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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双腿赶出内务府。
还记得那块楚州玉足有三尺方圆,皇帝旨意是让内务府给皇后以及宫内后妃一人制造出一套首饰;可他看到那块楚州玉第一眼便觉着看到了一尊酣睡弥勒佛,于是抱着那块楚州玉关门闭户一月有余,终是雕刻除了有生以来满意一件作品:睡弥勒!
可惜这而是抗旨而为,自然也就落了错处!腿残无数个日夜他总是会脑海里想着那尊弥勒佛,想着若是那没有瑕疵,没有裂痕楚州玉被他切成一块块那才叫一个可惜!
可惜,自从此事之后,不管是内务府内还是内务府之外,所有匠人都不敢再将主意打到做其他东西上来,再说了,其他匠人也没有巧手神匠这份鬼斧神工!
杨若兮不知道其中原因,还只道毛老爷子见着莲座观音像太过惊异奇,微微勾了勾嘴角,解释道:“不管是什么石料,其实都有它各自特点,不管是做什么物件,关键一个‘活’字!”
毛老爷子眼前一亮,有心考校、又有心切磋问道:“这要做‘活’,关键怕就是这粗坯,这石料质地不软不硬,还有些娇气,切面和一般玉料光滑不同,竟然和瓷器想去不远,手工上面讲究便多了。”
“这是自然!‘见面留棱,以方代圆’,先石料上留下雕琢初步痕迹;‘打虚留实’,将那衣裙主要结构勾勒出来;‘留料备漏’,必须要防着雕琢过程中遇到遗漏;‘先浅后深’,去刀不可太重,切莫急功近利。粗坯后一个注意要点,‘颈短肩高’,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杨若兮心神还沉浸莲座观音勾勒虚刻当中,一不留神就将后世工匠总结了数千年经验用几句话便概括了出来,让本来还只是带着考校心理毛师傅瞬间肃然起敬!
能够说出这么精辟话来,杨若兮雕刻肯定不只是‘匠人’这么简单,真不知道教出她这个徒弟又会是怎样一届宗师!
要是杨若兮知道他想法一定会毫不客气笑出来,她师傅是铺子里雇佣雕刻师,不过她看了差不多十年后还不知道这些浅显道理话也枉费她放铺子里那么多心血。
毛师傅又拿了图纸细细看了一遍,但脑海里想和杨若兮计划出入实太大,下手之际定然不会有杨若兮这样成竹胸有把握,一时有些踌躇:“小姐有所不知,你画观音像有几处刻起来有难度,我怕我老眼昏花,没办法达到这个效果!”
这倒不是毛师傅有心推辞,他实是没把握做到杨若兮画上面细致精巧,玉石料不像金银,弄个模子烧融了倒进去便成;这玉料雕刻需要是细心和耐心,还有眼力和手力;他年纪大了,有些细微地方是真没办法下手。
杨若兮看到这件绿松石之后也没打算让他老人家动手,珠宝店内有机器和各种先进器具辅助,雕刻这么一件东西不过是三两小时功夫,看了看天色,赶午时末回府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还不知道人家顾客满不满意这个设计理念呢!
……
163 定下式样
有人就是经不起念叨,杨若兮话都还没说出来,段大掌柜便门边说艾公子和金夫人到了,已经引到了三楼休息。
杨若兮整了整神色,安慰了立马面现紧张毛师傅道:“老爷子别慌,若是金夫人不喜欢这种设计,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将这石料恢复光洁。”
三楼雅室中,年近六旬,精神矍铄金夫人正学着艾敬轩样子先闻茶香,再饮一口金红色茶汤,笑着赞道:“还是小轩儿会吃,这茶汤吃着味儿不浓,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儿!”
艾敬轩表情有些呆滞:“金奶奶,我都当爹人了,您能不能不那么叫我?让人听见了多难为情。”
“谁敢笑话你?要是谁觉得老身这称呼不好管来找我!”金夫人身上穿着雨过天青色寿字纹锦缎衣袍,身后侍立着一个四十来岁精神管事妈妈,闻言也是迎应和道:“又有谁敢来找大长公主?”
