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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胜景一脸惊愕的表情:“可是,我还没拍完呢。船长,我保证只拍侧面,不拍正面。这也不行吗?”
“泥鳅,带肖先生去餐厅吃饭。吃完饭,去驾驶舱等我。”
泥鳅满口答应,连哄带推,把肖胜景推往餐厅去了。
海坤背对着队列,看着东边天际的云彩,沉思片刻,脱下自己身上的迷彩服外套。
他里面没有穿衣服,这样一脱,上半身直接赤一裸。
人群里立刻有人吹口哨,有人笑,郑淙带头开始起哄。
“喔,船长犯规,他不穿衣服,我们也可以光着膀子,太爽了!”
“船长身材真好。肌肉可真结实,怎么练出来啊?”白砂糖摸摸自己的肋骨,摇头叹息,“怎么我的都是排骨?”
“”海坤转身,没搭理他们。
他大步走到季鱼身旁,二话不说,直接把他的衣服套在她身上,两个袖子围着她的脖子,在她胸前打了个结。
女人手撑在甲板上,抬头,脸涨得通红,很认真地问道:“船长,我的动作标准吗?”
他沉黑深邃的眼眸,扫了一眼她横着的身体,比大多数男人还要笔直,给出的评价却是:“马马虎虎”。
他眼神清冷,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给她绑好衣服以后,让郑淙出列,领队操练,自己转身回驾驶舱。
季鱼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背影,他背上的伤疤,一处连着一处,触目惊心。
后面的训练,海坤不在,季鱼有些心不在蔫。
一直到下水练习潜水闭气的时候,有人问她,她是自由潜水世界冠军,练习闭气有什么诀窍。
季鱼一听到潜水,两眼立刻放光,像是突然满血复活了一样,拍拍手掌,把大家召集过来,讲起她多年练习闭气的一些心得。最后总结了两点:
“总之,我们潜水的时候,需要控制人的两种本能:第一个是呼吸的本能;第二个是冲击极限的本能。”
所有人都细细咀嚼着这两句话,有的点头,有的皱眉,有的恍然大悟。
郑淙举了一下手:“季教练,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句话互相矛盾?控制呼吸,是为了让闭气的时间尽量拉长,这本身就是一种冲击极限的行为,为什么又要控制?”
“问得好,”季鱼打了个响指,料到有人会这么想,“听起来矛盾,其实不矛盾。这两个原则,在整个潜水的过程中,分阶段占据统领地位。”
所有的人都听糊涂了,脸上布满疑惑,纷纷围过来,等着她解释。
季鱼刚要开口解释,身后传来海坤的声音:
“下水初期,控制呼吸,可以减缓体内存储氧气的消耗,尽量延长闭气时长;潜水一段时间后,控制冲击极限的本能,可以减少水中事故的发生。冲击极限本能强烈的人,很容易不顾自己的能力极限,继续死撑,导致水中事故发生。”
“说的漂亮,”季鱼像是找到了知音,“潜水一段时间,这个时间是多长,每个人都不一样,可以通过练习来延长,但每个人都必须知道自己的极限,在达到极限之前,提前结束闭气。比如,你能闭气三分钟,必须在两分钟三十秒的时候,就提醒自己,可以准备结束了。当你能闭气四分钟的时候,就可以等到三分三十秒的时候,准备结束。当然,提前多少时长,每个人也不一样。这样反复训练,就可以在保证生命安全的前提下,一点点往上提高。”
她的解释,赢来众人的掌声,所有人仿佛都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纷纷下水去练习。
甲板上最后只剩下三个人。
季鱼和郑淙并肩站在船沿,海坤站在郑淙旁边,和他们隔着一段距离。
三个人各自看着海面,都不说话。
郑淙左右看了看两边的人,感觉这两个人怪怪的,明明好像很熟,却要装作互不认识的样子。
沉寂持续了好几分钟,郑淙刚想说点什么破冰,海坤突然开口。
“季教练的闭气极限是多少?”
