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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北回魂,撒开秦元,蹦着去找楚尧。
委托人惊诧道:“她去哪?有认识的?”
“有,就那个主持,你看,奔他去了吧。”
“哦哦……”委托人心中千百个疑问,咽下不说,说道,“叫楚什么来着,朋友推荐的,说是这儿最好的员工,但不怎么接主持,这是拖朋友才请动的,没想到秦律师竟然认识。”
秦元说:“我俩特别熟,他是我兄弟,楼上楼下。”
“是吗?那我得跟他们说一声,待会儿多加点红包。”
江北北蹦过去,扑在楚尧身上,小声道:“哈,我来了,惊喜吧!”
楚尧扶稳她,微笑道:“刚刚听到蹦来蹦去的声音……我以为幻听了。怎么来的?”
“跟三哥一起来的。”
江北北撑着他的胳膊,踮起一只脚,嘴唇飞快碰了碰他下巴,说道:“你工作,我边上站着看就行,不打扰你。”
秦元见了,嫌弃道:“小姑娘,公共场合注意点。”
跟着秦元来的委托人本来想跟主持打个招呼,再添个辛苦费什么的,结果看到江北北亲这个殡仪主持,惊了。
前一秒他还听他的几个女『性』家属八卦着这个模样不错的殡仪主持,猜测他有没有结婚,这下一秒,人家的老婆就来探班了。
谁说这工作不好找对象来着?假的!你看人家这位姑娘,一点都不怕!
楚尧说:“人多,我送你去休息室吧?”
“诶?你不是要主持追悼会吗?”
“半小时以后。”
“那好。”
江北北点了头,楚尧跟家属说了一声,扶着江北北离开,经过秦元旁边时,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秦元:“你不打我手痒是吧?”
“你知道原因。”
到门外后,江北北自觉蹦到他怀里,楚尧说:“我吃醋了。”
“真的?”江北北激动的不能自已,“哇!这个要怎么记录下来?!第一次见你吃醋呀!我拍个照留念一下,你先别着急走!”
楚尧没停,抱着她绕到后面的二层小楼,慢悠悠上楼梯。
江北北打开相机,调到了自拍模式:“看镜头!一二三,吃醋!”
楚尧:“别逗我笑。怎么今天想起到这边来了?”
“想你了。”
“是不是西周上班了,你一个人在家无聊?”
“……你真聪明。”
楚尧回答:“不是聪明,是因为我了解你。”
“但也不能这么讲,我不是因为二哥上班了,才想起你。我是一直有在想你,所以三哥一说要来这边,我立马就来看你了。”
到了二楼,楚尧把她换到肩膀上,还换手拿钥匙开门,江北北嗷了一声,被楚尧拍了屁股:“不要『乱』叫。”
“……二哥说我嗷嗷的像宋大喵叫。”
“嗯。”楚尧说,“你一这么叫,我总觉得我抱的是宋大喵。”
他推开门,把江北北放下来。
“你在这儿玩,有书有电脑,电脑能上网,开机密码你名字,等我回来。”
“好。”江北北乖乖应了,回头问楚尧,“开机密码为什么是我名字?”
楚尧笑道:“因为我爱你。”
他如此直白,江北北被这五个字击中,按着胸口,好半晌才:“楚尧,你听见我心跳了吗?超喜欢你这样!特帅。”
楚尧轻轻笑了笑,把钥匙留给她,关了门,又不放心,敲了敲门。
江北北蹦过去打开门:“怎么?忘了什么了吗?”
