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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怕是会留下疤痕。且杂物不除,这些时日玉少也会吃不少苦头!”
“吃点苦头算什么?他不是说幽州吃苦就是天下苦了么?想必这区区伤势还不看咱们玉少眼中!周太医先请回吧。”看样子路悠冥是铁了心要给玉瑾然一个教训,直接请走了周太医;开国候施施然用脚扫开了碎瓷片坐椅子上看起了笑话。
“这下你满意了吧!”让手下送走了周太医,路悠冥也亲自端了座椅坐到了开国候身边,从上往下斜睨着玉瑾然,带着一副云淡风轻嘲讽。
玉瑾然有些发呆。吵着闹着要换大夫不过是口头上发泄罢了,这怎么就真没大夫给自己治伤了?难道就让泥巴石头什么陷肉里不成。
“我要回家!”干脆,他也耍起了赖皮。
“说要外面养伤也是你。现吵着闹着要回家也是你!你就这么反复无常、说话不算么?还男子汉大丈夫、还文治武功处处第一、还妄想跻身京城八雅,真不知道凭什么人家认同你!”路悠冥毫不客气喝道,一而再再而三容忍也是有限度。
“我要回府!”玉瑾然当然知道路悠冥说都是真,只是此时心里正和他生气,哪里会去管什么好歹。只得闷闷执拗道。
“好吧,你起来自己回去吧!”路悠冥双手环胸。一副听之任之撒手不管模样。
玉瑾然见状心里一气,当真就挣扎着想要起身,无奈已经过了麻木期伤口疼得钻心,根本就没办法站起来,偏生他固执臭脾气早不发作、晚不发作,这时候倒是占据了思绪主导;硬是咬紧了牙关从床榻上滑了下地,拉着被剪到腰上破碎红衫龇牙咧嘴蹲着一步步往外挪。
路悠冥和开国候倒是挺佩服玉瑾然这一点,但也头疼他这一点!路悠冥唱完了黑脸,轮到开国候上前唱起来白脸;几步上前,大手一伸就将玉瑾然高高提起,“你这小子,你舅舅不过是说了你两句就拿身体赌气,值得吗?是你身体又不是旁人,难道你这么做疼得是你舅舅吗?”
“舅舅,你让他走!我倒是要看看他能走到哪儿去!”路悠冥依旧摆着臭脸,那样子让玉瑾然想起了记忆中母亲曾经说过一句话:瑾然,真正关心你爱你人是不会任着你胡闹;只有那些巴不得你一事无成人才会事事都依从你;所以今后要是你遇到谁斥责你先别生气,好好想想人家为什么要管你闲事?
“悠冥,出去看看你舅母去了恋雪轩请药嬷嬷怎么还没来?”开国候爷板着脸对路悠冥命令道。
路悠冥用身体力行告诉了玉瑾然:天上雷公大,地上母舅大,舅舅话要坚决执行。
开国候这才满意提溜着玉瑾然重放到床上趴好,“瑾然别怪你舅舅,他可是不知道你疼得慌,发发脾气也是正常嘛!周太医男人家家难免下手重了点。这么着,舅公府上有医术不下于他药嬷嬷,手上肯定比臭男人要轻巧,待会儿让她给你开点子外敷内服草药;弄好了之后舅公找几个温柔稳妥丫鬟来这边侍候着。”
“我会治伤!”玉瑾然闷闷声音总算从被子里传了出来,开国候松了一口气,“好好好,愿意治伤就好!”
“我不要女人侍候,我讨厌女人!”玉瑾然再次任性喝道。
“这个也可以答应你,大不了到时候给你调几个小厮,再去把你惯用人找两个过来。”开国候见玉瑾然愿意和他说话已经很高兴了。哪里乎他态度如何,不过这个要求有些奇怪啊,他暗暗记了下来。准备找时间让老夫人打听打听中间有没有什么隐情。
“待会儿药嬷嬷来了我不想她近身,我要路悠冥帮我清洗创口!”玉瑾然恶意要求道,觉得能让路悠冥亲自侍候他也是不错想法。
“……”开国候不过是略略犹豫了一下便满口答应道:“他不帮你清洗创口,舅公帮你。”只要你不怕疼!
“舅公……”闷被子中玉瑾然突然低低唤了一声,激动得老侯爷差点老泪纵横。颤抖着回道:“诶!”这可是这孩子第一次进府,第一次唤人!
