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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棣坦然的看着他,他知道只要莫干城一声令下,他必死无疑,但是他此刻没有一丝害怕,看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他甚至觉得莫干城并不想杀他。
“你的眼神和他很像。”莫干城看着唐棣,开口道,“但是没有他的戾气和狂傲。”
唐棣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果魔桀复活,首当其冲受到威胁的就会是莫干城,而他没有直接想除掉自己永绝后患,而是看着他冷静的说道,“你会是个好人。”
“你的确值得所有的信仰和崇拜。”唐棣发自真心的感慨道,他虽然想过,莫干城在有能力攻上天穹的情况下,没有发动另一场瑶台之战,只是将他们赶回了天际,说明他并不是穷兵黩武,赶尽杀绝的狠绝之辈。但是他竟然真的愿意放过自己,唐棣还是惊讶不已,这需要怎样的气量和自信,才能成全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而莫干城,他只是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做出了这个可能改变六界未来的决定。
“值得被崇拜的永远都不是力量。”莫干城淡淡道,“如果真有那一日,我等你来战。”
唐棣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暗暗叹服,这个男人有着让世界都折腰的气度和品质,可怕却更加可敬。
银芒军主动分成整齐两列,莫干城一步步的走向那个银伞下的身影,他仍然持剑而立,只是从不离身的银伞此时却握在琳琅的手里。
“魔帝,属下不辱使命。”聂商单膝跪下,神情是完成使命后的轻松和淡然,仿佛失去的一条右臂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你做的很好。”莫干城点点头,“帮我再下一道命令,战争已经结束,追杀也到此为止,立刻撤军回魔宫,还有,把苍决打入魔宫的死牢。”
“是。”聂商正色应道,他借剑之力站起,千魔音开始在半空中回荡。
“还撑得住吗?”即使在千魔音的影响下,聂商还是清晰的听到了莫干城的声音。
“魔帝放心,只不过是一条手臂,属下无妨。”聂商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还不至于模糊不清。
“既然如此,那就即刻撤军。”莫干城一声令下,黑甲魔军载起受伤的妖魔,全军向魔宫的方向进发。
“魔帝,有些伤兵伤势过重,无法移动,属下请求留在此处进行救治。”水颦有些焦急,与天兵的战斗消耗了崇崎过多的能量,她担心生肌丸的药效会提早过了,这个时候,她决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
“那你就留下来和卓灼一起清理战场。”莫干城继续往前走去,带起了一阵风沙,吹的衣袍猎猎作响。
琳琅持伞回望,扬起的风沙里她看到沉沙对她微笑,她亦是勾唇。聂商将流光剑插回伞柄内,从她手中接过银伞,“你不是一直想找到他吗?那就去他身边。”
“我只要知道他没事就好了。”琳琅往前走着,铃动不已,清澈的发出脆响,“而且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聂商没有说话,只是用银伞抵御着四处飞扬的风沙,伞面内流动的水银如露珠般跃动着,转动出陆离的银光。
“她就这么走了?”卓灼看着琳琅离去,疑惑的笑道,“我还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赖在你身边不肯走呢?”
“你确定你说的是琳琅?”沉沙看着他笑笑,右手在风沙中一探,似乎有些疑惑,他看向莫干城的背影,将风沙收回,面色如常。
“谁说我赖着你了?要不是我们还有半场架没打完,”卓灼眯眼看着他,轻笑道,“你以为我愿意天天跑你那沙漠去。”
“既然我们的架还没打完,”沉沙仍然微笑,“那你为什么跟白纯说,你们的约定已经完成了,让她回去呢?”