“季教练”这三个字,他叫得特别响亮,似是在特别强调这个称呼。
郑淙笑着调侃:“船长,我叫她季教练,是开玩笑,你怎么也这样叫?她又不真是教练。”
季鱼没笑,她感觉到,海坤在刻意和她保持距离。看来,他已经把昨晚两个人打赌的事放在了心上。
“静态闭气七分零一秒。”她笑道。
“”
“”
海坤和郑淙同时看向她,似是不相信她说的这个数字。
他们当然不知道,她在最后一次赛前练习的时候,平了最新的世界冠军记录,也差点丧命。在此之前,她已经拿过多个世界冠军。
“海坤。”季鱼突然侧头,绕过郑淙,看向他身旁的人。
这是她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和之前的变化这么大,郑淙自然听出来了,睁大双眼看着她,眼神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海坤却没有看她,当没听见一样,以教官的口吻提醒她:“明天如果要训练,先换衣服。”
他转身要走。
季鱼叫住他:“怎么换?我没”
她声音低下来,“内一衣”这两个字,她没说出口。
郑淙自然不知道她没有什么,海坤却知道,第一次在海边的帐篷内,他就知道了她不穿内一衣。
他似是怕她会直接说出来,又转回身,让郑淙去驾驶舱一趟,驾驶员昨晚遇到一些问题还没解决。
郑淙一离开,季鱼把后面的话说完:“可以不穿内一衣,直接穿迷彩服吗?”
海坤回到她身边,压低声音:“不可以。”
“为什么?”季鱼装傻。
“你见过女运动员不穿内一衣?剧烈运动,要保护”海坤没说下去。
“保护胸部器官是吗?怎么保护?”季鱼心里在笑。
“”海坤瞪着她,脸上是一种恨不得直接把她拎起来扔进海里的表情。
在海里练习的人,操练结束,纷纷回到甲板上,向船长和季鱼打招呼,不用再集合,他们开心得不行,说说笑笑,回底舱去了。
等他们都走了,海坤才开口:“办法当然有。”
“”季鱼紧盯着他深邃广博的黑眸,想从中找到答案,“你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这船上还备了女人的内一衣?我可不穿别的女人穿过的衣服。”
“明天我让泥鳅给你送衣服。”他没具体解释什么办法,转身走回驾驶舱。
第31章
甲板上只剩下季鱼一个人。她双手扶着栏杆,眺望远方。
远处,天空和海水连在了一起。漂浮在天边的几朵白云,仿佛出海捕鱼的船帆,渐渐远去。
四周无边无际,连一点陆地的影子都看不到。
海面又起了风,海风扫过,一层层细浪,砸碎了粼粼波光。
这样的海上风光,第一眼看,很美;第二眼看,没什么特别之处;再看第三眼,单调乏味得令人心慌。
如果每天都看,会是什么感觉?
季鱼转身,背靠着栏杆,看向船舱。
船上的活动范围就那么点大,每天做的事也就那么几件。
她突然很好奇,他们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生活,一直在海上漂着?
尤其是海坤。
季鱼知道,郑淙c泥鳅和枇杷三个,都是因为他才留在了船上。
他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餐厅门口,泥鳅叫她去吃早餐。
季鱼答应了一声,快步走向餐厅。
她走到门口,肖胜景刚好出来,见到她,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向她道歉。
“季小姐,我不知道你和船长的关系,也没想到他会那么在意我拍生活中的你,实在不好意思。”
“我和船长的关系?我们没什么关系啊。”
“你们没什么关系?”肖胜景一脸不解,视线落在她脖子上的迷彩服上,“那就奇怪了,他反应那么大,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他女朋友,他怕我拍到你走光的照片。”
季鱼低头看了一眼衣服,双手抓住胸前的两个袖子,微微一笑:“他可能是怕你拍到其他船员。他是船长,对船上的人都很保护。”
其实,她当时只顾着埋头做俯卧撑,没看到海坤是什么表情,更不知道她有没有走光。这些小事,她从来不会在意。
“这样,看来,船长他还是不太相信我。”肖胜景苦笑,“不过没事,他答应今天给我看一些资料。我现在去找他,回头我再找你,我们商量一下,宣传片的拍摄计划。”
“好。”季鱼进入餐厅,走到餐桌前坐下来。
泥鳅给她端过来一碗白粥,和一些饼干之类的干粮。
枇杷装了两碗白粥,同样的一些干粮,用一个托盘托着,离开了餐厅。
不用问也知道,是给海坤和郑淙送去的。
“他们今天这么忙?”季鱼问对面坐下来的泥鳅,心里想的是,海坤是不是故意在躲着她?
