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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柔的抚摸她的脸颊,可张蕴看不透他的眼睛,看不透他的想法。
三两句撩拨得她如坐过山车一样。
张蕴渐渐松开了他的手臂,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回美国?”
周坤看着她,不回答。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他笑得漫不经心。
张蕴整个人像跌进了深湖里,不能自己。
他没有吻她,只是说道:“在车上给我打电话的是徐鸿明的妻子,你不用想太多,我只有你一个。”
张蕴心尖上那点冰雪逐渐融化。
周坤:“原本打算明天回去的,不过现在看来应该要往后推迟了。”
“什么推迟?”她眼里只有他,声音软成水。
“你伤心成这样,我明天怎么走?”
“可你总会离开的。”
“所以别想太多,好好珍惜现在。”
几道泪水从她脸上滑落,沾湿了他的手指。
张蕴突然抱住了他,头埋在他胸口。
周坤双手僵在半空中,视线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漆黑的眼眸充斥着冷意,他面无表情的合拢双手,抱住她。
过了片刻,周坤软了点声音说道:“你已经把我的衬衫哭湿了,眼睛不疼吗?”
张蕴松开他,侧过身抹泪。
周坤:“那我先去洗澡,你好好整理一下。”
“嗯。”
张蕴在床边坐了会,眼眶隐隐肿痛,她吸了吸鼻子,提起裙摆下楼找冰块想敷一下眼睛。
从旋转楼底下来,还没走到客厅门铃就响了。
这栋房子里只有她和周坤,助理送完他们就走了,这是徐家招待他休息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深更半夜来了呢?
张蕴在可视门铃的屏幕上看见一个侧影,是个女人,黑色的大波浪,有几丝烟雾飘着,她在抽烟。
女人抽了几口转过头,张蕴看清了,是徐鸿明的妻子。
张蕴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这个女人明目张胆的朝周坤抛媚眼。
她来干什么?
张蕴开了门,却没有要让她进去的意思。
阮丽芝哎哟一声,放荡的笑着,“这不是周总的漂亮女伴吗?你怎么在这?奥,难不成。。。。。。奥,对对对,他们这种老板有几个是正经人。”
阮丽芝看她就像在看个外围女。
张蕴心头的委屈和不悦瞬间又翻了上来,她冷冷道:“徐太太要是没什么重要事情就回去吧,很晚了。”
阮丽芝笑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大半夜来这里当然是有事啊,你怎么动不动就赶人?害怕什么?有水吗,我有点口渴。”
张蕴忍着不愉快给她倒了杯清水。
阮丽芝坐在沙发上,红色的裙子将她衬得妩媚妖娆,她四周环视了一圈,“周总呢?”
“他在洗澡,你有什么事情?”
“我和你说了,你能明白吗?”阮丽芝嘲讽似的看着她,吐了口烟,打量道:“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干什么?嘿,真是好笑,你一个三陪女嚣张什么?”
张蕴双腮绷紧,“你说谁是三陪女?”
“哟,你不是啊?不是的话怎么大半夜还在这儿?”
“那你呢,你来干什么?”
阮丽芝:“我可不像你那么装,做了事还想要清白,我在电话里和周总说了,喝了酒有点开不动车了,正好在附近,来歇一晚,顺便还有点私事聊一下。”
张蕴盯着她,气话也说不出口,转身进了厨房。
阮丽芝不依不饶,也跟着进了厨房,“你会开车吗?”
张蕴不理她。
“会的话,这辆车送你,你走吧。”阮丽芝把车钥匙扔她脚边。
张蕴怒瞪着她,“你什么意思?”
“你们做这种不就是为了钱吗,这辆车你们就是干一年也买不起,就当把今晚让给我呗。”
“我不是那种女人!”
