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季宏回答:“监控录像资料我们已经兵分几路在第一时间调来看了,在城南出口处记录了一名中年男子,驾驶着朱梅香的黑色现代轿车驶出该场,在逆光的方向还用遮阳板挡住了面部,明显是有意避开他人视线。出租车中看不见第二个人影,估计女司机被绑放在后备箱或横放在后座上。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朱梅香是凶多吉少。”
童利国问:“向值班局领导报告了吗?”
季宏说:“今晚值班的是政治部陶林忠主任,我已经向他作了简要的汇报。”
一种来自心底深处的震颤,再次重重地摇撼了童利国。如果劫持朱梅香的人单单为了钱财,那么一定要马上集中警力侦破此案。如果真是另有所谋,那可就太可怕太可怕了。他立刻在电话中向季宏下达命令:继续增加警力了解情况,他要求抱着对人民群众生命财产负责的精神,全力以赴,查明真相,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放下电话,童利国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思考片刻,他马上拨通陶林忠的值班电话,并在电话提出两点要求:一要通过电话向在家的几位局党委委员通报这一案情,二是在最短时间里调集两个分局的刑警大队、市局巡特警中队主要警力成立调查组。按照“有案推定”的原则,启动失踪人员侦查机制,围绕失踪人员朱梅香的活动情况,分析朱梅香下落的几种可能性,随后兵分数路,全面开展调查。
交待完毕,童利国喝了一杯茶,把桌上的文件浏览了一下后,用红机给省厅栾明鑫厅长打电话,可电话响了半天也没人接,他估计栾厅长已经回家了。童利国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向他及时汇报灵灵和女出租车司机失踪情况,于是拿起手机拨通栾明鑫的短号。
电话接通,还没容童利国开口,栾明鑫“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地说:“是利国同志啊,你现在在哪儿啊?”
童利国说:“我还在办公室。”
昭然若揭 阴谋与阳谋(2)
栾明鑫声音低沉地说:“那好,请你稍等,过会我直接打你办公室。”
童利国意识到栾厅长还有事要谈,连忙说:“好的好的。”
合上手机,童利国陷入沉思:看来凌州情势已变得不那么简单了,新情况,新案件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外冒,真是错综复杂哩……他思绪烦乱,驱之不散,头昏昏欲裂。童利国抽完一根烟,靠在沙发上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正在沉睡中,红机突然响了,响得让童利国心惊肉跳,他从椅子上弹起来,怔怔地看了一下,迅速抓起来:“栾厅长,我是童利国。”
栾明鑫声音有些沙哑,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利国同志,让你久等了,刚才葡省长找我谈话,这一谈就是一个多小时啊。”
童利国看了看桌上的时间才知道已是深夜十二点多了,房间里寂静无声。窗外的风声雨声不时地传来,使长夜变得分外狰狞。童利国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努力镇定着情绪,调整好思路把灵灵及女出租车司机失踪的情况作了简要的汇报,栾明鑫听罢叹了一口气:“利国同志,你们要先全力侦破这两个案子,争取时间就能赢得主动权啊,如果这些案件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不仅会造成难以挽回的政治影响,而且还会使咱们的公安工作变得被动起来!”
童利国讷讷道:“我已经……已经安排警力努力尽早破案,只是……”
栾明鑫打断了他的话,问:“你们好好分析一下,这些案件和凌州发生的案件有没有必然的联系?”
童利国想了想,坦言道:“从目前情况看,没有线索能证明有没有必然的联系。”
栾明鑫却撇开刚才的话题说起另外一件事:“葡省长找我谈话说起发生在你们凌州的一个冤案。”
童利国忙问:“冤案?什么冤案?”
栾明鑫直奔主题:“几天前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审并处决凌州城南屠宰场业主汪印堂的案件,其亲属在京城上访信件被批转到省里来了,省领导也高度重视,初步分析问题出在咱们公安内部。我不希望确是如此,事实胜于雄辩嘛,如果真是咱们内部出了问题而导致这样的一个建国以来少有的冤案,你我都有责任啊!”
童利国听了这话心头一沉:“如果真是咱们内部出了问题,那么现场勘察和当事人口供应该能找到疑点。”
栾明鑫冷静地说:“现在网上说什么的都有,造成的负面影响咱们不能小视啊,省领导要求咱们尽快查清事实真相!”
