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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嬷嬷。起来，先来见过穆府老太太罢！”二太太见状悄然擦去眼角泪水，搀着梅嬷嬷来到了老太太身前。
“奴婢梅氏见过老太太，愿老太太福寿安康！”
“见过各位小主子！”不知道场都是些什么人，梅嬷嬷只是依照经验看了一遍，团团行了半礼。眼神除了初一瞄，就像是没看见地上还有个吴姨娘似，目不斜视模样让杨若兮强烈怀疑吴采莲存感难道就弱成那个样子？
“给梅嬷嬷看座，上茶！”老太太也笑得犹如庙里弥勒佛，指挥着小丫头去东厢厨房煮茶，又高兴说道：“老身今早正听着喜鹊喳喳叫心里高兴，便使人唤了这些个小辈陪着坐这院中晒晒太阳、说说话，怎么这么巧老姐姐就上门了！真是缘分。”
“奴婢可当不起老太太这么称呼，冒昧打扰了老太太晒太阳兴致是奴婢不是，还请老太太莫要怪罪。实是有咱们家老夫人命令身不得不叨扰老太太了！”
太阳？杨若兮看了看头顶阴霾天空，阵阵冷风刮过带来一阵春末寒凉，哪里有太阳了？这两个年过半百老太太说不定拉到二十一世纪去不用培训也能成为优秀销售人员，瞧着鬼话说？
那厢两个老太太你一句我一句客气着，浑然不觉旁人无聊，半晌也没说到正事上头，这可愁坏了二太太，还不知是不是父母有什么不妥，不然怎会出动梅嬷嬷来访！就她忍不住想要不顾礼貌拉了梅嬷嬷走人之时，那厢终于说起了正事。
“奴婢此次可是奉了咱家老夫人严命，邀请穆老太太您阖家过府一叙。”梅嬷嬷聊天之时也没闲着，打量了一番场女眷，右手边第二位置女子清丽婉约自有一番荣辱不惊气质其中，见了自己后没有别人那种热切，反而对这厢热烈气氛很是不耐样子，有趣得紧；再看她身上首饰，几乎全是精致小巧物件，但做工确件件精良。怕别人发现异样，梅嬷嬷又对老太太补充解释道：
“老夫人说了，姻亲这么几年了，也该熟识下小辈们，今后多多走动也好！”
说起小辈，二太太神色有些尴尬。她那三胞胎孩子倒是被侯府世子带回府去了两次，但五岁孩子不值当梅嬷嬷特意这么拿出来提一遍吧？那指只会是大房几个和穆清雅了！可细想又觉得奇怪，开国侯府出了名各人自扫门前雪，什么时候招揽过谁、讨好过谁来？
老太太也觉得奇怪，这么几年了难道侯府都和老二一家近到如此地步了？那怎先前艾氏会激动成那个模样？但不管怎样，侯府既然释放出如此善意，难不成还能往外推不成，忙笑着应道：
“应该，应该，老夫人可曾说过什么时候过府？”
“后日。后日侯府扫榻相迎！”梅嬷嬷略显急促回道，“不知到时候能否阖府赴宴？”
“后日清晨不是贡院开门么，会不会有些急了？”老太太说不出心里怪异感什么地方。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多问了一句。
“怎会太急？平康坊到清康坊不过几条街距离，待得几位公子回府洗漱后正好到侯府好好进补一番。午膳侯府会做些清淡素食，到了晚上才会正式摆宴，不会委屈了三位公子爷。”梅嬷嬷代侯府考虑得很周到。让人无从拒绝，再说了，穆老太太也不想拒绝。
开国侯府历来中立，宫内唯一和侯爷血缘相连贵妃娘娘虽然有个六皇子，可这位六皇子和艾贵妃所出大公主柔嘉公主间年纪相差十八岁，今年也才年仅十七。还尚未婚配；这样一来，艾贵妃和艾家便只有中立份儿，这样人家正是穆家极力想要结交对象。当下便拍板定案。同意了阖府赴宴事情。
“老太太不问问几位夫人、奶奶介时能否赏脸么？”梅嬷嬷打听过了，那位大房二奶奶和大房太太不怎么合缘，介时万一被扔家里这一切安排不是白费功夫了吗？再说了，她刚才看了一圈，柳姨太太和艾氏虽说都坐左手边。柳姨太太却是坐下首，只沾了半边屁股。听到侯府邀约时柳姨太太神情固然喜不可遏，但却下意识瞄了瞄老太太脸色，看起来不像是大房太太啊？
