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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十点吧，可能是十点多，忘记了。”护士答道。
“昨晚你值班吗？怎么走那么晚？”雷宝泉随口问了一句。
“哦，那倒没有，昨晚有患者，一直忙，然后要走的时候，吴医生给我打电话说病例没收，然后我又把病例收完了才走的。”护士眨巴眨巴眼睛说。
“哦，对对对，你看我，我给忘了。”吴医生拍着脑门对雷宝泉说道，“昨晚下班后，我想起病人的病例没收，就让小张去收的。”
“那这期间，你有看到金宝儿病房有其他人吗？”雷宝泉问。
“没有，昨天我挨个病房收的，也问过金宝儿她哥哥来没来，她说哥哥晚上有事。”护士答道。
“看来有作案的时间。”雷宝泉心里想到。
吴医生摆摆手让护士先出去。
“那好，就了解这些吧，局里还有事情，我就先走了。谢谢你提供的这些消息。”雷宝泉点点头说道。
“没关系，只要能帮上忙尽管来找我。”吴医生微笑地和雷宝泉握了握手。
回到局里，办公室已经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异常忙碌，隔着老远雷宝泉就看到李白面露兴奋，见雷宝泉回来，李白喊道：“雷叔，我说什么来着？就是金国没错！”
雷宝泉听的很诧异，一旁的孙铎解释道：“刚刚化验结果出来了，在何惠芳家里的发现的毛发有几根是金国的，而且在茶几上也采集到他的指纹，这次他可是百密一疏啊！”
“哦？”雷宝泉拿过化验报告看了看，上面的确写着金国的名字，不知怎么的，雷宝泉心里忽然有种失落的感觉，他也不懂这是为什么。
“我已经跟黄局说了，马上就逮捕金国。”孙铎显得很高兴，这么多天的恶性连环杀人案终于有了突破。
当天下午两点多，孙铎带人将刚回到吉港镇的金国逮捕，押送回了局里。
老黄在省里开完会，一刻也没停息，匆匆赶回云港。
审讯室里，孙铎和一个同事在审问金国，金国面对这种情况，似乎没有丝毫恐惧，面无表情，语气平淡。
雷宝泉、李白和老黄透过审讯室墙上的反射玻璃在另外的房间观察着金国的一举一动。
“说说吧，知道为什么带你回来吗？”孙铎厉声问道。
金国抬头看了看孙铎，没有语气地说：“不知道。”
“你还挺淡定的，昨晚你在哪儿？”孙铎见金国好像不以为然，觉得有些恼怒。
“在家。”
“我问的是九点到十一点之间！”孙铎大声说道。
金国又瞟了他一眼：“在外面。”
孙铎显然已经很生气了：“别问一句说一句！说清楚在哪，和谁，干什么！”
金国依然不紧不慢地说：“昨晚在朋友家和朋友聊了一会儿。”
“这个朋友是何惠芳吧？”孙铎探问道。
金国眼睛稍稍抬起了一下，好像奇怪他怎么知道。
“你不说，我帮你说。这个何惠芳原本是你妹妹的角膜捐献者，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不想捐了，所以你很生气，昨晚九点多来到何惠芳家与她理论，在仍遭到拒绝后，将她杀死，对吗？”孙铎将开会时大家汇总的判断讲了出来，目的是诈一诈金国。
金国听完孙铎的话，虽然仍是没有太大反应，但是从他的目光来看，他有些惊讶和不安，嘴上很小声地说了句：“她死了？”
“我说的没错吧？而且之前两起案件的死者潘小溪和刘姝琪，都是你以前的同学，而且和你关系还比较近，没错吧？”经验丰富的孙铎看出了金国的变化，继续追问。
“你的意思是说…是我杀了她们？”金国说话有些迟疑。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知道吗？”
“我没有，不是我做的。”金国否认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杀的？”
“昨晚在死者何惠芳家里，发现你的指纹和毛发，你怎么解释？”
“我昨晚确实去过何老师家，我只是问问她为什么不捐角膜了，我没有杀她…”金国这时候稍微有些激动了。
“因为她不捐了，你妹妹没有可换的角膜，所以你很生气，对吗？你为了你妹妹什么事都能做对吗？”孙铎继续向金国施压。
一想到妹妹，金国似乎有些忍不住了，眼睛竟有些湿润：“对，我最疼我妹妹，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看不见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机会做手术，我作为一个哥哥，感觉很对不起她，我是为了她做什么都行，但是我不会杀人！这一次本来是很好的机会，但是不知道何老师为什么又不想捐了，明明说好的…”金国看起来很沮丧。