一吻轻轻落下,楚尧交待道:“别人敲门你别『乱』开,等我回来。”
江北北沉浸在甜蜜里,点了头。等楚尧走了,她才有空放飞脑细胞瞎琢磨。
别人敲门你别『乱』开——在殡仪馆,是不是还有另外的含义,比如……这个别人,指的是……
江北北自己把自己吓到了,嗷嗷叫着打开电脑,先播了一曲国歌,紧接着找了个□□轮播的歌单,音量调大,循环播放。
殡仪馆的员工福利做的一直很棒,休息室都是单人单间,宾馆标间大小,带卫浴,搁着一张单人小床,一张电脑桌,和一个大书柜。
这间休息室,一眼就能看出是楚尧的。
桌上除了台笔记本电脑,还摞着一堆影印资料,书柜也塞满了犯罪心理、人体解剖之类的书籍。
江北北仰着脖子找书看,本来不抱希望,结果竟然真的从一堆专业书里扒出了一本漫画,还是老式少女漫。
江北北拿在手里一翻,发现扉页歪歪扭扭写着此书归江北北所有,笑的不停:“哎呀,要好好审审他了。”
这是她十三四岁时看的漫画书,怎么跑到他这里来了。
江北北躺在床上,晃着那只好腿翻着这本漫画,看到第三页时,忽然记起了这本漫画是什么,江北北一下坐起来,瞪大了眼睛,慌忙翻找着,果不其然,在中间部分,找到了她的标记。
江北北以书盖脸:“……好羞耻。”
这本漫画讲的是少女跟月光男神的奇幻恋爱故事,月光男神每次出场总是戴着面具,一直到这一话,终于在中间打斗中,揭了面具,『露』出一张令无数少女读者倾心的俊颜。
按理说,这种中二狗血情节都不算什么。
令江北北颇感羞耻的,是男主揭了面具『露』了脸之后,年少大胆的她,在旁边空白处画了个箭头,标注:像尧哥!帅帅哒!
江北北:“……黑历史,绝对的黑历史!”
她大概也知道这本漫画怎么到了楚尧这里。
她考上大学后,『奶』『奶』要把家里的书都卖掉,她当时跟同学在外面疯,顾不上回家分类,就找了楚妈帮她整理。
楚妈当时打了电话过来,说有些漫画卖掉挺可惜的,能不能给她看。
江北北同意了。
此时,这本书能出现在尧哥的书柜里,那一定是楚妈在看那些漫画时,看到了她的标注,于是……
江北北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到楚妈哈哈笑着,指着书让楚尧过来看的情景。以楚妈的『性』格,指不定还会比对着楚尧评价到底跟漫画男主像不像。
“……太耻了,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不过,平心而论,即便过去十多年了,如今再翻这本老掉牙的少女漫,还是能激起她的少女心。
明明剧情非常的套路,但江北北仍然看得有滋有味,果然是因为男主角画的像楚尧的原因!
江北北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翻着这本漫画,到最后一页时,忽然听见有人叫她:“北北啊……”
江北北想也不想,嗯了一声。
回过神,愣住。
刚刚,真的感觉有人叫她,像刘『奶』『奶』。
江北北冷汗直冒,心中发『毛』,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看到是四哥打来的,江北北稍微安了心,壮了胆。
“喂,四哥?”
“北北,刘『奶』『奶』在医院,脑溢血,大哥说不太好,要让家属来。”宋朗说,“你知道潇潇阿姨国外的电话号码吗?你现在在哪?我准备往医院去……”
江北北声音抖了:“刘『奶』『奶』现在什么情况?!”
“我还没到医院,具体不清楚,你『奶』『奶』现在在医院陪着,微信联系不上潇潇阿姨,问问你有没有她国外的电话。”
江北北眼泪决堤了:“不能不能!怎么突然就脑溢血了!她跟『奶』『奶』昨天还在唱歌!”
“唉,又哭,泪窝浅。你在哪,我接你去……”
“我在尧哥这儿……”江北北擦了泪,说道,“我马上回去,四哥,你让『奶』『奶』别着急,我回去看看……一定没事的!”
江北北挂了电话,茫然片刻。
她忽然想起刚刚的声音,很清晰,又很缥缈。
江北北泪掉了出来,还留有几分理智,没给楚尧打电话,而是抖着手给秦元发了短信。
前面殡仪馆三号厅正在举行悼念仪式,秦元看到短信,脸『色』变了。
第46章 踏上长长的旅途()
秦元一言不发; 看了手机就在追悼会途中匆匆离开; 楚尧看见,心中一沉。
等追悼会结束,家属刚准备好辛苦费答谢楚尧; 再一抬头,人就不见了。
楚尧打了电话; 知道情况后请了假,奔到医院。
以前的老邻居老警察来了很多; 各个愁容满面。
楚妈见他来,招手让他过去; 压低声音说:“突发脑溢血; 回家路上昏过去的,醒不过来了; 现在就看她闺女怎么说。”
醒不过来了,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指这人再也醒不过来了,除非遇上奇迹,不然就是植物人,余下的日子,只能靠呼吸机维系着生命; 拔了管子; 命就没了。
楚尧沉默了好久; 问道;“潇潇阿姨联系上了吗?”