金夫人正是当今皇上长姐,招了驸马后不到三年驸马去世,唯一女儿也十岁那年意外夭折,皇上怜悯他这唯一姐姐,便内城平康坊修建了一座占地广阔长公主府,本想让她借着皇上恩宠再招一位驸马,谁知长公主执意守寡,还没要长公主封号,总是以夫姓“金”来自称,一向低调行事,从不以势压人。
听到侍候了自己差不多三十年丫鬟这么说,金夫人笑得满脸开花:“这么几十年过去,谁还记得我这个大长公主?怕不是我时不时皇后那边要点东西,我那皇帝弟弟都要把我给忘到天边去了。双兰也别说什么长公主不长公主,老婆子不过是寡居妇人罢了。”
“夫人其实心里高兴,皇上虽然身份不便不好出宫看望您,可没少让六皇子给您承欢膝下。”被唤作双兰妈妈笑着帮金夫人续上杯中茶水。嗅着当中冉冉升起茶香,打趣认了错:“是奴婢又说错话了,是路公子一向孝顺,总是来陪陪您这位姑妈。”
这次金夫人听着双兰没再用些吓死人称呼很是满意,转而问起了艾敬轩映月斋情况:“小轩儿是怎么认识一家开这市井当中小首饰铺子?元丰号匠人都不愿接我东西,这儿难道就敢接?”
“这儿有巧手神匠,还有一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意’师傅,不管老夫人您想做什么东西都可以放心。”艾敬轩说不出这份笃定是怎么来,他看来,碎裂首饰都能修复得加华美。打制几件首饰对杨若兮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事情。
“艾公子可是谬赞了啊!这次这位金老夫人要首饰倒真是没办法打制出来了!”杨若兮被获准进门便听到艾敬轩后这句笃定夸赞,微微谦虚了一句。
“你们也没办法?”金老夫人有些失望,“那拿给老婆子带回去再想想办法吧。”
看她老人家衣着就知道她喜欢正是那块松石独特颜色。见着那块石料后她便是一直想将它雕琢出来,谁曾想先是内务府、再是元丰号都拿着没办法,现这映月斋人也这么说,早知道就不折腾这么一趟了,让那几个老太太说她捡块不值钱废料也不会少几块肉。
“老夫人。整套首饰这绿松石肯定是没办法打制出来,因为这松石要是只打制一套首饰还真有些暴殄天物,若兮便做主给你设计了这几样东西,您先看看行不行?”杨若兮恭顺站老夫人下手,将手里白纸递给了双兰。
金夫人这才细细打量了气度不凡杨若兮,一边接过双兰手上图画。一边客气道:“听说这映月斋老板是杨克明那老头子孙女手底下生意,还说那迂腐老头子能有什么样好孙女,想不到见了才知道。你和那呆板老头子可不是一个模样!”
有人当着孙女面贬低她爷爷,那孙女能干什么?别人杨若兮不知道,她却是只能抽搐嘴角,根本不知道从何还嘴。
好老夫人此时看清了纸上图案,眼前狠狠一亮:“这倒是福好画。拿回去着了色找画师再放大一副挂佛堂去。”
杨若兮嘴角再抽,“金夫人。我们映月斋便是打算将您送来松石石料照着这幅《莲座观音像》雕刻出来,当做一件摆件,不知您意下如何?”
“摆件啊?”金夫人目光还是画上面舍不得离开,可见是满意之至,“难道就不能做首饰吗?”
“夫人,即使是做了莲座观音像,剩下余料也能帮您做一串手链和一支镶松石金簪、松石戒面戒指两只。但若是贸贸然将那么大块松石料完全分解岂不是浪费上天一番美意。”杨若兮是不愿意看着一大块石料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这时候她算是知道了为何段皓庭送给老太太玩儿也能拿出一盒子碎料来,心下打了主意找机会和段皓庭说说此事?
“为何说分解开了便是辜负上天美意?”金夫人意犹未收回了目光,同时看到了旁边那几样实用小东西,戒指、发簪和手镯模样都很别致,想必戴起来看着也不错,其实心里已经是愿意按照杨若兮意思来做了,只是出于某种不可道原因,还想多和杨若兮说上几句。
“您想啊,玉石总是有大有小,埋藏泥土或是石头当中成千上万年也未见天日,被人挖掘出来玉料为何有大有小,各种形状都有?”
“是啊,为何?”金夫人看向侃侃而谈杨若兮,神情柔和,眼神悠远,这样成竹胸、舌战群雄模样可那人真太相像了!
