿美食。”
番外卷
陈尔番外二·荷花
箕伯走进正屋厅堂的时候,陈尔正歪坐在榻上,慢悠悠地喝一杯水。
因为空气中并没有茶叶的香气,只有一股沁人的水汽,所以箕伯断定那只是一杯普通的水。
见箕伯走过来了,陈尔也没有半点多余的反应,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嗯,你先坐吧。”
箕伯也不觉得陈尔怠慢了他,因为他知道,不管来的人是谁,陈尔都是这副模样。
箕伯在陈尔身边坐下,然后发现榻上的小几突然多了一只陶杯,颜色暗红,摸在手心里还有点微微的硌手,感觉并不精致。
杯子里注满了透明的水。
屋子里的光很足,并不是烛光,而是从窗外透进来的天光,光线柔和且穿透力强。
箕伯能明显地看见光束打在杯子里,穿过透明的水,洒满了杯底。杯中的水轻轻晃动着,便一片波光粼粼,水波仿佛是天河的河水,亮如明镜,洁如白玉。
他端起水杯,将水饮尽。果然沁人心脾,并且齿颊生香。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菜?”
箕伯把玩着手里的水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陈尔看向外面,语气慢腾腾的,“食材未到,再等等。”
箕伯想起刚刚跟着他一起来的小宫娥。
又想起了她篮子里的那些荷花,似乎那些沾在荷花上的露珠,此时还在他眼前一颤一颤的。
过了一会儿,小宫娥终于来了。
这座食神府邸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足够她走一阵了。
她微微喘着气,红着脸,把装满荷花的篮子递给陈尔。
陈尔咧嘴一笑,“多谢。”
小仙娥顿时显得更加羞涩,扎着总角的小仙童在一旁暗暗偷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箕伯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那篮子荷花上。
他可不明白,一篮子荷花能做什么吃的?
他可不像那百花仙子,每日喝喝花露就能填饱肚子。
而且,这些荷花还是瑶池来的荷花。
想到瑶池,箕伯原本严肃的脸就更加紧绷了。
他跟着陈尔朝厨房转去,顺便问道,“你怎么拿了瑶池的荷花?”
瑶池是归于西王母的领地,也是西王母的别院。
西王母因为地位崇高,身份特殊,所以天界众人都不敢轻易拜访招惹,更别说去她的瑶池里摘花了。
这些荷花那一朵不是孕育千年才开花的?
难道就这样随便摘来做菜?
陈尔稍稍停下脚步,望向还站在大堂里的小仙娥。
“这可是西王母赠送的,不信你问她,她是瑶池的仙娥。”
箕伯连忙看了过去,小仙娥还在看着陈尔的背影,乍然被这么一问,一时间是又羞又窘迫,便连连点头。
箕伯便和陈尔说着话走进了厨房。
小仙娥连连轻轻呼了口气出来。
“我送仙娥出去罢。”小仙童虎头虎脑地蹦了过来。
小仙娥最后看了一眼陈尔离去的方向,才和小仙童一起离开。
厨房里,箕伯依然目光不离陈尔手中的荷花。
“别看了,我拿着荷花来是要做荷花羹的。”
陈尔把篮子里的荷花都取出来,一片一片地摘下花瓣,放在一只小竹筐里,用清水洗涤干净,然后才轻轻地铺上一层花瓣在煮粥专用的紫砂锅里。
再把淘洗干净的米全都铺在荷花花瓣上。
剩下的荷花花瓣就一股脑地全放进去了,然后浇注上从荷花上收集起来的露水。盖好砂锅的盖子,点燃灶里的柴火就行了。
陈尔做完了这些,拍了拍手,就要往外走。
箕伯连忙叫住他,“就这样?”
陈尔摊开手,“当然,不然还要怎的。”
箕伯皱了皱眉,看了看陈尔,又看了看灶上的锅,终于还是松开了眉头,跟上了陈尔的脚步。
“我以为会更复杂些的,那我们需要等多久?”