“所以，你去找她理论，然后在她一再坚持下，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只是去问问她为什么，跟她聊了一会儿，她也没说原因，只是一个劲跟我道歉，我看没什么希望，也没有再强求她。”金国见警察认定了是自己，更加着急了。
“雷叔，他不像在撒谎。”另一个房间的李白听到金国的话，默默说道。
“哦？你怎么知道？”身边的老黄问道。
“人在撒谎的时候，眼睛会乱瞟，会增加眨眼次数和频率，手会不自觉地有小动作，如果说的是假话，他在说的时候大脑会自动把这句话想一遍，看看是否有漏洞，所以说话时会有停顿或者重复。这些他都没有，正相反，说到他妹妹时，完全是自然流露。”其实分析完李白还是挺矛盾的，在他心里一直认为凶手就是金国，而现在他的表现完全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判断。
“你这美国学的东西靠不靠谱啊？”老黄有些不信。
“我也觉得不是他。”雷宝泉在旁也默默说了一句，他办案二十年，形形色色的凶手都见过，凭他的经验来看，金国不像是会杀人的人，更何况是连环杀人。
“这…这…我们抓错了？”老黄抿抿嘴问道。
“起码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了，这样也算是个收获。”雷宝泉说完走到走廊抽起了烟。
李白和老黄本来兴奋的心情，现在完全跌落谷底，老黄心里想的是：既然不是金国，那说明真正的凶手仍在逍遥法外，没准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最近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影响特别坏，自己的压力就不言而喻了。李白想的是：这案子没完，现在又多了一个女鬼来缠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xh118
第十九章 厕所遇鬼
审讯室里的气氛很僵硬，无论孙铎说什么，金国都否认，最后老黄忍不住了，敲了敲审讯室的门把孙铎叫出来，低声说道：“别太强硬，我们现在没有确凿证据，光凭着毛发和指纹不足以说明他就是凶手，让他自己呆会儿吧，实在没办法，过了今晚就放了吧。＇ads：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
“可是…”孙铎想说什么，但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情况确实是对警方不利。
金国一个人坐在审讯室里，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是倚在椅子上低着头，情绪很低落。
雷宝泉和李白在另一房间也是这样看了他很久。
“真的不是他，看他的眼神就能看出来。”沉默很久之后，李白转过头对雷宝泉认真地说，他相信自己掌握的心理学和行为学知识给他的判断是对的。
雷宝泉没有说话，起身进了审讯室，金国听见有人进来，微微抬起头，惊讶地说：“怎么…怎么是你？”
“因为我就是警察啊，所以我在这儿有什么奇怪的？”雷宝泉微笑着坐在了金国面前。
“老雷，不对，雷警官，这件事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金国看到雷宝泉虽然惊讶，但起码这算是自己认识的人，现在他就像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样，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别着急，我们不会冤枉好人，接下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好，一定。”金国端坐了起来，精神振奋了许多。
“在老楼住的这些日子里，你每晚都出去，很晚才回来，都去了哪儿？”雷宝泉首先提出自己的第一个疑问。
