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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他刚刚说手术?
唐念夕仰头,乖乖地似从狼口下逃脱等待安抚的小羊羔:“我没进去,我好害怕。”她说着说着开始皱鼻子了。
唐彦翊替她抹去脸上的泪,听到她的话,心情却没有轻松下来。也许自己再晚来一会会,他们的孩子就再也回不来了。
“没事没事了。”
“叔叔,你明天再陪我来好不好,我一个人好害怕。”
唐彦翊蓦地愣住了,她想要他一同见证孩子被扼杀的过程吗。
他有点生气了:“唐念夕,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母亲了。你应该知道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被自己的母亲抛弃有多痛苦。他是无辜的,你确定要这么决绝地剥夺他来这个世界的权利吗?”
唐念夕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温柔耐性的叔叔怎么又在凶她,她慌了,将自己的情绪一股脑儿地宣泄了出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做错的不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凶我。”
唐彦翊终于意识到自己过于自私了,他紧紧抱住她,安抚着她惊惶无措的情绪。
“对不起,错的人是我,我们结婚吧,就算为了孩子。”
唐念夕不再抽抽搭搭,仰起小脸,呆呆地求证:“孩子是你的?”
唐彦翊讶异:“不然呢……”
***
唐念夕花了一个小时才消化了“安眠药”的故事,她魂不守舍地望着自己扁平的肚子。
“别再动那心思了。”唐彦翊怕她会想不开伤害自己的身体。
她抬头看向唐彦翊,怪罪道:“你不是说不会让我怀孕的吗,你还说过不会骗我的。”
“对不起。我那晚一时没忍住,我也没想过我们还有机会做……所以家里根本没放避孕套……我怕你会怪我”
不要脸。
“你别说了。”唐念夕的脸终于有了点颜色,也不知是羞红的还是气红的。
“我们明天就去吧,明天正好是周一。”唐彦翊对结婚有种谜一样的热情。
唐念夕完全不能体会他的兴奋:“唐彦翊,你疯了吗,你不知道近亲生出来的小孩会不正常吗?”
唐彦翊终于知道为什么念念一直以来这么怪了。“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唐焕和我不是亲兄弟,你不知道吗?”
所以,她和唐彦翊就是毫无牵连的两个人。
“你不是在骗我吧?”
“我没必要骗你。”
一瞬间,他们的关系好像合理化了。唐念夕的心情很复杂,所以,她一直以来所背负的负罪感究竟是为了什么。她还记得不久前,她问过他害怕天谴吗,他说除非老天爷不讲道理。原来,她喜欢的叔叔不是真的叔叔。她终于有理由享受修成正果的爱情。
“念念,你愿意吗?”
“好。”
月色下,两人开心地笑了,仿佛前一刻的不安与伤感都只是为了铺垫这一刻的圆满。
***
唐彦翊将唐念夕抱回了卧室,却没有要留下的意思。
“你不和我一起睡吗?”唐念夕疑惑地看着他。
唐彦翊温柔地说:“在你没准备好之前,我不会勉强你的。”
这话说得倒是很动听,那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他怎么没做到呢。
唐念夕不懂他到这种时候为什么突然讲究起君子那一套了,她也不是非要他搂着睡才有安全感。
“你不挽留我一下吗,念念?”
“你不是拒绝我了吗,那我干嘛热脸贴你冷屁股。”
唐彦翊平日里虽然正经又古板,但在唐念夕面前的他却是流氓的。
“那我贴你。”
他钻被窝的动作简直神速,关灯,脱裤子,一气呵成。
“你干嘛?”