“白纯?虽然不能用流炎箭有些可惜,”卓灼摇摇头,“可是她不回去就是死路一条,难得碰到个可以一战的朋友,让她回去总比让她死了好。”
沉沙笑笑不说话,卓灼这样的心性,希望白纯不要会错意了才好。
崇朝扶了一把几欲跌倒的崇崎,感觉到他血脉逐渐凝结,疑惑看着他道:“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没事。”崇崎强咬着牙,看来生肌丸的药效快要过了,疼痛深入骨髓向他袭来,仿佛每寸关节被生生折断,他连站都快站不稳了,双腿像是被锯成了骨屑,破碎不堪的支撑着他。
淡蓝的光芒闪动,水流般的气息在崇崎的身上流转。崇朝收回了手,那气息传递到他的指尖,竟传来微微的压迫之感。
崇朝转头看去,一抹水蓝色的窈窕身影,指尖散发着蓝光,所及之处治愈着伤兵的伤势。感觉到崇朝的目光,水颦转过头,他看到的就是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庞,而秋水般的明眸里隐隐透着些戒备。
他知道刚才她施放在崇崎身上的蓝光带了些防御的力量,她是在戒备自己会对崇崎不利吗?崇朝看了看自己的指尖,被蓝光漫及之处已逐渐退去,另一种气息从他身体里溢出,他看着重新恢复如常的手指,不知想起了什么,眸内阴晴不定。
“二哥,你没事吧。”阿李走近他,正好看到他眸内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情绪,她猛然一怔。
“阿李,我没事。”崇朝立刻回过神来,神色温柔,看到她眸内的惊怔,以为她是被刚才的战斗吓到了,他笑着拥她入怀,“别怕,都没事了。”
阿李收拾好情绪,自己刚才一定是看错了,二哥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她安慰着自己,仍他抱着没有动。
“颦堂主。”
“把这些伤兵都带回魔宫去,我稍后自会向魔帝复命。”水颦紧急救治了一些伤重的魔军,魔宫的魔息有利于他们的伤势恢复,加上沉沙的帮忙救治,战场上的伤兵很快就做好了应急处理。
“是。”留下的一队黑甲魔军将伤兵们抬起,飞往魔宫的方向。
“崇崎,”水颦扶住他,搭上他的脉搏,体内的血液翻腾着,却微弱的几乎探不到脉息了。她皱紧了眉,“快跟我走,你已经不能再耽搁了。”
“再等一下,我还没有和她解释…”崇崎刚迈出一步,腿骨尽断折碎,他一下子跪倒在地,再也挣扎不起。
阿李忽然感觉到心一阵抽痛,他说过她拥有的继承之力是五分之一,所有她感觉到的疼痛不过是他所承受的五分之一,可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阿李…”她刚要转身,二哥有些虚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心下一惊,立刻扶住了他。
“二哥,你怎么了?”阿李看着他的脚踝隐隐有血色渗出,更是着急不已,想起大哥说他们为了尽快赶到北冥,让爷爷给他们施用了日行千里的逍遥符。他为了能第一时间见到她,不知道是怎样的用尽全力,阿李的眼眶开始泛红发酸,她笑着扶住他,“二哥,我们去找大哥,我就在你身边,不会再离开。”
“好。”崇朝颔首而笑,水颦的目光扫过他的脚踝,再看到他嘴角的笑意,却是微微眯了眼。
鲜血从崇崎的嘴角流下,他看着他们搀扶着离去的背影,眼眸暗沉了下来,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他闭眼倒了下去。
“崇崎!”水颦连忙施针制止他的气血逆行,可是他完全失去了意识,她根本就抬不动他。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唐棣出现在了她面前。
“到纸鹤上来。”唐棣看见崇崎的样子皱了皱眉,他知道现在问什么都是多余的,水颦一定已经想了各种方法救他。他把崇崎放到了纸鹤上,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水颦带崇崎回去救治,而且,他也急需知道栩栩现在如何。
“去找你的主人。”唐棣对纸鹤说道,虽然他在离开颦水居的时候已为栩栩设置了结界,但将纸鹤留在栩栩身边他也会放心一点,现在栩栩重伤未愈,他为了找卷卷先跑来了北冥,却也不得不防她被趁机迫害。
“路上小心。”唐棣拔下扇坠,灵力催动下化为扇形的灵结将纸鹤笼罩。水颦看着他,微微一笑,“你也小心。栩仙的伤已经快痊愈了,只是没有醒来,还需要静养。”
“好,多谢。”唐棣带了些真诚的笑意,“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就去颦水居把栩栩带回来。”
“好。”水颦应道,低眸不再言语,专注为崇崎施着针延缓他逆行的血脉,有灵结的保护下,她也不用分心应对路上可能的危险。
纸鹤飞空而去,唐棣一直看着纸鹤消失在天际,这才转过身来,只要栩栩没事,他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下了。
唐棣转身看到的就是卷卷和桃子吵吵闹闹的样子,他嘴角轻勾,他现在要处理的事就只剩下她了。
“桃子,你数了半天到底数出什么名堂没有?”卷卷看他难得的这么专注,问道,“话说我还没问你呢,这个顾宁铁骑为什么会跟着你啊?”
