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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关母眼眶有些湿润。曦曦还小,关峻又不是会安慰人的,这些天撑下来她已经快撑不住了。
方晨雨正要再说点什么,忽然感觉手腕上的莲花印记微微发烫。她一怔,悄悄抬腕一看,发现那一瓣亮起来的莲花花瓣正轻轻闪烁。她福至心灵,抬头看向病床上紧闭着眼的关父。
肉包子好像……想告诉她什么东西。
方晨雨虽然没有完全领会,脑中却得到了一种奇异的指示。她看向关母:“阿姨,我可以看看关伯伯吗?”
关母一怔,点了点头。
方晨雨走到病床前,拉了张椅子坐下,神色自然地伸手去抓关父的手。关父的手还是温热的,这代表着他还活着。对,还活着!方晨雨脑海中涌入许多纷杂的意念,最终她牢牢地抓住了其中一缕,注意力集中在手腕的莲花印记上。
“关伯伯,我们都希望您能醒过来。”方晨雨口里是这样说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就在方晨雨脑中坚定地浮起这个念头时,她腕上的莲花印记越发滚烫,最终仿佛烧尽的火焰一样冷了下去——也暗了下去。
关峻提着食盒走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方晨雨坐在床边抓着关父的手说话。而就在走近病床之后,关峻清晰地看见关父眼皮动了动。关峻立刻放下食盒,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医生,请过来一趟,我爸爸醒过来了!”
关母听到关峻的话,霍然站起来走到床边。
方晨雨正要退开,想把位置让关峻,却被关峻一把抱住。平时少年老成的关峻紧紧抱住她,身体微微发颤。在生死面前,谁都一样,谁都会害怕。方晨雨伸手回抱关峻,说:“没事的,师兄,会没事的。”虽然她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大致也能猜出大概:她可以用一瓣亮起来的莲花花瓣换关峻爸爸醒过来。方晨雨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换了——她知道怎么让莲花花瓣再亮起来,却不知道怎么能让人死而复生,所以她选择先让关峻爸爸醒来。
关峻缓缓放轻了力道。
他把头埋在方晨雨颈边,哑声说:“谢谢。”
感觉有温热的液滴无声滴落,方晨雨没有推开关峻,任由关峻抱住自己。她在感情方面懵懵懂懂,却知道这一刻关峻需要自己的怀抱。
杨铁头黑着脸站在一旁,想要轻咳两声提醒一下关峻旁边有谁在,想到这段时间关家的变故又忍下了。好在这时候医生及时赶到,关峻也恢复了往常的沉着,退到一边看着与关母交握着手的关父。
医生给关父做了初步检查,确定关父奇迹般醒了过来之后找来相关专家会诊。小半天之后,医生终于宣布:关父的情况已经完全稳定下来,只需要调养一段时间就能逐渐恢复,不会再有性命危险。
关母喜极而泣。
方晨雨也很替关峻高兴。她见关峻满脸疲倦,劝道:“师兄,关伯伯好起来了,你回去休息吧!”
关母也想起这几天儿子的奔波和劳累,点头说:“晨晨说得对,你回去好好休息。”她看向方晨雨,泛红的眼底满是感激,“晨晨,谢谢你。”不管是不是巧合,关父都是被方晨雨唤醒的。人人都说方晨雨很有福气,以前关母不信这一套,现在却不得不信。要不怎么她们守了这么久都不醒来,方晨雨一来就醒了!
关峻说:“你是回来办签证的吧?在医院耽搁了这么久,我先陪你去把手续跑完,免得你耽误了集合时间。”
“我自己去办就可以了。”方晨雨非常坚定,“师兄你得休息!”
关老爷子、关家姑姑都赶到了,曦曦也在,方晨雨叮嘱曦曦领关峻回去休息,才和杨铁头一起离开医院。关峻送他们到病房门口,一直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方向,才转过身准备回病房里。
没想到一转身,对上的就是好几双齐齐盯着自己的眼睛。关家姑姑一向和关峻最亲近,眼看关父醒来了,烦心事马上全解决了,她笑着打趣:“听说你直接在病床边抱住人家晨晨,晨晨外公居然没揍你?”
