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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干,人缘也好,唯独成绩不理想。
用苏棠的话说,每次发成绩条,那上面的分数都跟狗啃了似的,理科还行,文科简直一塌糊涂,高一好几次大考都是阮念帮她恶补才勉强考了个及格,高二分科毫不犹豫就选了理科,好歹先摆脱了政史地的噩梦再说。
不过少了三门专科,还有两门大主科呢,阮念犹豫片刻,还是凑过去好心问道:“语文和英语写了吗?”
苏棠自信满满:“语文写了,英语晚上抄。”
阮念:“英语一共12套真题。”
“卧槽。”苏棠眼神悲壮,咬牙道,“搞不完就通宵!”
大会2点半才开始,校领导们轮番上阵,个个慷慨陈词,唾沫横飞,像憋足了俩月没说话似的,直到4点多才结束。
散会后学生们各回各班各找各妈不,班主任,然后见见新同学,以及交假期作业、领课本、抄课表等一系列的琐事,估计得5点半后才能放学,阮念想打个电话给外婆让晚些做饭,拉拉链时手一顿,才想起自己好像没带手机。
上学期期末那段时间老张管得严,勒令全班不许带手机,发现一律没收,考完试才还,起初没人当回事儿,直到有个男生午休拿手机打游戏被抓包了,老张说想要也行,叫家长来学校拿,那男生气不过跟家长坦白了,结果手机是拿了回去,被他爹收拾得险些下不来床。
之后班上就收敛了许多,带了也不敢拿出来玩,阮念偶尔会玩,经此一事就不再带了,反正她是走读生,回家有的是时间玩,没必要冒那个险。
所以今天回校就习惯性没带手机,在车上也并非有意拒绝他
想到这,那张有点儿冷的痞帅侧脸又浮现在脑海了。
真的挺好看的。
要是她之前有见过,肯定会留下很深很深的印象。
大概真是高一的新生吧?
阮念叹了口气,觉得有点儿可惜,又赶紧打住念头。
是不是又怎样呢?
反正,等明天去11班找不到她,也不知道她的名字,还钱的事大概就不了了之了。
******
然而事实证明,话不能乱说,flag更不能乱立。
当第二天一早,抱着英语作业准备去办公室交的阮念,在教室门外撞见这个人的时候,惊得险些将满怀的卷子全撒地上。
蒋逸舟:“”
阮念:“”
好、好尴尬啊。
尤其是,这个人比她高出不少,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居高临下盯着她半晌,盯得她后背都要冒汗了。
“额,”阮念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再不说点儿什么,这人能盯她到早读铃打响,“早,这么巧。”
寸头帅哥没回应,只是退后半步,仰头看了看教室门上的牌号:“这是11班?”
他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嘲讽或者别的意思,阮念却觉得更尴尬了,硬着头皮答:“是8班,我昨天不知道”
“哦。”帅哥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脸上表情匮乏,似乎根本不在意原因,只扫了眼她怀里几乎顶到下巴的那几叠真题卷,依旧淡淡道,“要帮忙?”
“啊,没事,我自己可以。”
蒋逸舟又上下扫视一遍,似乎在怀疑她这身板是否真的“可以”。
但既然对方表示了不需要,他也懒得多事,很快就挎着书包与她擦身而过,大步走进了教室。
阮念看着那道高大的背影,抿了抿唇,心情复杂地转出门往办公室走,等回教室时,早读已经开始了,同学们稀稀拉拉从书包翻出课本,她快步回座位,发现桌上的化学书压着两张零钱。
他还的?
“课本都拿出来,第8页!那谁,把早餐都收一收,老张等会儿就过来逮人了!”
阮念转身拿课本,顺便朝教室后排看了一眼,那个人还趴在桌上睡大觉,像没听见语文科代操碎了心的一通喊,直到老张从后门进来,他才慢吞吞从抽屉扯出一本语文书,打开竖在前面继续睡。
“怎么读得有气无力?跟没睡醒似的。”老张走到讲台边上,油亮的大背头被灯光照得仿佛自带光环,拍拍手道,“开学第一天,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声音大点儿!”