阮丽芝稀奇起来,“你真不是啊?那你。。。。。。你别告诉我你是真心喜欢周总,姑娘,你几岁了?这么天真?小三博上位可没那么简单。”
小三。。。。。。
张蕴知道自己是什么,但一直避开这个词语,阮丽芝的话就像一把刀刺在她心上。
她整个人心跳加快,热了起来,好像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
她克制不住自己的那股冲动劲。
阮丽芝继续落井下石的说着,红唇一张一合,张蕴耳边嗡嗡嗡的,难听的词汇将她淹没,她觉得胸口压着块大石头,怒火冲上来,砰砰砰的有什么炸了。
“够了!”张蕴尖叫着。
第46章
后半夜下了一场秋雨; 淅淅沥沥直至清晨; 略带闷热的风一下子变得冷凉。
赵烈旭伸手去抱身边的人,但摸了个空,他睁眼一瞧; 床上没人。
几丝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 空气中的尘埃肉眼可见。
房内还遗留着些许昨晚亲热的气味。
赵烈旭正躺着; 手臂横在枕头上; 闭了会眼起床。
他只穿了条灰色的运动长裤,上半身赤裸着; 出卧室一看; 厨房里冒着油烟。
小姑娘穿了件白色的工字背心和米灰色的运动短裤,腰肢纤细; 双腿修长白皙,站在那熬粥; 徐徐的白烟晕过她的身影; 外头细雨飘落,有种说不出的宁静。
他笑笑,迈着长腿走过去; 从后搂住她的腰,微微弯腰,凑前看她煮的东西。
“皮蛋瘦肉粥?还会烧饭了?”
男人高大的身躯将她拢住; 贴在她腰腹的掌心炙热; 清晨的嗓音尤其性感; 磨砂般的低哑。
杨清河把切好的皮蛋碎末放进锅里; 搅了搅合上锅盖。
“早上照着食谱做的,这个不难。”
他笑着,“怎么起这么早?”
“想给我们赵队长做个早餐呀。”
杨清河转过身,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早安。”
“早,怎么想到要给我做早餐?”他轻柔的勾她耳边的发。
杨清河双手勾住他脖子,清脆道:“都是你在照顾我啊,我也想做点什么。你上班那么忙,每天起的好早,下班也晚,回来了还要给我做饭,晚上要是有点事情都得到后半夜才能睡,特别是前段时间,因为那个案子你几乎都没好好睡过一觉。还要为我做这做那。”
她反倒成了他的负担。
赵烈旭低头亲了亲她,“不用想太多,以前也这样,我也愿意为你做这些。”
起早贪黑,作息不规律,这是常态,他根本不在意。
他不知道小姑娘能不能理解他的感受,他心甘情愿的对她好,煮点她爱吃的东西,带她去逛街,做一些浪漫的事情,他乐在其中。
工作和生活都是活着的一部分。
女生都吃甜言蜜语这一套,杨清河娇声问道:“真的吗?”
“嗯。”
杨清河笑盈盈的望着他,“抱抱。”
赵烈旭握住她的腰,将人往上一提,杨清河双腿夹住他的腰,勾着他的脖子。
赵烈旭双手合十托着她,两人鼻尖对鼻尖,亲昵的厮磨着。
他低声问道:“还疼不疼?”
“没什么感觉了。。。。。。”杨清河转着眼珠子,诱惑道:“你还一个小时才出门,要不要。。。。。。”
赵烈旭轻笑着,“杨清河。”
“嗯?”
他吸允了下她的唇瓣,“你真以为这事儿像昨天那样就完了?”
不管她怎么勾引他,毕竟是初次,总得有个度,过火了他就和禽兽没两样了。
“昨天啊。。。。。。”杨清河回想了一翻,耳根有点红。
她清楚的记得他结实紧绷的大腿肌肉,随着发力而变得愈发坚硬的腹肌,即使她在上面,也没有任何主动权。
赵烈旭:“你胆子怎么那么大?嗯?那些话又是哪里学的?”
杨清河眨眨眼,“哪些话?”
赵烈旭挑眉。
她长长的奥了声,“那个啊。。。。。。我听说这样可以助助兴。”
“那你又哭什么?”他温热的气息都吐在她唇上。
这人又明知故问。
杨清河啪的一声拍在他胸口,“你坏不坏!”
赵烈旭勾唇一笑,“下次哭,我就不饶你了。”
赵烈旭收紧手臂,动了动,暗淡的晨光勾勒出他俊朗的脸庞,眉目深邃,鼻梁英挺,青灰色的胡渣衬得他更有男人味。
他笑的时候看上去随和淡然,望着她的时候眼底都是温柔。
他赤裸着的上半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明显,肩头还有子弹伤痕痕迹,这些都是岁月赋予他的勋章。
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充满热血和赤诚,行得正坐得端,稳重自控。
所以每当他使坏或者说点脏话的时候杨清河整个人都软了。
杨清河点了点他的胸膛,切了声。
赵烈旭:“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听到了吗?”