“这个……”老太太想起刚刚被关了禁闭大太太母女俩，又看了一眼刚刚被自己和杨若兮禁足吴采莲，妾室不带着去赴宴无可厚非，可大太太不去确有些不成样子，难道就这么轻易原谅了她？
“等等！”突然，杨若兮举着左手喊了一句，发现人人都看向她竖着右手时飞收了回来，怎么一激动就忘了身何处，不好意思咳了咳，道：“老太太，后日我还是不去了吧；吴姨娘身子重，我不府里看着不放心。再说了，到时候我三个哥哥和弟弟要进府，我出去了也不好。”
“……”梅嬷嬷愣住了，正主不去那花费这么多时间精力为是什么？可现难道能揪着她让她一定要去？岂不是自曝事出有因了。
“也好！”眼看着老太太即将点头同意，梅嬷嬷急得汗水都要流下来了，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回去复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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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咔咔，这真是意微笑
086 暗香袭人
杨若兮对那个所谓宴会兴趣不大，刚刚映月斋宰了艾敬轩小公爷一大笔钱，估计人家现正家里悔得肠子都青了，还送上门去找不痛不是脑残得慌么？
再说了，用膝盖想也知道那所谓宴会不过就是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还不如去见见自己那四位貌似牛逼哥哥弟弟，印象中，杨思睿可是个天纵奇才，两岁开始就被杨老太爷亲自抚养长大，成就可见一斑。于是乎，宴会什么可去可不去。
但梅嬷嬷不这么想啊！说了半天，耗费了那么多口水，敢情主要目根本达不到呢；等等？哥哥弟弟！
梅嬷嬷脑海里灵光一闪，小公爷不是说巧手神匠效忠正是这位二奶奶娘家，不正是那位被满门获罪前任太傅杨老大人么，别人或许顾忌当年之事，但艾家简帝心，根本就不用怕被人诟病，反正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已经请了这么多人了也不怕再多几个。
如此一想主意大定，趁着老太太话未说之时顾不得礼貌抢过了话头，对杨若兮笑得倍感亲切：
“这位是大房二奶奶吧？您可能不知道咱们侯府老夫人执拗脾气，她老人家只要说出话可不希望别人阳奉阴违。老夫人亲口让奴婢请穆府阖府赴宴，若是到时候缺了那么一位可要拿奴婢示问！”
有那么严重吗？杨若兮怎么觉得梅嬷嬷看向她时候眼神中多了什么东西，一时怔愣。
“这……，梅嬷嬷有所不知，我这孙媳妇娘家兄弟四人都是这场春闱下场举子，前些日子他们怕打扰到老太婆清净住到了别地方，这要是放着亲姐姐家不住住到别地方去不是打我这老太婆脸面吗？这不是，赶紧吩咐收拾了院子。就等着后日一早接了那四个孩子住进府中。”老太太说话滴水不漏，既圆了面子，又解释了杨若兮要接待四人身份，后还阐明了穆家不是那种趋吉避凶、背恩忘义小人。
“一门四位举人一同参考？这可算是佳话一桩了！先前听消息说此次穆府三位公子一起春闱就已经让满京城人都对老太太又妒又羡了，这要是再来四位，说不定半月揭榜后还会出一位能进入殿试高才呢！这么一来，我们开国侯府也该沾沾喜气！这样吧，不用回禀老侯爷和老夫人，奴婢便能做主，也邀请四位杨少爷一同赴宴。”
这段话一出。不但杨若兮和老太太不知所谓，就连熟知梅嬷嬷和侯府老夫人性子艾氏也倍感稀奇！很明显，梅嬷嬷来穆府之初并不知道杨家四兄弟之事。可为何听说之后这么就做出请客决定？难道艾家想要掺和到争储一事当中吗？可艾贵妃所出六皇子一没有强大妻族，二，年纪也太小了点了吧，他那两位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大哥二哥年纪都三十以上，正是年富力强时候。母族和妻族也都势力不相上下；只要老侯爷脑筋没出错，他是万万不会做出这些决定啊！
