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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采卷耳-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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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颦堂主,这可是你自找的。”罔象蹲下来肆无忌惮的看着她,伸出手去碰她肩上的伤口。
  啪!
  凌厉的鞭击突然而至,罔象连忙收回手,惊慌不已的看向来人,刚才这一鞭要是没躲过,这只手现在已经被开了一个血洞了。
  “崇崎,”罔象看清来人,不由的退后了一步,手里暗暗地凝水为球,“我今天有事,就放你一马,你走吧。”
  崇崎的脸色黑沉的可怕,罔象突然有些慌起来,水球忽的发出向他偷袭。崇崎一扬鞭,水球破裂成无数水珠,他迅如疾风向罔象逼近。
  “崇崎!是水颦她先向我发动攻击的,我要是不还手,受伤的就是我了。”罔象被逼的节节后退,四面八方的鞭击他简直无处可躲。
  “崇崎大人,”罔象刚想求饶,结果一看到崇崎的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崇崎浑身的魔息缠绕,那种威压已经让他止不住的战栗,而他看着他的眼神,罔象一瞬间明白他今天注定要死。
  阿李终于赶到时,看到的就是崇崎猛烈无比的攻势,那样严肃决然的表情她见过两次,一次是丘峷出言侮辱魔桀的时候,还有…就是现在。阿李突然看到地上的身影,那是…水颦,她就是让崇崎这么奋不顾身的理由吗?
  “水颦,你怎么样?”阿李跑到她身边,她伤得很重,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一直看着不远处,伸手想要什么东西。
  阿李捡起地上的离朱索递给她,绳索似乎是以坚硬的鳞片淬炼而成,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水颦,你再坚持一下。”阿李看她眼睛就快要合上,整个人好像要昏昏睡去,她将灵力注入她体内,伤口渐渐的止住了流血。
  她抬起头,恣戾鞭挥洒产生的高温几乎要将流水煮沸,地上一个水池悄然形成,罔象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狼狈不堪。
  啪!狠绝的一鞭直接将他击飞上了天空,崇崎一跃而起,在空中再次挥鞭,将他重重的打回水池里。罔象口吐鲜血,身子一滚就想逃离,魔息在此时从空中射下,钉穿了他的手脚。崇崎毫不停留,吟鞭落下,罔象看着他手中的鞭距离自己的心越来越近却无可奈何。水流漫过了他的眼,他没有看到恣戾鞭刺穿了他的心的那一刻。被染红的血水高高的溅起,甚至溅到了还在落下的崇崎。他嫌恶的擦掉溅到脸上的血水,大步向她们走来。
  “水颦,水颦…”崇崎抱住她,焦急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水颦微微睁开眼,看到他于是开心的笑了,她抱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低低的呢喃着。
  崇崎眼眸微沉,她无力的倒在他的怀里,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不要睡,颦儿,快醒过来。”崇崎摇着几欲陷入昏迷的水颦,他真怕她一睡不醒。
  “崇崎…”水颦努力睁开眼,气若游丝,“带我去凌绝顶…”
  “好,我带你去,你坚持住。”他一把抱起她,这才看到一直站在旁边的阿李。
  “阿李…”崇崎刚想说些什么,感觉到水颦靠在他胸口的头一沉,她已经晕了过去,“我以后跟你解释。”
  他抱紧她飞奔而去,阿李看得出他的担心甚至是害怕,她已经想起为什么离朱索上的鳞片似曾相识,那是东漓海底的螭吻身上的逆鳞。他为她取到逆鳞,她将其淬炼成自己的武器,而为什么是离朱索,是因为他用的是恣戾鞭吧。
  阿李看着他着急离去的背影,他一次也没有回头。
  

  ☆、月夜清箫

  卷卷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洛如花从中,刺目鲜艳的红色把她一下子惊醒,想起昏迷之前那花茶里晕开一片的血红,她惊慌的想要起身,牵扯的锁链泠然作响。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锁链束缚,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