“你烦死了,我又不知道数到几了。”桃子一脸懊恼的看着卷卷,“他们愿意跟着我就跟着我呗,你那些古灵不是也一样。”
“我跟你不一样。”卷卷正色道,“作为光明之女,跟着我的古灵首先要机智。学着点,古灵们,你们自己数数断了几只胳膊几只腿,少了几个兄弟姐妹,数好了报给我。”
桃子叉腰看着一脸得瑟的卷卷,无语的撇了撇嘴。
“禀告驸马,”这时一名铁骑上前了几步,神色恭敬的详述了伤亡状况,这是他们战后必做的工作,只是方才没听桃子开口询问,所以才没有报告。
“驸马?驸马是什么?”卷卷疑惑又好奇的问他,桃子倒是红了脸,轻蔑道,“说了你也不懂。”
“蒲少侠是我们顾国的驸马,意思就是…”铁骑很热心的为卷卷解释道,驸马的家人那也就是顾国的国戚了。
“不许说!”桃子连忙喝止他,不知为何,他突然很心慌,比在顾国见到顾霜余时还要心慌。
桃子深吸一口气,看着莫名其妙的卷卷,本来高扬的头却因为不敢看着她的眼睛,不自觉的撇到了一边去,“驸马就是…”
“爷爷!”卷卷惊喜的呼喊一下子冲入他的耳朵,他猛然一惊,转头看去眼里是无法言喻的欣喜和激动。
“爷爷!”桃子脚步飞快的奔向眼前这个慈祥又熟悉的青衣老人,眼泪夺眶而出。爷爷搂着狂哭不止的卷卷,欣慰的用手摸摸桃子的头,笑道:“孩子们都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这章就是为了过渡,接下来是我最喜欢的家庭甜蜜戏了
☆、雨霖霖
“爷爷!”阿李看到爷爷走来,眼中难掩激动,悲喜交加的笑出了声。爷爷和蔼的看着阿李笑,再看向沉沙和崇朝,“你们两个,逍遥符还受得住吗?”
“无妨,只是皮肉小伤,不过二弟的略微严重些,好好调养过些时日就会好的。”沉沙笑着回道。
“师兄,你倒是得偿所愿,从此享尽天伦之乐了。”攻玉先生笑道,看着他这一大家子好好的在这,他还真有些羡慕。
卓灼仿佛发现了什么,迅疾狂奔而去,眼里满是欣喜,嘴上却说道,“你个臭老头儿,这下总算出来了。”
“少主,让您受苦了。”攻玉先生看着卓灼,满脸的动容,他听说了他当日只身攻打魔宫,被囚禁于冰牢中,后来为了保护卓氏一族的骸骨又臣服于魔帝。他一直担心卓灼冲动的性子会为他招惹杀身之祸,现在看来,他已经对得起族主当年对他的嘱托和希冀了。
“切,我好的很。”卓灼漫不经心的说道,眼睛则一直打量着他“在村子里被压了那么久,一把老骨头怎么还没断啊,沉沙,你说要不要开点药什么的?”
“我想,攻玉先生自有定夺吧。”沉沙只是微笑,反正卓灼这个样子,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爷爷,为什么他会跟你一起来?”卷卷看着攻玉先生的眼里仍有戒备,她可没忘记,当初就是他来攻打蒲村,要不是他,哪里会有后来这么多的事。
攻玉先生看着卷卷,以及阿李和桃子眼里隐隐的疏离和敌意,微微一笑,“风摇草注定会出世,即使不是我也会有别人。不过,我承认当时是我做错了。”
卓灼惊讶又疑惑的看着他,老头儿这么骄傲的一个人,这辈子就没服过软,如今竟然主动认错了,不是脑子真的被压坏了吧。
攻玉先生微笑着看着卷卷,“如果早知道你就是火结晶选中的人,我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寻找什么北冥之力呢?”
卓灼这下子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因为蒲卷卷是火结晶选中的人,所以老头儿其实是为了自己,才会愿意主动道歉。他深深的看了老头儿一眼,把目光投向了卷卷。
卷卷听到他说火结晶,想起了在魔宫的地底卓灼说的话。
你没有被火结晶焚烧成灰,说明火结晶认可了你,你在卓氏一族的骸骨上种植了让他们安息的桑梓,说明家族也认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