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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若兮听得头疼,要是秦妈妈知道顾妈妈一路行事都是听令而行,还会不会这么赞誉!旁边,换了一身细布衣裙阿翠见杨若兮眼色不对,立马唤了阿贵道:“三哥,二奶奶还有事情要赶着办,顾小哥就住清康坊,以后有时间让你们聊个够。”
阿贵憨憨笑了笑,拿着马鞭步跑了过来,“二奶奶,小只赶过牛车,小和哥刚刚给我传授经验了。”
秦妈妈听罢,连忙又操心起了这边:“阿贵,要不你赶车到清康坊那边等着算了,这要出了事可咋办?”
杨若兮倒是没那么多顾虑:“这到铺子那边拢共没几步距离,让马儿放慢点,权当让阿贵练练手得了;再说了,我们这是去铺子,没个人壮胆算什么?”
阿贵对于这么就得到器重很是高兴,搓着手掌笑着保证道:“二奶奶放心好了,小和哥说了,牛车和马车都差不多,马儿还听话些呢。”
顾小和送这辆马车外面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显眼,黑漆漆车身看上去和一般士绅所乘轿车一样大小,只用一匹毛皮光滑骏马拉着;可等杨若兮带着秦妈妈和阿翠坐上去才知道这马车虽造型一般,用料却是上好桦木;里面空间要比杨若兮上午乘坐小得多,摆不下茶几,只车厢尾部做了个木桌。
“二奶奶,从这里去东市那边有两条路!一条从北顺街转到东顺街,另外一条直接从东区布衣巷穿过去就好。”阿贵甩着鞭子,吆喝着让马车出了云来楼泊车院子。
杨若兮闻言根据自己粗浅记忆整理了一遍,几条以“顺”为名大街算是京城主街道了,繁华纷杂;另外一条路线倒是有些不怎么清楚,让阿翠微微撩起了门帘,“这两条路有什么区别吗?”
“从北顺大街转过去话照着奴才现手艺要小半个时辰;布衣巷是旁边那个小巷子,左右两边都是京城里平民人家四合院,要半个时辰。”阿贵虽然住庄子上,但他向来不喜田耕之事,闲时总爱京城打些短工,对城里道路门清。
“这样啊?”杨若兮想了想,“走布衣巷吧。你这初学手艺可别去大街上晃荡,说不定手忙脚乱还没走布衣巷这边近便。”阿贵情况放二十一世纪那就是开拖拉机跑去开轿车,还“无证驾驶”;若是大街上出个车祸怎么得了。
……
057 又见车祸
杨若兮发了话,阿贵自然听令,马车缓缓拐入了一条可供两辆小马车并排通过巷弄。
巷弄很长,两侧房屋越来越矮、越来越破旧,许是午后,生了杂草青石板小路上没怎么见着人影,一路稳打稳扎走来阿贵渐渐找到了赶马车感觉,不禁有一种志得意满升了起来。堂伯一家消失无踪后他没少动心思也跟着跑路,可惜他家娘亲没有大伯娘那么会算计,全家卖身契都杨若兮手里捏着,敢跑到哪里去?被官府当做逃奴捉到可不是打一顿那么简单。
这次杨若兮横空出现阿贵是高兴,再听秦妈妈说不但要重把庄子做起来,还要他和妹妹来给二奶奶当差,许下月例银子可比种地、打短工好太多;攒两年下来,肯定不用像大哥二哥一样娶个乡下婆娘。
展望美好未来,阿贵越发觉着干劲十足,鞭子扬得老高:“驾!”