童利国并不吃惊,淡然道:“现在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最多的版本说是汪印堂被凌州经济开发区凌州商贸集团总裁霍宁达给害的,说是他的小舅子陈方东为了垄断凌州的猪肉市场而制造一起杀死汪印堂妻子女儿岳父岳母一家四口的惨案!所以造成对公安形象的负面影响应该是意料之中。栾厅长,我的意见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目前最主要的任务是先弄清事实的真相!”
栾明鑫停顿一会,话题转到凌州的治安问题:“最近省里有关领导均听到不少反映凌州治安状况较差,说是有一位老领导上个星期来凌州,在一报刊亭听到报刊亭卖报老人反映说,他那个摊位除卖书报外,还附带经营一些饮料、矿泉水。但报刊亭不断遭到社会上一些闲杂人员的骚扰。一些人经常利用清晨或深夜前来搞敲诈,不问青红皂白要求拿烟钱,否则把报刊亭砸了。无奈,老人只好拿钱消灾,而且每次都是几十块。现在老人准备关门,说是实在开不下去了!这位老领导还反映说公交车上和凌州各车站的扒手活动也十分猖獗!”
童利国深深叹了口气:“栾厅长,我能感觉到,特别是最近两年,我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了,总是感觉到有一无形的手牵动着,这种力量到底是来自内部还是外部,我自己也说不准。”
昭然若揭 阴谋与阳谋(3)
栾明鑫直指问题的核心,他口气中充愤愤懑:“这分明就是凌州的黑恶势力在作怪嘛!匪者黑也、恶也。你看看邻省的瓯都市抓的那些人,无一不匪。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或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的组织,或犯有赌博罪,或犯有组织卖淫罪,或犯有敲诈勒索罪,或犯有故意杀人罪。这么说吧,这些人是恶霸、是土匪,是横行社会、危害社会的匪人。而最大的问题是:这些官、商、匪,已为一家人!利国同志,你想想看,你们凌州这种情况难道没有?!”
童利国本不想说,这时也不得不说了:“栾厅长,我承认肯定有,有些比较严重的情况我曾向你汇报过,凌州情况有些真是黑幕重重啊!更让我感到痛心的是一些位高权重的官员为这股势力打起保护伞,一些黑恶势力正是靠着他们,肆无忌惮、为非作歹、为所欲为。更令人担忧的是这些涉黑之商人大款,不少都有金光闪闪的红帽子、红顶子,有的挂有多个官方或半官方的头衔,有的戴上了当地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官帽,有的受到官方的各种表彰奖励被树为先进典型,官与商的身份、名分、招牌亮在明处,而黑、恶、匪的勾当行在暗处,真可谓相得益彰,左右逢源,如鱼得水……”
童利国说不下去了,栾明鑫问:“最近听说你们凌州的物价上涨的比较厉害,据说上涨的幅度可排在全国之首,你有没有关注过啊?”
童利国有些吃惊:“栾厅长对凌州情况掌握得很准啊,这些我也了解过,对物价陡涨的问题,最近市委市政府虽然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仍然没能把物价的涨幅平抑住。不久前市政府提出一个应对的决策,就是采取了种种便利条件允许菜农进城直销蔬菜,有的建议专门在市中心开一个直销市场。没想到菜价不仅没能降下来,反倒把菜价越抬越高。这时一位市领导就说了,让菜农进城直销,等于是引狼入室!这是什么逻辑?!”
栾明鑫沉吟道:“这种情况的发生说明什么,一旦官商匪成了一家,联起了手,他们就会肆无忌惮,连那些黑、恶、匪的勾当也敢公行于光天化日之下。不是吗?想想看,如果没有官员庇护,如果没有红顶子‘顶事’,能会发生这种不正常现象吗?”
