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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之后-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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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车。”他简单地说。
  她偏过头,“不了,你赶紧说,我好上去。”
  “那要是我不呢?”
  “那我上去了。”
  他忽然伸出手,拉过她,漫天的吻就落了下来。刚抽过烟,他浑身都透着烟味儿,猛的进入口腔,混着冷空气,呛的她有些想咳嗽。她下意识的想推开他,却让他揽的更紧,咳嗽就被憋回到嗓间、喉间、肺里、胸腔里。她推得越用力,他吻的越紧,最后,她终于放弃了,任由他。
  放开她的时候,两人都有点气喘吁吁。她偏过头,也不想再理他。他又新点上了一根烟,抽了几口,两人就这么站着。
  “我没有告诉你离他远一点?”
  袁苗当然知道这个“他”是谁,只简单回答,“平平落户需要房子。”
  “我没告诉你,你们家的房子在我那儿、你妈的户口本也在我那里?”
  “那又怎么样?你要干什么?”
  “我原来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江城。既然你愿意住在这儿,那明天我找人打扫,搬回你们自己家。”
  “不需要。”
  他看着她,让她毛骨悚然,“你是非要惹我到底了?”
  “你是不是非要闹得你我撕破脸?”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受够了。你要是真要怎么样,随你便。反正这样我也熬不下去十年。”
  诸一珩的脸色变了,“袁苗,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受够了。请你和曾若锦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呵呵笑,“是觉得有曾若安给你撑腰?还是觉得,替你还了欠曾若锦钱,他可以让你后辈生无虞?”
  “什么?”袁苗有些愣,“若安替我还了若锦的钱?”
  诸一珩满嘴的讥讽意味,“哦?是啊,若安是深情的人,当然不会告诉你。”
  袁苗想起,就在昨晚,曾若安还劝她与诸一珩缓和,心里替曾若安不值,就很激烈地说,“你别这么说他。”
  “怎么,我说他,你不愿意?”
  袁苗往后退了一步,“我只是觉得很无聊,你还有别的事没有?没有我要走了。”
  “如果你不想和我撕破脸,从这儿搬走。否则……”他没有说下去。
  “诸一珩,你放过我好不好?那个房子是我们家的,现在如果让我妈去住,我妈会怎么想?她是不是会觉得很奇怪?她是不是会问,这是谁做的?你让我怎么回答她?”
  诸一珩平淡的吐出口烟,“我做的,不行吗?”
  袁苗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你?你是觉得我妈活长了,想再气死她?”
  诸一珩抽着烟,没有说话。
  袁苗说,“诸一珩,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但请你不要打扰到他们。当年你能放过我们,我很感激你。但既然已经放过了,能不能请你继续这么仁慈下去?”
  “让你回到你家,就是不仁慈了?”
  “你还要我说几遍?”
  他转过身,“你可以说,是曾若安买的。”
  袁苗几乎要笑了,“我住在若安的房子里,你不同意,一定要住在你买的房子里,却让我说那是若安买的?”
  他抽了口烟,把烟扔在地上,用脚撵着的时候说,“我不过是想让一切归位。”
  袁苗并没有接他的话,“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要上去了。”
  “你必须搬离这里,搬回你家。”
  “诸一珩!”
  “这个没有谈的余地。如果你明天下午还不搬过去,明天晚上我会亲自来搬。”
  

  ☆、24…1

  这一个晚上,袁苗都没有睡。到天亮时,她已经把脑袋想木了。
  上午,她带平平买书包和文具。两人正在挑拣,听到电话响,拿起来是诸一珩。她不想接,电话却一直在响,平平问,“妈妈,是曾叔叔吗?”
  “不是。”袁苗按了静音,把电话放进包里,任由一遍又一遍的震动着。直到最后一次震动之后又过了很久,她才拿出手机,除了未接电话,还有一条信息,“房子已经打扫好了,别让我今晚再去一次。”
  袁苗理都没理。一天如常,平平因为第二天上要幼儿园,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袁苗哄了半天,他才慢慢睡过去。
  雷烨说,“你老请假,你老板不会说你吧?”