要说只是一般家宴，梅嬷嬷何必对春闱出考场诸位举子这么热切？
梅嬷嬷不给众人思考时间，一锤定音道：“就这么决定罢！奴婢这就回府请老夫人再下一张帖子，还希望二奶奶莫要嫌弃侯府怠慢之举！”
这么一来倒是谁也不好说什么拒绝话了，老太太若有所思望着杨若兮道：“若兮。梅嬷嬷这么安排可好？到时候就让他们也一道去开国侯府见见也好。”当年杨家就像是一道傲气清流，虽是荣宠盛极，却是清和高远。以至于一朝崩塌之际无人敢为其喊冤，让顺和帝消气了之后连个下坡台阶也没有，说来也有几分冤枉。其实当时顺和帝贬黜穆家大原因应该就此处，作为杨家姻亲，穆家不但无人为杨家作保。反而极力洗清干系，遗憾是。这些事情是远离了权力漩涡中心后才慢慢领悟而出。
——
梅嬷嬷急吼吼来，又急吼吼走了，和艾氏一句话也没说上，这让艾氏很是失落！老太太和大太太去了株洲这三年，她作为府中当之无愧女主人，都已经差不多忘记了为人媳妇应该谨守本分。梅嬷嬷走后，艾氏也失魂落魄回了院子。
礼管家派人所请大夫早就院外候着，这时候老太太才像是想起了地上瘫坐吴彩莲似，淡淡对身边阮嬷嬷说道：“让咱们院里教规矩正月嬷嬷和七月嬷嬷扶着吴姨娘进去吧，怀了身子需要注意地方让两位嬷嬷教导着，二爷那边也给我说清楚利害关系，可别冲撞了二爷官运。”
阮嬷嬷身子一僵，给了吴彩莲一个同情眼神，她虽然曾经收了吴彩莲不少好处，但也不敢这个时候触了老太太逆鳞，依言唤了两位老嬷嬷出来。老太太当年也是有好几个贴身丫鬟，从早一个命名为正月开始，全都以月份为名，迄今为止这十几位老嬷嬷尚剩下五位被贡荣恩院中，老太太到哪，她们就到哪，专门帮着穆府调/教不懂规矩丫鬟和侍妾，不管落她们当中谁手中都会让人短期内变成听话受教傀儡娃娃。所以，当老太太让身边亲近嬷嬷出马并非是荣耀，而是惩罚，不轻惩罚！
可惜吴彩莲这一辈没人知道此事，大太太不这里，小段氏和吴彩莲不知情还以为是老太太抬举，是老太太注重子嗣表现，心里五味陈杂。
杨若兮看着两位眼神凌厉，身板结实嬷嬷一人一边像是提溜小鸡仔似就将吴彩莲提进了二进院子，心里升上来一阵诡异直觉，吴彩莲日子怕是难过了！回头之际正好对上柳姨太太发白脸色，仔细一看，她看向左边那位正月嬷嬷眼神满是惊惧，抓住裙摆双手瑟瑟发抖，唇瓣咬得死紧，眼看着老太太目光将要转向那边，连忙拽了一旁小段氏道：“大嫂，既然大夫已经进去了，我们还是去看看孩子们有没有什么大碍！”
老太太转向对面眼神空中一转，对杨若兮赞许点了点头：“正是，若兮你可不能辜负了老身好意啊！”
杨若兮略略挑眉：“定然不负老太太厚望！”你好意是让我气死吴彩莲，这一点我绝对遵从；你厚望是让我给穆清风生个嫡子，这个愿望确太“厚”了，还真担当不起，注定要让老太太失望了。
当晚，杨若兮便发现了一桩不但能让老太太失望，简直能让老太太绝望事情！
想着要去开国侯府做客，想着即将见面杨思睿，杨若兮失眠了！听着外间矮榻上翡翠低沉呼噜声她越发难以入眠，心血来潮突然有了看月亮思乡欲望；干脆起身汲了鞋子，也没拿灯笼，出了东厢房，站正房前空地上，仰头只看见一轮被乌云遮了大半残月，一阵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冷噤，直骂自己自讨苦吃。
随着微风吹进来还有一股甜而不浓淡淡清香，用力一嗅，竟然还有几分熟悉！吸入肺间神清气爽，混沌头脑都清晰几分；这是？顺着味道，杨若兮走出了东跨院月洞门，穿过寂静花园，走到了东厢房和正房间一处角落，沿着墙边，一排齐腰高植物暗沉月夜下影影绰绰看不清形状，但根据经验判断，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