唐念夕又不是冷感,相反,她触觉异常敏锐……
“感觉出来了吧,我不冷。”他摆弄着她的手,说笑着,“你要体谅我一把年纪了,难得有现在这样热血沸腾的时候,我要好好把握。”
“我不喜欢这样。”
印象深刻的第一次实在不大美妙,在唐念夕的心底留下了阴影。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的身体先于大脑,女人则是感觉先行。她没觉得两个人睡在一起就一定要有生理上的躁动,她更喜欢男女之间相互依偎纯洁依恋的感觉。。
“对不起。”唐彦翊也不是无赖,他年纪大一点,又不算粗鲁的男人,他足够尊重唐念夕。唐彦翊主动挪远了些,准备穿裤子。其实他也没打算做什么实质性的,他就算再缺乏妇科知识也知道怀孕的女人需要被保护。
“我知道你这个年纪控制不住。”
他愿意照顾她的意愿,唐念夕有一丝触动。就是因为他的温柔她才那么喜欢他的。
唐念夕主动握住他粗糙的大掌,眼睛湿漉漉的,让人心生怜惜。
“你教我用别的方法吧,你说的,尊老爱幼,我也不舍得你不舒服的。”
唐彦翊虽然悸动,但最后还是拒绝了。他也不舍得让她再受累,他料想她这一天心情大起大落应该也很疲惫。
“等我们是合法夫妻了再做吧,早点睡觉,明天我们去做第一对新人。”
“好。”
唐念夕笑得甜甜的,翻身,主动贴进他的怀抱,在他嘴角轻轻落下一个吻。少女的爱恋是甜蜜而羞涩的。
“晚安,叔叔。”
唐彦翊迅速予以回应,一腔“热血”把吻深刻化。
“晚安,念念。”
哄好了念念,他才下床去浴室解决了个人问题。
***
两人相继走出民政局,唐彦翊将自己随手揣的包打开,从里面掏出几包喜糖分给了停车场站岗的保安。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唐彦翊不是重形式的人,但他爱显摆。
“我喜欢速战速决。”他看向她惊异的目光,“现在还早,我们去拍婚纱照吧。”
唐念夕真是服了他:“你怎么这么急。”
“我早就预定好了的时间,迟到了不像话。还有婚礼的时间,我也订了几个日子,待会儿你挑一下。”
“……”
……
☆、第 39 章
婚礼后备孕的这段时间,唐念夕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唐彦翊经常带着她出去踏青,实在太忙了还会叫来叶子陪她。
这天,他突然郑重其事地带了套礼服回家,说是要带唐念夕去一个酒会。
唐念夕顶着自己的大肚皮:“你在开玩笑吗,怀孕了又不能喝酒。”
他哪里是为了这个:“那边有牛奶。”
他将唐念夕的连衣裙拉链拉好,再替她穿上平底鞋。
唐念夕来了才知道唐彦翊为什么非要带她赴宴。
这是李穆泽的订婚宴。他订婚的对象是个老总的女儿,唐念夕不认识,八成是什么政治联姻。
“唐念夕,我没想到你会来。”李穆泽看到唐念夕激动地连未婚妻都顾不上了。
唐彦翊护住自己的妻子,对对面激动的男人很有意见。
“我们一家三口来参加的。”说着将粗糙的大掌抚向念念的肚子。
唐念夕默默无言地拍开他的手。
“……”
李穆泽表情僵硬:“那唐先生可要好好保护你的妻儿,这里人多,很容易出乱子。”
他的意思是他护不住念念吗。唐彦翊没什么风度道:“我看你还是小心张小姐被人抢走吧。”不远处,李穆泽的未婚妻正在和几个精英男敬酒。李穆泽匆匆说了句“失陪”便跑去那儿替未婚妻挡酒。
季景深也来到了酒会现场,看到唐彦翊这边的动静,就知道这个男人的低情商怕是又要发作。
他走到唐念夕身边,忽略唐彦翊窥探的目光,将她拉到一旁说话。
“你别看他大你几岁岁,其实比你还要幼稚。比起你对他的依赖,他更依赖你。他啊,就是又别扭,又小心眼还要装大方的一个男人。”季景深轻啜一口红酒,“对了,还有情商低。”
唐念夕摇头,心想你这个好基友情商也没多高,看着逼近的唐彦翊,这人还浑然不觉,她又轻叹了一声:哎,看来智商也堪忧。
“我老公知道他朋友背后这么编排他吗。哎,交友不慎哪。”一副惋惜的样子。
唐念夕朝着迎面的男人微笑,看我没跟他一起说你坏话哦。
“你这就开始护犊子了。”不得不说,能做夫妻的都是有共性的,他们的嘴一样毒。
“不然呢。”
被当事人当场抓住,季景深一点都没有要恼羞成怒的意思,他厚脸皮地咧着嘴冲唐念夕道:“你早知道他听得到吧。”
唐念夕勾住唐彦翊的胳膊。唐彦翊笑道:“话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听到。”
没听到怎么知道他说了他的坏话……