“那是上天恩赐,玉石莹润光洁,代表着人品格;玉石光芒照人,昭示着富贵祥和;出土之后形状各异,如若以形画型岂不是顺应了天意,而不是要花费偌大心思将块头大玉石切割成小件,将许许多多边角余料弃之不用,不是切碎了品格、切碎了富贵?不是违背天意、暴殄天物,又是什么?”杨若兮说得理直气壮。
“那好吧,就按照你画上面做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成品?”金夫人微微笑着打断了杨若兮慷慨陈词,让杨若兮有一种重拳打棉花上无力感,只得呐呐回道:“酉时要是您有时间就来取吧。”
她算了算,赶午时前做细还是没什么问题,后面精细装饰、打磨什么大可以交给毛师傅来做,这么一来,下午取件还是没什么问题。
“那就这么说好了,需要多少银子工费杨小姐管开口。”金夫人想着路悠冥还要请她进宫用午膳,说是她那皇帝弟弟病体康复,今儿又不辞辛劳跑去亲自主持殿试去了,得让她去骂上几句。晚间倒是有空出来取件。
“夫人能来我们小店已是难得,只要您拿到东西满意就是映月斋福气,工钱还是以边角余料顶充便好,不需要另外收银子。”映月斋主打中下层人士首饰,剥落下来小碎片拿来镶首饰上正合适,估摸也能做个镶嵌个好几套,再说了,做这种稀缺石料是杨若兮本身就觉着过眼瘾、手瘾一件事,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这不是个梦境,她是实实活当下。
“老夫人说笑了,哪里需要您付银子,我都还有东西杨小姐这里,自然一并结账。”一边施施然喝茶看戏艾敬轩其实是提醒着杨若兮曾经答应他刀鞘,春闱那天连定钱都未付,也不知道杨若兮动手做了没?
“艾公子改日来取,我图样还没交给铁匠呢。”杨若兮心里翻了翻白眼,自己这里是首饰铺,也只有艾敬轩好像理所当然认为她什么都会做似。好看了那么多电视、电影,里面总是会有那么两个骚包公子哥或是江湖侠客拿着一把装饰华丽剑鞘,照着画个花样,之后拿回来镶嵌上宝石即可。
想到宝石,杨若兮凤眸转向了艾敬轩,当中不怀好意让艾敬轩打了个寒颤,当即就想起身告辞。杨若兮连忙抢他前面叮嘱道:
“艾公子人面儿广,若是能帮着我寻来和玉不一样,但却看着就不一般石料来,这刀鞘免费赠送!若是找不到,这刀鞘价钱怕是不低。”
艾敬轩眉毛挑老高,杨若兮对银钱标准他是见识过,一千两以下她都会说“低”,这“不低”可就太难琢磨了。倒是石料,除了楚州玉和元州玉外,府里倒真还能找到几样,送给她又何妨!
当下点了点头:“也好,下午我送到映月斋来,你要是不方便出府就让令弟来取,合适你就收下,不合适本公子会另外付你工钱。”倒是不偏不倚很是公平。
杨若兮领了这份人情,忙着做事情也就没留客,唤了段大掌柜送两人下楼,连忙独自一人霸占了毛师傅工作间,进入了珠宝店。
Ps:
碎觉去了,明儿早起……呜呜呜……
偶要各种安慰
164 出乎意料
不说杨若兮关工作间后第一时间便进了珠宝店费心雕琢手下难得一见松石作品,单说面带满意往内城行去金夫人。
沿路看着街景,脑海里走马灯似闪现一幕幕多年前场景,此时人流如织大街上,听着周遭繁华,倒是越发觉得记忆中东西越来越鲜明,终究进入平康坊范围时化作了一声长叹。
艾敬轩自然不会想到,短短一截路程,金夫人便已像是重过了半辈子,想起老人家待会儿要去地方,也就没多问那声叹息从何而来,远远看去,一顶小轿停开国侯府门前,瞧见轿身上标记,忙恭敬秉了金夫人道:
“夫人,六皇子已经侯府门口候着了。”
金夫人听着这么一说,整个眉眼都松泛开来,看似生气埋怨道:“这孩子,怕老身找不到进宫路吗?这么一点点路程也要出来接。”
艾敬轩心知肚明瞧了眼守轿子一侧气度雍容路悠冥,嘴甜奉承道:“夫人,这都是六皇子一片孝心。”
“是,这些老身都知道,也算是老身难得福气了。”老夫人心里真真比吃了蜜糖还甜。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府门口,艾敬轩首先跳下了马车,因着是外面也就没行大礼,而是笑着行了个子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