童利国沉默着,细细品味着栾明鑫的这些话,栾明鑫继续说:“中央一位领导近日指出,在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黑恶势力犯罪活动仍然比较活跃。这些黑恶势力不但向经济领域扩张,同时还向政治领域渗透,损害党和国家的形象。”
童利国感叹道:“现在社会实在是太复杂了,昨天的杀手,一旦穿上西服,也能人模狗样;今天满面慈祥的官员,明天就能痛下毒手,斩尽杀绝。是啊,要堵住‘黑老大当代表’之路,唯有把好代表委员‘入口关’,充分保障群众的知情权、参与权和监督权,消除‘以红养黑’的土壤,禁绝‘黑老大’戴‘红帽子’现象。”
栾明鑫缓缓道:“这项工作不是你我考虑的,眼下我们能做的就是按照省有关领导的指示并布置给我们的专项扫黑除恶行动,下一步省厅会专门召开会议作统一部署的,你们凌州市可能要打响第一枪。不过目前你的任务还得早作安排,算是屯兵布阵吧。总之,要多向瓯都学习。”
童利国皱眉思索着,一言不发。栾明鑫继续说:“瓯都市这回动了真格,力度很大,强力、强势,以至于成了一个时期全国各地媒体和人民群众关注的重大新闻热点,人民群众拍手叫好。我想,这便是将那些无视党纪国法而作奸犯科的‘官商匪一家’一锅端的效果!在他们那里,官是一切问题的症结,官正则风清,官严则匪惧,官廉则商服。官员自身清白,就能肃弊除黑打恶击丑;而商、匪即便联手也难成大的气候。我认为,这便是瓯都打黑风暴给我们的最为有益的启示。”
童利国忙说:“我好好研究瓯都市在这方面取得的有益经验,一定统筹安排好全局工作。”
栾明鑫提醒道:“你在部署这项工作时,一定要在公安系统内部实施‘口禁’,要求每位民警‘不过问,不打听,不传言’。对于朋友的热情邀请,特殊时期,茶能不喝就不喝,饭能不吃就不吃。对于你个人的要求,我也对你作个要求,四个字吧,‘深居简出’,当牢记啊!”
童利国点点头道:“我一定牢记栾厅长的重要指示!”
栾明鑫问:“最近我听说你们凌州公安内部流行着瓯都一样的‘白加黑’‘五加二’的说法,说是工资没有涨,压力和工作量却翻倍了。不时有人开几句玩笑,说要辞职。有没有这种事啊!”
昭然若揭 阴谋与阳谋(4)
童利国坦率回答:“白加黑’‘五加二’的说法我倒是听过,至于说压力和工作量翻倍了这种说法是不实的,今年我提议局里要搞全员竞争上岗,仲安同志主动请缨要求由他主抓,他是副书记、常务副局长,也主抓干部工作,既然主动挂帅,我当然求之不得啊!就这样全局一切工作围绕着竞聘展开,竞聘工作搞搞停停,闹闹哄哄地搞了大半年。最近我到厅里开会,我前脚走,他后脚就突然宣布了竞聘方案。一时间,民警们请客送礼四处奔忙,在边远所的想进城镇所,在基层的想回城,在城里的想当官,民警争副科,副科争正科……他呢,大权独揽却不容他人插言,班子成员私下封的官落了空,许的愿兑不了现,一时间怨声四起,有人说在暗箱操作中一些人的荷包又鼓了许多。我是想放手让他多做些具体工作为我分点担子,哪想到会造成如此局面……”
童利国尽管在电话里说得有条不紊、平心静气,但还是夹杂着个人对汤仲安的不满,他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他不知道自己这样不由自主地把话题转移到汤仲安的身上,栾厅长会不会以为他这是给自己的下属背后使绊子。其实,官场做人是一种最大的修炼,他童利国向来有着自己的做人准则,不背后议论人,不背后说同僚的坏话。可是现在怎么啦?童利国想到这些于是便马上为刚才的话作了进一步解释:“仲安同志,有些言行可能过了一点,这一切全怪我拉袖子不及时,我也有责任的!”
栾明鑫叹了一口气:“利国同志,你不必讳言嘛,有些情况我还是清楚的,你呢,在这方面……”
栾明鑫说到这儿顿住了,沉默片刻,还是直言不讳地说:“在管理部属上你是失之于宽、失之于软的,这也不能完全怪你,其实,目前在我们公安内部,一些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在从严管理干部问题上存在一些模糊认识甚至一些错误认识,有的把严格管理和以人为本对立起来,有的把促进党内和谐和不讲原则、一团和气混淆起来,也有的认为经济建设和社会稳定是个硬任务,干部管理是个软任务,抓班子带队伍的自觉性不强,研究过问不够,投入精力不多;有的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