阮念回过头,将注意力放回课文上。
唔
其实他也不像昨天见到的那么难相处啊,不但没计较她说谎的事,特意来还钱,刚还主动问她要不要帮忙。
没记错的话,座位表上写的他名字叫
蒋、逸、舟?
听着有点儿年代感,像民国那时的名字,方正持重,文质彬彬,跟这个冷硬痞帅的寸头男生很难扯上干系。
哦,还喜欢说脏话,看人也没好脸色,凶巴巴的。
不过幸好,她的座位跟他隔了大半个教室,平常要是没事也说不上话,不用担心。
“哎哎,阮念。”
巡视的老张前脚刚走,后座的苏棠就伸长脖子凑近她,压着声音开小差:“那个新来的转学生,长得挺帅啊,你怎么认识他的?”
“转学生?”阮念翻了一页书,也压着声,疑惑道,“谁?”
“就剃寸头的那个,表情拽得像二百五不是,是像别人欠他二百万似的。”
苏棠朝那边抬抬下巴,随即意识到阮念在前面看不见,只好接着说:“今天我经过办公室听老张说什么‘原来的学校’、‘成绩在市里很拔尖’,一听就是说转学生的吧?“
“哦”居然还是学霸?
“我就好奇往里面看了一眼,啧啧,都说寸头是检验颜值的唯一真理,我还是第一次见个男的剃寸头还能帅成这样的,身高也够,估计用不了几天,他那抽屉里的课本就该换成粉粉的小情书了。”
苏棠感慨完,还戳了一下她肩头,贼兮兮道:“喂,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到底怎么勾搭上这种极品的,嗯?”
“我不认识他的。”阮念小小声回。
“呸,鬼才信!”苏棠撇撇嘴,她可是眼见为实的好吗,“刚你没回来,他就过来放了两块钱在你桌上,不认识干嘛给你钱?”
03()
苏棠属于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阮念向来拿她没辙,只好用课本挡着脸,稍微靠后,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跟她粗略说了一遍。
“哎呀,你这人是不是傻啊,帅哥都把微信递到你面前了,你居然没带手机?”苏棠痛心疾首地教训她道,“好歹留个微信号嘛,真是气死人了。”
“留了要干嘛”她跟他又不熟,以后也没打算熟,“你想要吗?”
“喂,帅哥的微信谁不想要。”苏棠翻了个白眼,对自家闺蜜的死脑筋深感无奈,“就算你不要,可以留着转手给别人啊,笨。”
阮念:“”还以为棠棠看上了人家,原来净想着发财去了。
“苏棠!现在早读呢,你书拿没拿出来?”
语文科代在讲台上一嗓子吼过来,威力惊人,几乎全班都看过来了,阮念一向守纪律,低下头坐直了身子继续读书,后面的苏棠却不嫌事儿大地回吼了一嗓子:“早拿出来了,你没看见嘛!”
8班的人员没什么大变动,班干部也基本没换人,像阮念就还是英语科代,唯独之前的语文科代选文科走了,这学期换了一个外班来的男生接任,叫易峥,高一就在隔壁班,时常能见到,成日架着副细框眼镜装斯文,苏棠对这种正儿八经的书呆子最没好感了。
“棠棠。”
四周传来低低的笑声,阮念低声示意她别闹了,苏棠正得意自己给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语文科代来了个下马威,回了句没事,接着就听人家没好气地回敬:“书拿反了知不知道?”
苏棠:“”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全班哄堂大笑。
******
“你说,这个姓易的是不是有毛病?当时说话的绝对不止我一个,就非要指着我说,玩儿针对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棠边扒拉着餐盘里稀稀拉拉的菜,边愤愤地抱怨,阮念见她不太有胃口的样子,把今天加餐的卤水鸡腿夹到她盘子里:“怎么会呀,他又不认识你。”
“认识的,他是学生会文娱部部长,高一排艺术节的时候,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不然他怎么叫得出我名字你干嘛,难得这抠门饭堂加一次菜,你还不要?”