  袁苗不在意地说,“没事儿,都和他说好了。”她绷了一天的神经,随着时间越来越晚,有点松弛,又因为并没有发生预期中的事,还是觉得头上悬着未知的剑。
  她又有点后悔,何必呢?不就一个房子吗?找个借口搬过去住,也未尝不可。即便雷烨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只要说是曾若安做的,即便有怀疑,也找不出什么来。这是何必呢?
  袁苗想着,又不知道诸一珩会不会明天乘她送平平去幼儿园而带人上来把家搬走。想来想去,雷烨都要去睡了,她叫了声,“妈。”
  雷烨停住,“有事?”
  袁苗咽了下口水,“没事,就是说,好歹平平要上学了,你辛苦了。”雷烨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没事,你们都好好的就好。”
  袁苗目送着雷烨进了卧室,心想,明天吧,为了让她有个好觉睡,明早再说吧。她收拾了东西,关灯才上了床,和昨晚一样,电话如期而至,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她接起来,没好声气,“干什么?”
  “下来。”
  “你有病吧?天天在我楼下?”
  “五分钟。”他挂了电话。
  袁苗小声咒骂了一句,披了外套就下去了。
  诸一珩这次并没有如昨夜一样站在单元门口。袁苗走出来才看见他的车,人在路灯下,没有抽烟,也许是路灯的关系,他的脸色有些白。袁苗走过去,也不吭气。
  他开口,声音出奇的平静,“你说吧,那个孩子是谁的?”
  袁苗心里一沉,她没有想到,诸一珩今晚来找她,居然是问她这个问题。“若安不是说了?这个孩子是他的。”
  诸一珩冷笑,“你以为骗得了我?我认识他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吗?他刚才要是不说的那么肯定,我还有几分疑心。既然他这样说了,这孩子绝对不可能是他的,他是绝对做不了这种事情的人。”
  袁苗也回之冷笑,“那你的意思是,你能做出来这件事?”
  诸一珩的脸色泛白,“这么说,这个孩子……”
  袁苗截断,“不,你想多了。”
  “敢不敢让他做检验?”
  “我没有必要去做这件无聊的事。”
  诸一珩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你既然已经知道你用的那个手机上注册的是我的ID,但你大概还不知道,当你拍了照片,在有网络的时候,会同步到云端。而这款手机还有个功能,就是按照片里的人,自动归集。只要被他认为高度相像的,都会被归到一起。”他慢慢地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递给她。“我今天偶然间看到的,你要不要看看?”
  袁苗像是猜到了什么,她颤抖着不敢接,他执著的递在她面前,终于,她接过来。
  “相册里有我小时候的照片。”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了老照片和平平的照片。
  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他自己都未觉察到的抖,“你和我说实话,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他又问了遍,“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她抬起头,看着他焦躁的目光,一抹眼泪,把手机还给他,决然地说,“你要怎么样?”
  他的脸色倏然大变,“这么说,他是,是……”他没有说下去。
  她往后退了一步,“是的,你要怎么样?”
  他往前进了一步,按着她的肩膀,“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袁苗使劲挣脱开,“是的,是你的,是当初你怎么也不想要的,是我当初让你到监狱里去认你都不要的,他是你的孩子。你要怎么样?”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很茫然,仿佛也不信,“我的?我的?”他的眼角泛起了点光,她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他往后退了两步,扶住车头,目光茫然,轻声反复重复,“是我的?他是我的孩子?”
  袁苗的恨意忽然冒了上来,“对,是你的,当初你每次都会做措施,就那一次,我们刚从国外回来,家里没有避孕套了,就那一次。”她的声音有些怆然。
  他看着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带着点讥讽的笑了,眼泪不禁滑落,“我告诉你?怎么告诉你?我也是进去后才发现的,好不容易让人带话,说我要见你,然后呢?你让律师去见的我,你自己还记得吧?”