陈尔伸出一个手指头,“大约一个小时……”
他顿了顿,觉得箕伯这些上古留下来的神仙恐怕是听不懂一个小时是多久,于是他改口道,“半个时辰。”
箕伯这才慢慢地点了点头,复又微微皱眉,“这也太久了……”
他并没有埋怨陈尔的意思,确实只是单纯地觉得时间太长了,毕竟他是风神,每日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陈尔语气悠闲,“慢工出细活。”
他走在前面,微微侧头问箕伯,“你可不能白吃我的饭。”
箕伯点头,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卷竹简递给陈尔。
“这是早年在下界仙山无意中取得的一套剑术,我觉得威力不错。”
陈尔接过看了两眼,顿觉满意,便笑眯眯地收了起来。
箕伯想起刚刚的荷花,一时好奇,就问陈尔,“瑶池的荷花一向不是不准摘的吗?”
陈尔抬起下巴,“因为我送去了一份荷花酥,西王母觉得不错,我就顺便要了一些荷花。”
箕伯扭头看向陈尔,表情有些不可思议,瑶池那位可是许久许久没有尝过人间烟火了……
何灵玉番外·他山之玉
无论过去多少年,何灵玉都能清楚地记起,她第一次见着陈尔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
第一次见陈尔是在她还年幼的时候。说来也很奇怪,何灵玉已经忘记了那时候她到底是多大的年纪,也忘记了是在什么地方。
她只记得那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应该是冬天,阳光很薄很薄地铺了一地。南方的冬日似乎比北方的冬日更冷一些,即使穿着厚厚的衣裳还是觉得手脚冰凉。
何灵玉磨磨蹭蹭地出了门,和堂兄何之凯一起去拜访一位亲戚。
长辈们走在前头有说有笑的,何灵玉和何之凯因为走得慢就被落在了后面。
何之凯年幼的时候和长大的时候一模一样,说话絮絮叨叨的,又带着点固执的天真。何灵玉小时候却和长大后大不相同。
何灵玉小时候似乎比长大后稍微活泼些,虽然骨子里的清冷孤傲一点都没变。
那时候何之凯不知道在和何灵玉争论什么问题。何之凯虽然话多,却从小就不擅长与人争论,所以被何灵玉一阵抢白,呛得面红耳赤。具体是在争论什么问题,何灵玉已经记不太清了,仔细想了想,大约是关于冬日树叶为什么落,又或者是小动物为什么会冬眠。
何灵玉口齿伶俐,说话又快又急,何之凯说不过他,顿时就急了。可是大人们都走在前头说说笑笑,并没有人发现他们两个的异常。
何之凯便重重地哼了口气出来,然后扭着下巴望向前方,十足十的受气包模样。
何灵玉裹着红色的大棉袄,穿着红色的毛呢小裙子,脚踩一双白色小皮靴,站在一片耀眼的雪光里头。看见何之凯这副模样,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正想取笑他几句,就看见何之凯的目光突然一怔,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何灵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见一年轻男子穿过一排积满雪的松树,慢悠悠地朝他们走来,脚下的积雪踩得“嘎吱嘎吱”。
冬日的阳光虽然又薄又浅,可是这时候积雪甚厚,日光只轻轻地在积雪上打了一层,便能折射出十分耀目的雪光。
男子虽然朝他们迎面走来,可是雪光太盛,何灵玉一时竟看不清他的相貌。
只能看见男子肩宽背阔,身形修长而挺拔,行走时和他身后积了雪的松树一样好看。
他穿过那排松树的时候,肩膀不小心撞上了一枝缀满积雪的苍绿色松枝。那松枝轻轻一颤,便抖了大片雪花下来,落了不少在他的肩头。
他却并未在意,脚步慢腾腾地朝前走着,不一会儿就走到何之凯面前。
“请问,这个方向是去市中心的吗?”
也许是因为在和小孩子说话的原因,所以他的语气放得很低,嗓音温柔而清亮。涓涓而来,就像春日里刚刚破冰的溪水。
何灵玉看着他,眼里带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