  脚步声在这时响起,卷卷惊得抬头,她认得那个身影,和她昏迷前最后见到的身影是一样的。她记得他手上的洛如花一点一点融化成血,滴落在地。卷卷看他走近,心里有些紧张,洛如花的气息让她的头隐隐作痛,而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比洛如花更加可怕。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卷卷满脸的戒备,她确定他不怀好意。
  “别紧张,”他的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他拿起一朵洛如花,在手里逐渐握紧,同时催动魔息,围绕着卷卷的洛如花开始散发出浓烈迷离的气味,卷卷觉得意识仿佛慢慢被抽离,压抑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洛如花在他手里被握紧,血从他的指缝的滴下,落在卷卷的眉心。
  “啊!”像是一下子被烈火焚烧,卷卷头疼欲裂,那些破碎的猩红的画面从她脑海中浮现出来,越来越清晰。一团团火焰猛烈的燃烧着,整个天坑里都是痛苦的□□和哀嚎,熊熊的烈火混合着骨头破碎的声音,还有可怕至极的笑声,那种笑声让她浑身战栗。焚烧的灰在空气里飘荡,落入池中,洁净的池水被染得血红,她眼看着血水蔓延离自己越来越近,突然之间天翻地覆…
  “报告堂主,商堂主说有急事要即刻见你。”小妖的声音在此时清晰的传来,忘机放下手,洛如花的气息四处流散,他看了看痛苦的皱着眉似乎神智还未清醒的卷卷,走了出去。
  阿棣,你怎么还不来救我啊?卷卷的意识逐渐恢复,她用力的拉扯着禁锢她手脚的锁链,可是除了锁链铿铿作响根本无济于事。不行,要是再被烧一次,脑子就要被烧坏了。卷卷努力的想翻个身,突然硌到了怀里的不灵环。对啊,我还有不灵环呢。不灵环,拜托拜托,快帮我断掉这些锁链。
  不灵环从她怀中飞出,开始发出淡淡的光,照耀到她身旁的洛如花上,花朵一瞬间全部枯萎。砰!清脆的断裂声传来,卷卷欣喜若狂,紧紧的把不灵环握住,趁机溜了出去。
  哗!她刚走到出口,差点被一道银光扫到。好厉害啊,不过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呢?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聂商持着一把银伞正好也向她望来。是他!那个在烟柳镇救了她的什么白银堂堂主,这次他也是来救自己的吗?
  “聂商!你要干什么?”忘机没想到他会在自己的地方动手,手中葬花杖已飞出。
  “我要带她走。”聂商执伞于前,化解他的攻势,同时伞柄中流光剑抽出,手腕一抖剑锋已横于忘机脖颈之上。
  他看向躲在一旁还没回过神来的卷卷,卷卷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乖乖的走到他身边,待在他身边总比待在这里被花火烧脑子要好多了。
  “聂商,风摇草是我先找到的,你要带她走总要给我个理由吧。”忘机倒是没想到卷卷可以自行解开锁链,但是她对他还有用,不能放她走。
  “魔帝之命。”聂商淡淡的说道,不等他说话,带着卷卷径直离开。忘机看着他的背影,眼里一丝恨意闪过。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卷卷看已经走出了很远,这才开口问道:“对了,先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嘿嘿,你总共救了我两次呢。”
  聂商径直向前走着:“我只是依魔帝的命令行事,带你去空桑城。”
  “不行啊,我不能去空桑城,我要回不洛城。”卷卷不知道唐棣现在怎么样了,她突然被抓走了,他会不会也遇到敌人了。
  “我只听从魔帝的命令。”聂商淡淡的说道,卷卷垂头丧气的在后面跟着,看来只有先到空桑城绕点远路了。
  嘣!卷卷突然听到什么声响,像是戳破了巨大的泡泡,她抬起头来,桑之未落,其叶沃若。眼前是一大片的桑林,微风轻拂泛起一层层碧浪。
  “莫干城是要我帮他养蚕吗?” 卷卷伸出手摩挲着柔嫩的桑叶,痒痒的感觉逗得她咯咯的笑了起来。
  聂商伸手在空中不知写了什么,桑林里一道银光乍现,下一秒他的手中便多了一支泛着银光的箫。他将银箫递给卷卷:“魔帝让我把这个给你。”
  “给我箫干什么?”卷卷转动手中的银箫,虽然她不会,但是以前没少听二哥吹。
  “等你学会吹了,就能离开空桑城了。”聂商淡淡道。
  “什么?”卷卷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要我学会吹箫?”
