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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戴着枷锁的怪物,与心中爱慕的姑娘同处一室,却动弹不得,恨着束缚,又感谢有束缚拉回他的理智。
一束光照进来,楚尧回头,回避着光芒,眯起眼睛。
“出来!”门口低喝一声。
楚尧回过神,试图站起来,但双腿跪到麻木,差点栽倒。
他摇摇晃晃走出来,脸上表情蒙着一层『迷』茫,嘴角却带着微微的笑意。
楚妈关上卧室门,一巴掌招呼过去,拍在他身上:“你干什么呢!”
“……妈,那是……北北吗?”
“不是!是个锤锤!”楚妈压低声音却不妨碍呵斥儿子,她指着沙发说道,“你一个成年男人,自觉点不会吗?你多大岁数了,趴在小姑娘床头想干什么?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变态,衬衣扣子也不系,北北万一醒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怎么回来了?”
她跟江北北说了楚尧要值夜班,现在楚尧却回来了,还扒在人家小姑娘旁边离那么近盯着人家看,这是北北没醒,她要醒了,该怎么想?一直是安全的姚兰阿姨竟然也是个危险的人,打着这样的幌子,给自己儿子创造机会,不值得信任。
姚兰一直想让楚尧跟北北成为一家人,但家长再期盼,感情也是江北北跟楚尧两个人的感情,他们不能瞎撮合,要是八字没一撇前北北对她的信任崩塌,那就再没戏了。
楚妈气不打一处来,很想现在把儿子按在地上噼里啪啦揍一顿。
楚尧尚能回答问题,尽管反应慢了些:“换班了……我被子呢?”
“地上,捡起来睡沙发吧。”楚妈回了房间。
楚尧蹑手蹑脚再次打开房间门,做贼一样拽出孤零零堆在角落里的旧被子,连看都不敢朝床上看一眼。
沙发,是孤独男人的最终归宿。
楚尧家的沙发不够长,他蜷起来难受,只得把脚耷拉到扶手上,被子团成一团,沉甸甸压在身上,才把心跳给压下去,没刚刚那么难受。
他没来得及跟爸妈说饿,大晚上又怕拆面包袋的声音惊扰到江北北休息,楚尧就这样睁着眼睛望着自家的天花板,放空大脑。
热得不行,心浮气躁。
不知过了多久,楚尧听到自己的房间里窸窸窣窣走路的声音,门慢慢打开,楚尧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走到一半,忽然顿住,朝这边而来。
他听到了江北北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很清晰。
耳边是血流的跳动声,楚尧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他强撑的平静似乎随时会被撕裂。
血『液』中的怪物扯动着锁链,蠢蠢欲动。
他听到江北北靠近了他,很近。
“……尧哥?”
像是好奇,不像是试探他是否熟睡。
楚尧僵硬着,呼吸几乎要停止。
“诶……尧哥回来了?”她轻声自语,好一会儿,楚尧觉得,她离得更近了,就在他的耳边。
热源『逼』近,呼吸声也大了些,江北北近在咫尺,呼吸『骚』动着他的耳根,楚尧藏在被子下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发尾轻轻拂过,痒痒的,楚尧还为猜出她在哪,是什么姿势,是要做什么,接下来,唇边暖暖的,软软的,温热的触碰,轻轻一下,在他心里,如同雷霆闪电,重重劈下,正中红心。
楚尧觉得自己死在了那一刻,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脑好像也不相信这是真的,提前进入了走马灯状态,他所有的器官包括血『液』都不停指挥,浑身『乱』窜,重重撞击着他的心。
“楚尧。”江北北轻轻叫他的名字,之后,又叫了一遍,“楚尧……亲一下也没醒。”
她的语气中带着得逞的笑,楚尧能想象到她此刻,肯定是掩着嘴偷偷笑着。
好久之后,楚尧才再次听到她的脚步声,已经回了房间,合上了门。
楚尧睁开眼睛,如墨黑的眼,蕴着幽光,脸上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身体里的怪物,也一脸怔然看着他,无声询问着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他用锁链囚禁了怪物,从它出现在自己体内的那一刻,随着时间的增加,锁链也越来越多。
他怕有一天,怪物会不受控的挣脱束缚,吓跑坐在他心尖上的那个姑娘。
可现在……怪物却像个被冒犯后无主意的小孩儿,委屈巴巴看着主人,问他怎么办?
