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烈旭震在那里。
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横躺在地上,头部渗血,腹部中了一刀,奄奄一息。
外头的狂风骤雨噼里啪啦的鞭打在窗户上,丝丝阴气从细缝里挤进,而躲在柜子和床之间的角落里的小女孩抱着自己,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刀尖在滴血,她双手颤抖不已,死命盯着那个男人,像是很害怕他再站起来。
她的脚边有一部手机,应该是她报的警。
她猛地的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防备,更是拿刀尖对准了他,但眸光微动了一下。
瘦的脸颊都凹进去了,单薄的衣衫穿在她身上极度不合身,衣衫。。。。。。
赵烈旭皱了眉。
女孩的只穿了件上衣,腿光着,似乎有撕裂的痕迹。
赵烈旭蹲下探了探男人的鼻息,立刻拨打了120,做了简单的急救工作,而那头女孩依旧握着刀。
他看向她,试图去拿走刀,她挥舞着刀尖,意外的在他手背上划了一刀。
他正好瞥见她手腕上的伤疤,有点像。。。。。。
她说:“你别过来。”嗓音出奇的冷静,甚至冷血。
赵烈旭摊开手伸过去,“把刀给我,我是警察,是你报的警对吗?”
她打量他,看到胸前公安的徽章标识手微微松了点。
她说:“他死了吗?”
“没有。”
她似很庆幸,又很失望。
赵烈旭快速夺走她手里的刀,双手按住她肩膀,“别害怕。”
女孩愣住了,充满惊恐的双眼慢慢软了下来。
他注意到,她的肩膀,大腿都有淤青痕迹,脸上似乎有巴掌印,他想扶她起来,女孩抱着自己不肯,怎么都不愿意。
问她原因,她倔强着,手指甲都快把自己抠出血。
赵烈旭抚摸着她的脑袋,“我会帮你。”
她有一刹那的迷茫,随后又建立起她的防御。
良久,她咬牙道:“我下面没穿衣服。”
赵烈旭目光一沉,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没再多说一句,迅速在柜子里翻了条裤子出来。
队里的人赶来后将男人送去了医院,副队长想把女孩带去警局却被赵烈旭拦下。
“副队,先带她去医院看看吧。”
话音刚落,那边一声惊呼,女孩晕倒了。
是他陪同她去的医院,救护车上,他坐在左边。
赵烈旭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女孩是鹅蛋脸,五官清秀,细眉薄唇,明明不过十多岁却有着难以言说的感觉。
护士小心翼翼给她清理额头的伤口。
护士解开她的外套,只见锁骨处一大块淤青,把衣服往下拉开点,新伤旧伤让人看呆了眼。
“天啊,是被长期家暴吗?”
“这姑娘真可怜,摊上这么个父亲。”
“长得这么好,要是留疤就可惜了。”
她手摊在那,赵烈旭低眉看向她手腕上的疤,不长不短,正好是一把利刃的距离,来回划过三道。
检查结果比他想象的要好,除了一些外伤没有其他,没有遭到侵犯。
审讯时女孩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她对整个过程不避讳,一字一句都咬牙切齿,甚至说道他准备进入她的时候他拿砖头砸了他脑袋时,她的语调里有股莫名的痛快。
而那一刀是因为杨守城被砸了想到掐死她,她才捅的。
赵烈旭看向桌上的资料,杨清河,199八年出生,淮城人士。
十四岁,眼前这个女孩才十四岁。
他静静的听着她阐述过去那些肮脏的桥段,眼前浮现出赵莉萱的声音和模样。
那时候赵莉萱也才十四岁,她就在他身边,他亲耳听着她痛苦的呻吟,到气若游丝的喊救命,到最后一声弟弟。。。。。。
那个男人嚣张狂妄的声音犹在耳。
“你记住她的声音,嘿,你一定要记住这个声音,瞧瞧她,多痛苦啊!”