阮念摇头:“我有点饱了,吃不完。”
“啧啧,吃得真少。”苏棠拎着鸡腿,用勺子把肉全刮下来,再夹着吃,“每次跟你一起吃饭,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女的了。”
阮念笑笑:“哪有,你比我高那么多,多吃点也正常啊。”
“是啊是啊,我都快高成个男的了。”苏棠身高175,别说女生,班上比她高的男生都没几个,“大概也就跳舞的时候能找回点儿女人味吧,哈哈。”
“唔,可能是地域原因吧?”听说北方人普遍比南方人要高一些,苏棠父母都是北方人,她长得高也正常,“其实你跳舞挺厉害的,有想过参加艺考吗?”
“不知道。”苏棠耸耸肩,坦然道,“我爸妈的意思是让我去的,但艺考也不是那么容易过的,我想先学着吧,看高二成绩怎样再说。”
阮念说:“嗯那你用功点,别老是抄作业了。”
苏棠挑眉:“我哪有!”
阮念:“昨天你不是”
苏棠反应很快,摆摆手:“昨天还算是高一嘛,从今天起,今天起。”
阮念好心提醒她:“可别被语文科代再抓到了。”
“他敢!”苏棠双眸怒瞪,“我让他这脸丢遍全高二!”
“好好好,你快点吃啦。”阮念看看时间,轻声催促,“等会儿打铃就回不了宿舍了。”
二中并非全封闭学校,学生可自由选择走读或住宿,午休时间住宿生回寝室休息,走读生则留在自己班的教室,两人吃完饭一起走回去,到教学楼才分开。
回到8班,在座位的同学没几个,意外的是蒋逸舟竟也在教室里,依旧是趴在桌上睡觉。
这人好像怎么也睡不够似的,今早五节课,每次她不经意回头去看,他都是一样的姿势在睡,顶多在前面竖本书挡着,也就他坐最后一排,地理位置偏僻,老师才懒得多管。
阮念收回视线,到自己座位拿保温瓶准备去倒水,旁边忽然闪过来一个人,肥实的圆脸撑着憨笑,朝她伸出手,带着些许不好意思道:“我、我帮你倒吧顺路。”
阮念一看就认出来了,是昨天在公交车站见到的胖子,叫周鹏,还有另一个人也分到这班了,好像叫林昊,在她的余光里对周鹏拼命地挤眉弄眼,不知想暗示什么。
“不用了,我自己”
“那我和你一起去。”周鹏赶紧追加道。
“”阮念是想拒绝的,可每层楼的直饮水机就一台,怎么走不都是那条路,只好默认,拿着保温瓶出去了。
她性子慢热,也不太会找话题,跟不熟的人更是如此,听周鹏在旁边扯些毫无营养的话,出于礼貌应和几声,只盼着饮水机出水快些,好让她早点儿倒满回教室。
“哟,这不是大鹏吗?”
一道粗犷的男声由远而近,调侃似的语气并不友善,旁边的周鹏立时没了声儿,整个人骤然僵住,连水满溢出了瓶口都没察觉。
阮念接水的动作一顿,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怎么,忙着泡妞儿呢?打招呼都不应,才一个暑假不见,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
这话一听就是来找麻烦的,阮念飞快地看了眼从楼梯下来的人,觉得他有些面熟,周鹏只干笑着不敢说话,往后退时一身的肥肉都在抖。
“说话呀,哑巴了?”
阮念本就站在靠里的位置,身后两面是墙,唯一的通路只剩右边的男厕所,周鹏再退,她简直无路可走,默默低着头将瓶盖拧好,贴着墙角拼命缩,恨不能缩缩缩成一个透明的小点。
她真是千万个后悔跟周鹏一起来倒水,也太会挑时间了。
“辉、辉哥好”
“好个屁!”辉哥恶狠狠推了周鹏一下,他看着精瘦,手劲儿却大得很,周鹏这么大分量的人被他推得险些坐倒在地,“欠我的钱啥时候还?给个准话。”
周鹏颤巍巍地回:“我没”
“没钱是吧?”辉哥咧嘴一笑,猛地揪住他衣领道,“那好,正巧今儿心情差,给小爷我当把陪练怎么样?”
说罢便拎着周鹏一把扔进了男厕,肥肉撞击地板的闷响重得吓人,很快阮念听见里头传来周鹏带哭腔的痛呼,一声又一声,叫得她浑身发凉。
这个时间刚打过午休铃,学生基本都回教室了,走道上空落落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根本没人会留意到这边的动静。
去找、找老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