“我困了!”玉瑾然叫了一声后又觉着难为情,干脆将头伸出了被子,不过紧紧闭着眼睛,像是他已经睡着了似。
开国候暗暗失笑,这玉瑾然虽然十九岁了。却依然是孩子心性,不过心里还好不糊涂。路悠冥倒是没看错,好好打磨一番说不定还能堪大用。
老夫人和药嬷嬷路悠冥陪伴下跨进屋子便看到趴床上露出后背狰狞伤口玉瑾然。担忧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天可怜见,怎伤成这个样子,报信人也不说个清楚;侯爷,你请周太医呢?怎么不见人影。这院里侍候下人都死到哪去了,没看到玉少爷整个背都露外面。着凉了怎么办?今儿府里是怎么回事,和人后背有仇么?”
“……”老侯爷和路悠冥默然。倒是床榻上装睡玉瑾然猛地睁开他那双黑白分明眸子,直直注视着几步开外老夫人:“还有谁后背受伤了?”
“说来也算是咱们侯府喜事一桩,只是连累了人家穆家二奶奶。”老夫人这才想起还有喜事没宣布,赶紧擦了眼泪拉了老侯爷袖子道:“侯爷,若雪怀孕了,咱们侯府后继有人了!”
“连累穆家二奶奶怎么回事?”无视老侯爷兴奋,玉瑾然抬高了声音问道,惹来了路悠冥探究目光和药嬷嬷有些了然表情。
“对啊,我们家孙媳妇怀孕,那是咱们孙子努力;和别人有什么干系?”老侯爷也是莫名其妙,有喜讯冲着倒是没注意到玉瑾然异样。
“今儿若雪调皮,硬要穆家二奶奶陪她去荷塘那边闲逛。你也知道若雪一向走路没个轻重,荷塘边上青苔又多,一个没注意便要滑倒地,关键时候是人家穆家二奶奶护着她先倒了下去。这不,咱们孙媳妇和重孙子没事,穆家二奶奶撞伤了整个背部!可怜哦,好好白净细嫩人儿后背全都青紫一片,也不知道今后会不会留疤什么。”老夫人又是高兴又是惋惜解释了姚若雪杜撰整个过程。
Ps:
爱瑷感冒了,吃了药,可能有安眠成分,今晚两度写着写着就睡着了,若不是老公半天没听到键盘声回头唤我,可能今晚就开天窗了⊙﹏⊙b汗!
108 中间传话
开国候和老夫人就着孙媳妇怀孕一事讨论得热火朝天,压根忘了屋内还有两个大男人并着个来药嬷嬷。
路悠冥满脸带着笑,算起来艾敬轩是他表侄,艾家有后他自然也是高兴;玉瑾然则听得有些发呆,嘴巴动了好几次,眼珠子也不断乱转,后还是化作了一声哀嚎:“还给我治不治伤啊!”
药嬷嬷闻言往前走了两步。
突然:“站住!”玉瑾然单手一伸,阻止了药嬷嬷行进,引来了开国侯夫妇和路悠冥注意力;“我说过,我不喜欢女人靠近!”
“……”药嬷嬷年逾六十,充其量算是个老女人,被玉瑾然话里嫌弃弄得来不来去不去尴尬不已。
“瑾然!”路悠冥低声威胁喝道。
“吼什么吼!我刚才就说了,让她指挥你来帮我弄!”指着药嬷嬷,玉瑾然完美五官皱作一团。虽然能让皇子舅舅亲手侍候感觉不错,但还是会疼啊!
“那好。”终究,对玉瑾然疼爱胜过了面子,路悠冥袖子一拉,端了凳子坐到了床前,抬眼看向表情无悲无喜药嬷嬷。“嬷嬷且说要如何做?”
“劳烦路公子让这位少爷坐起身来,然后用烈酒从他后背浇下,等洗净了血迹之后小心将伤口内石头渣子取出即可!取完之后再用烈酒冲刷一遍,上了这药,裹了纱布便好!”药嬷嬷一板一眼指挥着路悠冥照做。
玉瑾然听着这办法倒是简单,哪里像周太医那个庸医,背上鼓捣了半天也不过是弄好了一道伤口,刚才可是数过了,严重足有四五道,那要弄到什么时候去了?
可是——
“啊——啊——”玉瑾然惨叫再次响彻天际,烈酒洗伤口可比先前周太医取渣子动作带来疼痛大得多。不过这只是一锤子买卖,痛过了之后倒是一片麻木,趁此机会,药嬷嬷鼎力相助下,路悠冥顺利帮着玉瑾然清洗了伤口裹好了纱布,这才发现自己也是湿透了一身衣衫。
旁边大气也不敢出开国候夫妇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悠冥去洗漱吧,这里交给我们夫妻俩就行。”
路悠冥也不再客气,扶着泪睫于眶玉瑾然重趴下,“瑾然。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吗?”
