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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也容不得艾敬轩继续追问。马车已经安稳停了集雅楼下，前方正听得他熟悉几个声音互相打着招呼，于是也一掀车帘招呼道：
“好你个展耀辉，还没成亲呢就带着舞蝶单独出行！洛天昊，你难道就没想揍他一顿吗。”
前方正是果敢王世子展耀辉和洛舞蝶，还有逍遥王世子洛天昊，这两家都是宋开国时封异姓王，世袭罔替，没有被削爵位危险。但眼前两人和艾敬轩一样，都不是草包。展耀辉小小年纪就被现任果敢王送到军中历练。练就了一身铁血冷汉气质，和娇小洛舞蝶站一处也是赏心悦目一对。洛天昊和艾敬轩差不多，一个礼部、一个户部挂着个闲职。只等着接手祖上基业即可。
“我倒是很想揍你一顿。”洛天昊作势捏着手骨。
“就你，咱们谁揍谁还不知道呢？”说着，艾敬轩回身体贴将姚若雪半抱下了马车，丝毫不避忌牵着她前行，“若雪。慢点。”
姚若雪满脸绯红，不好意思冲着前面几人行礼道：“让三位见笑了。”
展耀辉微微点了点头，洛舞蝶因为谢白芷原因，看姚若雪眼神有些不屑，但教养使然，只是先行转身往楼梯走去。展耀辉二话不说跟上去做了护花使者，洛天昊不好意思解释道：
“舞蝶和千蝶约了三楼见面，想必是着急了。”
“你们先上去吧。我还要等两个朋友。”艾敬轩自然不会赶上去讨没趣，对洛天昊扬了扬手。
“也好。”洛天昊没多做劝说，提了衣袍下摆蹬蹬蹬也往楼上跑去。
“若雪，你没介意。”艾敬轩小心翼翼看着姚若雪，生怕她伤心；还好姚若雪心态摆得不错。笑眯眯拍拍他手，“没事啦。我和她们本来就不是很熟悉，而且若兮姐姐说得好，人家越是不看好我，我越是要过得精彩气死别人。”
“精彩？”艾敬轩不是很理解，但很欣慰姚若雪不再像以前那么怨天尤人，想着今晚祖母进宫参加命妇晚宴若是一帆风顺话，改日再给杨若兮送点什么东西？祖母送了铺子，自己不如送杨家几兄弟一处宅子算了，免得穆家寄人篱下还受委屈。
“若兮姐姐不是有三个哥哥和弟弟参加春闱吗？哦，还有她夫君和两位叔叔，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来这边看看热闹？”姚若雪和杨若兮一见如故，半月不见还是挺想念；而且她从开国侯夫人那儿要到了两个不错管事娘子，月事带生意已经开始准备当中，有很多事情她还想好好问个清楚呢。
杨若兮其实也很想来国子监这边凑热闹，哪怕是不远处等着杨思睿几个看榜归来也好！可惜大太太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一大早就让身边金丝银丝通知了小段氏和她一道去荣恩院请安去，难道就为了巧云早上生那个儿子？
荣恩院中，老太太半月时间像是老了十岁，想想也是，她老人家当真是吃素三年便被人视作了无用老人，不但不重视她意见，还不顾及她脸面，杨家四兄弟事情那是活生生打她老人家脸上一巴掌啊！收到玉石佛珠，被杨若兮救了一命后和阮嬷嬷商量言犹耳，自己却要豁出老脸言而无信，这样出尔反尔事情老太太还是第一次做，针对还是个小辈，这让老人家怎么想得通。
“今儿什么风，人来得这般齐整。”老太太手里拨弄着晶莹剔透玉石佛珠，扫了一遍堂前一溜儿精心装扮众女人。
“等着报喜人来报信儿啊，都老太太这儿等着免得报喜人待会儿四处找。”大太太喜气盈盈说道，她心目中，穆清风是文曲星下凡、天纵奇才，中个贡士算什么，三天后若是弄个状元回家她也不会太惊讶。
“是啊，咱们家三个哥儿参加春闱，无论如何都会有人中。”二太太说话有些酸，她三个儿子还小，根本就赶不上近几届考试，穆清雅虽然是参加了，可那荣耀和她没什么关系。
这句话大太太自动理解成了不管怎么样穆清风都会高中，笑得小眼睛都眯成一条细缝了，“正是，正是！待会儿老太太就能听到好消息了。”