“没; 那边没人接。这要等几天; 已经商量好了; 潇潇没回来之前,几个老邻居帮忙照顾。”楚妈说,“对了,等会儿老局长来,人多,你看着点北北,孩子情绪不对劲。”
江北北坐在病房内,双手放在膝上,垂着头,她『奶』『奶』坐在旁边,脸上已恢复了平静,一只手搭在江北北手背上,似在安慰她。
整个病房没人说话。
楚尧走过去,『奶』『奶』晃了晃江北北,她回了神,抬起泪眼看到楚尧,对脆弱生命的恐惧,以及那些无法倾诉压在心头的情绪,立刻找到了宣泄口。像是茫茫大海中看到了象征安全的灯塔,江北北紧紧抓住楚尧,压抑着哭了起来。
楚尧轻拍着她的背,无声作为她的依靠,支撑着她的细腻的情感。
潇潇阿姨刚刚返回大洋彼岸不到一周时间,接到了这样的消息,又一路哭着回来。
前几天回国过年时,她的丈夫还在工作,她的儿子与同学到北欧旅行享受假期了,因而那次只有她一人回家看望了母亲,这次,她的老公儿子都陪伴在身边,与她一起回国。
谁也没提,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回去,是与亲人离别,是送别,注定是一次伤心之旅。
江北北不喜欢萧潇潇,她俩从一开始,就像活在两个世界的人,虽然是老邻居,虽然萧潇潇的弟弟是江北北爸妈的战友,但她俩的悲喜却从来没有一样过。
萧潇潇是另一种成功的人,她履历耀眼珠光宝气,她通的是另一种人情世故,走的是另外一条道路,她是江北北心中精致利己主义者的典型。
但不喜欢潇潇阿姨不代表对她没好感,她明白自己被偏见蒙住了眼睛。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人们都是抱团的,且对与自己没有交集的团,或多或少都有偏见。
很长一段时间里,江北北认为萧潇潇是个虚荣浮夸,虽然没做坏事,但言行举止却总会让她厌恶且批判的人。
萧潇潇一直端着,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之骄子之感,是一种轻浮的傲气,不分敌我的我行我素,像是不知人间冷暖,像不屑分给社会半点温度。
她优秀且自傲,冷漠又无情。
然而这次,江北北直面了这位女士内心撕裂般的痛苦,终于放下了偏见。
人在面对生与死时,感情是一样的。
潇潇阿姨的悲伤,江北北感同身受。
医生与萧潇潇进行了一次沉重的谈话,考虑到家属心情,不拔管就这样维持生命,维持呼吸和心跳,让病人就这么‘活’着,也是一种办法,但因直系亲属长居国外,家和事业也都在大洋彼岸,考虑到现实状况,这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和金钱。
“看家属选择了,医院会尊重家属意见。”
萧潇潇的丈夫等待着她的决定,说无论如何都会支持,他也做了心理准备,不管她选择什么,他都会帮助她,帮她渡过难关。
江北北看着潇潇阿姨跪在床边嚎啕大哭,说自己有钱,她可以找护工,找最好的医院,大不了她国外二十年多年辛辛苦苦拼下来的都不要了,她也不能让妈妈停止呼吸。
但理智告诉她,这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消耗,世间有许多艰难,没进医院时,都看不到,也感触不到。
这里就是人间冷暖,残忍与温情的集聚地,人生不过是在纠结生死。痛苦的生,痛苦的死,可无论生死,走哪一条都已不是活路。
临近半百的女士,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她其实早就有了选择,只是选择太痛苦,答案太冷,她舍不得。
“帮帮我……帮帮我!”她在这一刻,喊着爸爸和弟弟的名字,求他们告诉她怎么办。
江北北扶起她,她踉跄几下,小声说:“拔管吧。”
江北北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口。她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这种选择,她不能去责怪什么,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