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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心玩出火来！”
钟离朝着赵屹焱勾唇一笑，明媚的眼睛里面波光潋滟，仅一眼，就让赵屹焱口干舌燥地转过了头，闭上了眼睛，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悸动。
三年了，钟离对他没了当年的防备之心，可自己却对他……越来越无法割舍。
尤其还不能让他察觉出来什么，不然只能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越来越紧张。
“大哥，你放心，必定没事的。四王爷哪能是那种小肚鸡肠之辈？你还是莫要想太多的好。”
赵屹焱面色一冷，皱眉不满地盯着钟离完美的的笑靥。
“你对他很了解？”
钟离面上的表情也冷了下来，对一个王爷很了解这可不是什么好话，不过幸好她现在男人的身份没有被人怀疑过。
她脸颊有些红润，干咳一声朝着赵屹焱摇摇头，干巴巴地笑了笑。
“呵呵，也不是很了解。只是人家不是都说宰相肚里面能撑船？所以我想既然作为王爷，应该会比宰相好太多了吧？”
赵子健不置可否地点了头。
时间尚早，宋山长邀请他们到附近的凉亭喝茶，等到赵子健从考场出来，他已经满头大汗，面色纠结。
当看到钟离他们，赵子健紧紧地攥紧了拳头。
“你们那是考试吗？那简直是儿戏！”
钟离最最得意的事情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撑起了一个家，也不是让整个边城的经济能力有了突飞猛进的改变，而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联合了这么多势力创办了这个书院。
虽然她不是这个书院的人，但是谁不知道她在里面耗费的精力？
他看不上现在读书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心理，让整个书院的气氛为之一震。
他不愿意孔乙己的事情在这里出现，可没想到在赵子健这里竟然被他讽刺了！
赵屹焱眼睛一直注意着钟离，当听到赵子健那句话的时候，他看到钟离眼睛一眯，唇角一勾，忍不住垂下了眸子，修长的地手指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眼中带上了一抹兴味。
是他想差了，赵子健怎么会得到钟离的喜欢？
全部都是鼠目寸光之辈。
赵子健来这里的原因无非是去年一个书院的学生得到了皇帝的赏识，可他不一样，有更多的人则投笔从戎，被他招进军队的也有，被他招进王府做幕僚的也有。
不接触才不知道这群人的可怕之处。
因为他们几乎无所不通，上到政务的改革和运作，下到课桌板凳的修补，种地方法的改革，就没有他们所不知道的。
也正是因为这群脑子灵活的人，他们在对敌作战的时候，更多的不是硬拼硬来，而是选择各种团队作战等等，而整个政务也没有让他太费心，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什么叫做高效。
因为就像是那些人给他的解释，只有他们快速高效地把一件事情搞定之后，才能去做另外一件。他们在书院不但要学习，而且要知道，怎么赚钱养活自己，怎么让自己过的更好。
这也是他们相互竞争的一个结果。
他们就像是钟离一直说的那个什么bug的，他虽然不懂，但是并不能妨碍他知道这群人的好处。
而等到这群人什么时候真的占领了整个朝堂，他简直不敢想象，他们会带来怎么样的变化。
但是他选择沉默，一个因为钟离根本没有要把持朝政的意思，另外一个也因为，他一直在为当年的那件事情而努力。
“怎么了？我倒是不知道，四王爷您对这些试题有什么看法？”
赵子健此时正在气头上，根本不知道钟离因为这个表情已经冷了下来，他有些恼怒地开口。
“看法？什么看法？你瞧瞧那些试题出的，前面一些还好，大多是出于四书五经的，但是到了后面，那是什么题目？小毛的父亲有三个孩子，一个叫大郎，一个叫二郎，第三个叫什么？还有一个什么买东西卖东西的问题，还有什么怎么样才能在一个时辰之内做完三份工的。这简直……”
尤其，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后面的几个问题分值一个比一个高。
是的，这也让他搞不清楚。
什么一百分，一道题几分之类的，一般应试的话，不是全靠上面人的心情吗？