  “律师?”他似乎费了费劲才想起来,有点喃喃自语,“哦,是的,律师。”他沉默了。
  有风吹过,呼呼的,带着刺骨的冷意。两个人茫然相对,垂头站着,很久,她说,“当初你放弃了他,现在你还想怎么样?”
  风卷着黄叶漫天而过,他抬起头,“不怎么样,”他说,“各人归位,让一切回来。”
  “你别想,”袁苗恨恨地说,“你别忘了,你签过放弃他一切权利的协议。”
  诸一珩的脸色大变,“那个时候你就想到了。”
  “是的,否则我为什么要忍你?”
  他看着她,很久,他说,“你就那么恨我?”
  “是的。”
  “恨我逼死你的父亲?”
  “不是。”她的话带着冰天的寒气,“是恨你逼我不得不把自己的孩子送到福利院。”
  把平平送到福利院,是袁苗心底最大的痛。
  以前每次去看平平,回来都要难过半天。他不是没有妈妈,也不是没有爸爸,她都知道,但她只能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在福利院里。
  袁苗一字一句的说,“你不是曾经问我,为什么可以原谅曾若锦而不能原谅你?我告诉你,为什么。平平先天不足,很早就被发现心脏有毛病,我没有钱给他治。借也好,上当受骗也好,当曾若锦同意给我两百五十万时,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我都原谅她。因为她救了我的儿子。”她看着他,“你呢?你做了什么?”
  “我并不知道!”
  她点头,“是的,你可以说你不知道,但你大凡心存善念,就不至于让……让……让平平受这样的苦。你害得我们母子分开,你害得我们流离失所,你害得我只能把他送进福利院,你害得我把他从福利院接出来却仍然不能享受家庭生活。”她的眼睛不知不觉模糊了,“我怎么可能原谅你?”
  诸一珩握着她的手,声音有些抖,“我真的不知道。”
  “知不知道,已经无所谓了。”她擦一擦泪,“平平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不!”他吼了起来,“那是我的孩子。”
  她讥讽的笑笑,“你的孩子吗?我有你签的协议在手,你要怎么样?”
  “袁苗,你别逼我。”
  “逼你?”她的泪又滚了下来,“是我们谁逼谁?”
  “当初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把我一个人扔在监狱里?”
  “不,不是的,当初我真的以为曾若安一定不会让你坐牢。”
  “是的,”袁苗的泪顺着脸流下来,一滴一滴,“当初他是给我请了律师,我不肯接受。我那时候天真的以为,你至少是爱我的。哪怕你恨我爸,你至少是爱我的,在最后的时候,你一定、一定……”她说不下去。
  在最后的时候,一定,一定。
  年少轻狂。当时为什么不肯接受曾若安找的律师?说来很简单,也很可笑。她那时候不肯相信诸一珩真的不爱她,她也不肯相信一切真是他做的。她在赌,赌到最后一刻,诸一珩一定会来见她,一定会给她想办法。
  年少粉红的少女梦,直到最后一切落定,终于醒了。往事若不提起,倒也相安无事。只要一提起,心底的伤口再度被揭开。
  “我等过你。”她泣不成声,“哪怕你那样对我,我都等过你;哪怕我进了监狱,我都等过你。可是你,你……”
  她满怀期待的等她,在听说有人看她的时候,她雀跃激动。结果,却只是律师。
作者有话要说:  又增加了几位新朋友,欢迎。
以前说过,全文不会很长,二十万出头,希望在全文结束后有300+的收藏,看来这一点不能如愿。
但该收的尾还是要收,头好开尾不好收,把故事说圆不易,写的速度会下降,请大家见谅。作揖(??ω?)?嘿。

  ☆、24…2

  
  风呼呼的,带走夜间的其他声音。万家灯火也渐次熄灭,只有偶尔几盏,像漂浮在海上的孤灯。
  很久,他说,“我自负于自己的算计,却最终栽在了这上面。在此之前,我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你;在今天之前,我不知道你有多爱我。”停了停,他说,“在你爸出事之后,我没有想到,我会感受到第二次丧家之痛。”
  “我以为,你一定很恨我,不会再想见到我。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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