江北北刚刚……是亲了他吗?
怕是自己的错觉吧。
楚尧胃疼的不行,头也开始凑热闹。
他坐起身,深呼吸,之后抓起钥匙,离开了家。
风从走廊吹进楼道,透心凉,可却无法抚平他内心的燥热。
楚尧徘徊在楼道口喝风,尽管表面波澜不惊,但脑袋里一团浆糊,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楚尧回头,与唐西周碰个正着。
“哟,尧儿?干什么呢,大冷天无家可归了?”唐西周裹着军大衣搓着手出来,见楚尧只穿着衬衫,立刻把他请进屋,“北北在你家?”
有经验的老警察就是厉害,楚尧点头。
“这就没处睡了?有那么可怕吗?会吃了你啊?”唐西周幸灾乐祸,“沙发也盛不下你了?”
楚尧问:“几点了?”
“不到四点。”唐西周说,“你来我家睡一会儿,就四儿跟大喵在,四儿睡我的床,你跟大喵睡主卧吧,我不说了,队里接了个大案要我去一趟。”
唐西周离开后,楚尧关上门,温暖的房间使他慢慢有了知觉,后知后觉感到冷。
狗总是比人灵敏,宋大喵跳下床,从主卧跑出来,跳上沙发,把狗头搁在楚尧肩膀上,爪子扒拉着让他睡。
宋朗四肢摊开,躺在唐西周的床上,鼾声震天响。
楚尧与宋大喵湛蓝『色』的狗眼对视许久,忽然笑了起来。
“还都说准了。”
生日这天,喜欢的姑娘就躺在床上,而他抱着宋大喵,睡到天亮。
再次醒来时,阳光刺眼。
客厅里电视开着,播着球赛,楚尧听到宋朗开易拉罐的声音。
楚尧起身,刚要喊宋朗,却听见了江北北的声音。
“四哥,百事和可口可乐你能喝出区别吗?”
宋朗笑道:“那不能,我又不是宋大喵。”
“我想吃炸鸡……”
“饿了?那还不容易,你二哥说冰箱有鸡肉,等中午我给你炸一个。”
江北北真的在。
楚尧坐起身,依旧是宋大喵这只二货最先听到,歪着舌头奔来撒欢。
“尧儿,醒了?”
“嗯。”
楚尧走出来,越过宋朗那个大块头,一眼看见江北北。
她抱着沙发靠垫,牙齿咬着嘴唇,紧张搓着手指。
“你昨晚啥时候来的?”宋朗好奇道,“今早起来看见床上躺的是你,还以为我眼花了。我给二哥打电话你听见了吗?”
“……不知道。”
好像有点印象,昏昏沉沉的,有人在客厅说话。
“刚也没管你,你今天不上班?”
“……去的,几点了?”楚尧深知,已经迟到了。
“十点半了。”江北北回答。
宋朗说:“你要不请个假?”
他转头问江北北:“北子,你听尧儿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像感冒。”
江北北转过头看向楚尧,眼睛张大了,像颗杏仁核,圆碌碌的。
“尧哥,你出声嘛。”她的表情很平静,仿佛……昨晚那个偷偷溜到他身边的女孩不是她。
楚尧温柔看着她,慢慢笑了。
“北北,你不去上班吗?”
“我们下午有街访,我吃完午饭直接过去。”江北北回答完,说道,“尧哥,你说话带鼻音了,请假好了。”
宋朗去厨房煮姜汤,楚尧洗了个杯子倒上水,先递给江北北:“记得多喝水。”
江北北接过杯子抱在怀中,过了会儿,她悄声问:“尧哥,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她目光落在楚尧的衬衫上。
楚尧说:“……三点吧,很晚了。”
撒谎。
江北北又问:“你怎么到二哥家睡了?”
“回来的时候,碰见二哥出警……”楚尧慢慢搭接着逻辑链,试图让它无懈可击,“太晚了,没带钥匙,就到二哥家来了。”
江北北眼中泛起笑意,她看着楚尧身上的衬衫,抿嘴一笑,说道:“尧哥,昨天暖气管道坏了,我在你家睡了一晚。”
“哦,是吗?”楚尧喝了口水,慢悠悠接话,“睡得好吗?”