“我会回来找你的,赵。。。。。。哦,赵烈旭小朋友。”
第37章
赵烈旭交合的十指微动,缓缓闭上了眼,上方的漫天流星悄然划过。
再后来,整个案子都是他负责的,一来二去,小姑娘对他熟了,就像块牛皮糖黏上他了,她说没地方去,那他就带她去自己父母家住,住的时间不长,大约半个月不到,偶尔他有空也会去看一看她。
出乎他意料的是小姑娘从进家门的第一天起就一直笑嘻嘻的,仿佛那档子事没发生过一样。
她和顾蓉相处的很融洽。
有一次回去,三个人一起吃了顿饭,他发现,顾蓉拿她当亲闺女招待,顾蓉也问起过几次关于杨清河的事,除了有不知该怎么叙述这件事情外,他更怕提起后顾蓉会想到赵莉萱,也就含糊过去没回答。
即使这样,他也看的出来,母亲把杨清河当成了赵莉萱。
同样的年龄,差不多的性格,天真烂漫的,对顾蓉来说更像是一种心灵上的补偿。
接触的那点时间,杨清河总笑着,皮着,无所谓着,和那天躲在角落冷血的模样的她像两个人。
仅仅半个月,秋就要转冬了。
顾蓉因为年末了学校里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那天晚上没回来,托他买点冬季衣物给杨清河送去。
小姑娘在家里悠然自得看电视吃薯片,见到他,薯片被毫不留情的抛了出去,她一见到他总会笑嘻嘻的喊警察叔叔。
有时候调皮,没人时,也会学顾蓉的语调喊他阿旭。
阿旭,给我倒杯水。
阿旭,给我弄点吃的。
阿旭。。。。。。
他脸色一凝,她就笑眯眯的改了口。
他把几袋衣服往沙发上一扔,去厨房倒水喝,小姑娘在那边兴奋的翻看,粉的蓝的,有裙子有大衣,价格不菲,做工精细。
最后她握住了那条红围巾,鲜艳的红,和冬天作对的红。
她把围巾裹脖子上,问道:“这些都是你挑的吗?”
赵烈旭嗯了声。
其实也不算挑,就跑到商场和服务员说,挑一些适合十四十五女孩穿的,从头到脚都要。
她明明笑着,目光却有些落寞,“很贵吧,我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服,有钱真好。”
她总是直言不讳的讲出心中所想。
晚上两人点了个外卖,吃完看了会电视,他去房间拿点东西,习惯性的点了支烟,坐在窗台榻榻米上看文件。
这房间已经被她占了,进来时有股陌生的感觉,鸠占鹊巢大概就是用来形容她的。
大概是电视剧播完了,她闲着无聊便溜了进来,好奇的看他手中的资料,盘腿挤在他边上坐下。
“我后天要走了。”
“我知道。”
“你会送我吗?”
“最近比较忙。”
“你送送我吧。”
赵烈旭抬起眼皮,温暖的红色围巾衬得她整个人柔软可爱。
他又垂下眼继续看资料,“再说。”
杨清河靠在玻璃窗上,外面是万家灯火,她说:“我都没跟你说过一声谢谢。”
“不用。”
“你以后还会继续当警察吗?”
“会。”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警察?”家里明明条件那么好,父亲是公司董事长,他不应该去接受公司吗,为什么选择当刑警。
赵烈旭被她弄的没法再静心看东西,把资料甩一边,抽完最后几口烟,碾灭。
“我要找一个人。”
杨清河长长的奥了声,“那如果找到了呢?“
他静静的看着她,“那就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同样值得坚持下去,活下去。”
“所以。。。后天开始我就展开了新的人生吗?”
“去了那边给自己定个目标吧,你很聪明,好好学习。”
杨清河沉默了,久久地凝视着他。
“怎么?”
杨清河忽的笑了笑,扯扯他衣角,“我能抱一下你吗?”