“有的时候去医院照顾妹妹，有的时候给别人打零工，因为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而且我妹妹这边日常都需要用钱，我租房子也需要钱，所以暂时有工作我就做。”金国回答的很真诚。
“那三次案发当时，你都在什么地方？”雷宝泉说了三个日期，正是三个案子案发当天。
“第一次…下大雨的那天晚上？哦，想起来了，我刚刚从部队回来，还在长途汽车上；第二次…也就是刚租完房子的那天晚上，你也看到我了，我去医院了；第三次，也就是昨天，我确实去过何老师家，但是我只是跟她聊了聊，时间还不到半个小时。”金国如实说道。
这个时候李白推门而入，金国看到他同样也是诧异万分：“你也是警察？”
李白不是正式的警察，所以没敢理所当然地承认，只是挺了挺胸，说：“我是帮警察查案的…呃…属于侦探吧。”说完脖子一昂，显得很得意。
“那你昨晚聊完就直接走了？几点？”雷宝泉接着问。
“大概十点左右。”金国答道。
“你昨晚十一点多才回的家，那你中间这一个小时去哪儿了？”李白不失时机地问道。
金国盯着李白显得很讶异，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的家，雷宝泉转过头同样奇怪地看着他。
李白见两人都很惊讶，心里有些骄傲，说：“你以为我这眼睛和耳朵干什么的？我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盯着你，所以你最好不要撒谎。”
雷宝泉撇撇嘴，这小子明显在吹牛，自己最清楚他是什么样了。
但是金国显然信了李白的话，点点头说：“我没有撒谎，昨晚跟何老师聊完我心里很闷，所以到家楼下的小餐馆喝了一会儿酒，喝完就回家了。”
“这三次你不在场，谁可以证明？”李白问。
“第一次我有车票可以证明，第二次我妹妹可以给我证明，昨天晚上餐馆老板可以证明。”金国回答。
雷宝泉和李白对视了一下，后者说：“这些情况我们会核实，有一句假话你都脱不了干系。”
“还有我接着问你，你认识潘小溪和刘姝琪吗？”雷宝泉继续问道。
“认识，她们是我同学，一个是初中同学，一个是高中同学。”金国低声说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她们死的？”
“新闻上都播了，而且大街小巷都传开了，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知道她们上学时跟谁有过来往或者跟谁有过恩怨吗？”雷宝泉之前就不相信凶手是金国，此刻甚至将他当成了案件的重要证人。
“这个我不太清楚，跟她们不是很熟。”金国回答。
“刘姝琪我不确定，但是你跟潘小溪应该挺熟的吧？之前每天上学放学都一起走，你会不清楚她的情况？”雷宝泉反问道。
见对方完全了解自己的过往，金国也是低下了头，默默说道：“对，我跟潘小溪以前是很熟，但是后来就…就不太来往了。”
“为什么？”
“因为发生一些事情，让我觉得我跟她其实不是一路人，也可以说是合不来吧…”金国没有详细解释发生了什么，只是摇着头。
雷宝泉和李白见金国这个样子，恐怕也是问不出什么了，他的嫌疑差不多可以排除，不过这也表示案子又陷入了迷雾中。
从审讯室出来，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雷宝泉打着哈欠说：“今晚肯定很多人加班，明早还要开会，要不然咱们就不回家了，在这儿对付一晚？”
“这儿？这有住的地方吗？”李白听到雷宝泉这个建议心里有些不愿意。
“有啊，以前我经常不回家，二楼最西边有集体宿舍，可以在那儿睡一晚。”
见雷宝泉主意已定，李白也不能说自己回家，只有勉强答应下来，其实他对这警局有一些抵触，尤其是从查完档案以后。
两个人简单洗漱了一下，直奔二楼最角落的宿舍，雷宝泉轻车熟路，一进屋就躺在他以前一直睡的那张床上，开始酝酿睡眠。
李白虽然适应力很强，但是刚沾到这警局的枕头也是全无睡意，望着天花板发呆，黑漆漆的房间里不一会儿就只有雷宝泉的呼噜声。
透过窗子李白看到走廊里那盏灯悠悠地发着蓝光，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白翻了个身，看了看手机，时间已是夜里十一点半，这么长时间自己还没有睡着，李白也是无奈了。
辗转反侧了五分钟，李白坐起身准备上个厕所。出了宿舍门，往走廊一边望去，只有头上的灯是亮的，其他房间都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