“下午有课,我想回学校。”
“你不是说不学习了吗?”
杨清河翻翻眼珠子,“那不是一时兴起哄你玩的嘛——啊!”
赵烈旭掌着她臀就是一记。
“那要回寝室住吗?”
“不回,我要和你在一起。休息的够久了,应该回去上课了,年底的时候有个展览,五年才举行一次,我想试一试。”
“艺术展览?”
“嗯。”
赵烈旭:“我的小姑娘很了不起。”
杨清河晃了晃腿,“绝不给赵队长丢人!”
锅子嗞嗞嗞的冒着热气,水汽糊满了厨房的窗户玻璃。
亲密了会,赵烈旭把她放了下来,摸了摸她脑袋,“我去洗个脸。”
杨清河尝了尝咸淡,盛了两碗粥,又忙活着热牛奶和小菜。
赵烈旭洗漱完,换了身衣服出来。
“昨天换下的衣服麻烦我的小姑娘洗一洗。”
“好啊。”
赵烈旭享受着她做的早餐,两人相视一笑,他说:“这雨大概要下好几天,气温降了,别再穿这么少,换条长裤。”
“知道啦,好吃吗?”
“好好培养一下,大概是个大厨。”
杨清河心里暖暖的,倒不是因为他的夸奖,只是觉得给心爱的人做早餐很幸福。
她说:“那我以后空了就学一点,好吗?”
“你喜欢就学。”
“那你教我。”
“行。”
桌子上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赵烈旭抽纸巾擦了下嘴,接起。
那头陈冀似乎是刚醒,声音哑着,组织好语言说道:“刚刚接到派出所的电话,在城南旧区的淮平公园发现了具女尸,我等会通知其他人,直接在那儿碰面。”
赵烈旭:“城南旧区淮平公园?”
“对。”
赵烈旭把纸巾揉成一个团扔进了垃圾桶,前一刻还神情放松这一秒就沉了脸色。
“民警还说了什么?”
“那具女尸。。。也被挖了眼。”
挖眼,城南旧区,淮平公园。
赵烈旭背脊骤然一僵,一些画面在脑海里飞逝而过。
良久,他沉沉道了一句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双颊绷紧,微微往后一靠,视线固定在一个点上,似在思考。
杨清河:“怎么了?”
赵烈旭看向她,剑眉微蹙,薄抿张了张,最后说道:“我今天会很晚回来,不用等我,上完课回来记得发短信给我,坐出租车的话司机姓名工号都要给我,手机随时保持开机状态,要做什么一定要和我说。”
杨清河凝视着他,“是局里的电话吗?有案子了?和曾国发的有关系?还是。。。。。。和我有关系?”
赵烈旭目光深沉,望着她,眼里有什么在波动,他开口道:“不是,和你没关系。”
杨清河没再多问,笑着,“你说的我都会照做的,你别担心。”
赵烈旭淡淡一笑,“乖,多吃点,我先走了。”
杨清河去送他。
在玄关门口,杨清河把车钥匙和手机都递给他,赵烈旭摸了摸她的脸,“走了。”
杨清河拉住他,小鸡啄米似的吻了下他的脸颊。
。。。。。。
秋雨微凉,绵绵的下个不停。
赵烈旭赶到现场时将近九点,城南旧区离他现在所居住的地方太远。
这里曾经是淮城的繁华地段之一,这些年随着其他地段的升华和开发,这一块逐渐没落,二三十年前流行的楼房样式如今墙壁斑驳,围栏都生了锈。
淮平公园也是,一个靠近城南旧区中心医院的开放式小公园,二三十年前还是人来人往,如今已经被人遗忘,可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那时候的模样,石子路凹凸不平,透着年老的气息。
赵烈旭撑伞跟着警员走了进去,脚下水花飞溅,道路泥泞。
这儿一切都没变,赵烈旭解开了粒衬衫扣,呼吸有些不平。
湖边,假山,三棵百年槐树昂首屹立着,枝繁叶茂,小雨冲刷着叶面,一阵风吹来,叶子抖动,滴滴答答的洒了一片。
在中间的那棵槐树底下躺着一具女尸,死者身穿红色紧身礼裙,双手合十搭在腹部,黑色的尖头高跟鞋规正的穿在脚上,看起来很安宁。
只是双目被挖,成了两个大窟窿,血混着雨水,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