关峻耳根泛起一丝红晕。他说:“我看到爸醒来,太高兴了。”直至看到关父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他才发现支撑起一个家有多难,他能自由地学习各种东西、能自在地选择自己的未来,都是基于有祖父和父亲在的前提下。这些天他一直在想,要是父亲真的就这样倒下了,家里会变成什么样,未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可以确定的是,他才刚体验到的轻松快乐的少年时光肯定会离他远去。
关父说:“回去休息吧。”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关父心境也和往常大不相同,竟也打趣起关峻来,“你还有六年才到法定结婚年龄,争取到时能第一时间把人娶回家。”
关峻:“……”
作者有话要说:
关哥:我想知道有谁没看出来……
群众:没有,不存在的。
第八十三章
没关峻一起跑; 方晨雨也把护照手续走完了。有协会那边的材料,方晨雨还可以走最快的程序; 只要等办事处审核完材料就可以过去拿!
方晨雨了结了任务; 回到家,先去找曦曦问情况。听曦曦说关峻回来后去休息了; 方晨雨放下心来; 回去收拾行李。
才收拾到一半呢,沈绍元回到家了。沈绍元许久不见方晨雨; 想念得紧,不过他不是情绪外露的人; 只克制地抱了抱方晨雨; 就把一张纸给了方晨雨:“这是我托我爸爸找的人; 他平时虽然不太靠谱,认识的人还是挺多的。你这次要去Y国,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打上面的电话; 或者叫车去上面这个地址,对方是我爸爸的合伙人; 信得过。”
方晨雨乖乖收起沈绍元给的联系方式。
傍晚的时候郑鸿钧也过来了。夏天天气多变,还没入夜又飘起了雨,郑鸿钧一手拄着手杖; 一手撑着伞,笃笃笃地敲门声伴着淅沥雨声往里传。
方晨雨见到郑鸿钧有些惊讶,她边领着郑鸿钧往里走边说:“郑叔叔,听说你的连锁超市开业了; 当时我正集训呢,没机会过去看热闹!”
“没什么热闹的。”郑鸿钧笑着说,“开业一周促销人还挺多,过了几天就回落了,回头说不定还得让你帮忙想个宣传法子。你给超市设计的商标显眼又好记,大家都夸好。”
提到这个方晨雨就挺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就是看到郑叔叔您公开征集商标,一时手痒画了一个。”她忍不住问,“我当时没写名字,郑叔叔您怎么认出来的!”方晨雨当时没想着要赚这设计钱的,接到郑鸿钧助理的电话时着实吓了一跳。
“每个人的字迹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画画时落笔的方式也不一样。”郑鸿钧说,“只要有心,肯定能认出来。”
“那郑叔叔没给我开后门吧?”方晨雨有点忐忑。
“当然没有。”郑鸿钧语气笃定,“征集的商标都是先由宣传部挑选过才送过来给我敲定的,要不是你设计得好我肯定没机会看见。”
方晨雨这才放心。郑鸿钧落座之后,给了方晨雨三张名片,说:“听说你被国家队选上了,要去Y国首都比赛。我没打听出你们去哪个区,所以联系了几个在不同区域的朋友,如果你在国外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联系他们。当然,你打电话给我,让我来找他们帮忙也没问题。”
方晨雨本来还因为第一次出国,心里挺忐忑,没想到沈绍元、郑鸿钧接连给她找了人。方晨雨说:“谢谢!”她补充了一句,“其实哥哥也说拜托了那边的长辈帮忙。”
郑鸿钧说:“没事,都是我相熟的朋友,到时你看哪个近就找哪个,多一个朋友也多一重保障。”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郑鸿钧提到要去乔照那边坐坐。因为是雨天,方晨雨也担心乔照,和杨铁头说了一声就和郑鸿钧一块去了古玩街那边。
没想到乔照也给了方晨雨两个电话和地址。
“师父有两个徒弟在那边扎了根,他们也算是你师兄,你有事可以找他们。”乔照语气温煦。
郑鸿钧不由伸手揉了揉方晨雨脑袋。
方晨雨一愣,抬头看郑鸿钧。
郑鸿钧说:“小姑娘真是受宠啊。”
乔照目光微凝,注视着郑鸿钧按在方晨雨发上的手掌。
郑鸿钧向来礼数周全,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出格之后就收回手。他叹息着说道:“我出国前,有个妹妹也像你这么大。”郑鸿钧眸光深寂,谁都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自己一岁一岁地长大——甚至变老,自己的至亲却永远停留在那一年,音容笑貌再也不会有变化,年幼的,不会再长大;年迈的,不会再老去。方晨雨没有体会过这种痛苦,却忍不住为郑鸿钧难过。她手下乔照给的联系方式,和乔照、郑鸿钧说起在集训期间遇到的趣事,努力驱散刚才的沉郁气氛。
郑鸿钧仔细地听着,也跟着一起笑。听方晨雨说第一次参加国际性比赛有点紧张,他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外国人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厉害不到哪里去。”郑鸿钧在国外呆过,又给方晨雨说了些注意事项。
眼看时间过了九点,郑鸿钧提出送方晨雨回去。方晨雨想着两个人是同一个方向的,也算顺路,就没拒绝。郑鸿钧打开车门让方晨雨先上车。感受到背后有股视线追随着自己,郑鸿钧转头看去,只见乔照站在多宝斋门口望过来。多宝斋这名字俗气得很,新牌匾上的字体却飘逸出尘,颇有古韵。
担心他对方晨雨有什么意图吗?