老太太瞧了一眼边上没什么表情杨若兮，想着她还有四个兄弟，想必心里也是焦急万分吧，扬了扬手道：“老婆子喜欢清静，还是都散去吧，要是真心里着急，老大家和柳氏直接去国子监那边等着吧。别人也都别府中关着，趁着天气不错多出去走走看看。”言下之意就是让杨若兮管出府去等待揭晓答案。
大太太眼珠子一转，这可怎么行？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把这如同脚下抹油丧门星给拘了府中，免得她出去给儿子添乱。这老太太也真是老糊涂了，以为杨家还有翻身余地呢。
柳姨太太单是看大太太神情都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微微勾了嘴角一笑，先行行礼对老太太道谢道：“多谢老太太怜悯，卑妾正是挂心子墨是否榜上有名坐立不安，既然老太太都这么说了，卑妾可要趁着天色尚早，这就去十字街口看上一看。”
老太太也顺着点了点头，“若兮，你就不挂心你夫君考得如何么？也和柳氏一道去瞧瞧吧。老身身体不好，也懒得和你们去挤挤了，就家躲菩萨面前多念些经文，保佑咱们家子孙昌盛。”
“是，老太太。”不是大太太闹上这么一出，杨若兮相信自己肯定已经到了现场。
“算了、算了，我也一道去吧。”大太太可不愿给柳姨太太、给杨若兮机会。
“大嫂，您可是长子嫡妻，不管咱们家谁中了，报喜官员可都是道府上报喜，你要是去了，到时候谁接待啊？”艾氏倒是巴不得自己越过大太太去接待官差，但那也要大太太犯傻、老太太犯傻才行啊。
“啊……”大太太早上不正是想着这点才强行拘着柳姨太太和杨若兮留府中吗，可现那两个出府是板上钉钉事情了，自己难道不顾身份也跟着往外跑？
“呵呵，我是和柳氏说笑呢，我可是要府中主持谢恩这些事情。”取了贡士，得了殿试资格，家中都要摆下香案酬谢圣恩。
“太太，卑妾……”也想去！吴采莲一边干着急，可惜挺着五个月大肚子她自己也知道不敢去人来人往十字路口凑热闹。
“采莲啊，你今天给清风做那身衣裳真是不错，节节高升是吧，这意头可真好。要是你有时间多做几件石榴抱子内衫给清风穿着吧，丹朱和飘絮既然得清风欢心，希望她们赶紧给清风再添几个子嗣。”大太太想起今早出门时丰神俊朗儿子，心里对吴采莲还是很满意，可惜啊可惜，就是身份差了点，就像老爷说，至少你别是个妾室生啊！
133 春闱放榜4
就算是柳姨太太和杨若兮府中耽搁了片刻，出门也是不晚。
同春闱相同一幕再次街面上重现，挤挤攘攘人群将学府街堵得水泄不通。穆瑶娘进京后还是第一次出门，见到满街人头攒动不禁有些怯怯，因为出门雀跃心情也变得惶恐起来。
“柳姨太太、二奶奶，前面有官兵挡道，马车无法前行了。”驾车小厮停下了马车大声回道。
“要下去步行吗？”穆瑶娘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都吓白了，手指紧紧抓着柳姨太太衣袖，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
“不是有帷帽吗？”柳姨太太面露不舍，这么些年来穆府伏低做小，连累得女儿也跟着胆小怯弱，只会小处斤斤计较，出了门还是难登大雅之堂、处处露怯。
“可那么多人？”穆瑶娘又从车窗望了一眼外面，只见得男男女女熙熙攘攘听着就心里拧�
“人多又怎么样？被人看几眼又不会少几两肉，再说了，被人关注也是一件值得骄傲事情。”杨若兮便看见外间有不少打扮靓丽女子含羞带怯家人陪伴下沿路而行，偶尔还会看见个大胆悄悄递出个荷包，看来历届春闱会凑成不少眷属呢！
有杨若兮这句像是嘲讽又像是鼓励话前，柳姨太太也下了猛药：“瑶娘，你十六岁了！玉娘十三岁时候就和太太一起四处走动。”
杨若兮直接撩开了马车帘子，让前方拥堵人群直面这辆普通马车内部，也让外面明媚春光给穆瑶娘下车勇气。
人群并没有因为杨若兮几人加入而畅通起来，反倒是显拥挤，柳姨太太不禁急出了一身热汗，“今年人可真多？”
“多吗？”杨若兮反倒是接踵摩肩人群中感受到了前世那种百货大楼打折时疯狂抢购感觉，也有逢年过节之时珠宝店内人潮汹涌味道。不过这儿抢是才子。