拉车骏马是玉瑾然府上出品,作为皇上外孙,再怎么落魄那也是个皇孙,府上东西都是一等一配备,拉车骏马都是战场上有些小毛病退下来军马。这些马儿哪里受过一丝委屈,被阿贵这一鞭子打身上不禁高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一阵风似往前方冲过去。
“吁吁吁!”阿贵吓了一大跳,用力拉着缰绳,试图将马车控制下来。
车内原本因为马车龟速倚秦妈妈肩头昏昏欲睡杨若兮被这突来变故甩得重重撞车尾柜子上,秦妈妈和阿翠也惊呼着绊倒作一团。
“哎哟,这是怎么了?”秦妈妈感觉着车子颠簸着跑得飞,呼天抢地叫了起来。
阿翠还她身下根本出不来,急得眼泪直掉。倒是杨若兮扶着柜子勉强稳住身体,想着自己真是乌鸦嘴,怎么真第一次让阿贵上手就遇上“车祸”,又怕阿贵外面手忙脚乱,连忙抬高声音安慰道:“阿贵,我们都没事,你千万别慌,慢慢来……”幸好这里不是北顺大街,否则马车这么胡乱一跑铁定出事。
杨若兮挣扎着凑到门边,撩起车帘,看着身畔房屋飞退,马车被颠簸得像是要散了架,继续这样下去可不行!杨若兮纵目看去,左前方五十米处放了一摞箩筐,箩筐前方不知道是谁家晾晒了一床打满补丁灰黑色床单。
“阿贵,把马赶到箩筐那个地方去。”来不及多说,杨若兮阿贵身后简单命令道,左手死死捏着马车门柱,右手左手手背上缓缓画着圈,若是真不能止住马儿乱跑,那她就要试着能不能带着这架马车一起回到珠宝店,至于珠宝店能不能放下一辆马车,这可不她考虑范围中。
阿贵不笨,自然懂得了杨若兮意思,用全身力气拉紧缰绳,拨转马头向那堆杂物冲过去。
马蹄踏过箩筐,马头冲向了灰黑色床单,半个身体都被床单罩里面;被蒙住眼睛骏马眼前一片漆黑,哪里还能辨别方向,一旦想要继续向前冲都被阿贵扭转方向,左突右冲都被狭窄巷弄紧紧卡中间。不禁“唏聿聿”连声嚎叫起来,惹得巷弄里不少人家都打开门来想要看个究竟。
好巧不巧,就马车左面,一扇门就那么“吱呀”一声打开了门缝,眼看着就要冷静下来惊马立刻喷着鼻息撞了进去,只听得“哎呀”一声尖锐痛呼传来,马车倒是被卡门框处停了下来,被套得牢牢马儿前面撅着蹄子也有歇着迹象。
“该死畜生!这时候倒是知道闯祸了!”阿贵气急败坏跳下车辕,杨若兮也顾不上整理仪容,听那声痛呼像是个小孩子,可别出了人命。秦妈妈和阿翠也满身狼狈从车辕上滚了下来,四人此时都站了别人院中。
阿贵已经将倒地上孩子抱了起来,杨若兮扑上去一看,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这孩子八九岁样子,阿贵怀里挣扎着要下地,看上去倒是生龙活虎。
“让我下去,我没事,只是东西掉了。”那孩子不住尖叫着。他刚才正好开了院门,被迎面来马头撞倒地上,手里东西丢老远,人倒是幸运,躲过了马蹄践踏。
“小朋友,东西随时都可以找,你先看看身上有没有哪里不适?”杨若兮从阿贵手里将小孩子扶了下来,摸到他肩胛处高高顶起骨头,看他枯黄头发,她心里一痛;再看他黑瘦脸庞上那双大眼睛倒是清澈纯净,身上虽然穿着补丁摞补丁衣服,眉目间却是不见什么愁苦;也没有像有些人那样扑着先要赔偿。
秦妈妈和阿翠没来得及休息就被杨若兮命令着先去帮阿贵安抚受惊马儿,自然还要想办法怎么将卡门内马车给弄出去。
“夭寿哦!这是怎么了啊?”一片混乱中,一个尖利如刮玻璃声音突兀响起,盖过了所有声响。
杨若兮这才抬头看了看四周,门口有车厢挡着,只能看到底部纷乱脚掌移动;现所处是一间标准四合院进门宽大过道,过道里铺着青石板,再往里头就是个泥地小天井,天井中间是一口高边水井,地上泥泞不堪,纷纷乱乱放着一行行石块通向各个方向低矮小木屋。粗略看去,每个方向小木屋不会低于五间,那些虚掩房门处都有人影闪动,见到她目光,那些人影有消失不见,有干脆开了们倚门边光明正大看起了热闹。
正对面靠左三间屋子看上去要坚实得多,木门里面还挂着浅色粗布门帘;是门口向井边唯一铺着青石板人家,发出刺耳声音是一个掐腰站那儿高壮妇人,她有一张黑黄大饼脸、扫帚眉、塌鼻梁、一张大嘴抹着通红胭脂,一张嘴,牙齿上都还沾着血红,看上去平添几分狰狞。
杨若兮手中孩子看到这个妇人出现之时明显瑟缩了下,微微向杨若兮身后躲了躲。