郑鸿钧收了伞,坐进车里。雨下了一晚上,还没停,雨势却不大,连连绵绵下个不停,一点都不像夏天的雨。方晨雨想起关父昏迷的原因,不由担心地说:“不会再有洪灾吧?”
“这点雨,不至于。”郑鸿钧把手杖放好,倚在车椅上,看起来有些放松,和平时完美的形象不太一样。刚才方晨雨挺好奇他在国外的生活,郑鸿钧一路上又给她说了不少。以前他不爱提及,现在再说起来倒有几分趣味,神色也放松下来,“现在想想,那时候过得还挺开心的。”
方晨雨转过头,看着郑鸿钧侧脸冷硬的线条。他本身并不是一个柔和的人,与她说话时却从来没有半分尖锐。一个人对自己好还是对自己坏,方晨雨一向能感觉出来。方晨雨认真地说:“郑叔叔很厉害。”年轻时活得肆意飞扬,遭遇大变又能重新站起来,世上应该再也没有任何事能击垮他。
“不厉害。”郑鸿钧目光幽沉,“你说,如果有件事很难做到,是不是不去做比较好?试图以卵击石,是很愚蠢的事情,对吧?”
方晨雨一怔,不太明白郑鸿钧的话。她定定地与郑鸿钧对视片刻,才问:“很重要的事吗?”
“很重要的事。”郑鸿钧说。
很难做到,但又很重要的事。
方晨雨想不到有什么事能够难倒郑鸿钧,毕竟他看来永远那么游刃有余。沈绍元说,他给父母报了仇,让该得到惩罚的人都得到了惩罚。可是这一刻的郑鸿钧看起来仍然包裹在浓浓的悲伤和沉郁之中,并没有摆脱仇恨之后的豁然。难倒,被拉下去的也不是真正的黑手,背后还有背景更大的人在推动?
“如果是很重要的事,即使很难也应该去做。”方晨雨说,“再难的事,也有办法做到的。五年做不到就十年,十年做不到就二十年。”
郑鸿钧没想到会从方晨雨口里得到这样的答案。他以为像她这样的女孩儿会劝他放下,会劝他忘记——会劝他放弃。他对上方晨雨漆黑的眼睛,明明和外面的夜色一样是深黑色的,却泛着灼人的亮光。那光太美好,美好得让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
“先生,到了。”司机的声音打破了后座突然的沉寂。
郑鸿钧平静地说:“你这里沾了点东西。”他打开车门下了车,撑开伞把方晨雨送到院门前,目送方晨雨开门往里走。
方晨雨回头和郑鸿钧道别:“郑叔叔早点睡。”
郑鸿钧撑着伞站在那里,朝她微微地笑。
方晨雨走回屋里,洗了澡躺上床,心里想着刚才在车上的对话和郑鸿钧站在伞下的模样。她并不是特别迟钝的人,有一瞬间她能感觉出气氛突然变得不太一样。
可也仅仅是那么一瞬而已。
也许是错觉。
方晨雨心想。
郑叔叔就是郑叔叔,她把郑叔叔当长辈,郑叔叔也把她当晚辈。
在乔师兄那边的时候,郑叔叔还摸她的头,说她像他的妹妹。
第二天一早,方晨雨晨练回来,看到关峻站在巷口。昨天休息够了,关峻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她笑着跑上去:“师兄!”
关峻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份资料,说:“这是Y国首都的地图,那边有不少有趣好玩的地方,时间够的话你可以去玩玩。我家的相机你一起带去,拍点照回来给我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