钟离冷笑一声。
“简直怎么样？四王爷不知道也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道，敢问四王爷，小毛父亲的第三个孩子叫什么？”
这一道题十分，赵子健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觉得荒谬。
“叫三郎啊还能叫什么？一道简单的题竟然还能十分，你敢说这个试题出的没问题？”
赵子健有些气急败坏地开口。
魏老先生伸手摸了摸胡须，提到这个也无奈地叹息一声，轻轻地摇摇头。
“王爷，您再将这个问题读一遍？”
自己当年和赵子健一样，都输在了这个上面，谁知道原本钟公子是在挖坑让他们跳。
赵子健冷哼一声，重新将这个问题读了一遍。
“……第三个难不成不是叫三郎？那还能叫什么？”
他此时也觉得不对劲起来，因为大家看着他那高深莫测的眼神，再加上钟离唇角那嘲讽的弧度，他猛然心中一抖。
“叫小毛？”
钟离不由朝他拱拱手，话中说不出的讽刺和嘲弄。
“四王爷高见。”
赵子健被人堵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
赵屹焱却在旁边心情大好地想着今天晚上要吃什么，毕竟今天心情好，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钟离心中也清楚，并不是赵子健太蠢，而是他太骄傲，太自负，也觉得自己从国子监出来，这里的试卷怎么能难得住他？
只可惜，现实给了他狠狠地一巴掌。
赵子健有些不服输，分别将后面几道大题给读了出来，几个夫子一个个给他解惑。
钟离最后才开口。
“只会死读书的人，不适合这里。就比如您最开始的那一道题，如果不是细致入微的人，不是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答案？而他们大多未来是要入官场的，难不成要断糊涂案？还有您说不该出现买卖的问题，但是他们难道不应该知道生意怎么做？赋税怎么收？最后一点也是最最重要的效率问题，您说一个时辰之内做这三件事情太难了，可您瞧，刚刚先生不是也给出了答案吗？只有高效的工作，才不会出现冗官冗费的问题。”
冗官冗费？
赵子健不由面色一变，这可不是前面几个专注于其中一点的问题，而是从整个天启大局来操控。
整个上层谁不知道，现在随着有钱人越来越多，捐官的也越来越多，只要给钱就能弄出来个小官做做，再给上面送点钱，小官会慢慢变成大官。
这……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裁决
今天来这里发生的事情让赵子健得到了很大的触动。
所以，他之后也无心于之后的参加拜访，而是选择离开书院。
钟离听到赵子健的选择之后，忍不住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在他们离开的路上就见到有人拦路。
“钟公子，听说今天四王爷来我们书院拜访，所以我有一件事情还请四王爷裁决。”
事情？什么事情？
钟离忍不住转头朝着魏老先生他们看了过去，眼中满是茫然之色。
什么情况？这是要玩之前电视剧里面竟然搞出来那种拦路喊冤的事情吗？
魏老先生朝着钟离摇摇头，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究竟什么情况。
钟离沉默下来，决定要好好看看事态的发展之后再做决定，赵屹焱二话不说全部的眼神都落在钟离的身上，所以根本不会对这件事情有任何的反应。
赵子健却似乎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忍不住哈哈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好脾气地开口。
“好，你说。”
对方沉吟一瞬之后，看向赵子健告诉他自己最近一直跟山长建议，增加晚自修的时间，只是却被山长用各种各样的理由驳回了。
晚自修？那是什么东西？
赵子健这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名词，故而有些不解地看着宋山长。
宋山长这才明白，不由呵呵一笑朝着赵子健拱拱手。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因为书院晚上基本上都有晚自修的时间。但是如果时间延长的话，不但对其他学子不太公平，而且对学子们的视力情况也不好？疲劳学习效率也比较低。”