“谁流泪了?你看到谁流泪了!”玉瑾然倔强抵赖,瞧见路悠冥闪闪发亮眸子,“小爷才不会流泪。分明是被风迷了眼睛。”
说实话,玉瑾然今天表现已经足以让路悠冥觉得进境不错,一年时间也没像今日这样聚一处说上几句话;也没必要逼得他太紧。顺着他话笑道:“也是,我也说刚才哪里来大风呢。”
开国候夫妇俩无良笑了,还是药嬷嬷责。远远看了玉瑾然气色后问道:“不知周太医可有把脉,玉少爷身体还有没有地方不适?”
这个开国候本人就知道,忙答道:“周太医把了脉,直说瑾然只是有些燥热入心,别倒是没什么毛病;年轻人嘛,谁都火旺!”
玉瑾然捏了捏鼻子。没说话,脑海里不期然又跳出了两团雪白,胸口一阵发痒。身上热得慌,平日里小便那处硬发疼,以往可没白日历出现过,不由大囧,干脆埋首叫道:“你们都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可事实上出去只有开国候夫妇,药嬷嬷还需要配上两味药。又怕屋里没人侍候着玉瑾然出现不适,干脆就端了桌椅放玉瑾然病榻边,两人中间隔着玉瑾然要求安全距离。
“你是哪里见到另外一个背部受伤人?她伤得重吗?”玉瑾然突然掀开被子探出头小心翼翼问道。
药嬷嬷眼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微微蹙了眉头,那位不是穆家二奶奶吗?那可是有夫之妇,怎会和玉少同一个地方摔倒?从时间上来看,也像是同一时间受伤!
作为医者,一眼便看出杨若兮衣衫上青苔和玉瑾然伤口间夹杂青苔和石屑根本就出自一处,相似伤处和玉瑾然奇怪态度是值得怀疑!
“喂,爷问你话呢?”玉瑾然久等没得到答案,想了想,若有所悟,伸手拿了放床头衣物,从立面掏摸了片刻,搜出来一摞银票,随手抽了一张,连金额都不看便直接扔到了药嬷嬷身前桌子上:“拿着,看不出来你一女人治伤也不比太医差,爷很满意,这是赏给你。”
“玉少爷,这都是小妇人应本份,”话虽这样说,银票上“壹佰”字样还是让她眼前一亮;不管是玉瑾然还是杨若兮,出手都大方,侯府也算是收入不错,一月也就六两银子月例,拿到外面乡下去都足够一家人省着嚼用大半年了;可杨若兮和玉瑾然这么一比较之下,她那点月例根本做不了什么。终还是抗拒不了银票上数据,药嬷嬷伸手收到了袖中,掩掩嘴:“多谢玉少爷赏赐!”
所以说,没有钱买不到东西,端看你给钱够不够!玉瑾然得意笑了笑,一张帅气张扬面庞志得意满。
“玉少爷,今儿嬷嬷还真遇到了稀奇事;那位穆家二奶奶为着救侯府少夫人受伤不算重,不过可惜了那身细嫩皮肤,背上青青紫紫一大片;人家穆二爷还生了嫌弃。好咱们府上老太太念着穆二奶奶一片好心,特意求了穆家老爷让二奶奶府上养伤,顺带,艾少爷也正好和穆家二爷一见如故,两人也好讨论讨论学问。”药嬷嬷温和面上没带着过多情绪,将玉瑾然想听到消息淡淡说了出来。
“嫌弃?一见如故?这就留艾府了?”玉瑾然真想此时让人把那个穆二爷叫到自己面前来看看这人究竟什么模样,当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药嬷嬷有了亏心事反而不好久留,找了借口辞别出门,恰好被老夫人劫着,被塞了个成色不错玉镯后,拎着药箱又穿过桃林往恋雪轩去了;老夫人怕姚若雪莽莽撞撞有个什么闪失,让药嬷嬷今后就住恋雪轩,照顾姚若雪吃食和平日调养。
药嬷嬷回到恋雪轩时,姚若雪又待了东客院,和受伤杨若兮你一句我一句聊着生意经;艾敬轩和穆清风已是重回到了花园,那边可还有一大堆客人要看顾。
值得一说是,都能够穆清风和艾敬轩回到花园后,得了消息杨思睿等人便着急围了过来;艾敬轩却是没让穆清风开口便将话题扯到了一边,连杨思睿要求看上一眼姐姐,也被他以杨若兮住恋雪轩,不便外男进入借口推掉了;语气淡淡、举动也淡淡,越发让穆清风觉着艾家对他与众不同,看穆子墨等人眼光也越发高高上起来。
姚若雪看到药嬷嬷回归并未觉着奇怪,依着艾家对她腹中孩子紧张程度不说服药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