季景深不想呆在这儿被这夫妻两虐,挪了个地方和宴会上的其他人唠嗑。
“你们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啊。”唐念夕好奇道。
这两个人性格不像,气质也浑然不同,到底是怎么玩到一起的。
在大庭广众之下,唐彦翊也不便透露,只轻轻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外国的交友网站上。”他说的隐晦,也不知道唐念夕有没有了解到他的意思。
“原来你还交网友。”这一点都不像一个奸商会该有的爱好。
看来是没有了解(get)到。
他将她带出了会场。
“怎么就走了,牛奶还没喝呢。”
“我回家给你泡。这里的谁知道安不安全。”
果然是个小气的男人。
“你怎么说一出是一出的,像小孩子一样。”唐念夕嗔怪道。
“我是小孩子,那他呢?”唐彦翊又去摸唐念夕的肚子,他觉得孩子的孕育实在神奇,明明对他来说是个陌生的小生命,却因为是他同心爱的人共同赋予,而产生了奇妙的依恋。
“你老是吵他睡觉。”
唐念夕又去拍他的手,却被反握住。
“任务完成了,回家。”
他这一趟是来找情敌耀武扬威的。
唐念夕忍不住在心底嘲笑了一声:这个幼稚的男人。
***
这天,唐彦翊接了唐念夕的一个跨洋电话,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电话那边传来中文有点蹩脚的男声,想让念念去M国看他母亲。唐彦翊知道念念出国求学的这段时间是住在一个华裔女人的家里的,哪里来了一个需要念念去看的母亲。
唐念夕刚洗完澡,回到主卧就发现某个男人脸色不对。
“是啊,是个混血。你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
唐念夕正忙着哄宝宝,哪里知道宝宝的爸爸又在吃飞醋。
明明他想要的一直都在身边,可他就是没有安全感。
“没什么,我突然想到这件事。”他们现在都已经安定下来了,他不希望再横生枝节,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他突然问她:“念念,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她抱着宝宝躺下给她喂奶,“我懒得动。”
“……”
这是实话吧。
***
唐彦翊没想到有一日,那个漂亮男孩儿会找上门。
他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念念和那男孩儿在紧张地攀谈着什么。
见他进门,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接了我的电话?”
“没有。”他矢口否认。
“怎么会,艾瑞克说你接了的,还替我答应了。”
唐彦翊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她刚刚只是在套他的话。
“唐彦翊,你要不要这样,私自接我电话就算了,还瞒着我不告诉我。你这样是侵犯我的隐私,你不尊重我。”
“你在我面前就不应该有秘密。”唐彦翊也知道这样不对,但他的控制欲作祟,如果告诉唐念夕他的真实想法,她一定很难理解,甚至会觉得他可怕,“我只是忘记说了而已。”
唐念夕没打算追究,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去见陈穗一面。
“你要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亲生母亲生病了,我要去照顾她。”
“那你不要我和宝宝了吗?”之前她还和他说不会离开的。
“你在想什么。我当然会回来啊。”
唐彦翊无话可说了,站在一边冷脸看着艾瑞克。
艾瑞克一点都没有接收到男人的眼神杀,很有礼貌地同他打招呼:“姐夫好。”
唐彦翊的脸色终于因为这句称呼缓和下来。原来不是惦记念念的野男人。
他并不关心念念是哪里找的亲生母亲,他关心的是念念会有一段时间不在自己身边。
“不能把岳母接回来照顾吗,可以住在家里。”
艾瑞克插嘴:“可以是可以,但是姐姐说她愿意去一趟。”
所以念念竟然主动提出要离开他。他看向她,她却眼神闪躲。唐彦翊一时气恼,外人在场也不好说什么。
“我出去一趟。”
“哎,姐夫,你要去哪。”
唐彦翊扔下家里的客人,回了公司。他要好好冷静冷静,不能在家里闹脾气。
***
晚上,唐彦翊回去得很晚,他