泥鳅的解释,打消了她这个疑虑。
“船长要研究气象资料,随时观察每天的海况,水手哥负责对外联络,除了郑小姐,杨队长,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人,忙的时候,确实都很忙,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昨晚的风浪很大,原来的航线,可能要做一些调整,避开风暴中心。所以就更多事情要做了。”
“风暴?”季鱼喝了一口粥,放下调羹,“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不会,船长很有预见性,他一般都会提前足够长的时间,了解我们航程中的天气状况。所以,这些年,我们很少遭遇风暴。不过,海上不比陆地,确实会遇到很多突发状况。有一次,我们的船被海啸掀翻,船长冒着生命危险,把船上吃的用的抢出来,转移到小艇上。我们几个人坐着小艇,在海上漂了一个多月。幸亏船长抢出来的那些食物,不然我们几个都饿死了。后来”
泥鳅声音突然哽住,眼圈也红了,看起来很激动。
“后来怎么了?”季鱼刚拿起调羹,不觉又放下了。
“后来,食物都吃光了,我们还没找到陆地。船长拿出一把枪,让水手哥把他毙了,说让我们吃他。”
“”季鱼脊背突然发冷,嗓口发干,半天没挤出一个字来。
泥鳅抹了一把眼泪,挤出憨厚笑。
“可是,水手哥拿起枪,往他自己头上打。船长反应快,把枪夺走了。幸亏我们遇到一条被杀死的蝠鲼,支撑我们到了一个小岛上,我们才保住了命。”
季鱼听到蝠鲼,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一种长相奇特的海洋生物。
身躯扁而宽,缓慢地扇动着由胸鳍进化而成的巨大双翼在海中悠闲游动,仿佛蓝色天空中翱翔的大鹏。
所以,有人把蝠鲼比喻成传说中的鲲鹏。
她突发奇想,这只蝠鲼,会不会是鲲派来救他们的?很快又打消这个天马行空的念头,肯定不可能。
“再后来呢?你们造了一艘新的船,又开始在海上漂?”季鱼继续追问,一边喝粥。
“对啊,鲲鹏号的图纸是船长自己设计的,我们又造了一艘一模一样的船。”泥鳅笑得很开心,“我们船长可厉害了,什么都懂,简直就是个神人。”
这一点,季鱼已经见识过了,不觉得稀奇,她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一直在海上,你们不害怕吗?”
“怕!”泥鳅脱口回答,“怕孤独,怕死,反正我怕。”
“那他为什么让你们跟着一直在海上漂?”季鱼感觉似乎能理解,又好像不能理解。
“船长说一定要抓住黑鲨,其实他从来没有说我们跟着他。但我们不来,就他一个人。新招募的那些人,大部分人是在陆地上混不下去了,跑到船上来混饭吃,没跑两趟,忍受不了海上的无聊生活,一上岸就不见人影了,说出再高的工资他们都不来。问题是,我们这不是盈利性质的船,都是投资人出钱,他们不会出很高的工资。”
这种情况,季鱼能想象得到。
只是,她依然不明白,抓住黑鲨,对海坤意味着什么?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她问泥鳅,他只摇头,显然也不知道,埋头喝粥。
季鱼看着已经冷下来的白粥,重新拿起调羹,一口一口把粥喝完。
他们吃完早餐,泥鳅洗碗,季鱼准备帮忙,枇杷端着空了的碗回来,朝甲板上努努嘴,似是让他们去看什么热闹。
泥鳅两眼放光:“是鲸鱼!会唱歌的座头鲸,季鱼姐,我们快去看看。”
季鱼依稀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座头鲸,也叫大翅鲸,她想起昨晚和海坤讨论中国白鲸鲲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是鲲?
他们放下还没洗的碗,快步跑向甲板。
船尾栏杆旁,已经站满了人。
季鱼一口气跑到船尾。
远远看到,在下风口四五百米之处,一只白色的庞然大物突然跃出水面,激起海浪,极为壮观,那对超长的前翅,尤其醒目。
显然,这不是鲲,虽然也是白色,但这条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