那妇人此时已经上上下下将杨若兮四人打量个彻底,看到杨若兮身上穿着和首饰之时,那双绿豆眼登时变成了豌豆眼。
“小毛头!你给老娘滚过来老实交代,是不是得罪了贵人?”妇人顺手抄了一旁木棍,气汹汹冲向了杨若兮这边,恶狠狠表情面对杨若兮之时又换了个谄媚笑容:“这位贵人,小毛头若是得罪了你管收拾,这小子就是欠收拾。”她还以为是小毛头外得罪了杨若兮,杨若兮就驾着马车直接堵门来了。
杨若兮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妇人一把扯了小毛头手,劈头盖脸就准备下手揍人,不是杨若兮反应过来伸手得,比小毛头手臂还粗棍子就落到了孩子身上。
……
058 假货银簪
“夭寿哦!毛老头子还不爬出来给贵人解释解释,老娘就说老不死你糊涂完了怎么不早点去死,捡个扫把星来祸害老娘,要是这院里人被你们连累了可要怎么活!”大饼脸妇人不管不顾坐倒泥泞地上拍着双腿撒泼。
“就说,当初咱们怎么说?咱们都是布衣巷穷人,送孩子去首饰铺子做学徒?这不是异想天开吗,你们看是不是小毛头偷了铺子首饰让人堵上门来了吧?”左边倚门边一个葛衣瘦小男子也撇着嘴说着风凉话。
“金嫂子,毛老头是你男人义父,小毛头是毛老头收养孩子,他们犯了事儿可没我们这些租客干系啊!”还有那害怕惹事人一边喏喏补充着,迎来一片应和之声。
杨若兮看得清楚明白,这些人还真是凉薄!还没弄清楚事情始末就因为害怕担干系不断把自己往外摘,人情冷暖一眼看穿。
“不是,我没有偷东西!”小毛头挣脱杨若兮手,硬着脖子高声辩解道,眼角余光瞥见马车车辕下一丝银光闪过,连忙扑过去捡手中,毕竟是孩子,一下子兴奋得大叫道:“找到了!”
那是一根镂空如意银簪,做工这个时代还算精细。
“那是什么?”大饼脸脸上满是贪婪,转向杨若兮已是一副维护模样;“这位夫人,小毛头手里那支簪子是小妇人嫁妆,不知道怎么被小毛头偷了出来,确不是贵人所有。”
杨若兮见这女人反复无常,好坏全都是她一个人说,挑了挑眉,状似无辜:“我没说这支簪子是我啊!”
大饼脸小眼睛再亮,难道小毛头手里还有?
“这簪子是我,是师傅给我考试!”小毛头握紧簪子,大声反驳,苍白脸上闪过病态潮红,可见生气至极。
“哼哼,胡乱说些什么?那映月斋里匠人会收你做徒弟?那不是逗着你玩儿嘛!若不是那老不死给你交了一个鎏金手镯束,人家映月斋会收你进去?也只有你和那老不死还天真以为人家是要你。”大饼脸叱道:“还不赶紧把手里银簪子给老娘!”
小毛头捏紧簪子,“不给,罗师傅说了,只要我照着这支银簪刻出一支一模一样木簪子来就正式收我做徒弟!”
“呵呵,小毛头说可是映月斋首饰匠人罗欣风?这人可不地道啊,前日老叔我都还听红楼街春姐儿说她收了罗欣风一根如意银簪子;他不过是个普通匠人,哪里有银簪子送人,该不会让你又去帮着偷了回来吧!”说着,那倚左边房门口汉子还拿暧昧目光瞅了瞅杨若兮,暗想若是红楼街姐儿若都像这般颜色,那砸锅卖铁也要去一次。
阿贵有了秦妈妈和阿翠帮忙,终于将马儿安抚了下来,满脸愧色来向杨若兮请罪来了:“二奶奶,是阿贵错了,害二奶奶耽搁了不少时间;我这就将马车退出去,咱们立刻赶路去东市。”
“处理了这边事情就走!你去问问谁是这小孩子能做主亲人,先别说我们是要做什么。”杨若兮低声吩咐道,相信以阿贵机灵,定然能处理好。
阿贵心神领会,怜惜小毛头脑袋上摸了摸,往四周团团作了一个揖:“诸位,今儿我们家二奶奶确实是冲着这孩子来,不知道这孩子银钱是谁做主?”
模棱两可话顿时让四合院内诸人面面相觑,大饼脸善于联想,立马以为小毛头犯了什么事儿,向后退了一步,指着那左边闲汉子吩咐道:
“马老大,去把那老不死给我弄出来,老娘和他们可没半分干系,只要把老娘银簪子拿回来就行。”
马老大知道那金嫂子不是好相与,虽是厌恶,但还是忍着进了左边角落一个用木板木条和杂草搭起来棚子里,片刻后抱出了一个头发花白,干瘦如柴老人来;老人双腿屋里聋拉着,应该是个腿脚不便残疾人。
老人想是一直屋里听着外间动静,被马老大放过道地上坐着后就对着小毛头伸出了枯瘦手掌,看他周身脏污,那双手倒是洗干干净净;“小毛头,到爷爷这儿来;爷爷相信你是好孩子不会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