“……睡『迷』糊啦。”江北北说,“看见尧哥了呢。”
“做梦的?”
“是呢。”江北北说。
静默了一会儿,楚尧回过味来,觉得不对,心莫名慌张。
只听江北北说:“尧哥,你怎么只穿着衬衫呀。”
楚尧愣了,他想起了自己脱在卧室的衣服,搭起来的逻辑链瞬间塌方。
江北北盯着他,心也砰砰直跳。
她早上起来,像梦一般,哪知穿衣服时,看到了楚尧脱在床尾的『毛』衫和外套,压在自己的衣服上。
那一刻,江北北的心差点飞出身体。
楚尧回来过,楚尧还进来过,他把衣服都脱了一半,就差掀开被子睡了!
他一定是进了卧室才发现她在,于是拿着杯子去客厅睡沙发。
可……为什么一觉醒来,尧哥会在二哥家?
江北北不敢再往下想,她想知道楚尧是什么时候从自家的沙发上转移到了二哥家的床上。
是她……之后吗?
那她,那她昨晚偷偷亲他时,他醒着吗?
江北北盯着楚尧的脸,不放过他表情的任何一丝变化。
楚尧始终垂着眼睛,站着,他稳稳端着水杯,不说话,也没有表情。
“尧哥。”
楚尧微微一动,抬眼,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尧哥……你会梦游吗?”
“可能会。”楚尧回答。
“那你昨晚肯定是从家里梦游到二哥这里来了。”
“……嗯。”
楚尧想问江北北昨晚做了什么,可他不敢。
他怕说破了,感情失控了,他和江北北,谁都无法再回头。
楚尧想前想后,久久无法平静,大脑思考区域从昨日就已罢工。
江北北却跟他恰巧相反,此刻头脑无比神清气爽,而且她很想知道,自己偷亲楚尧时,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她问:“尧哥,你睡觉容易醒吗?”
“不容易。”宋朗端着一大碗姜汤出来,接道,“宋大喵在他身边跳来跳去,他都没感觉。北北,你还记得小时候,西周高考完咱们一起在老区电影棚通宵的事吗?那时候周围多吵啊,就你跟尧儿两个,玩困了就睡,睡老香了。”
楚尧松了口气,谁知江北北跟了一句:“忽然想到,不容易醒的人,亲一下应该能醒吧,亲一下,睡美人都能醒。”
都暗示到这个地步了,江北北紧紧盯着楚尧。
如她所料,楚尧没能平静到毫无波澜,他的眼眸猛地一下紧缩,用喝水掩盖着失守的情绪。
宋朗一无所知,还在说笑:“那你说这……亲一口还能起死回生呢。亲一口宋大喵,这二货都能变成狗王子。”
楼上,楚妈喊江北北上去接电话。
“咦,手机没拿。”江北北跳起来跑上楼。
宋朗关上门,转身板着楚尧肩膀,急切问道:“有事,你俩绝对有事!你俩的表情有猫腻!”
“我现在有点『乱』……”楚尧说了实话。
“昨天你趁机偷香了?然后没脸在家待,跑二哥这里自首来了?”
“……没有。”楚尧摇头,神『色』复杂,“宋朗,你觉得我能跟北北说我想跟她……”
“你问谁呢!你觉得我知道答案吗?你问我不如问墙。”
“抱歉……我问错了。”楚尧坐下来,始终蹙着眉,“怎么办……”
他完全失去了主意。
他感觉,自己内心的怪物已经磨起了锁链,只要自己再松动一些,就要不管不顾了。
“你昨晚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跑下来了?”
“差不多,我要是昨晚在家,可能就出事了。”楚尧说,说完,他又站起来,像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我得去上班……我这几天不能见她。”
“放一把火就跑啊?”宋朗说,“你要这样,那你还不如元儿,元儿人家想干什么就说出来了,人不当逃兵。你藏什么藏,你问问咱单元的,除了北北,还有谁不知道你想干啥?你昨晚是不是亲了人家?是不是?那你还想跑?”
“……”楚尧叹息。
他现在丢兵弃甲,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