被两人护中间穆瑶娘真正站地上反倒是多了一种兴奋，总是想穆玉娘出门是不是也被这么多人打量着，会不会也有那长相俊帅男子直勾勾像是要看穿了帷帽纱幕？
翡翠等丫鬟则是如临大敌前后左右负责开道，累得满头大汗。
就一片杂乱当中，响亮鞭花声突然响彻耳际，让这边官兵和民众情不自禁往街道入口处看去。
一辆华丽双辕马车也被官兵挡了街口，车前站着青衣小帽小厮顾小和，挥鞭子正是长身玉立、一身朱红箭袖长袍玉瑾然！今日他一头墨发用一根五彩络子系头顶，见着众人被鞭子响声引得安静了下来，他粲然一笑。斜斜倚马车厢门柱上，指着守路口官兵很是嚣张喝道：
“还不赶紧给爷清出一条道来？别以为爷不知道，胡图那家伙和袁家小胖子他们都是坐着马车堂堂正正进去。难道让爷和这些人一样用走？”
被调集此守着官兵谁没几分眼色，心里对玉瑾然从这个方向赶来是叫苦不迭，人家胡图小侯爷、袁家公子都是早早就到了；不光是这几位，但凡城里富家公子想要凑这个热闹，谁不是起个大早。宁愿赶到国子监附近再找地方睡个回笼觉也不愿意晚来和人挤做一处；这位少爷倒是好，估计家睡了个囫囵觉才迟迟想起有国子监门口放榜这一出。
“玉少，您也行个方便好不好，您看前面这样子像是能腾出道儿来吗？您看这样好不好，小派两个人给您开路，让你赶去……集雅楼。今日事了。我们卢小将军请您喝酒赔罪。”领头小头目不得已，只得先行退后一步，把京城里和玉瑾然齐名另外一个纨绔少爷抬了出来。希望玉瑾然能看卢小将军面子上承让一二。
其实他不这么说，多顺着玉瑾然脾气奉承几句也就罢了，可现这么一说反倒是激起了玉瑾然不忿，鞭子又是一甩，辩稍直直冲着小头目脸上扫来：“会不会说话呢你！什么时候我玉少让人请客了？既然开路。那就多派两个人，把路给爷腾出来！”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玉瑾然说话之时还冲着人群中杨若兮怒了努嘴，原来他早就看见了杨若兮和翡翠。
还好玉瑾然手里马鞭只是顾小和赶车用，并没有他府里那专门定做带着倒钩利刃鞭稍，否则就这么一下足可以让拦路小头目皮开肉绽；饶是如此，那小头目也生生受了一鞭，脸上出现了一道红痕，看上去挺骇人。
“玉少请别为难小。”小头目二话不说半跪到了地上，足见也是个死脑筋。
“这人怎么这么蛮横啊？”不仅是围观别人，穆瑶娘也凑到柳姨太太耳边小声说道。
是够嚣张蛮横，这么一来不知道又要得罪多少人？真是个不省心小屁孩儿！杨若兮摇摇头，意识到自己想法似乎有失偏颇，收回了目光，拉着穆瑶娘招呼了柳姨太太，“柳姨太太，咱们还是趁着这时候赶紧进去吧，不然待会儿到巳时会挤。”巳时放榜，到时候才叫一个拥挤呢。
翡翠等人得令，又开始向着身边人道歉开路道：“请让一让，麻烦你借个光好吗？”
玉瑾然瞅着这边动静略略有些失望，为什么她看到自己这么威风没有露出痴迷崇拜模样呢？眼见着杨若兮一行人渐行渐远，他眼珠子转了转，哼哼，爷就不信你不看爷！
“不让爷马车过去是吧？那行！你让这些人全都边上不准走，让爷先走。”鞭稍所指，正是以杨若兮一行人为首往国子监所十字街口去人流。
小头目微微松了一口气，上头只是下了死命令，从辰时开始不得准许马车进入十字街口范围之内便行，至于玉瑾然要求倒是不难办到，道路两旁每隔着一截便有一个士兵负责放榜后维持道路通畅，提前帮玉瑾然开个特例也不是不行，毕竟真正权贵人家基本不会这时候步行入街，也不怕方便了这个、得罪了那个。
从地上站起了身子，掏出背后锣鼓敲了两声响，前方两丈处也传来回应，正是杨若兮和柳姨太太前面身穿衙门箭袖皂衣衙役回应，接着就见他伸手拦住了翡翠等人，不耐烦命令道：“先站到一边不准动。”
“凭什么？”穆瑶娘身边小丫鬟只有十二岁，正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年纪，跟着翡翠等大丫鬟沿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