她没等他回应,主动闯了进去。双手牢牢的圈住他,脑袋贴在他胸口。
赵烈旭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动。
她吸了口气,轻轻道:“谢谢你。”
他不语。
她脑袋动了动,“我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
“很多很多,我说不清。”
他的手渐渐抚上她的肩膀,拍了两下。
两个人都沉默了,她窝在他胸口一动不动,他也不推开她,客厅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广告声音。
他听到她逐渐凌乱的呼吸,似乎在努力调整自己,呼吸声有鼻音,她在吸鼻子。
赵烈旭摸了摸她后脑勺。
“我好想杀了他。”她哽咽道。
这是出事到现在,他第一次见她哭。
不是委屈,不是恐惧,而是十足的恨意。
她后来没再说什么,只是越哭越收不住,像是在倾诉过去的种种,也像在告别。
他活了二十几年,此刻,竟然觉得看不透这个小女孩。
她的心理年龄已经超出了她的真实年龄。
。。。。。。
赵烈旭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他拿过手机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动动肩膀,骨头咯咯咯的响。
蜷缩在座椅上的小姑娘睡得正香,他忍不住凑过去想摸摸她的脸蛋,一摸,异乎的滚烫。
照理来说这会应该都散酒了,怎么还那么烫。
赵烈旭打开车内的灯,探了探她额头,像是发烧了,
听说最近流感严重,队里好些同事都感冒了,这晚上出来散个步怎么就中招了。
赵烈旭没叫醒她,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凌晨四五点的医院,大厅依旧人挤人,小孩哭着闹着。
赵烈旭给她挂了急诊,杨清河烫红着脸,晕晕乎乎的跟着他走,脑袋重的要从脖子上滚下来了。
一量温度,三八点九。
医院挂水的座位有限,几乎爆满,等了快半小时才轮到他们。
赵烈旭一把抱起她往挂水的房间走,两护士推着小车跟在后面,捂嘴笑着,窃窃私语。
杨清河打了个寒颤,使劲往他怀里缩,说冷。
房间里打着冷空调,总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说冷就让别人挨热,赵烈旭没办法,抱着她在座位上坐下。
他和护士说:“就这么挂水吧。”
杨清河半睁着眼,靠在他肩头,把手伸过去给护士扎针。
除了头有点晕,身体有点冷外,她整个人还是很清醒的。
杨清河贴着他耳朵,哼哼道:“一定是你有毒。”
赵烈旭知道她说是什么意思,睨她一眼,生病了还和他调皮。
“嘶——”杨清河倒吸一口气,护士连扎了两下。
护士说:“你筋脉太细了,不好找,忍一下。”
赵烈旭哼笑了声,“找不到就给她扎脑袋上。”
杨清河瞪他。
护士一笑。
。。。。。。
折腾一早上,到家时已经九十点,赵烈旭和局里请了个假,挪了年假的一天。
杨清河本来让他去上班,说自己可以回去,可赵烈旭不放心。
杨清河笑他要美人不要江山。
赵烈旭揶揄她,“美人?”
杨清河捶他,他一路公主抱把她抱到家里。
“你躺一会,我煮点粥,昨晚到现在你都没好好吃东西。”赵烈旭给她盖上被子。
杨清河点点头,她不困,只是头晕身体疲乏,发烧的正常症状。
昨晚云里雾里的,那两杯酒是真的后劲足,她扶了扶额头,大约能想起百分之七八十的片段。
缠绵的吻,浪漫的星海,自己放荡的主动。
这男人是真的坏啊。
白白让她生气了好几天。
如果不是昨天喝了酒,哪有这么容易被他哄过去。
她撇撇嘴角,一脸的不屑,却笑得比外头的太阳还灿烂。
赵烈旭给她喂粥的时候总觉得她眼神怪怪的,笑得很有含义。
小丫头古灵精怪,坏主意多的很,他猜不透。
赵烈旭把勺子递到她嘴巴,“看什么?”
“没什么,我等会想洗个澡。”
“背后伤口没好,不要碰到水。”
“可我没力气洗。”
赵烈旭唇角一勾,“我帮你洗?”
杨清河:“你帮我?你是我什么人你帮我洗?”
赵烈旭眼睛一眯,“翻脸不认人?”
“什么翻脸不认人?”
“酒后翻脸不认人。”
杨清河佯装恍然大悟,啊了声道:“喝醉了的话和事都不能当真的。”
赵烈旭放下粥,双手撑在她两侧,“真不要当真?”
杨清河隔着被子踢了他一脚。
赵烈旭笑了声,“那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杨清河从被窝里跳起,扑在他身上,将他推倒,翻身压了上去。
“赵烈旭!你怎么可以那么坏!”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清脆的声音叫出来竟然如此好听。
赵烈旭笑着,帮她整理凌乱的发,“一天没梳头就像个小疯子。我怎么就坏了?你酒后性骚扰我,试图强奸我,我才是受害人。”
杨清河气恼的掐住他脖子,看似很用力其实一点力都没使。
“对啊,我就是酒后乱性,就是想强奸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