  “空桑其城,箫声动之。你只有用这银箫,声降其城,方可离开。”聂商说道。
  “可是你也进来了啊,那你也不能离开了?”卷卷问道。
  “我可以。”聂商撑着银伞,转身翩然离去,卷卷愣了一会儿,连忙追了上去,结果被生生的被一层看不见的障碍拦住了。
  卷卷用力敲打着眼前无形的墙,聂商越走越远,好像隔着这层透明的障碍,里外的世界被分割开了来。
  卷卷丧气的蹲在地上,莫干城为什么要让她学会吹箫啊?可是,自己一直待在这里唐棣会不会找不到她,怎么办呢?按聂商说的去做吗?她无力的看着手中的银箫,用力吹出几个音…不得不说,有时候安静是一种很美妙的音乐。
  她站了起来,这桑林这么大,万一有其他出口呢?卷卷向桑林更深处走去,穿过低矮的桑枝,里面的桑树似乎越来越密。她突然停了下来,这里的桑树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看起来也是随风摇摆,但仔细看看就觉得仿佛每片桑叶上都写着字—擅入者死!
  卷卷不敢再往前走,只好调头往两侧寻找出路,这里的桑枝浓密低矮,挂着一串串紫红的桑葚。卷卷摘下一个放进嘴里,味道还不错。莫干城还真是为她想好了,困了可以在桑树下睡觉,饿了抬头就能摘到桑葚吃,除了吹箫她不用操一点心了,她叹了一口气。
  她专注的看着两只蚕宝宝在桑叶上相对着吐丝,肥肥的蚕儿在柔嫩的桑叶上安静的吃着叶片,就这样,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她静静的抱着自己,其实并不冷,也许是手里的银箫在月光下如水生凉,她总是感觉有些凉意。
  悠扬的箫声打破了宁静,卷卷急忙抬头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在月夜下吹箫的身影。好像每次见面都是在有月亮的晚上,卷卷握着银箫看着他,而且每次都像这样是她仰望着他。“莫干城!”卷卷呼喊着他的名字,桑林里有淡淡的风拂过,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吹箫。
  箫声渐止,他转头看向她。卷卷没想到他竟然回头了,她怔了一下,大声喊道:“为什么要我学吹箫?”
  莫干城没有回应,箫声再度在空旷的夜里响起。卷卷等不到他的回答,可能是月色太过皎洁,她的眼眸像是有了一层盈盈的泪光。
  “我学不会的,”她轻声道,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们都觉得风摇草是无所不能的,长在瑶台的仙草,生来就是高高在上,就算只是一棵草也比整个世界都要高。可是我不是啊,我只是蒲卷卷,我只是一棵卷耳菜,我花了一百年的时间才从地上爬到水车上,我真的没有那么强大…”
  “你可以。”声音清晰的传来,卷卷惊得抬起头,莫干城就站在她的身前。他居然开口和自己说话了,卷卷怔怔的看着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银箫,他刚才是说相信自己可以办到吗?
  “可…可是…”卷卷看着他的眼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觉得像在做梦一样,一切都不可置信。
  “只有你可以。”莫干城又说道,卷卷的心猛的颤了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你是卷耳菜。”
  真的是这样吗?不是因为风摇草,而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是卷耳菜所以才办得到,他相信她自己的能力,魔帝莫干城相信她办得到。
  “谢谢你莫干城。”卷卷泪中带笑,就算只是卷耳菜,也有人愿意相信她的力量,这种被肯定的感觉真的很温暖。
  他的身影在月下掠过,没入远处的月夜中。四周又回复了寂静,微微的夜风将卷卷的泪水吹干,她躺倒在地上,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握着手里的银箫笑出了声。
  

  ☆、弑花

  崇崎站在凌绝顶上,衣袍被山风吹的猎猎作响,放眼望去景色依旧,一览众山小,可是那个和他在满天星河下饮酒的身影却不见了。
  水颦走到他身边,她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只是面色仍是苍白,凉风里她的身形看起来瘦弱单薄,但是一双明眸如星辰忽闪忽灭。
  “崇崎,对不起,最后还是要你来救我。”水颦眼里有些悲凉,她一次又一次想要证明自己,到头来还是没有办法独当一面。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崇崎看着她,眉头紧皱,“你想杀谁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次次的让自己陷入险境?”
  “我以为你还在怪我,”水颦的眼里蒙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啊。”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崇崎的眼眸在山风中显得空旷而迷离,“我只是不能再承受任何失去了,水颦,你明白吗?”
  “崇崎,你不会失去我,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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