是这样的吗？
赵子健忍不住从那些人们想到了他们这些皇子们。
之前他们在国子监的时候，为了比其他学子更加优秀，为了能够让父皇看得到，谁不是某足了劲儿要好好学习来着？只是谁知道，父皇其实根本没有讲这些当成一回事儿。
宠爱的依旧只是太子而已。
他们，不过是陪太子读书的人。
想到这里，赵子健苦笑一声，朝着那位依旧不服气的学子们摆摆手。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感激先生为你地考虑，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这还是自己当初听钟离说过的一句话，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想了起来，直接说了出来。
而赵屹焱则面色一沉，看着钟离的视线多出一抹不悦来。
钟离则理亏地伸手摸摸鼻子，他什么时候听到自己说起过这句话呢？她冤枉啊！有木有？
“多谢四王爷！”
对方大概也只是想要过来混个脸熟而已，听到高这句话之后急忙朝着赵子健拱拱手，然后又朝着宋山长他们拱手道谢。
终于到了庆阳王府，赵子健告诉赵屹焱自己需要去做点事情，然后将自己埋头进了屋子里面。
钟离有些怀疑。
“四王爷难不成是今天这样的事情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所以需要缓和一下？”
赵屹焱却不想钟离在赵子健上费心太多，皱皱眉头将话题转移到了现在的朝堂上。
“王将军班师回朝，赵子健到了边城，皇上最近可能又在打什么算盘，所以最近需要小心一点。”
是么？
钟离有些好奇地看着赵屹焱。
因为他从来对那个皇帝都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虽然从之前他听到的众多事情中能够猜测到对方一点点的性格特点，但是依旧不太熟悉。
赵屹焱点点头，倒是冷笑一声。
“皇帝越来越老，听说最近几年身子骨儿也不太好。所以对于这些皇子们也越来越忌惮。就连之前和他关系亲密的太子，如今也多了几分疏离。而至于太子殿下和三王爷的争斗，更是皇帝为了巩固地位自己拱起来的。”
是这样么？
钟离忍不住点点头，只是心里面多少有些怀疑。
毕竟不是都是虎毒不食子吗？就算是天家无亲情，可至少太子是皇帝养大的啊？
赵屹焱看钟离的表情也知道对方不相信，他冷冷地勾勾唇角。
“那把椅子可远比你想象当中的重要的多。而且，赵子健倒是聪明地出来了，只是我忽然想到，他大概出来也是皇帝的授意，谁知道背地里面打什么算盘。”
钟离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她面色一白，身子有些微微僵硬。
她在心里面猜测着自己究竟是不是又太出风头了？毕竟，他实在不想要跟那个地方有任何牵扯，至少现在还不行。
赵屹焱伸手拍拍钟离的肩膀，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没关系，你还有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相信我。”
钟离僵硬着唇角轻轻地点了点头，只是表情动作依旧很是僵硬。
赵子健的行为动机被赵屹焱猜了个十成十。
因为这三年来，赵屹焱简直太安分了，安分地让皇帝害怕。
甚至还主动地裁军，这让他感觉很不可思议。
就像是一直吃肉的老虎告诉你他最近想要换换口味改吃素了，这让皇帝怎么能相信？
人都是多疑的，尤其是皇帝，还是一个已经上了年纪，天天惦记着自己屁股下面的龙椅不太安全的皇帝。
他可以容忍人暴露自己的弱点，他可以容忍一个嚣张至极的赵屹焱。
而不是一个收起了自己所有锋利爪子的老虎，因为说不定老虎正在旁边磨牙霍霍，等到什么时候趁她不注意给他致命一击呢！
赵子健在自己房间里面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边城书院的好。
再加上他根本没想要跟皇帝的爪牙，所以故意曲解皇帝的意思，只是捡着边城书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帝。
当赵屹焱看到从赵子健院子里面飞出来的信鸽，他眼中满是厉芒。
皇帝，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